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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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华的婚礼如期而至,由于关华的婚礼选在在男方的老家举行,并没有邀请林薇和李雅楠去参加。等宴请宾客的那天,林薇和李雅楠才约好了一起赴约。林薇和李雅楠自打从一起去关华家那天之后再也没有见面,只是偶尔通个电话。似乎那一阵子太过忙碌,而且林薇还有其他的事情纷扰着。
关华宴宾的那天,早早的就醒了,她没心情睡,只是静静的躺在床上想事情。身边的范志勇依旧熟睡着,偶尔还有打鼾的声音。关华轻轻的将身子转过去,背对着范志勇,她在想事情,她甚至有些失落,似乎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她对于自己的选择显然有些后悔了。关华又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个下午发生的事情,那些不堪的往事让她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那是关华心中的秘密,她从未和别人提起过,就连身边的丈夫,她也掩饰过去了,没有人知道那天发生过什么,她只当那天什么也没有发生。一颗泪顺着关华的脸颊轻轻滑落。
恰在这时候,关华感觉到身边的丈夫范志勇似乎醒过来了,她赶忙装作睡着了,她不想丈夫发现什么,她依旧要装作自己很好的样子。
“老婆。”范志勇略带朦胧的叫着关华,关华没有答应,她不想理会他。
“老婆。”范志勇转过身摇晃着关华,试图将她摇醒。
“呃?”关华故意装出一副才睡醒的摸样,不情愿的转过身来。
范志勇将脸凑过去,还想和关华亲热,关华发自内心的有种厌恶感,她试图把他推开,范志勇却强硬的将关华揽进了怀里亲热着。
“好了,不早了,快起来吧,今天还有好多事要忙呢。”关华得空将范志勇一把推开,立刻起身准备起床。范志勇还未尽兴,依旧想把关华拉回来,可是却扑了空。他悻悻的有些不快,有些生气的埋怨着关华:“甩什么臭脸,又不是只有你忙。一早起来就没好气,甩给谁看啊。妈的。”范志勇骂着,心里不痛快的时候他就会像这样说着脏话。
关华感到十分的气愤,但又不好发作,立刻用笑脸陪着说:“老公啊,我也不是故意的嘛,你看今天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我心里也是着急啊。晚上,我们晚上好了。”关华声音有些发嗲,她是故意这样做给范志勇看的,这招似乎很管用,范志勇在和关华亲热一番后,也就没再计较。
……
酒店的大厅里有些喧哗,关华一袭红妆面带笑容的迎接着来的宾客。站在她身边的是她的丈夫范志勇,虽然一身笔挺的西装,可似乎却有些不搭调。关华的父母也在一旁忙碌着,他们招呼着各自的老朋友,将他们亲切的迎进厅堂。
林薇是请了假早出来的,可是她来的还是有些晚了,等她到的时候,来的人似乎已经很多了。她四处张望着,李雅楠还没有到。在大厅里的关华看到了林薇,她忙出来招呼她。
“来了,宝贝儿,想死你了。”关华热情的给林薇一个拥抱。
“呵呵,你今天还真是漂亮。”林薇轻轻的用手捧着新娘的脸,摇了摇。
“快进去吧。”关华催促着。
“雅楠来了吗?”林薇问关华。
“还没呢。”关华说。
“那我等会儿雅楠。”林薇四周望了望,李雅楠还没有到。这家伙干什么去了,林薇想着,说好早点儿过来的,她还是迟到了。林薇掏出电话想给李雅楠打过去,问她怎么回事。
“干吗呢你,妈叫我们过去呢,客人都来了,你还不过去招呼。”这时候的人似乎多了起来,范志勇过来招呼关华去照顾客人。
“来,老公,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最好的姐妹,林薇。以后叫她薇薇就好了。”看到范志勇过来,关华介绍林薇给他认识。
“林薇,这是我老公。”接着,关华又把范志勇介绍给林薇。
林薇刚拨通李雅楠的电话,关华却在这时候介绍他们认识,她这样显然是不太礼貌的,林薇略带歉意的冲范志勇点点头,范大海却丝毫不在乎,他本来就是个粗人,和林薇打过招呼后,忙叫关华去照顾客人。林薇这时候才真真的看见了关华的老公,就这么一眼,林薇打心眼里就不太喜欢眼前的这个人,这个人似乎很随便,不太懂得礼貌,而且眼神里还有一丝龌龊的感觉。林薇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在想,关华为什么要决定嫁给这个人。
“薇薇,我先过去招呼客人了。”关华被范志勇拽着,回过头向林薇解释着。
“快去吧。”林薇挥挥手,恰好电话那头也响起了李雅楠的声音:“喂,怎么了?”
“雅楠,你还没到啊。”林薇问道。
“哦,我已经到了。”
“在哪呢?”林薇回过头四处寻找着。
“我看到你了,我刚过来,你往西边看。”
林薇挂掉电话,循着李雅楠的指引往西回头看着,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停靠在一边,打开的车门走出了李雅楠。林薇跑了几步,来到李雅楠的面前。
“你啊,怎么回事,说早到,现在才到。你看这人,都这么多了。一会儿我们可往哪里坐啊。”林薇埋怨着李雅楠。
李雅楠不紧不慢的付了车费,笑着说:“又不是你结婚,着什么急嘛。”
“你这人,迟到了还说这话,看我不打你。”两个好朋友闹成一团,她们结伴一起走进了饭店。

在门口,和关华打了招呼,关华依旧热情的给了李雅楠一个拥抱,并把老公介绍给李雅楠认识。没有停留太久,林薇和李雅楠决定先进去,不妨碍关华接待来客了。关华告诉两个好朋友,里面的单间有一间是为同学开设的,她还想亲自带她们进去,被两个朋友拦下了,两个人说自己也可以找到。说话间,林薇和李雅楠就来到了那个单间。里面果真坐了一大帮的同学。好久没见,似乎有些人还是没怎么变样。大家招呼她们两个人,让出了两个位置。林薇和李雅楠就捡了挨着的两个位置坐了下来,开始和多年未见的同学聊了起来。
饭菜一上,似乎大家就被吃食所吸引,已经不早了,大家还真的有些饿了。于是桌上的几个开朗的男生招呼大家一起喝着吃着。林薇和李雅楠开起了小差,两个人私下嘀咕着,讨论的话题自然离不了关华。周围的几个同学也有提起关华的,是和关华在一个城市里的同学。大家几乎都一致认为关华变化很大,偶尔,有一两个调皮的男生开着玩笑。
“唉,你觉得关华她老公人怎么样啊。”林薇私下和李雅楠交谈着,问着她的感受。
“嗯,怎么说呢?她老公不是个老实人,看上去挺能来事的一个人。”李雅楠说着自己的感受。她也不太喜欢关华的老公,看上去,那个人不是太老实,而且还有些说不上来的心计,也许吧,也许关华就喜欢这样的也说不定。毕竟这个老公是她自己选的。
“是啊,我也觉得他老公不是那种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就怕关华跟着吃苦啊。”林薇对于关华表示着担心。她正和李雅楠两个人说着,旁边有同学敬酒,打断了她们。两个人很快被拉进大家的谈话中,无非是一些结婚、工作的杂七乱八的事情。
不久,关华和老公范志勇进来敬酒,有同学故意使坏为难他们,非让他们两个在大家面前喝着交杯酒。关华似乎没有太推脱就按大家的要求做了,而她的老公范志勇似乎更能表现,喝了交杯酒以后还不干,还要和桌子上的男生们一起喝。就连林薇和李雅楠也不放过,说什么她们是关华最好的朋友,非要碰个杯,一起喝个酒。在大家的起哄下,林薇和李雅楠换成了白酒,这让平时不喝酒的林薇有些为难,酒杯里的白酒的味道让她觉得难闻,她向来是不喝白酒的。可一边的范志勇却劝酒劝得凶狠,非说她们如果不喝就是不给他面子。这让林薇觉得对这个人更加的厌恶。李雅楠的酒喝下去了,剩下林薇,旁边的起哄声更大了,而范志勇似乎也杠上劲了,非要林薇喝了不可。关华见好朋友脸上泛出的难色,说要替林薇喝,范志勇不让,说什么也要林薇自己喝。林薇虽然心里很气,但在这里却又不好发作,只得捏着鼻子喝了下去。一股辛辣灼痛了林薇的喉咙,强烈的酒味穿肠而过。林薇咳嗽了几下,立刻拿起面前的一杯茶水喝了,冲淡这恼人的酒味儿。
范志勇似乎喝的有点多,开始耍起了酒疯,同几个男生行起了酒令。关华挨着林薇坐了下来,问她是否还好。林薇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她看得出,关华的脸上似乎是在用笑容掩饰着内心的无奈,在一身漂亮的礼服和妆容的掩饰下,林薇看得到关华那颗脆弱的内心。
关华没有过多的说什么,她只是笑着,笑的那样的牵强,看着让林薇有些心疼。
那天的最后,范志勇喝的烂醉,他几乎是被人抬着出去的。关华也喝了很多酒,可她并没有醉。这让林薇和李雅楠很是吃惊,因为在她们两个认为关华是个好女孩,从来不喝酒的,可那天她却喝了很多。到最后,关华用额头轻轻的顶着林薇的肩膀和林薇、李雅楠说着话,林薇听到关华的声音都有些变了。她支在凳子上的那只手,就忽然觉得有什么湿湿的东西打在上面,轻轻的,却带着温热……
当关华出去送客人的时候,脚步有些晃悠了,她依旧笑容姣好面对着宾客们,将自己的所有委屈都掩饰在了笑容后。当林薇和李雅楠向她告别时,她却紧紧的抓住两个好朋友的手,久久不能放开。
“你要好好的。”林薇对关华说。林薇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李雅楠的心里也有些难受,她想哭,却忍住了。关华依旧笑着,甚至笑容更加灿烂了。她说:“我很好。”林薇和李雅楠听得出,那是为安慰她们关华才那样说的,她们两个看得出关华并不真正快乐幸福,可这一切到了这种地步,似乎是谁也无法挽回的了,两个人只能在心底默默祝福着关华,希望她以后的日子能得以幸福。
我还能幸福吗?关华不只一次的问自己,她的眼泪似乎马上就快掉下来了,可她必须得忍住,身边的母亲和父亲还在和亲戚朋友热情的交谈,人们的言语间都在祝福着这对新人,这对于关华来说,却似乎更像是讽刺,此刻的范志勇,还在休息间烂醉着没有醒过来,没有那个人在身边,让关华的心得以片刻的平静。她的心麻木了,在婚礼结束的那一刻起,她已经将自己的幸福亲自给埋葬了。
林薇和李雅楠远远的看着关华的身影,那个略带单薄的身影。两个人都很难过,却又很无奈,原本应该是一场高高兴兴的婚宴,却让两个人觉得如此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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