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蝶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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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求求您…把这药喝了吧!这样您的病才会早点好起来……”到得屋外,门缝里传来彩依苦苦的哀求声。
逍遥和我们交换了眼色,大家纷纷藏起身来。
“我们怎么办?就这样看着彩依……”月如悄悄问我。
我看了看对面疑惑着的逍遥,答道:“只能看看再说。”
“这……”月如没辙了。
当啷——屋内传来器具反倒的声响,然后是刘晋元声嘶力竭的质疑,和彩依苦苦的谏言相互交替着,起伏着。
质疑,充斥着高音区的字眼无不表明着质疑的态度;无奈,在面对尖利的质疑声下表现出的是无法言语的苦。面对身份的质疑,面对目的的不明,有口说不出,有心看不明……还能怎样呢?
承受,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善意的谎言是真情的流露,而当它被揭开时,有心者承受着误解,却仍坚持着正确的路……无心者的中伤,使得前者更让真情显得纯真,让人显得可敬。
背负着人们误解,继续坚持,承受而不辨驳的人,当一切真相大白时,更能够得到人们的尊重,而在这之前,他们身边却只有知情者的珍惜。
彩依已经离去,留下莫名的逍遥和疑惑的月如。
“怎么会这样呢?”片刻的沉静之后,月如还是去唤醒了沉睡的刘晋元。
“如妹,谢谢你救了我,你也亲眼看见了吧!那女人会…会使妖法,我早就怀疑她不是人类!她一定是妖怪,要来害我的!”晋元向月如诉苦。
“你冷静一点!彩依她不会害你的!”我有些愤怒道。
“晋元大哥!真相尚未查明,切莫妄加猜测呀!你一定是误会大嫂了!”月如也劝道。
“如妹!你要相信我,这桩婚事是我娘擅自作主的,我对她从来没有感情。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痛苦吗?”晋元一意孤行。
“但是…晋元大哥…你不能因为这样,就抹煞大嫂对你的好!”月如辩解道。
“那都是假的!我与她朝夕相处,她的行为举动,怎么看都不像是常人!”刘晋元争辩道。
“可是刘兄,你仔细想想,不管她如何怪异,她是否是真心对你好呢?如果她要害你,这么几个月你又怎么可能熬过来?”我又问。
“是啊,不管怎么说,没有彩依,你的病也不会渐渐好转哪!”逍遥跟着说道。
“当然,就你现在所想,也不能全怪你,是嫂子没交代清楚。”我接着说。
“哎呀你到底是帮哪一边的?”月如冲着我嚷嚷。
“晋元大哥,你冷静点…”月如安慰着他。
“对,我要去找爹娘商量!”刘晋元现在脑袋里是系统正忙。
“等一下!刘兄…”逍遥也只能稍后再拨,“我们跟去看看!”
来到了后花园,刘晋元一眼便瞅见了他的娘亲,也不遣退丫鬟奴婢,张口就向云姨道起了苦水。云姨那是好生劝道,总算是先稳住了他,也好静下来想办法。
看到刘晋元被送走了,逍遥月如凑了上去,找云姨商量办法。
逍遥走了过来,和我们商量办法。
“你们准备去请道士,看来是按照有妖怪的情况处理了。那么……这样吧,你们就去请道士,我留下来观察情况。”我提议。
我才不去呢!就那个臭道士!
“好吧,那我们这就去了。”逍遥点了点头,转身和月如一起离开。
“有个道士在客栈二楼啊!”我提醒道,逍遥回头看我表示不解,我赶紧补充,“快去吧!”我摆摆手,造炸药去也。
“舞空之术,其实就是控制灵气的一种技巧。在这个世界里,有着现实中不存在的第四种力,就是灵力,或者叫内力。它是指隐藏在生物,事物之内的一种能量,可以受到意志的支配。这股能量,以一种波的形式存在,所以通过意志对波的调控,可以任意变化起到为我所用的效果。”
“首先呢,当然是要能够自如地控制灵力;要控制灵力,当然要先感觉到它的存在。所以你现在就静下心来,好好努力,这时谁也不能帮你,就只能靠你自己。”
林天南不愧为武林盟主,比我理解的还快。只一会就可以翱翔天际。对他这种人来讲,能在此时于武功有所突破,那喜悦之情就不用说了。这不,现在就不知飞到哪里练习去了。
“彩依姑娘!”我迎了上去。
彩依显然心不在焉,只想着赶紧进去。
“刘晋元已经被叫醒了,现在应该在夫人的房间里。逍遥他们请了个道士,大概正在你们房里施法捉妖。”我据实以告。
彩依犹豫了一下,匆匆赶回府中。
“今天先到这里吧。”我说,“现在该是要去找酒剑仙了。”
回到府中,正好撞见那道士捂着脑袋一溜烟地向外逃。
“追上去!不能便宜了他!”我没等其他人反应就纵身赶了上去。
“站住!”那道士好容易跑到了正门口,却被一把龙泉剑当了回来。
“收了钱,没办完事就想走?”我用剑柄顶着他的胸说。
“我退钱!我退钱!”
“退钱就完了?这个烂摊子怎么办?”我厉声问道。
“我…我还想活命呀…!求您高抬贵手!”他战战兢兢地哀求道。
“把你身上的灵符留下就可走人!”
“好…好!”他二话不说,扔下几叠符纸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把钱要回来不就行了?你要那么多符纸做什么?”跟上来的逍遥好奇地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几叠符纸市值可远远超过那一万五千呢!”我满得意地说道。
“嘻!酒剑仙来啦!”我指着路边河水里飘来的一具“浮尸”道。
“哇!你们快来看!水里真的有死人耶!”岸边的小孩也惊奇地发现。
放眼望去,自上游忽忽悠悠地飘来一物,好像是包裹着一件道服,散乱的头发上还扎着根头带。
“程兄!原来你们在这里!?”身后月如正好赶来,“府里真出事了,你们知道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知道了,别忙,先把水里的人给捞上来。”我指指被水流冲到岸边的“浮尸”。
几个人生拉硬拽的,总算是把这个“无名浮尸”给捞了上来扔到岸边。
忽然间那“死尸”打了一个响嗝,身子一颠,顺势一个跟头翻了起来。
“哇——!死人动了!”一旁看热闹的小孩吓得撒腿就跑。
那“死尸”也不理会,站在那里尽情地打着哈气,那睡眼惺忪的样子,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酒剑仙自顾自的舒着筋骨,全不理会一旁的月如和逍遥笑得七零八落。
“嗯?我怎么全身湿答答的?咦…这又是那里?”他发话了。
“师…师父!!!”也难得逍遥这样子还能认出是酒剑仙。
“哦!怎么又是你这小子?”酒剑仙有点酒醒了。
“师父!好久没见到您了,您老人家可安好!?”逍遥赶紧拜倒问安。
“少肉麻了,谁是你师父啊?我说过,你我无师徒之缘,跪了也是白跪。”偏巧他不吃这套,“我只是为了赔你一壶酒,教你一招剑法而已,我酒剑仙可是从来不收徒弟的。”
“不,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晚辈的心目中,您就像我的师傅一样。”
“好啦好啦!随便你怎么叫!”酒剑仙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老前辈,你怎么会泡在河里呢?刚才我们还以为你是死人哩!”林月如搭腔道。
“哈哈!我想起来了!大概是酒馆的老板趁我熟睡时,把我丢入河中的。”他一拍脑袋。
“太过分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您!”李逍遥愤愤不平。
“哈!不过分啦!我喝光了酒馆私酿的陈年绍兴,身上又没有钱付给他们,双方算是扯平啦!”他满不在乎地说道。
尴尬……李逍遥的脸都变了形……
“这……李大哥,你的剑法就是…向这位奇怪的老伯学的!?”月如用词还算文雅。
“月如!我不许你这样说前辈!”李逍遥不愿意了。
“这又怎样?他还没计较呢!你急什么!?”我掺乎道,“是不是呀?老伯?”
“哈哈哈哈!”酒剑仙大笑道。
“嗯?好奇怪的花香。”他注意到了情况,“好像是这里面传出来的…晤…好重的妖气呀!”他琢磨着。
“前辈也看得出里面有妖怪?”林月如试探道。
“开玩笑?什么妖魔鬼怪我没见过!用肚脐眼也看得出来,这处府邸被施了咒!”酒剑仙满腹得意地说。
“师父可有办法对付这妖怪?”李逍遥满心期望。
“这妖怪长什么样子?”酒剑仙问道。
“其实……连个影子也没瞧见过,只知道现在尚书府内除了我们,全部的人都中了妖术昏迷不醒。”
“啧,连对方是啥东西也不知道,怎么打?”他皱个脸说,“这样吧……”
我从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蜡烛、檀香,然后在他们身后发话:“不就是符纸什么的么?我这里多得是,要酒逍遥那里有。”
“呃,好小子!我这边刚说完你就准备好了?”他点了点头,“嗯,那就让你们这些小娃儿瞧瞧我尘封已久的独门绝招——醉仙封魔**!”
尚书府,一处空台上,摆起贡桌,点起香火,酒剑仙手握酒坛,朗朗诵来:“狂饮琼浆数百种,醉舞长剑指虚空;脚跟戏蹑群星斗,长啸一声天地红。”
灌了两口酒,身子微微摇摆了两下,又补充道:“我要开始施法罗!在我还没完成以前,你们几人…千万不要离开我七步以外!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切记不可轻举妄动。要不然有什么不良后果,我可不负责哦!”
一把仙剑自酒剑仙袖中现出,握在他手中。然后他开始挥舞起来,指空画地,削隐切虚。
我看着他,不禁想起了姜子牙。他老人家也喜欢拿个仙剑摆个阵势舞来弄去。是不是得道高人都喜欢讲究排场,反正做法是都要有个形势,就像上台亮相都要摆一个POSE一样,古老的戏曲如此,流行的HIP-HOP也不例外。
不管是算走走过场也好,当赛前热身也罢,总之真正发挥作用的在后面。这不,这前奏舞得也差不多了,酒剑仙就噗嚓一下扑到了贡桌之上,原神出壳,总算是办正事去了。
“师…师父!?”一干人等都还没反应过来。
“他…睡着了!?”月如没好气道。
“看起来…好像是的…”逍遥没法否定,我也在一旁点点头。
“什么跟什么嘛!又是一个来装神弄鬼的!”月如终于爆发了。
“不…师父的本领真的很高强!也许…也许是…”逍遥都不知该怎么解释了。
“也许是酒喝多了,是不是?”众人无话可说。
“说不定,他就是趁着醉酒元神出壳,去调查了也有可能啊。”我试着解释。
月如也不说什么,扭头就走了。
“月如!等一下,你要去哪?”逍遥赶紧追了上去。
“唉…不好办啊…”我叹了口气,“待会儿就要去黑蜘蛛森林了,最好先准备一下。”我琢磨道。
“最好快一点,这会儿说不定那边已经打完了!”我着急的想着。
于是乎,我也离开了呼呼大睡的酒剑仙,只留下他一人神游太虚。
“不好了!还是迟了一步!”我赶到后花园,逍遥月如正与彩依争斗着。
五彩缤纷的花从中,闪耀着点点荧光,晶晶亮的磷光颗颗地从一对艳丽的翅面飘落撒入花丛。彩依已经除去了绸衣,光洁的臂弯一览无余,一对修长的**轻垂着,稚嫩的脚尖轻点着花枝,犹如花之仙子,蝶舞春园。
美……此时的我已经找不到其他的词汇了;美……这不同于艳丽,也绝非好看那么简单。
美也分很多滋味,艳丽多姿的美,像一杯香甜的美酒,犹如金发碧眼的女郎,惹眼,留恋,让人喜出望外;轻快活泼的美,像一杯浓郁的果汁,犹如天生丽质的少女,明朗,快活,使人流连忘返;稚嫩可爱的美,像一杯酸甜的牛奶,犹如无忧无虑的孩童,天真,活泼,惹人无尽怜爱;虚幻神秘的美,像一杯无糖的咖啡,犹如闻声见影的公主,古典,雅致,令人顶礼膜拜……
美,真的能分出很多很多种,美洲的天使,欧洲的精灵,中亚的圣女,澳非的神明,其它山的小妹海的女儿更是数不胜数。然而,在古老而神秘的东方,在长江与黄河的故土,另有一种独特的美——仙,她就像一杯明净的清茶,微香,微醉。
美酒醉人,果汁腻人,牛奶斥人,咖啡醒人,然而只有这清茶,无论何时,无论多少,她永远,永远就只有那份芳香,不多、不腻、不淡、不斥。
多艳丽则烧眼,多丽质则色变,多稚嫩则乳幼,多神秘则失色,但无论多少,无论多久,当我们面对着清雅的仙气时,她永远是那淡淡的,轻微的,永恒不变的一丝烟雨,一层霜雾,朦胧中不会引去也不会消淡。
就是这种仙灵之气,东方的悠悠大国所独有的一种美,无与伦比的美,永恒不变的美。
我的出现打破了眼前的节奏,大家都停了下来静观发展。
逍遥月如是得到了强大的援助,显得士气大增;而彩依却面露无奈和几分不情愿。
我到了现场,只是静静地看着彩依,却再没有丝毫的动作。
一旁的月如催我一同拿下这妖孽,见我毫无动作却是倍感焦急,逍遥也心有不忍却也别无它法。
就在这僵持中,彩依双翅微动,吹起一股清风,夹带着荧荧磷光,犹如满天风雪。如此掩映之下,风停雪落,晋元和她已不见踪影。
“你们两个男人是怎么回事?见到美人就着了魔不会动了!?”月如没好气道。
逍遥表情怪异,却答不上话,我则一如方才一般毫无动静。
“还没缓过神来!?要不要本小姐帮你们清醒清醒?”她正是火大。
“你错怪彩依了。”静静的,我只说了这一句。
月如愣了一下,看我始终平静如水不似被迷了心窍,于是又轻声问:“她不是要害晋元么?”
我忍不住说道:“月如,你真的错怪彩依了。她的确是在为刘晋元解毒。”
“我们快追上去吧!”我带头向后门赶去。
“前面就是黑蜘蛛森林了。”我们来到了入口处。
“森林里有很多毒蜘蛛,有些善用雷术,还是先准备一下的好。”我回头说道,“怕蜘蛛么?”
“谁怕呀!?”月如满不在乎地答道。
“还是怕了更好,那样才会更小心。”我顿了顿,“走吧,我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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