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他们所说的时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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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的爱是什么?从前我认为爱是得到,从对方那里无止尽的得到。可现在我认为爱是付出,由自己身上无穷的付出。然而我觉得将来的我会认为爱就是失去,失去所得到的与失去本就拥有的。请不要认为我这里写的心情就一定是悲伤的。相反,我很快乐,我这种快乐的程度足可以写入吉尼斯纪录。也是怀着这种心情,就算外面下了一天的雨,我也会觉得美不胜收。”
“和羽华重新和好的第一天,我们仿佛又找到了过去的感觉。无论是对于她还是对于她的父亲。当我们坐在一起重新讨论未来时,未来就好像真会在不久之后发生一样。她说在接出爸爸后我们就结婚,就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铺开我们的人生。我恍然觉得有些不安,可还是笑着答应了她。走到今天的我们,再也不可能离开对方,这点,恐怕她也很清楚。”
“当然关于这件事,卓磊也参与其中,没有他的话事情很难成功。下午的时候我还和卓磊说起接她父亲的事,同我一样,他也显得有些不安。或许他也认为把羽华那个神经病父亲接出来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但我们却无法改变羽华的心,在她的性格中有固执的一面,也就是这种固执才托起了坚强的她。记得在我们共同走来的路上,无论遇上什么打击她都不会在人面前流泪,要哭她也只会一个人偷偷躲进某个角落痛快的哭上一场。哭完后又像万事太平般微笑着返回真实的世界中。”
“夜晚,在我写这篇日记前,羽华趴在我的背上悄悄告诉我,‘人生是场梦,我们处在梦的边境,眺望中心五光十色的华彩,渴望进入而又害怕进入。只有真正具有坚韧决心的人才会冲破这场梦,发现真实的人生原来就是一滴朝露。”
………………
晚上“我蓝亭”来了一支小型乐队,既是上次翻唱Oasis歌曲的那支。他们来了也好,来了我便能轻松轻松。毕竟一个下午都是我在营造这家酒吧的气氛。既要让人觉得宁静舒适而又不能令人昏昏欲睡,看来容易实则很难把握其中绝妙的尺度。
我走入吧台为忙得不可开交的调酒师补充货物,而沙敏在不远处的客人前尽情地聊着什么。每天的这个时候是最忙碌的,也是沙敏笑的最多的时候。
乐队首先唱了一首《留不住地时光》,紧接着是毫不停息的《昨天的海》,《日不落森林》与《拥有未必幸福》的三首连唱。看着他们的表演我感到有点那么隐隐的哀伤。虽然歌曲的节奏强烈且**不断,但这种哀伤的感觉还是在逐步占据着我的心。
实在听不下去了我便与调酒师说了声,到外面站了会儿。他问我要不要烟,我说不需要。望着夜幕下自己的影子,看着店里的人们欢快尽情地笑脸,说实话我很想融入其中。只可惜人类无法自由掌控自己的情绪,不是你想要快乐就能快乐的,不是你想要幸福就能幸福的。
“喂,你怎么在外面傻站着?不用工作吗?”不经意间有人来到了我的身边,回头看去是钱织颖。然而对她的突然出现我并没感到惊讶。因为此刻我的心已被悲伤给沾满了,容不下其他情绪。
“嗯,今天有乐队演出,所以用不上我。”我淡淡的回应一句,并且注意到织颖没有随手提着琴盒,转而又问,“你呢?怎么会来这?”
“是姐姐让我来的。”
我点点头,随后独自回到店内,我发现自己有些不敢注视她的眼睛。
钱织颖在吧台前坐下,而我则继续为调酒师打下手。有那么段时间沙敏都没发现自己的妹妹已经来了。等注意到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乐队的演出也告一段落,他们最后唱的是“红与黑组合”的成名曲《WonderfulDance》
“怎么样,他们唱的不错吧?”沙敏也坐在吧台前说,“是一支很有潜力的乐队,将来说不定会红遍全国哦。”
“嗯,是不错。”公主喝口啤酒后说,“姐姐的眼光从来没有错过。”
“那么你呢?愿不愿来这里唱呢?相比起他们我更看好你哦。”沙敏说,“我想织颖你也明白,在大街上唱是很难被人注意到的,又有多少人会停下来静静听你唱完一首歌呢?但这里就不一样了,客人们会很用心的倾听。运气好的话还会碰上唱片公司的监制……”
“算了,姐姐,我说过我不会来这里……”
“织颖,你先听我说完。”老板娘打断道,“你我都清楚你不愿来这里唱得原因,可林贞胜他已经答应我了,他愿意陪你,更愿意当你的伴奏。”
钱织颖听了这话望着我,而我则不解的看着沙敏。但很快我下了决心,表明自己的态度。
“不,我没有答应过这种事,我不是伴奏,也不会伴奏。当然如果你能来这里唱歌我也很高兴,可那和我没有多大关系。”
沙敏听了像是深深叹了口气,而公主则一口喝干杯子里余下的酒,随后用比我更坚决地口吻说:“姐姐,我明白你对我的关心,可是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也不会来这里。”
“是吗……那……唉……”
最热闹的时段过后乐队也离开了。我拿着塑料扫帚打扫酒吧的地板,可根本没什么可扫,我只是不想再待在织颖与沙敏面前罢了。而此刻,她们已抛开刚才那个略显沉重的话题,又像一对好姐妹般笑着谈天了。打扫完地面之后我又清洁起墙壁来,还将店里的各株假花挪开,清理几年无人问津的角落。

大约十点过后,方羽华出现在店中。起先我还没注意到她,是她主动喊我我才发现的。不过我也很纳闷,为什么她总是和公主一同出现在店里呢?在方羽华到来后我觉得织颖比刚才更愉快了。
“怎么,没关系吧。”在我打扫到方羽华身边时她小声地对我说,“她也在哦,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无所谓,我和她也没什么关系。”我放下抹布索性在她身边坐下,大大方方的说,“倒是你,看你这样子想必又和好如初了吧。”
“是和好了,我们也过了一个很愉快的周末……虽然是在精神病院里面。”
“精神病院啊。”我对别人的事无心探究,转而问道,“那么你今天来……还是为了那支曲子?”
“怎么,没事我就不能来了吗?”她说,“不过明天就是他生日了,我想最后再请你听一听,看我弹的怎么样。”
“没问题。”
说着方羽华朝着老板娘笑了笑,随后来到钢琴前。我说要不要我先弹一遍呢?但她却异常自信的拒绝了。不过她的自信是有根源的,这首《比天长比地久》她已弹得非常熟练了。若以十分为标准的话她拿个8.5分绰绰有余。从这支简单的曲子中我可以轻易的看出这女人多么深爱着那男人。
“弹得真不错。”不知何时公主也来到身旁轻声地鼓了鼓掌。
“不,还很一般,和林贞胜比起来差得远呢。”方羽华笑着说可我多不希望她在这节骨眼上提到我。
公主听完后望了望我,但那绝不是称赞的眼神。为了避开这种让人难受的气氛我坐上钢琴,在一些细节上又指导了方羽华一次,她也认真地一一接受下来,还对我说上次在沙滩边送给她的铃兰花她很喜欢。
“那么……我走了……再次谢谢你。”方羽华看一眼店内的挂钟继续说,“看样子因为我又惹得那位小姐不高兴了。”
“你还真敏感。”我说,“她不是好好的坐在那吗?还笑得这么开心。”
“真开心的话不会是这个样子。”她说,“我的直觉可是很准的哦,不会看错的。我看你还是小心点为好,因为我而被房东赶出去可就糟糕了。”
“没那回事。”我笑着将她送到门口,望着她朝我挥手告别我的心中又一次燃起了落寞的点点星火。每次看到方羽华同我告别时这种落寞的感觉就会产生。总觉得自己不想看着她离去似的。
回到店内后沙敏不知了去向,一问调酒师才知道老板娘去了地下室。而公主则依然坐在远处,看见我也像没看见似的将目光从我的肩旁掠过。我拿着杯冰水也坐下休息,想找她说些什么(什么都好)可一看见她冷如冰霜的侧脸,那念头即刻打消了。
我们虽然坐在同一处吧台,一伸手我就能抓到她,可看上去我们就像是一对陌路人,只是偶尔才相遇在这家酒吧。店内播放着西班牙风格的舞曲,零星的顾客藏在灯光偏僻的角落窃窃私语。这么看去就好像偷盗国家机密的间谍在此接头一样。
“怎么,你很失望吗?”不知过了多久以后织颖才对着玻璃杯开口说。
“失望?我有什么好失望的。”
“那女的没来多久就走了,不是很失望吗?”
“她是顾客,我是员工,我只是偶尔教她弹琴而已。”
“偶尔教她弹琴还要送花吗?”原来织颖刚才一直在注意我们的对话。
“那是因为上次她和……”
“你不用和我解释什么,为什么你要对我解释呢?”
“倒也是,”我有些忧伤的回应心中特别不适滋味,转而说,“其实我也很希望你来这里唱自己的歌,这点,刚才我也说过吧。”
“恩,说过。但那又怎么样呢?”
“那你为什么不来呢?为什么宁愿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外面也……”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为什么。”公主第二次打断我的话,我听得出来此刻她的语气中所包含的大多是伤心,“我怎么样……怎么样都是我的事。”
我也伤心地点点头,伴随着店内轻快的音乐一口喝尽杯里的冰水。而在一旁的织颖也跟着我一口喝尽啤酒,转而又向调酒师要了杯。我本想阻止,可还是没那么做。看着她一连喝下三杯啤酒我什么也没做。
“织颖,这么喝可不行。”最后出来阻止的是沙敏,“你怎么能这么喝呢?万一又复发了的话怎么办?”
但织颖并没有停下,她望我一眼似乎在说“复发的话,我也无所谓。”好歹抢过酒杯后沙敏送上热茶,像关心小动物般摸了摸公主的面颊,转而责备其我来,“你们在搞什么?林贞胜,你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没事这么喝酒是为了什么?”
我表示自己没说任何不该说的话,又想说是织颖她不可理喻,但没说出口。只好一声不吭的看着窗外的夜色。
“好了,你送她回家吧,时间也不早了。”沙敏不久后说,“还有这个月的工资我已经帮你打到银行卡里了。”
“哦。”我回应一句,换好衣服后看见面无表情的公主站在门口等我。她的脸因为酒精的关系显得绯红。
“林贞胜路上小心啊。”讲这话时的沙敏仿佛是为女儿过于操心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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