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狼,有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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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学画,我的生活变得忙碌了。我虽然没静静的本事把学习搞上去,但我其实也不差嘛!我着实不明白村里人怎么把静静侃了象上天一般,就好象她是神仙似的。静静要是从高高的天上砸下来,那可不是好玩的,少说也得摔个半死。哈哈,她摔倒的样子一定会让我开怀的!
我没有闲功夫坐在小院里了,我疯狂地了画画,没事的时候,我坐在屋子里捣弄那些满瓶满罐的水粉颜料,在白纸上乱涂乱画。“姐,你想当画家呀!”我画画的时候,弟弟也不捣乱了,他双手托腮,安静地看着我,眼睛蹬得老大老大。这些颜料真奇妙啊,只用红黄蓝就可以调出所有的色彩来。我想用这些色彩来涂写我的人生,那一定会是个斑斓的充满诱惑的世界啊!
“欣儿,你怎么变得安静了,也和静静一样,喜欢躲在屋子里了?”我想大伯一定是闷躁了,我嘻嘻哈哈、唧唧喳喳的惯了,现在小院里没有了我的笑声,倒显得真的有几分寂静了,或许还有几分寂寞吧!
“哈哈!大伯!你又无聊了吧!看来没有我在这里大吼大叫的,你们还不习惯了!”我得意地笑起来,看来我也还是有一定位置的嘛!
说起我这大伯,见识也不少,他很小就跟爷爷学赶马,后来跟着马班东奔西走的,到过的地方可多了,当然,动乱年代也吃了很多苦。让我最为不解的是,每次母亲和他们吵架的时候,都骂他:“你这老豺狗吃剩的。怎么不叫豺狗真的拖了去呀!现在你倒反过来吃人了你!”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我和弟弟觉得好笑极了,他们在院子里吵,我和弟弟就围在他们周围,你追我赶地冲着对方大叫:“老豺狗吃的!你这个老豺狗吃的!哈哈!老豺狗吃的!”静静胆小就只会哭兮兮地站一边说:“你们别吵了,别吵了啊!”,那样子可怜巴巴的,母亲见了就弯下腰来,摸摸她的头说:“静静你到家里看书写作业去呀!”静静总是哭着走进了屋子里。“真是胆小鬼!”。我撇撇嘴说,弟弟就在一边大叫:“噢、噢、噢,胆小鬼!噢、噢、噢,胆小鬼!”整个小院就象锅粥似的,那个乱法啊,都没法说了!
后来我才知道,大伯小的时候真的是被狼叼了去,是爷爷带着很多人从狼嘴里夺回来的,我不相信,有一次悄悄扯开大伯的衣领看了看他的脖子,但看到他脖子上的伤疤,我还是的半信半疑。山上哪会有什么狼啊?我要见到了才相信呢!直到读初一那年,我在山上亲眼见到狼,我才相信大伯脖子上的伤疤是真的了。
在离村子五、六公里左右的半山坡上,有一大片土壤肥沃的土地,也不知道哪个先人,在那里栽种了很多的苹果树、梨树和桃树。夏天来临的时候,树上就缀满了各种各样的苹果、梨和桃子,这些青黄不接的果子,可诱惑了远近村子里很多人嘞!还没到收获的季节,果子就被摘得满地满园的了,真可惜啊!那片果园,可是一笔好大好大的财富啊!那大片大片的土地,很肥沃,让它荒芜着,也很浪费啊!于是村里就按人头分到了各家各户,因为离村子太远了,不好照看,所以人们只在地里种上大片的土豆和荞麦,收种的时候跑跑,收成的多少全凭老天照应着。
“找两个人看管一下吧,好处就是果园里的果子全归他们处理,吃也好,卖钱也好,送人也好,随他们的。”有个人这样提议。于是,荒芜的土地发挥了它们的作用,不再荒芜了,从此充满了生机。村里的德亮大伯和父亲就成了那片土地的守护神。在他们的精心照料下,那大片的果园真的成了个世外桃源,一年四季,漫山的绿。春天漫山遍野的花香,招引着成千的蝴蝶在那里嬉戏;夏天树上诱人的果子,吸引着众多孩子的目光,特别是暑假,孩子们借口上山捡菌,蜂拥而至;秋天,是收获的时节,看着满树或金黄或红艳艳或绿油油或浅紫紫的果子,村里的人们都坐不住了,大家挑上箩筐背上背篓,装上满筐满篓的乡情,纷纷上了山,挑回满筐的果子,背回满篓的欢乐。村里的人是朴实的,就三十多户人家,这浓浓的乡情,就够人们守护一生了,更何况果园沉寂的时间还没有一个冬季呢?冬末,人们又倾巢出动,把希望的荞麦撒在土里,把欢乐的的土豆埋在土里。

就是在这样一个世外桃源,我亲眼看到了狼,我这才明白,德亮大伯和父亲的守护是怎样的了不起!而大伯脖子上的伤疤,也的确是被狼咬伤的了。那是一个夏季的黄昏,来地里劳作的人们都早已归去,只有几个和大伯父亲交往较好的叔叔和大伯还在地里,他们想把地里的杂草锄完,把化肥施到地里去,还想同德亮大伯和父亲侃侃龙门阵什么的。我也没回家,路太远了,山上好玩,我又懒得走,而且我喜欢和父亲呆在一起。
当时父亲和德亮大伯正忙着生火做饭,我无所事事,就在他们窝棚外那块宽敞的平地上踢毽子,踢累了就坐在父亲用树疙瘩做成的小凳子上,冲着山那边回家的路眺望。
“爹!你快来啊!我看到对面山上有条狗,很高大很威猛,可比村里的那些狗大多了!我们去把它弄过来看门好不好?”我突然发现新大陆似的叫起来。
“这地方哪来什么狗啊?该不会是豺狗吧!”德亮大伯听到我的叫声,很快跑了过来。对面的山坡上,红红的土地在金色的夕阳下,格外耀眼,一条高大的橘黄色的狗正冲着我们张望呢!它身材有点瘦,四条腿很长,尾巴拖在两只后腿当中,耳朵直竖着,看上去一副凶相。
“老华,你快来!拿两根扁担来!果真有狼呢!”德亮大伯冲着父亲大叫。我伸了伸舌头,吓得不敢在吱声,还真有狼啊!那就是把大伯叼走的狼吗?好恐怖啊!我畏缩着,躲到了德亮大伯的身后。
“别怕!你怕它,它的胆子就更大了!还隔着一个箐呢,它现在跑不到这里来!我们把它吓跑就行了!”德亮大伯微笑着对我说。父亲很快拿来了两根扁担,他们站在一起,冲着山坡那边的狼,挥舞着扁担,嘴里发出一种我说不出来的怪叫声:“嚎~、嚎~、嚎~”。可是那狼似乎一点都不怕,还是好好的站立着,看着我们。我有些怕,就跑到窝棚后面的地里,冲着那里大声叫了起来:“狼!有狼来了!大家快来啊!”
很快,几个没回家的叔叔大伯都从地里跑了出来,他们边跑边问:“在哪里?在哪里?”“在那呢!在山那边!”我边往回跑边说。于是大家站到了一起,挥舞着木棒和扁担,一起大叫着,很久很久,那狼才消失在山坡的后面。
看着狼消失在金色的夕阳中,大家吁了口气,纷纷打个旁腿坐在地上。接着就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很多年都没见到这畜生了!真想不到啊!”
“以前很多吗?”我胆战心惊地问,刚才狼站立的地方可是我们回家的必经之路啊!“明天要再遇到怎么办呢?还有,明早村里的人要是来了碰到怎么办啊?”
“没什么!人多了,就不怕了!那地方原来就叫断气路,狼经常在那里出没,大人都知道!”德亮大伯摸着我的头说,“你吓着了吧!”
“你才吓着了呢!我不怕!”我撇了撇嘴,对德亮大伯说。其实我是又害怕又兴奋啊!我没见过狼,这不是第一次见到嘛!
“回去叫那些娃娃注意点,少往这里跑!”父亲忧心忡忡地说。我又想起我的大伯了,他原来真是狼吃剩的呀!哎!这么一个让人向往的地方,有会吃人的狼在,真是美中不足啊!
我呆立在一旁,再也不吱声了!这一点都不好玩,弄不好还会要了我的小命,多没意思呀!“怎么了?吓傻了?没事,白天人多它不敢出来!要真来了,我们也有办法把它的皮剥下来,到时候让你妈给你做件时髦的小皮袄!”德亮大伯看着我的样子,乐得哈哈大笑。我心里想,这大伯,亏他还笑得出来!要是我大伯的伤疤在他脖子上,他就笑不出来了!
从那以后,我对大伯格外的好,母亲他们吵嘴的时候,我就会在一旁冲母亲说:“你是不是真希望大伯被狼叼走啊?不希望就不要再吵了!你们可是亲兄妹呀!”母亲不再吱声了,大伯感动得直掉眼泪。“死丫头!你怎么吃家饭,拉野屎!你的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呀!”母亲恨恨地骂我一句,住了声,走进家里了。后来他们真的很少吵了,小院里欢快的日子也多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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