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夜审（上）
权知开封府事杨全见到潘杜衡殴打唐天，连忙赶了过来，这般情形虽说无甚，但终究让市井之人见到也是不雅，也不知暗处有多少人远远看着热闹，明日定会传出些谣言，这位杨大人平素挺是爱惜自己的名声。
权知开封府事杨全前来相劝，潘杜衡这才罢手，冷静下来的潘杜衡也是明白了唐天激怒自己的目的，志在制造混乱好让人逃脱去寻帮手，这厮倒是狡猾，不过即便是寻得帮手也是无用的，如今‘铁证如山’，只要自己不可放手，管他是何方神圣又能怎样。
整了整因动粗而凌乱的衣冠，潘杜衡对那位杨全杨大人歉意道：“只因一时不忿这厮害了潘贵这才动手，还望杨大人恕罪。”
镇国将军之子也非是权知开封府事所能得罪的，于是杨全笑道：“潘大人乃是性情中人，一时激愤情有可原，还请潘大人放心，本官定会还潘大人一个公道。”
潘杜衡一脸的悲切：“潘贵虽说是个下人，倒也乖巧伶俐，素来与我有些感情，家父也是常常提及潘贵，想不到如今却人鬼殊途，扎实让我心痛，倘若杨大人为得潘贵讨回公道，潘某自是不忘杨大人的恩情。”
“潘大人，惩恶除奸乃是本官的职责，似这等杀人越货罪大恶极之徒，本官焉有放过之理。”杨全已然是未经审理便已经给唐天订下罪责，其实也是难怪，就目前看来所有都会如此作想。
说话间，追捕小六子的几名差人耷拉着脑袋空手而归，在一片漆黑的夜里，想要追捕对地形熟之又熟且腿脚奇快的小六子也非易事，虽说是差人尽了力但最终还是让小六子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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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衙大堂。
正面悬挂“正大光明”、“清正廉明”、“勤政为民”三大匾额。匾额下一张长形案桌，案上置有文房四宝，令签筒、惊堂木等升堂用品。案的旁边有一木架，上置官印与委任状。
杨全一身朝服端坐于大堂之上，案桌旁还设有一把椅子是给潘杜衡所用，众衙役手持刑杖立于两旁。
唐天心想这便是鼎鼎有名的开封府大堂么，以前在电视里常常看到包青天端坐这里审理案件，也曾不止一次地鼓掌喊好，想不到自己今天却是被审理的对象，可惜的是端坐于上的不是包拯，而是那个姓杨的大人，他是断然断不了理不清此案其中的曲直。
‘啪’，杨全手起木落，一声颇具威严的‘升堂’后，两旁的衙役齐齐用刑杖一端捣地，口中低沉吼着：“威武。”这番排场既是为了显现衙门大堂的庄严，也有震慑犯人的功效。
王横等人现在的模样验证了如此这般的功效，原先虽是泼皮有些顽劣，但真就经历这般场面的却是没有的事儿，一时间打心底慌乱起来，面色难看得紧，唯有唐天神色如常不显异样，似他这般经历过地震，遭遇了穿越，又碰上火山，还真的杀过人坐过死囚牢，真可谓几经生死，心境自是寻常人可比。
“堂下何人？所犯何事？从实招来。”杨全想要奉承潘杜衡，顾不得休息连夜审问唐天等，就是为了要给潘杜衡个交代。
不等王横开口报名，唐天冷笑道：“这位大人，我等姓甚名谁，大人也非是真想知晓，说与不说也无甚关系，倒不如不说省得污了大人的耳朵，至于所犯何事，大人心中早有定论，说与不说一样也，大人你这就定罪吧，犯不着费这番力气装模作样了。”
唐天如此说话，皆是因为途中听得这位杨大人与潘杜衡的谈话，又见得他对杜衡甚是殷情，知道此僚乃与潘杜衡一个鼻子出气，再说潘贵死得蹊跷，让他也无从申辩，唯有胡搅蛮缠，待到朱亚文前来再说。
身为权知开封府事的杨全也就相当于京城的知府，四品的官儿不算太大，却也是手握实权，寻常官吏见着也得恭恭敬敬的，加之素来就爱惜名声，哪里听得下唐天如此直白的言语，气得七窍生烟，将惊堂木拍得震天响，高声怒喝：“兀你这厮，休得胡言乱语，不报上名来本府如何审案，案未申理本府又哪来的定论？”
“若是大人未有定论，请问大人，潘家公子算是苦主吧，据我大宋律法，公堂之上，原告被告皆得跪于堂下听审，可如今潘家公子端坐于大堂之上，难不成大人审案皆是如此么？一个待若上宾坐着，我等却是跪着，这案子还要审理么？若是大人无有定论为何这般做？所以大人莫要如此这般装点门面了，快些定案吧，也好让大人向潘家公子交差。”
“潘贵乃是潘家下人，你等为何要强行掳去？本府赶到之时潘贵已然死去，不是你等杀害又有何人？如今是铁证如山，你这厮休要胡搅蛮缠百般抵赖，还不快将实情招来。”杨全不想和唐天再在跪与不跪上纠缠。
“实情？实情就是我等与潘贵交情颇深，今日约好一同饮酒，天色已晚，见他还未到，便上街去寻，哪里知道寻得他时他已经是大人所见的模样了，一时慌乱便将他抬回家中，正待前去潘府报信，不想大人和潘公子已经是闻讯赶来，这一盏茶的功夫，大人和潘公子来得倒是神速，莫非大人和潘公子早就知道潘贵恐要遭人毒手么？唉，潘贵端的好人哪，还望大人明察秋毫替好友潘贵伸冤。”
唐天这番言语气得杨全和潘杜衡哭笑不得，这厮还真就能掰乎，这番话他也好意思说得出口。快要疯了的潘杜衡在一旁搭口言道：“潘贵乃潘府下人，甚少出门，怎么会与你等有甚交情可言。”
“潘公子说得也是，潘贵不常出府自是与吾等没有交情，那自然也不会结下冤仇，既是无有冤仇，我等又怎么会加害与他呢？”唐天顺着潘杜衡说道。
杨全忽而觉得这铁证如山真相大白的案子审得很累，有些不耐烦了：“潘贵的死尸可是在你等住所发现，本府赶到之时潘贵已然死去，这你又作何解释？”
“解释？不知大人想要何解释？说是潘贵是在路上捡到的，原先是想做做好事儿，不想却做来了祸害，这般解释了，大人你是坚决不信，还要追问什么解释，莫不是一定要我等承认加害与他不成？若是如此大人也就不必装腔作势了，在这公堂之上自是大人你说了算，即便是将我等全部杀了，也是无人知晓，又何必如此这般呢？”
杨全听得是恼羞成怒，再也耐不住了，高声大吼：“你这厮满嘴荒唐，杀了人还百般抵赖，若是不用刑看来你必定是不肯说了，来人呀，将这厮拖出去杖责二十。”
随着权知开封府事杨全将令签筒抽出的一支黑色令签狠狠地砸在地上，跑上两个衙役架着唐天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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