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厉兵秣马(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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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旗营总部位于紫禁城以北靠近北海的一条偏僻胡同内,离位于城南的燕京书院有段很远的距离,要在平常,林思源必然会雇一辆马车,而今天林思源却毫无立刻返回燕京书院的意思,他沿着街道慢慢悠悠的步行向书院方向走去,边走边想着心事。
短短三天的牢狱之灾虽没有让他吃尽苦头,却让他深受震撼。凭什么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就被关押在黑狱之中?出身富贵之家的自己尚且这样,那些毫无凭仗的老百姓的悲惨遭遇就可想而知了。三天中他亲眼见到几百名无辜百姓被以天地会反贼的名义押入黑狱,然后家里有钱的被赎了出去,家里没钱的就被直接拖出牢房一刀砍掉脑袋换取赏钱。
世界怎么能这样?林思源感觉自己的脑子很混乱,从小以来,他都有着一种很简单的想法,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好人都会有好报,坏人永不超生。但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却把他简单的想法彻底的击碎了。
突然之间,他感到很疲倦,很压抑,一种无法解释这个世界的郁闷之情充溢全身。
“哈哈,哈哈。”顷刻之间一通大笑仰天而出,旁边的路人都诧异的看着这个青年人。大笑之后,依旧是迷茫。
“思源?真的是你吗?思源!”一辆马车不知何时停在林思源身边,马车上正在赶车的二个青年人兴奋的叫道,正是林思源的同学郭剑威和秋人凤。
“你们怎么来了?”林思源好奇道。
郭剑威和秋人凤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围着林思源看了看道:“你几天也没回书院,我们还以为你在唐万钧家了,不想今天早上收到鹰旗营的公文,说你被关押在甘水井胡同,要拿500两银子来保。就急急忙忙的和师父来救你了。你到底做什么了?怎么会被抓?”
正待林思源把自己这几天的遭遇说出来,马车里传出师父程季饶的话音:“剑威,人凤,先不要说了,此地不可久留,快将思源扶上车,我们回书院再说。”
待林思源上车后才发现车厢里除了师父外还有一人,正是那日在慎园见过一面的御史吴可读。
"思源,你怎么会被鹰旗营的人抓去?"回到书院后程季饶关切的问道。
林思源长叹一声,把自己这几天所看到的和发生的事慢慢说了出来。
"混账!真是岂有此理!这还有天理吗!这帮草菅人命的畜生!我要入宫面见太后和皇上参他索尔果一本!"听完林思源说完经过后,吴可读猛的站起来一拍桌案怒吼道。
“吴老切不可动气,身体要紧,身体要紧。”程季饶连忙扶住吴可读,他知道老头虽一身硬骨但身体却不是很好,况且也不能让他就这么怒气冲冲的进宫。
“程老弟,你别拉我,你拉我干什么?”吴可读气急道。
“吴老,这索尔果的鹰旗营为恶京城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以为太后会不知?皇上还没有亲政,索尔果又有慈禧太后撑腰,吴老,你去参他不会有什么结果的。”程季饶劝解道,他在京城这么多年当然对索尔果和其麾下的鹰旗营略有知晓,所以今天收到公文后后本想破财免灾花银子把林思源捞出来,不料正在书院做客的吴可读却自告奋勇的表示陪程季饶走一趟,他来京城也不过几年,平日里又大多忙于公事,因此对于索尔果还不大了解,以为凭自己吏部主事的身份定能向鹰旗营解释清误会把人领出来。
“索尔果有慈禧太后撑腰?”吴可读听了程季饶的话后不由坐了下来。
程季饶见吴可读冷静了下来,连忙对思源三人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林思源、郭剑威和秋人凤三人满腹心事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围坐在桌子旁。
“索尔果如此行径跟强盗有何区别?”郭剑威愤慨道:“想不到堂堂天子脚下竟有如此事。”
“正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以百姓的头颅换取自己的顶戴花翎,这种事多了。剑威兄不要少见多怪了”秋人凤摇头晃脑道。
“人凤兄,你曲解了老子的意思了。”郭剑威不满的说道。
秋人凤脸上一红,三人里属他的学业最不精,但他也不认输,抵抗道:“剑威兄,咬文嚼字我说不过你。但你想想曹操、王莽,就知道我所说非虚也。是吧,思源兄,你倒是也说句话啊。”
林思源没有在意俩人的对话,依旧想着心事,听到秋人凤的问话后,下意识的点点头。
“思源兄,想什么呢?可别被人凤兄误导了!”郭剑威拍拍林思源的肩膀。
“唉,我在想为什么老百姓会活的如此没有地位,真的跟草芥一样。难道这就是真实?”林思源摇摇头,轻叹口气,缓缓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
郭剑威和秋人凤微一愣,也随口跟着背道:“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
“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自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唉”
三人背完后,都是长叹一声,许久没有说话。这篇《礼记•礼运》是燕京书院的院长程季饶最为推崇的,燕京书院的每个学生都是背的滚瓜乱熟。
“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先生会让我们背这篇文章。”过了好一会,林思源才悠悠道:“只有身处在那种环境,你才会迫切的希望整个世界都是大同美好的。”
“这大同之世太过虚幻。我不相信真的能有这样的世界。”秋人凤想了想又说道:“你想想,这个世界上的人何其多,有一样的吗?没有,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只要有不同就有不平等。只要有不平等,就不可能有大同世界。”
“可我们都是娘胎里出来的,又没有人天生地养,从这个意思上来说,我们都是一样的。”林思源慢慢的说道,突然他有种模模糊糊的念头,却无法清晰的描述出来,就好像一眼看到一个新世界似的。
“思源的话我爱听。古人还知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虽然上天给了每个人不同的出身,但却给了每个人相同的权利。”郭剑威故作深沉道。
“什么权利?”秋人凤和林思源都不解的问道。
“反抗的权利。”郭剑威冷声道,他虽出身于京郊一户殷实的地主家,但他家的家业却是他爷爷倒卖私盐获得的,从小他爷爷就跟他吹嘘自己的江湖往事,久而久之,他也多了些江湖豪气。
“以杀止杀,只不过带来更大的杀戮。”林思源虽不同意郭剑威的想法,但内心也觉得这些老百姓如果不反抗也确实没有别的出路,这给他带来了更多的困惑,因为他发现按照这个思路理下去,所有的分支岔路都指向一个终点――大规模的战乱。
“反抗有什么用?不平等注定存在,只有少数人发现了其中的窍门成为了压迫人的人,而大多数人注定成为被压迫的人,要麻木隐忍的过一辈子。我们就应该顺势而为,而不是逆天而动。”秋人凤也不同意郭剑威的想法。
郭剑威显然对秋人凤的看法不以为然,正要反驳。屋外突然传来唐万钧的声音:“思源,休息好了吗?哥哥带你去看京城第一美女去。”
三人推开窗户向外一看,纨绔子弟唐万钧正一脸坏笑的站在院门口。
“哦,郭兄,秋兄也在?正好,同去,同去。”唐万钧还真是个神经大条的人,被关在牢里几天依旧神清气爽,回家见过父亲后找个借口就溜了出来。
“万钧兄,你说去看京城第一美女,可是真的?”秋人凤笑问道,他对美女也是极为热衷,只是愧于囊中羞涩,平日里大都跟纳兰文雄、唐万钧这些风流大款身后当小弟,顺便混混青楼打打秋风。
“今天晚上观月楼的燕小妹公开演奏,你说燕小妹算不算京城第一美女?至少应该算京城第一神秘美女吧。好了,思源,别发呆了,刚快收拾收拾一起去。”唐万钧对着三人笑道。
“走,今天我们定要在观月楼喝个一醉方休!”林思源大吼一声,既然有些事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喝喝花酒放松放松心情也是不错的。
“好!一醉方休方现男儿本色!”林思源的话音还没有落下,院外也传来一声喝彩。众人一愣,走出院子一看,原来是纳兰文雄、吕孤山、诸葛湘江三人。慎园诗会后的第二天,纳兰文雄就主动结识二人,一天下来三人已成莫逆酒友。
众人见过礼后,纳兰文雄拍着唐万钧的肩膀不怀好意的笑道:“万钧,这几天怎么找不到你啊,是不是忙着跟哪个相好的风花雪月就把兄弟们给忘了?”
“还风花雪月呢?你问问思源,我们俩这几天在什么地方?说起来就一肚子气。”唐万钧虽然也不满鹰旗营的霸道,但他毕竟算是官宦人家出身,对这种事的承受能力远强于林思源。
纳兰文雄听了林思源的描述后轻叹口气道:“这事二位就只能认栽了,这个索尔果可不是一般人。算了,不谈这事了,走,一起去观月楼喝酒去,就当为两位压惊了。本来还想找松竹兄和无缺兄的,不想他们二人都不在书院。”
众人见身为满清贵族子弟的纳兰文雄都对索尔果颇为忌惮,也都知趣的纷纷转移话题,一时间牛皮与八卦齐飞,马屁和**横流,堂堂燕京书院竟有些大内军机处的氛围。
黑甲骑兵如雷而至
卷起无边的血云如火焰般翻腾
将一座座山峰抹平
将一条条江河点燃
转瞬间
黑的飞灰在天地间弥漫,
无声的哭泣,无尽的幽怨
汇成一道浩浩汤汤的洪流
裹挟着一切,扫荡着一切,呼唤着一切,击打着一切
我们脚下的大地在断裂
仿佛空间在塌陷
愤怒的岩浆冲天而出
听听来自地狱的怒吼吧。
“啊!”无忧满脸大汗的惊醒了,看了看四周,还在崔娇的绣楼之上,窗外已然斜阳西下,所有的景色都浸泡在金黄色的暖意之中。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慢慢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呼,还好,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和,刚才的梦境太可怕了,就算无忧这个经历过死亡的人也无法忍受。
人有时候并不惧怕死亡,反而更惧怕毁灭,生活在一个毁灭的世界中远比安详的死亡更让人恐惧。我可能真是个没胆的人吧,一个梦都能把自己吓醒,无忧有些自嘲的想着。突然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些疼,用手摸了摸,原来是那块黑色玉石,平时睡前无忧总会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在自己枕头边,今天却被自己压在胸口下,难怪会睡的这么不舒服。
无忧轻叹一声,把玉石放在手中把玩,思绪却飞到了天边的云端。补天石,补天石,为什么这块土地的天老是要塌下来呢?为什么这块土地上的人们老是无法摆脱命运的轮回呢?突然梦中的情景再次进入无忧的脑海,无忧不由一阵颤抖,因为他知道这不是梦,这是活生生的现实,秦末、汉末、晋末、隋末、唐末、宋末、元末、明末等等,每个王朝的毁灭都将上演梦中的现实。

那么这次呢?无忧不由反问自己。虽然未来他已知晓,但他却不想让这样的未来如约而至,因为他不想让梦境和现实隔着镜子嘲笑自己。
“李公子你醒了?”背后一个声音响起,同时无忧也闻到了一股桂花香。
“崔姑娘你怎么来了?”无忧没有回头,依旧看着天边的最后一抹残阳,语气中带着略略的懒散,仿佛再向一个熟识的朋友打着招呼。
“父亲让我请你去前院。”崔娇看着无忧的背景突然有种好奇的冲动,这个在她眼中一直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在这一刻却多了些深沉的味道,忍不住问道:“你在干什么呢?”
“我在思考。”无忧转过头带着坏坏的笑容看着崔娇,对于这个形如玫瑰怒放意似月桂高洁的美女,无忧突然有了种倾诉的愿望。
“思考?”崔娇有些哑然。
“在人生的戏剧里,
我体会不了
我自己这角色的意义,
因为我不了解
别人所扮演的角色。
”无忧惆怅的说道,虽然上一世积淀的情感一直推动着他被动前行,但他自己确实不太肯定自己在这个时代所扮演的角色的真正意义,有时他真的不想生于19世纪的中国,而是更想生于9世纪的美洲,体会一种只有野牛和印地安人的简单生活。但这不是电子游戏,没有存盘,也没有重新开始,每走错一步就再无可能挽回,就如昨天的血雨腥风,当时只要有一枚箭射中他就可让这个时代重新回到正轨。
“你的话可真高深。”崔娇有些惊讶外加些许敬佩。
“这不是我说的,是一个叫泰戈尔的印度人说的。”无忧对泰戈尔的诗记得很清晰,因为教英文的母亲最喜欢泰戈尔的诗。
“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人会了解自己所扮演的角色的意义。”可能因为即将离开北京的缘故,崔娇突然也变的有些伤感,她接着说道:“就好像《石头记》里的贾宝玉和林黛玉,爱的死去活来,最后却人鬼殊途,也算是轰轰烈烈了一回,岂不知这些都只是还了千百年前的滴水之恩。”
“按你的意思人生就是因果报应了,一切命中皆有定数,无需个人的努力奋斗,只要乖乖的向命运低头就行了。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人生太过无趣了吗?”无忧有些不甘的反驳道,虽然到目前为止他的人生似乎都在命运的摆布之中。
“不低头又能如何?追寻一个虽然不知道但却已然确定下来的答案又有什么价值呢?就好像我,有着一个身为天地会总舵主的父亲,也就注定了我这辈子不会安安稳稳的生活,就算我向往着平静生活又能如何?这一切都是命。”崔娇无奈而又倔强的说道。
“不,不,不应该是这样的。”无忧争锋相对道,突然一道闪电划过自己的脑海,一个清晰的念头在一瞬间被擦亮。
“这不是命运而是使命。这是时代在我们每个人出生时留下的烙印,它蕴藏在我们体内的血液中,静静的等待着我们的发现和认同。绝大多数人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混混噩噩的渡过自己的一生,只有少数人清醒的认识到这一点,他们就是时代的弄潮儿,而他们肩负的使命就是唤醒所有人,共同面对时代的难题。”
“时代的难题?那我们这个时代的难题又是什么呢?”崔娇对无忧的论断感到十分新鲜。
“就是我们这个国家的出路。千百年来,我们的国家一直在绕一个圆圈不停的前进,始终无法跳出命运的嘲弄和轮回,可以这么说,我们迷路了。值得庆幸的是,新时代已经到来了,无论我们愿不愿意,这个圆圈终将被外力所打破。现在我们面前就摆放着一系列的道路让我们选择,如果我们不去选择,那么只能被动的接受直通地狱的道路。所以我们的使命就是让我们国家尽可能多的人民觉醒并参与到国家前途的选择之中。”无忧轻叹口气把自己所想都说了出来,大概这就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意义吧,让国家和人民提前主动的做出选择。
“人民的选择?只怕最后只是某些暴君的个人选择吧。”崔娇对无忧的慷慨陈词不置可否。
“如果人民没有及时觉醒,那也只能让暴君做出选择。就算是去地狱,那也是人民的抉择,他们的沉默点燃了地狱之火。”无忧沉声道。
“他们的沉默点燃了地狱之火?”崔娇自言自语的品味着这句话,然后好奇的问道:“那如何才能让你所谓的人民及时觉醒呢?”
“用铁和血的强权力量毁灭人民身上的枷锁,用自由和科学的教育制度清除人民心头的灰尘。人民的觉醒不是一蹴而就的,人民的选择也不是一夕可成的。这需要一个过程,就中国来说,这一过程更加的艰辛,因为她的地域和人口是如此的巨大,内部关系是如此的复杂,历史和文化是如此的漫长,气候环境是如此的恶劣,外部的敌人是如此的强大。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这一过程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保障,就像一粒种子慢慢发芽,慢慢成长,如果他想长成一棵参天大树的话,就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园丁在一旁为它挡风遮雨,为它上肥浇水,为它修枝剪叶,为它除虫防害。”
“那它为什么不自己慢慢成长,至于长成什么样子由它自己决定不是更好吗?”
“因为某种原因它发芽太迟了,它的身边都是已经长成参天大树的其他种子,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园丁,它将永远生活在其他种子的树荫下,它将永远生活在其他种子的根系上,它将永远没有办法长成参天大树,它将永远没有可能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这就是现实,美好愿望不会因其美好而达成,只有用有效的方式,美好愿望才能达成,哪怕这个方式是不美好的。”
“你这是在诡辩,我们国家是如此的庞大,人口是如此的众多,洋人是比我们强大,但只要我们不理他们,安安心心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他们又能把我们怎么样?”
“放眼历史和现实,无数的民族不会因其善良而永恒,只会因其弱小而消失。我们中国也一样,不能因发芽太迟而放弃追赶,不能因悬殊太巨而甘心人后,不能因自身的悠久而不思进取,更不能因国家的庞大而毫无安全意识。
一位美国总统曾经对他的人民这样说道:……我认为人生应该为最出色的成就奋斗,这种成就决不是那些想安闲地过日子的人们所能得到的,只有那些不畏艰险,不怕劳累的人们才有可能取得最后的辉煌胜利。
对一个人来说应该奋斗不息,对一个民族来说也应该如此。
说没有历史的民族是幸福的民族,这是卑劣的谎言,具有光荣历史的民族是十分幸运的。
向强有力的事物挑战,去夺取辉煌的胜利,即使遭受挫折也比苟且偷安强得多,因为得过且过的人生活在暗淡的暮光之中,既体验不到胜利的欢乐,也尝受不到失败的痛苦。
……
我们这一代人用不着面临我们先辈所面临的那种任务,但是,我们也有自己的任务,要是我们没能完成我们的任务,
我们就要遭到不幸。
我们决不能扮演中国的角色,要是我们重蹈中国的覆辙,自满自足,贪图自己疆域内的安宁享乐,渐渐地**堕落,对国外的事情毫无兴趣,沉溺于纸醉金迷之中,忘掉了奋发向上、苦干冒险的高尚生活,整天忙于满足我们**暂时的**,那么,毫无疑问,总有一天我们会突然发现中国今天已经发生的这一事实:
畏惧战争、闭关锁国、贪图安宁享乐的民族在其它好战,爱冒险的民族的进攻面前是肯定要衰败的。
……
同胞们,我们国家要求大家过的不是安逸的生活而是艰苦奋斗的生活。
二十世纪许多国家的命运将处于危难之中,这种危险也威胁着我们。
如果我们袖手旁观,如果我们仅仅追求昏庸懒散的悠闲生活和安逸,如果我们不参与这种必须以生命和珍爱的一切去获取胜利的激烈竞争,
那么比我们野蛮强大的民族将甩开我们,控制整个世界。
因此,让我们勇敢地面临生活的挑战,决心以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去完成我们的职责,用我们的誓言和行动来维护正义,
既要真诚大胆又要采取切实可行的方法来实现我们的理想。最重要的是,只要我们认为我们是站在正义一边,
我们都不要在国内外物质或精神上的冲突面前退缩,
因为只有通过斗争,通过艰苦危险的斗争,我们才能取得我们民族进步的目的。
……
”无忧把罗斯福总统的演讲慢慢背了出来,这是篇让他即钦佩又无奈的演讲,钦佩的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罗斯福总统以极其准确的远见成功的在美国民众心头进行了一次精神总动员,奠定了美国称霸世界的精神纲领。无奈的是21世纪中国的情况又很不幸的被罗斯福言中。
这一刻崔娇也沉默了,她无法辩解,因为目前中国的情况比罗斯福描绘的还要糟糕,她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像她想像的那样粗俗,虽然他没有什么写诗的天份,但他却有种不知不觉让人心中感动的能力,尤其当他阐述他的观点时,那种镇静自若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就算是自己的父亲好像也没有。
就在崔大美女为无忧无意间释放出来的领导魅力所倾倒时,无忧却决定结束这次对话,他不太想让这个美女为这么复杂的问题伤脑筋。
“好了,不要想了。追赶强权,找到我们国家的出路。这注定就是我们这一代人的使命,我们不能把它交给后代人。”无忧拍拍正在发呆的崔娇的肩膀,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一个心智还不是很成熟的美女说了这么多东西,这些话似乎更应该点燃志同道合的男子汉们的热情。
“别拍我肩膀!”崔娇白了一下无忧,然后打掉无忧的咸猪手,恨恨道:“走吧,别让我父亲等的时间太久了。”
“好。”无忧悻悻的跟在崔娇身后向楼下走去。
“咦?这间房怎么有人住了?”无忧为了缓和一下尴尬气氛,故作好奇的看着旁边的一间厢房,早上来的时候还开着门,里边空荡荡的,现在却多了不少家具。
“噢,是我妹妹来临时住的。”崔娇看了一眼后不在意的说道。
“你还有妹妹?”这下无忧真好奇了。
“别这么多嘴多舌的。快点,我父亲肯定等不及了。”崔娇没有满足无忧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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