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家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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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尚之的父亲陈坤也算是个精明人,懂得些生意上的变通之道,每年都会走出西川外出几趟做些个买卖,是属于现代人口中所说的‘倒爷’一类,所以陈家的家境还算殷实。
放学后,唐天在黄崇武的带领下来到陈家,进得家门,就发觉气氛有些沉闷,陈家三口都在,陈尚之紧紧拉着坐在桌旁低声抽泣的母亲,父亲陈坤则坐桌子的另一旁黑着脸,不难看出这家人已经许久不曾开口言语了。
见到唐天,陈家人都很是惊讶。唐天在西川人心目中的地位与日俱增,设想一下:一个学问高教书不要钱的大善人,谁能不尊敬呐?陈坤赶紧站了起来,挤出些许笑容招呼道:“先生来了,快请坐。”陈坤的妻子悄悄地拭去脸上的泪水,出门去张罗茶水,陈尚之不安地站在唐天身旁,低着头双手不断地扭着衣摆,很显然是知道唐天此来的原因。
“不要紧张,我只不过是路过顺道来看看,摸摸你家门而已。”唐天自打进门就看出这家人遇着了不好解决的难事儿,所以压根儿就不再想弄明白陈尚之不去学堂的原由。
陈尚之的母亲奉上茶水,站在一旁不再言语,于是屋子里又寂静下来,陈家人有心事不想多言,而唐天不知任何开口,这别家的事可不是随便可以问得的。一阵沉默后,似乎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唐天站起身来摸了摸陈尚之的头说:“记得明天早点到学堂,要将拉下的课补起来。”说完迈开脚步准备离去。
可不曾想到,陈尚之看了看父亲,哽咽道:“先生,我想我以后都不会去学堂了。”陈尚之的母亲听到儿子如此言语,抽泣得更为厉害,竟有些泪水顺着面庞往下滴。
知道陈家有难事,可不曾想到居然要令陈尚之不再去学堂,唐天有些愕然:“为何?”
陈尚之又是看了看父亲,吱唔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原因。陈坤见到儿子如此神色,心中难过得再也忍不住了,深深地叹了口气自责道:“唉,先生,这事儿都怨我呀,今日早间在家中无事便出门闲逛,不想途中遇见王淮山,想那王淮山原是一泼皮,靠些坑蒙拐骗的勾当起的家,现在开了间赌坊赚着黑心钱,所以不想与之接近,可哪知王淮山竟异常的热情,拉着我尽讲些爱听的言语,一时糊涂,应了他的邀去酒楼吃酒,席间又背不住他的架,推杯换盏多喝了几杯,后来就晕晕乎乎象中邪似的跟他进了赌坊,结果输了个精光,还倒欠着他百十两,临了他说明日还钱,如若还不上就拿房子抵押。”
又是这事儿,唐天听得头都大了,上次一冲动剁了个人,亏得逢上新皇登基免了砍头之罪,这次说什么也不理会了,这皇帝不可能三天两头地换吧,再者说愿赌服输,这事儿可是他陈坤自个儿找着的,况且就是自己相帮那也帮不上,莫说一百两,就是拿上十两我也没有。心念至此,唐天安慰了几句便回去了。
只要闭上眼,脑中就会出现陈尚之那张悲切的小脸,躺在床上的唐天失眠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同情心也随着穿越一起丢失了,隐约中发现自己已经屈服于这不平等的世道,可唐天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一事实,吓得他猛然坐了起来,可劲儿给自己打气:一定得想个办法救救陈家。可想了许久也没个主意,不禁苦笑,心想:别人穿越后都是封王拜相呼风唤雨,略动脑筋,便可力挽狂澜扭转乾坤,而我是打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法子整那泼皮无赖。
第二天晌午,王淮山才极不情愿地从相好的卢寡妇的床上爬起来,这软软的身子还真叫人不舍得离开,刚一下床,双腿一软差点儿没站住,用手搂了搂有些发酸的腰间,低声骂道:“这个小妖精,怪不得丈夫死得早,敢情是被她吸干的。”王淮山穿上衣褂就待出门,后面传来慵懒的声音:“这就走啦,再躺一会儿嘛。”
听到这娇滴滴可以将是个男人都能溶化了的声音,王淮山回过头来看着床上的妙人儿,就见得卢寡妇的一头青丝散落在枕边,双眼迷离,**过后的红潮尚还留在脸上,再往下,胸前一抹雪白,此时正值仲夏,那更为绮丽的风光岂能是一层薄薄的纱所能遮住的,隐约可见起伏的山峦比脱光了身子更为令人兴奋。

王淮山发现自己似乎又有了某些反应,压了压顾不得身体再次扑上去的冲动,狠狠地骂道:“你这**,老子得去收账,晚间回来再喂饱你。”骂完后头也不敢回就走,怕是多看上一眼便会忍不住了。
出得卢寡妇的家门,觉得有些饿,不禁想起昨夜的疯狂,嘿嘿**了几声后,寻了一间酒楼点些酒菜美滋滋地吃着。王淮山边吃边乐:这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字----爽,吃喝不愁,还有美人相伴。
猛然间听得仿佛有人在谈论陈坤,对这个名字王淮山是挺敏感的,也难怪,惦记了很长时间,日想夜想的好不容易引得其上当,自是再熟悉不过。忙是环视一周,发现邻桌坐着两人正在谈论陈坤。由于职业的需求,西川县城里稍许有钱的王淮山都记着,这两人他也认识,说实话,其中那个叫许大牛的也曾是王淮山惦记过的主,只不过因为正坐在许大牛旁边的他兄弟唐天在西川县城里是太有名气了,不但有学识而且教书不收费,整个西川县城的老百姓对他都感恩戴德,可不好惹,况且听说这厮也有股狠劲,曾经拿把斧头剁过人,这才打消了惦记许大牛的念头。
因为事关陈坤,好不容易到手的鸭子可不能飞了,于是王淮山装着一脸的若无其事,悠闲地吃着酒菜,暗地里努力地伸长耳朵偷听唐天和大牛的谈话。
“兄弟,你说那物件真值这么多钱?壹佰伍拾两这数目可不少啊,这是我找东找西凑齐的,可不能看走了眼,这银两跟着打水漂呀。”
“放心吧,大哥,兄弟我不是跟你吹,这什么物件一打我眼过,只要是值钱的好货,它准跑不了,这物件我见过了,的的确确是前朝皇帝用过的,好东西呀,其实它得值这个数。”唐天伸出一根手指在许大牛面前晃荡。
“一千两。”许大牛显然是被吓到了,激动得声音徒然增大,急得唐天又是慌忙制止,又是东张西望,一副像是怕被人发现的样子,压低了声音:“大哥,你小些声,这物件岂止只值这个数。”
许大牛两眼瞪得像铜铃一样,满脸的不信还稍带些许兴奋,张着大嘴比划了个数字,任是没有发出声音,唐天点了点头。王淮山可清楚地看到大牛用嘴想要比划的数字是一万。王淮山突然感觉像是被雷击中了,心想道:我的娘哎,一万两,那是个什么玩意呀。耳间又听得唐天言语,赶忙收拾好情绪,这可是事关一万两的物件,一句话也不能丢。
“大哥,我想那物件的真正价值陈坤定然是不知晓的,昨日个下午,他儿子陈尚之没来学堂,我就去他家走了一趟,那陈坤就取出这物件给我看,说是让我估摸着值多少钱,我一看便认识是好东西,于是装出挺喜欢的样子,让他卖于我,他开口要价便是壹佰贰拾两,看情形还有些怕喊价喊高了,我也没还价就应下来了,我想这玩意肯定是陈坤外出做买卖时不知淘的哪儿的,说不准是骗来的也不一定,今日个要你带上壹佰伍拾两,多出的三十两就当是给了良心钱。”
壹佰贰拾两,这不就是陈坤那厮欠我的数吗?王淮山猛然间像是发现了什么:“想那陈坤这厮为了还上我的帐,准备将一宝物卖于这两人,老子辛苦了许久才骗得壹佰贰拾两,这两厮没费甚力气就凭空得到一万两,敢情老子的忙活全都给了这两人,不行,这可万万不行,我得想个法子夺得那物件。”对于这物件是否真的值得一万两,王淮山是深信不疑的,想那唐天是何许人也,连莫大先生都拜为师父的人,那学问是深不可测的。
正当王淮山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时候,许大牛和唐天结了账出得酒楼,想来是往陈家取那宝物了,王淮山赶紧地也结了账,远远地跟着,不大一会儿,就看见唐天和大牛进得陈家,王淮山一时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急得抓耳挠腮,半响狠了狠心,暗骂道:“娘的,即使老子得不到那物件,也不能便宜了那两厮,大不了一拍两散,这东西只要还在陈坤那厮手中,就有机会拿过来,倘若到了那该死的囚犯手中,恐怕就没辙了。”想念至此,当下几乎是冲进了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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