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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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了,一年的销售旺季开始了,各项销售数据正在收集汇报中,徐洪森急于知道自己对于今年市场的预测是否准确,天天查看存货和各地分公司的销售明细,没有一天休息,经常加班到深夜。
十一长假刚刚结束的那天早晨,徐洪森发现苏丹丹上班又迟到了,而且不是迟到一会儿,快中午了都不见人影,徐洪森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心里困惑:你和我上床跟你好好工作,矛盾吗?你到底是因为有跟上司上床所以不肯好好工作呢,还是你天生就懒得工作,所以选择跟男人上床?
这个问题太辩证,徐洪森想了两秒,怀疑两者是个互相促进的关系——徐洪森继续埋头处理文件。
忽然,办公室门被“咚”的一声猛力推开,又“呯”的一声大力合上,宋丹丹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徐洪森愕然,莫名其妙的瞪眼看苏丹丹——今天又哪根神经搭错啦?
徐洪森马上就发现是自己的脑神经短路了,“噼里啪啦”直冒火花——苏丹丹将一张医院的尿样化验单扔在他眼皮底下,上面清清楚楚的敲着一个红色的章:阳性。
这天接下来的时间徐洪森啥活都干不了了,两人先辩论,后争吵,然后苏丹丹大哭大喊,砸东西,徐洪森又不得不哄她,没哄几句,两人又开始吵,周而复始。
徐洪森死活不信那颗闯祸的精子是自己的:我每次都戴套的。
苏丹丹一口咬定那漏网的精子是徐洪森的:不是你,还能有谁,我跟我男朋友上个月就分手了。
还有可能的那个人是张南风,但是他只在周末玩3P时出现,概率不高。
徐洪森坚持苏丹丹除了他们两人外还有别的男人,因为他们两都是非常谨慎的自带避孕套的,名牌,而且是一开始做就带上——两人浪荡惯了,怕碰到粘膜就会受感染。
苏丹丹火死,诅咒发誓没有:“上个月,你几乎天天跟我来一场,我哪有着闲功夫去搭理别的男人……下班时间,下班时间咋啦,我有那个需要吗?你想把我累死啊…….就算我天天能干10场都不累,难道我会不戴套的跟别的男人干……”
苏丹丹嚎啕大哭:“就是你的,不是你就是张南风的,反正上个月我就你们两个男人。你们要是不认账,我就把孩子生下来,做基因鉴定…….”
徐洪森头痛欲裂,决定息事宁人:“好吧,丹丹,就算我的吧。我安排你做手术……”
苏丹丹愿意手术,但是两人为上手术台该拿多少补偿费又吵了起来,苏丹丹要100万,徐洪森答应给10万,两头差距比较大,两人都不肯让步。
苏丹丹火死,甩下一句:“那好,徐洪森,我把孩子生下来,再卖给人贩子。”踩着高跟鞋“咚咚”跑掉了。
苏丹丹扔下这么颗定时炸弹跑了,徐洪森气得用手砸幕墙玻璃,但是胚胎是在苏丹丹的肚子里,徐洪森只有砸钱才有用。
定了定神,徐洪森给张南风打电话,告诉他发生的事情。
张南风正坐林蓉对面办公,吓得桃花都谢了:“徐哥,我马上过来,送她去医院堕胎。”
徐洪森没好气:“她不肯去堕胎,要100万。”
徐洪森气哼哼的:“哪个乌龟王八蛋做的好事,赖到我头上来了。”
张南风急得在办公室走来走去:“先别管是谁干的好事了,让她把孩子打掉要紧。”
徐洪森奇怪:“南风,你咋啦?她没找你麻烦啊?难道你认为那孩子是你的?”
“那孩子应该不是我的——我精子要有那么神勇,我早生下全人类了。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总之,她肚子一日不空,我一天就睡不了安稳觉。”张南风定了定神,“徐哥,我去你那。”
张南风掐断电话,手忙脚乱的拿包拿车钥匙,林蓉好奇的看着他。张南风苦笑了一下:“苏丹丹怀孕了,说孩子是徐哥的,或者是我的,总之,不是他的就是我的,当然,也可能是别人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哪个男人的——那也得我们两买单,反正,这次得破财消灾了。”
林蓉幸灾乐祸:“男人,出去混,迟早有人会怀的。”
张南风没空跟林蓉说笑,匆匆跑到徐洪森那里,两人商量对策,苏丹丹开价100万,两人都觉得太高,现在有代孕母亲,生个孩子也不过10万元,怎么不生孩子倒要100万?尤其是两人回忆检讨。分析研究了老半天,实在不认为那颗精子是自己捐献的,一想到自己是在为哪个不舍得买避孕套的男人买单,两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下午,两人去找苏丹丹,把她带到酒店包厢里,请她吃饭,好言好语的哄她,恶声恶气的吓她,花言巧语的夸她,穷凶极恶的逼她。苏丹丹坐办公室登记电话时,阿拉伯数字经常写错,对自己想要的钱的数目可从没弄错过,于是坚守阵地,决不后退。
一场争论没结果,钱在两个男人口袋里,苏丹丹掏不出来,孩子在苏丹丹肚子里,两个男人也弄不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两个男人班都没法好好上了,天天跟苏丹丹谈判,越谈越一筹莫展。苏丹丹又不傻,看两个男人如此紧张,如此害怕她真把孩子生下来,苏丹丹反而不急了,甚至苏丹丹有点怀疑,是不是把孩子生下来更好…….
苏丹丹经过这辈子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中间不要自我的周密思考,终于罗列出把孩子生下来,可能会出现所有结果和所有对策:
1.男人翻脸不认账,干脆撒手不管了,随便她去。这无疑是最惨的结果,那她可以把孩子扔马路上,就当没生过,就是这10个月白辛苦了。
2.男人不想认孩子,跟她谈判,给她一笔钱,让她带着孩子消失。那她钱用完了,可以继续回来问他要,不怕他不给,只是个给多给少的问题而已。
3.男人给她一笔钱,留下孩子。那肯定得给她不止10万,而且今后说不定可以继续以想要回孩子的名义,再多要点。
4.男人买房买车,从此把她和孩子一起好好养着,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而且他又不是养不起。
5.男人为了孩子,跟她结婚,这个目前看好像不太可能,但是谁知道呢,如果生了个男孩,男人为了给儿子一个名分……
苏丹丹翻来覆去的想这几条,越想越觉得还是把孩子生下来好,又在网上看,专门找那些小三,二奶,小保姆,女秘书,女下级,生下私生子后打官司获得多少赔偿的案例,最高一个案例是判男的支付50万。
苏丹丹于是信心满满,跟两个男人摊牌:她不要钱了,她爱孩子,要把孩子生下来,自己养。
苏丹丹把一封辞职信扔徐洪森面前,然后回宿舍收拾东西,扬言要回老家待产去。
两个男人这回有点惊慌了,张南风尤其恐慌,比徐洪森还怕得厉害。
徐洪森自认为自己做事精细,滴精不漏,始终不相信苏丹丹肚子里的那团细胞能跟他的DNA扯上关系,徐洪森一怒之下,开始发狠:你爱生不生,关我屁事。

张南风却知道人算不如天算,10年前的往事在脑海里重演。张南风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坚决要求徐洪森不惜任何代价——当然,还是应该尽可能的少花人民币,把事情搞定。
张南风非常烦躁,好几天无法集中注意力,被林蓉挖苦:“都说明年房价要暴跌,你这几天一笔生意没成交,可能已经少损失了好几百万人民币,你是不是该给苏丹丹一百万表示感谢?”
张南风想了半天,跟林蓉说:“林蓉,你不是个合同谈判专家吗?你跟苏丹丹也算个熟人,能帮我们去劝劝她吗?”
林蓉静静的说:“我是谈商务买卖的,不是政客,没那如簧的巧舌,能让人无代价的拱手放弃利益。我得先知道你们的底线,她的底线,只有两者有重叠部分,才有坐下来谈生意的必要,否则,那就是浪费时间。”
徐洪森坚持最多给10万人民币——不是堕胎费,是分手费,苏丹丹肚子里孩子跟他无关。
张南风无奈,愿意自己再掏10万。
林蓉摇摇头:“开价100万,还价10万,最高成交价不超过20万,我觉得这事难。”——
谈判在一个酒店的小包厢里进行,四个人点了一桌子菜。
苏丹丹已经开始初期孕吐,虽然不是很厉害,却胃口大倒。林蓉体贴的给她夹菜:“多少吃上两口,这甲鱼营养很好,不为了自己,也为了肚子里的宝宝。”
两个男人对林蓉怒目而视,林蓉改口:“去医院做手术也要加强营养。来,多喝点甲鱼汤。”给苏丹丹盛了满满一碗。
但是饭吃了没几口,苏丹丹就跟徐洪森吵翻了,苏丹丹坚持说孩子是徐洪森的:“肚子里孩子是谁的,我自己能不知道吗?”
徐洪森反唇相讥:“就你那脑瓜,能知道这点才怪——你连黄瓜跟男人的鸡-巴都分不清楚。”
苏丹丹气得差点跳起来,林蓉忙把两人都压下去,问:“丹丹,你确信上个月只有徐总跟张总两人?这事开不得玩笑,你如果真把孩子生下来,基因鉴定下来又不是他们两个的,那你就得当未婚妈妈,一个人单身女人单独拉扯一个孩子了,一个能搭把手的男人都没有,没有人同情,还要被别人在背后指指戳戳,你想想看,这有多艰苦。”
苏丹丹快哭了:“林蓉姐,我发誓,就他们两个人,而且徐洪森,上个月几乎天天跟我做的,所以肯定是他的。”
徐洪森脸红了又白:“我每次都戴套的。”
林蓉抬眼看他,徐洪森忙改口:“我这辈子就一次跟你做没戴套,还是外射的,那也是一年前的事了,绝对不可能是我的,也绝对不可能是南风的。丹丹,是不是你男朋友的?还是哪个舞厅里偶遇的男人的?我答应给你10万元分手费,不管那颗精子的制造者是谁,我会说到做到的。但是你真不要再诬陷我们了好不好,再闹下去我不管了,你后果自负。”
苏丹丹急:“徐洪森,你这混账王八蛋,你不是人,你侮辱我,你自己才在舞厅里乱找鸡呢,本小姐比你干净得多……”
苏丹丹一怒之下,拿起那只装甲鱼汤的小碗就往徐洪森扔了过去。徐洪森一闪,碗砸在包厢墙上,碎了,汤淋了徐洪森半身。徐洪森狼狈不堪,赶紧把西装脱下来。张南风用餐浇给他渗衬衫上的汤汁。
林蓉幸灾乐祸:“徐总,你这件西装要不要两三万啊?多谈几次,交易成本就上去啦。”
徐洪森狠狠瞪了林蓉一眼。
徐洪森受不了油腻腻湿漉漉的衣服,站起来把餐巾往盘子里一扔:“还谈个屁,苏丹丹,你想生就生好了,别说这孩子不是我的,就算是我的,那又咋啦,你去法院起诉吧,看法院一个月判多少抚养费。法院判多少我出多少。”徐洪森扬长而去。
苏丹丹坐在椅子上哭了起来,张南风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蓉说:“张总,你先走好吗。我陪丹丹坐一会。”
张南风走后,林蓉继续陪苏丹丹吃饭,柔声细语的安慰她,慢慢的问她:“丹丹,你月经准吗?每月几号来,大概来几天?你什么时候发现怀孕的。”
苏丹丹月经周期还算比较规律,但是她却记不得上次月经是哪天来的,可能是月初,发现怀孕是因为早晨起来呕吐,吐了几天后,去医院看医生……
林蓉疑心大起,苏丹丹的那张化验单是10月8日的,在这之前她已经开始孕吐了,如果按她自己所说的,9月初来的末次月经,那似乎还不满6周,没到孕吐的时候,当然,也可能是排卵早了。
林蓉问:“丹丹,你跟男朋友分手是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苏丹丹说,停顿了一下,“我跟他做一直都戴套的。”
“具体哪天你记得吗?”林蓉问。
“嗯,我们闹分手闹了好多天。”苏丹丹忽然脸红了一下,“但是上个月彻底分手了,没再做过。”
林蓉明白了,两人一边在分手一面在不时的重温鸳梦,虽然苏丹丹一口咬定跟男友无关,但是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末次月经是几号,最后一次跟前男友做是几号。也就是说,现在有三个男人,都有嫌疑,都带套。
但是林蓉的谈判内容不是去论证苏丹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而是两个男人花多少钱,苏丹丹肯去堕胎。
林蓉问苏丹丹最低要多少钱,苏丹丹一口咬定一百万,否则就把孩子生下来。
林蓉思考着说:“丹丹,我觉得想要拿到这个数有点难,但是我会帮你去争取。现在的问题还不是钱的具体数目,而是徐总不相信这孩子是他的。我得先说服他相信这孩子有可能是他的,他才有可能出钱……他相信孩子是他的可能性越高,他出钱的可能性就会越高,他只有真的相信那孩子是他的,他才会坐下来,认认真真的跟你讨价还价。”
苏丹丹担心:“那怎么说服他呢?要不要我真把孩子生下来去做DNA鉴定?”
林蓉叹气:“你真把孩子生下来了,那可就塞不回去了。如果他真像他刚才说的那样,撒手不管,让法院判,中国法律最低额度是一个月给500元——我前未婚夫就只答应给我姨妹就这么多钱——如果那样,你可真要惨了。”
苏丹丹犹豫的说:“他不会这样绝情吧。他那么有钱。”
林蓉摇摇头:“丹丹,如果你想靠男人发善心过日子的话,你的日子真有可能会过得很惨。”
苏丹丹犹豫了,被林蓉一提醒,想起了徐洪森那貌似彬彬有礼的冷酷无情。
林蓉拍了拍苏丹丹的手:“丹丹,咱们先不说了,我先去给徐总做工作,让他肯回到谈判桌上来。”
林蓉咬咬牙:“你放心,我们都是女人,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为你争取个好赔偿。不能便宜了那些贱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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