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再次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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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白兰,有没有吃的?饿死我啦!”我从床上爬起来,嚷着肚子饿。
“现在没力气了?昨天晚上可是威风得很啊!”白兰向我翻白眼,然后继续说教。
“我的大小姐,你实在太不像话了,居然叫丞相和各位大人与你玩如此不成体统的游戏,自己还笑倒在地上,而且把我盘得那么辛苦的头发一把抓散随便挽成个髻,你的大小姐形象全没了……!”白兰开始碎碎念,然后故意装老成的摇了摇头,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我看了都觉得好笑。
“白兰。”我出声叫她。
“嗯。”她答应着,看向我等待下文。
“白兰。”我再次叫她,却什么都不说。
“嗯!”她加重了回答的语气。
“白兰。”我依然不愠不火的叫她,还是什么都不说。
“到底什么事啊?!”她皱起了眉头,说出了我一直在等她说的话。
“没什么,就是想叫一下你了。”我摆个无辜又甜美的表情,不让她看穿我的“阴谋”。笑话,看穿了还得了?我本身就只是为了让她停下那个话题。不过想想,那画面绝对够经典,丞相的千金以极其甜美的蕾丝裙装出场,玩起游戏来一会儿笑趴在地上,一会儿一脚踏上凳子上猛拍桌子,十足一副女强盗的架势。对了,昨天那张可怜的桌子好像是被我们拍散架了的,唉……可怜的桌子,真对不住了啊!阿弥陀佛……
光阴如梭,岁月流转……
***
日子总是在人们的叹息与微笑中偷偷溜走。算算时间,我来古代已经有1个月了吧?自从那晚玩游戏后,柳逸阳没几天就被派去边关视察,杉静旋又要负责皇上的教导工作,补上这一年来的学习内容,不过我倒真怀疑,就他那娃娃脸当皇帝的老师?跟小皇帝扮家家酒还差不多吧?而那个冰块枫清凝这些天也带着他的寒冰脸消失在我眼前。倒是和丞相的关系越来越好,也许他会再次打开心门也说不定,我一直在帮他物色对象,可是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没办法,我的活动范围实在太狭窄了。
说起来,我来这里一个多月了,还从没走出过丞相府呢!古代人都是不允许千金小姐随便出门的吧?对于这府外的记忆,就只有……檀紫谦,听干爹说他已经开始处理政务了,一个月来,致力于“檀香扇事件”,已将其中崭露出的反动势力一网打尽。
他,还好吗?那个随便扔下我的人,一次都不曾来看过我的人。
晚秋的风总是异常冷清,我独自坐在秋千上,静止的秋千毫不客气的揭露着我的伤感,低头看着脚下的土地,蚂蚁又搬家了吗?它们会有休息的时候吗?真幸福啊!跟自己的同伴一起,永不停息的走下去,这样一来,也就没有时间一个人叹息了吧?也就……不会孤单了吧?
一双鞋子映入我的眼帘,会是谁呢?来嘲讽我的落莫吗?我头也不抬,与其让别人发现了我的伤感,不如让别人觉得我无所谓。
“你……还好吗?”头顶上方响起了声音。
好熟悉的感觉,那个声音曾在森林里响彻云霄。是你吗?是你吗?
我想要抬起头的,可是我真的好怕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我不敢,真的不敢。那种失望与失落,我已经在梦中尝试过太多次了,每一次都几乎快要耗干我所有的勇气,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我至少是喜欢那个人的,就算没有到“爱”的深度,也已经是喜欢了,真的喜欢。
“之夜。”他又出声了,不是幻觉吗?
我缓缓的抬头,从他修长的身形再往上,那张思念了一个多月的脸,是那个温柔的他,那个微笑如天使的他。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迅速的转开了头,不!不是他!我喜欢的那个檀紫谦已经在下山后就灰飞烟灭了,眼前的这个人,虽然穿着便装,但他却是木之国的君主,众人仰望的皇帝啊!
“之夜。”他的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慌乱。一国之君怎么能让别人发现你的情绪呢?这可是致命的弱点啊!
站起身,我该离开了,面对他对于我来说太辛苦了,会让我想起森林里的那个人,会让我的呼吸与心跳都背叛我自己。
“不要走!”我听到一个近乎哀求的声音。
哀求吗?是我的错觉吧?他是皇帝啊!他的声音应该是用来下达命令的,而不是在这里对着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说这些不适合身份的话。

我的停顿只持续了半秒就解除了,离开吧!
“不要离开。”我的右手被拉住。
我的呼吸果然背叛了我,骤不及防的,在他的手拉住我的手的那一刹那,我的呼吸暂停了。多么熟悉的感觉啊!曾经有人也是用这样温暖的手拉住我,让我找到了继续生活的勇气,那只手,曾是我所有的依靠。
“之夜,这个人是不属于你的,放手吧!”心里有个声音像魔咒似的对我不断重复:
“放手吧!”
“放手吧!”
“放手吧!……”
我着魔似的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却在甩开的同时发现了那条缎带,此刻正连接着我的右手与他的左手,曾经,我亲手绑上的那条希望的缎带,而如今,缎带的那头,同一具身体,不同的身份。
不可以的,我们的牵绊注定是个悲剧,你有你不能放手的责任,你肩负着整个木之国的希望。而我,只是一个千年之后的疯丫头,只是这个时代的过客,我终究有我要走的路,也许终究会回到属于我的位置。
我从背包里掏出了剪刀。
“咔嚓!”原来破裂的声音,也能如此动听。
结束吧!既然知道注定了是悲剧,就应该在悲剧未酿成前,剪断一切!
他,呆在了原地。
转身离开,既然不能在一起,那就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吧!
左手一截、右手一截,这一条不再完整的缎带,在他的左手、我的右手上飘着、飘着,如秋天的雨丝,摇曳着、伤感着、哭泣着……
我终究还是选择了逃跑。我到底为什么要跑?
我逃回了“清风阁”,如蜗牛般缩回到自己的城堡,重新修建属于我的城墙,然后静静的舔噬着伤口。
解下那段缎带握在手中,突然感觉好沉重、好沉重,重得我不由自主的将它握紧,再紧,直到指甲深深的嵌进手心,直到它由粉红色变成白色,最后变成了鲜红色,一滴、两滴、三滴……
也许是我太专注于那鲜红的颜色了,竟然没有发现白兰的靠近。
“小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啊?”她惊恐的看着我的手,跑过来制止我。
“白兰。”我无力的唤她。
“什么都不要说了,肩膀借我一下吧!我有些困了。”我就这样任性的靠在她的肩上,眼泪那种东西,这个时候是不应该出现的,我只要靠一下就好,一分钟就好。
……
“小姐,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不认识你了?那个开朗乐观的小姐怎么了?”白兰轻轻的推开我,为我包扎手上的伤。
努力的扯出一个微笑,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种苦涩的味道。
站在窗前,任凭秋风蹂躏着我的每一根神经,在那一条走向前门的小径上,檀紫谦正向干爹告别。自动忽视了心中想要走上前的冲动,我只是这样呆呆的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
他,是一个人来的吗?为何如此不注意安全,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对你的性命虎视眈眈?
之夜?你这是在担心他吗?我这样问自己,却不愿回答,那是一个我不想也不敢知道的答案。
直到夜色降临的时候,白兰走到窗前提醒我该去用餐了,我才发现我不知道不觉的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挪动了双脚,为免干爹发现我的伤而担心,我拆掉了手心的包扎,将手收进长长的衣袖内,也终于有一次觉得这衣袖有用了。
走到餐桌前,我才发现消失了十多天的枫清凝居然出现了。没有心情去理会什么,我安静的用完了晚餐,开口请求:
“干爹,我来这里也已经一个多月了,明天我想去外面走走好吗?”也许我真的该散散心了。
“哦?之夜想出去看看?嗯,都是爹不好,一直都让你待在府里,一定很闷吧?那就去走走吧!之夜长大的地方听起来似乎跟这里有很大不同,我会派人跟着的。”没想到他倒是爽快的答应了。
“嗯!谢谢干爹,其实我自己也可以的,我不走远就是了。”我尽量争取一个人出去。
“那怎么行?外面不比府内。”干爹在这个方面不肯让步。
“那么,我会让白兰陪我去的。”虽然不能一个人去很遗憾,而且白兰也很多话,但是大概也只能这样了。
“只带白兰我怎么放心?要是遇到什么危险,白兰根本保护不了你,我会派几名府上的守卫保护你的。”虽然他的确是为我好,但这的确是我最不希望听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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