第四章 夜半何人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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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语说的好: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这说的是勤劳而朴实的广大劳动人民群众。城市里恰好相反。白天的工作忙完了又得忙夜生活,并美名其曰劳逸结合身体的解放心灵的放松。结果,身体倒是解放了,但婚外情的增多了;心灵也放松了,可是都在灯红酒绿里迷失了自我。05年,这种现象只是在名大沿海出现的比较多,内地如武汉仍是一片的清明。江滩海堤花园广场上,热闹的都是退休的老头老娘,挂着腰鼔或是拿着红色的扇子跟着歌曲或鼓点满脸红光的扭动着;中年男子牵着小孩紧紧的跟在漂亮的少妇身后,少妇偶尔回过头看看自己的老公和孩子一句没有句的聊着;年轻的情侣只是拉着彼此的手静静的站在栏杆边看着远处的烟火。
十点,只有几个流浪汉还仍躺在花前月下。
陈寒定放下NC2600揉了揉苦涩的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两眼空洞无神的望着窗外,仿佛是想要看穿这片黑暗寻找哪怕是一点光亮。宿舍的灯只开了一个,但并不昏暗;台式电风扇慢悠悠的转着,吹出来的风带着一丝丝凉意悄无声息的撩动着蚊帐,又如婴儿的手般轻轻的抚摸在肌肤上.也许,只有这样的深夜才适合睡觉吧,胡胜强的鼾声还是一如既往的兀自的响起,王伟和夏振的呼吸声是那样的均匀,彼此呼应;下铺的小双子还是没有声响。
“不知道小双子睡了没?”陈寒定暗自想,双眼依然凝视着漆黑的窗外,思绪却如睡意般袭来。
她的短发在我的目光里一点点变长,她的容颜一次次在眼前浮现,她的声音一回回在耳边回荡,她的笑容一遍遍在心里绽放,她的手指还是那样的修长。可是,她却是离我那么遥远,一如天边眼前。
三年啦,真的过了三年么?可是,可是小欣你又在哪?
我三年的沉沦换来的就是这样一个兀自痛苦的结果么?
小欣,你可知道三年来我的沉沦为谁?
小欣,你可知道在这寂静的夜里,还有人在想你么?
小欣,你可知道在这不该的学校,还有人在等你么?
小欣,我不知道我还可以坚持多久,一年,三年,十年?还是一个月,仅仅?
小欣,你又在哪?
人生最大的苦并不是“早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而是做自己根本不愿意做的事。
但我不后悔,哪怕再在这个学校里仍旧痛苦,思念。
“唉……”陈寒定深的叹了口气,轻轻的揉着胸口。
“小伙子,年级轻轻的,叹什么气啊?”王双猫着身子大大的喝了口百事,下铺传来水冲击会厌的声响。
“哦,没什么,只不过想起以前的一些事。还以为你睡着了。”陈寒定拉过被套盖在肚子上说。
“怎么可能咧。才把下载的《诛仙》看完就听到你在唉声叹气的。”关上NC3000,王双倦在了床角。
“唉……”
“想女人了吧,平时挻会装逼的,一到晚上就思春了吧!”
“你才思春了,我只是想起我追了三年一直没有追到的女孩,她也是我第一个真心喜欢的女孩。”陈寒定不用想就知道王双在下铺贱笑,懒得理他。
“那你真心爱的人呢?不要告诉我你的喜欢就是爱。”
“我真心爱的人也是她。”陈寒定翻身把头伸向蚊帐外,枕在手臂上。
“个猪,还自为文学青年,连喜欢跟爱都分不清。喜欢是一点点的爱,爱是深深的喜欢。知道不,猪?”王双踢着上铺的床板说。

“呵呵……是么?那么你对你妹妹是喜欢还是爱呢?”陈寒定不加思索的说,说完的时候他就开始后悔了,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
王双的妹妹在很早的时候就死了,七岁的时候患上了血友病。他跟他妹妹是一起长到十岁,关系很好。他也是我们宿舍唯一一个心甘情愿的学护理的人。每次问到他以前有没有女朋友他就会告诉我们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比得过自己的妹妹并且也是以妹妹为看女孩的标准。后来,我们再提到他妹妹的时候他就会沉默,一个人蹬在角落里画着圈,我们知道他又在想他妹妹了。所以,我们都尽量少提。
这次也不例外,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对不起……”陈寒定够着身子看着他轻声的说。
“没什么,她都死了好多年了,那也是一各解脱。”王双勉强地挤出个笑容,沉默了一会又接着说,“当她生病的时候你会不会为她感到着急?当她死去的时候你会不会为她伤心流泪?这才是爱?”
“我会!”陈寒定毫不犹豫地说,“下雨的时候我把自己的伞让给她用,上课前她迟到几分钟不来我就会着急;看到她与别的男孩出入成对而对自己若即若离我就会伤心。我想我的眼泪就是在那个时候流干的吧。”
陈寒定说完又两眼空洞的望着窗外,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时代。
沉默,又是沉默。
桌上的电扇兀自的转着,风轻轻地撩动着蚊帐;灯发出耀眼的白光,照着两个睁着眼躺在床上的人儿,同样照在窗户上,美丽的窗花静静地开放在玻璃上,绽开的花瓣仿佛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芬香随着灯光在黑暗里争扎最后无可奈何地消失在黑幕里,一如那个忧伤的高中时代;黑暗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车飞驰而过车轮摩擦地面时的声响划破夜空传出老远老远……
“车过后,大叶杨应该在风里飞扬吧!”陈寒定如是想。
“双子,后天晚上班委改选,你竞选什么职务?”陈寒定摇了摇头,仿佛摆脱了纷乱的思绪说。
“我连制保委员都不想干,班里的那些财产与我何干。我看到那堆女生就烦,要才华没有才华要长像没有长像,一个个打扮得洋不洋土不土的。”王双愤慨地说。
“呵呵,她们的长像和才华跟你没关系,你不要与自己的前途过不去啊。”陈寒定劝道。
“你认为当班委很有前途么?”王双不屑地说。
“呵呵,再怎么不是也是个锻炼人的机会吧。”
“你要当你当好了。”
“那你说我竞选什么职务好,班长,副班长还是别的。”
“我怎么知道。”
“班长太累,副班长事太多,还是先个挂职吧,你看体委怎么样。?”陈寒定满怀**地说。
“自己看着办。”王双无所谓地说。
“我是男生,在竞选体委上应该有很大的优势。”
“她们有人口优势。”王双一语中的。
“……”
“睡吧,小伙子,明天还在月会呢。”过了一会,王双起身关了灯,又喝了几口百事说。
灯关的那一霎那,屋里的黑暗与窗外的连成一片,悄无声息的向远方漫延而去。
陈寒定依然看着窗外,不知道是在想后晚的选举还是远方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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