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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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自然再次向人们展示了它的威力,整个西川县城被毁于一旦。朱亚文连夜在将此事上奏朝廷的同时,给他的恩师赵普也写了书信,不过书信中更多提起的唐先生的神奇。
六月十五日,离西川发生火山喷发已经过去十一天,朝廷迟迟没有旨意,也不见赈灾物资的发放,朱亚文有些着急,由于缺衣少食,灾后安顿工作进行得很不顺利。
要问世间什么的速度最快,答案自然是流言。朱亚文不知道他的奏折未到京城,关于西川火山事件的流言已在京中已引起轩然大波。整个京城乃至火山事件消息传递得到的地方都在流传着,上苍责怒于赵义的登基不合理法才降下天罚。
六月十五日夜。
秦王府的密室里端坐着三人正在密谈,居中而坐的正是此间主人当今皇上的弟弟秦王赵美,居右的是中书侍郎卢多逊,左侧的是翰林学士雷有邻。
就听得秦王赵美说道:“明日十六,又到了朝议的日子,不知两位大人是否准备好奏折?”
卢多逊笑道:“近几日无甚要事,没有什么要奏的,倒是日间听到些传闻,甚是奇怪。”
雷有邻在一旁答话道:“卢大人所言可是关乎西南行省的西川县否?”
卢多逊答道:“然也,王爷是否也曾听得传言,不知此事属实否?”
秦王笑了笑道:“前日朝廷是收到来至西南行省的奏折,至于是不是关乎西川县的就未可知了,想来是吧,两位大人想要知道只需明日早朝提及此事便可知晓。”
卢多逊和雷有邻听得此言是面面相觑,心想道:“提及此事谁敢呀,王爷你这不是将我俩放在火上烤嘛。”
秦王赵美看出两人的不自在,笑将起来道:“本王糊涂了,此事关乎皇兄的颜面,两位大人是不便提及,但可以找他人带过,只是不知二位大人可有合适的人选?”
卢多逊略作思考便对秦王说道:“微臣倒是想到一人,只是有劳雷大人代为周旋方才可行。”
雷有邻接口道:“卢大人但请讲来,下官若能说得上话自当尽力。”
卢多逊说出一人来:“左谏议大夫李穆。”
秦王赵美闻听此人颌首道:“李穆倒是合适,素闻此人刚正不阿,敢于谏言,有‘赛魏征’之美称,雷大人以为呢?”
雷有邻答道:“李穆却也合适,微臣与他私交虽是不甚,但也能说上话,微臣这就前去与之相商。”言罢起身拱手告辞。
雷有邻走后,秦王赵美与卢多逊相视而笑,这一出原来竟是这二人早就设计好的。正当卢多逊笑得正欢,又闻听秦王赵美言道:“本王想来此事薛居正薛相爷与高怀德高王爷定会也感兴趣的,卢大人以为否?”
卢多逊听后,满脸的堆笑里立即渗进许多苦涩,还是赶紧回答:“王爷想的极是,微臣这就前去寻得两位大人相议此事。”
待到卢多逊也走后,密室中只留得赵美一人独自言语:“皇兄,且看你如何应付了?”
六月十六日。皇城,大庆殿。

赵义一袭龙袍,端坐于庙堂之上,面色不甚好看,想来是也曾听到上天降下天罚的流言吧,心想道:又逢朝议了,想必今日那些个太祖旧部定会拿西川说事,也罢,朕倒要看看有哪些个与朕貌离神合的。
御前太监一声“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后,沉寂片刻,从文班中走出一人,正是左谏议大夫李穆,但见得李穆手捧笏板跪倒在地高声说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赵义微微颌首道:“爱卿讲来。”
“臣闻得近日西南行省的西川地界发生地心之火喷涌而出,毁得数以万计的人畜与房屋。”李穆言道。
就见得群臣一阵骚动,有稍许是不知情的,更多的是被李穆的勇气所震惊,赵义心想:还真就来事了。环视百官,目光在赵普身上略作停顿旋又移开,脸上神色不露道:“可真有此等事?”
赵普心想:我的皇上呀,可不就有此事嘛,昨日你还和我提及,今日倒却忘记了,也罢,这个黑锅就让我来背吧。想念至此,赶忙出列跪倒道:“陛下,微臣有罪。”
赵义略作惊讶道:“哦,赵爱卿何罪之有?”
赵普一脸的惶恐道:“微臣于前日接到西南行省的奏报,西南行省的西川县确有地火之事一说,只不过奏折上称只是山间缝隙偶有零星火点溅出,没有伤及人畜,心想此等小事无需惊扰圣驾,故未上奏,还望陛下恕罪。”
赵义闻得赵普如此言语,龙心大慰笑道:“既是零星小火无伤大雅,此事不必再议,赵爱卿也不必惶恐,平身吧。”
李穆听闻此言大急:“陛下,赵普老儿满嘴胡言,欺君罔上,那西川地界地火泉涌而出,伤及人畜无数,他却言之零星小火,隐瞒灾情不报,误了国事,此獠实乃祸国之乱臣也,只可惜尔赵普一人岂能遮住天下悠悠之口,尔可曾听闻外间皆传言西川之地火天罚也。”
赵普还未将爬起又赶紧跪下道:“市井传言多是以讹传讹当不得真,奏折上确实说是零星小火,倒是李穆李大人,你危言耸听恐是有所图吧。”
“好了,倒底是喷涌而出还是零星几点,只需找来西川之人问上一问便知分晓,传朕旨意,宣西川县令即刻进京。”赵义一脸不快地打断了正在纠缠的二人说道。
散朝后,卢多逊和雷有邻又齐聚于秦王府。
卢多逊拱手道:“王爷,此事有些蹊跷,历来都是外派朝官前去查探,哪有听说过宣七品官进京一说。”
赵美看了看卢多逊意味深长说道:“卢大人有所不知,那西川县令乃是赵普的弟子也。”
雷有邻恍然道:“原来如此,想必那县令定然会帮赵普隐瞒真相了,这可如何是好?”
秦王赵美一声冷哼:“想隐瞒那也得隐瞒住才行,西川县可是不只有那县令一人。”
卢多逊眼前一亮,会意道:“王爷英明,我们只需也派人去趟西川,寻上些知情人来,到时且看他赵普如何隐瞒。”言罢三人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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