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夜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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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时还未怎么在意,现在才看见庄园门口的草海被雨雪折磨得不成样子,还记得初来此地时,第一次进入庄园便被这大片凶恶植物扎得不**样。此刻瞧着它们一个个苟延残喘不禁大快人心。但隐隐的,我还是会感到不安,直到走入庄园我还想起坟墓内的钢琴,担心它会像外面的草海一样,被雨雪弄得彻底报销。
晚上,卓磊不知何时回来的,看样子他的心情比我好多了,那也是自然,因为今天下了雪,并且雪将一直持续到圣诞节,这并非他说的,而是日记上清清楚楚写着的。
我们一声不响的坐在温室中看电视,一片漆黑的屋内只有十多存见方的屏幕在闪闪发亮,不过仅这点光亮也足以令人感到温馨。吃过饭后的织颖和雨蔷也来到温室,她们手上拿着扑克牌,以节约电费为由来找我们打牌。
同下棋一样,打牌那玩意儿我也一窍不通,与同样牌技拙劣的公主合作自是输得一塌糊涂。外面的风已渐渐停息,但雪还在无声无息的飘落,在首《有缘自会相恋》的歌曲中夹杂着我们的笑声与争吵,还伴随着我们的快乐与喜悦。我们身处在孤单的星球中,如果不再彼此依靠,那人生就会黯然无光。
时近零点,疲惫逐步浮上脸庞,欧雨蔷打着哈欠与我们告别,公主用一份依依不舍的眼神望着我,出了门还回头朝我挥手。我目送着她慢慢消失在雪夜中的身影,仿佛她的身体也会像雪一般飘零。

夜堆雪

我感觉全世界的雪都集中在这几天落在了这一地点,起初还对雪报有好感的大人小孩们此时已双眉紧皱,因为只稍不留神便会摔个四脚朝天。每天早晨天还未亮便可听见马路上有铲雪车来回开过的响动,随后是清洁人员用铁铲击碎马路上结起的冰。本应分外美丽的雪景也因为这种麻烦而有了瑕疵。
车辆行驶缓慢,行人移动缓慢,雪花也缓慢的飘落。仿佛在此刻,世界被人按了慢进一般,什么都慢了好几拍。也基于这个原因我每天都必须去接织颖,无论我是在庄园无所事事,还是在酒吧中辛勤劳动。接到她之后有时我们会直接回家,可更多的时候我们都会去“我蓝亭”练习那曲《白色夜雪》,一直练到末班车的到来。
至于我和卓磊,这些天我们都心照不宣的有意回避着关于“雪”的话题。他清楚日记中的事必定会发生,我也相信它会发生。只是在我的心中,此刻还存有一丝可笑的侥幸心理,这时常会令我黯然神伤。
电视中的滚动字幕无时无刻不在播出雪灾红色警报的提示,起先我还真感觉不到“雪灾”它“灾”在哪儿,直到圣诞节那天醒来,连电灯也拉不亮,电视也打不开时,我才终于有所认识。
“你们这里,有电吗?”没等我叫醒卓磊,欧雨蔷便急匆匆地跑来。
“没有。”我说,“你们那里呢?”
“也没有。”

“今天全城大停电。”卓磊翻个身像为此感到高兴般伸了个懒腰,“不过别担心,我早准备好应付停电的所有东西了。”
“哎?你早知道会停电?”欧雨蔷问。
“是啊,我早知道。”
“他还没睡醒呢。”我说这和她一起离开温室,来到别墅看见织颖正苦恼的摆弄电表,可无论她怎么弄都无济于事。
当我们无可奈何的聚在别墅的客厅中时,屋外传来了扩音喇叭的声音。有一辆本用来宣传文明行路的宣传车此时缓缓开过庄园的“围墙”,喇叭中所说的内容自然是关于这次停电的。其中说“由于雪灾日益严重,几座百万伏的电塔被压垮,从而造成了全城大规模的停电,具体恢复时间还不得而知。”另外其中还说全城放假一天,请市民们避免不必要的外出。
“什么叫‘避免不必要的外出?’今天可是圣诞节啊。”在扩音喇叭渐行渐远后织颖先开口说。
“真是扫兴,本来还以为能过一个美好的雪中圣诞。”
“是啊,太扫兴了。”
“恩,恩。”
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照应,而我和卓磊则在一旁不发一言。我现在甚至有要跑回温室,将日记中今后会发生的一切事逐一看个明白的冲动。而卓磊则略显得意地望着窗外的雪。
屋外,无论哪儿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或许就连山崖下的海滩也成了雪原,大海早成了冰河。
“我去做些早饭来。”望腻了窗外景色的卓磊站起来说,“煤气总该有吧。”
“不过织颖,凡事还是要往好的地方看哦。”欧雨蔷说,“外面积了这么厚的雪,我可从没见过,一定很有趣。”
“是啊,说不定在雪地里唱歌会别有一番滋味。”
“一定会的。”
“喂,林贞胜,为什么从刚才开始你就没说过一句话?不会因为停电你的脑子也短路了吧?”欧雨蔷说。
“没有,我的脑子运转正常,谢谢关心。”我说,“我是在担心放在外面的钢琴。”
“别当心了,我早就套上琴套了,放心吧。”织颖冲我莞尔一笑,随后挪了挪椅子靠的我更近了,“今晚,演出照常进行哦。”
“恩,那是当然的。”欧雨蔷抢先说,“不管刮风下雨,就算是地震海啸,今晚的演出也要照常进行。这可是织颖你的复出演出啊。”
“复出演出?我听起来怎么那么不舒服呢?”
“都过了这么久了,你终于决定要回到那里唱歌了,我很为你高兴啊。”
“我自己也很高兴。”
正说着卓磊将面条伴着隔夜的凉菜端了上来,虽然日记上的“语言”应验让我感到有些不快,可我还是一点没剩的吃了个精光。我试着不让自己的思绪再停留在这上面。(虽然之前我也未停留多久)因为当我看见织颖如此期待的脸庞时,我就认为没有比让她继续快乐些去更重要的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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