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之洗澡 By易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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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之后,我能感到子昱这家伙一定又在骂我了,哎,再忍耐几天吧,这回真的有高人去帮我查牛福生的下落了,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来救你的了。
今天出了一天的操,我整个身体都快散架了,而且这两天不幸遇上了大姨妈,身体更是虚得慌。晚上,正准备躲进睡袋睡个好觉,却突然听到有人在推我,一睁眼,竟看到裴靳一脸邪笑地出现在我面前,我正要开口,他却捂住了我的嘴巴。
“嘘”他示意我不要出声。“你怎么睡在这么奇怪的东西里?”
我看了看自己的睡袋,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算了算了,不管这些,你快起来,我带你去看好东西。”他把我硬拉出了营帐,深更半夜的,他想要干嘛啊。我睡眼惺忪地跟着他,现在的我,也只能任他摆布了。他拉着我,躲过了几队巡逻的士兵,他对巡逻兵经过的时间路线倒是很熟。我问他,他一脸得意道:“这些都是我排的,我能不清楚吗?”
他带着我来到了后面的马房,从里面牵出了一匹棕色的马,径自跨了上去,然后俯身问我:“你会上马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呀,三更半夜把人家叫出来,我还以为你有牛福生的消息了呢,结果这算什么?”
“你上来了我就告诉你啊。”裴靳嬉皮笑脸的,没一点正经,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可不可靠。
我轻松地爬上了马,坐在他的身后,他倒惊讶了起来:“上马上得还挺利索啊。”那可不是,想当年我爸可花了很大的心思教我骑马呢,区区一个上马,还能难倒我?
“那好,你可坐好了。”裴靳骑着马呼啸前行,我抓着他的衣服,风呼呼地划过我的耳旁,我渐渐地没了刚才的睡意。想起高考结束的那天凌晨,我和子昱骑着自行车穿梭在空无一人的大街小巷,也是这种感觉,舒畅而没有任何拘束。
裴靳带我到了一条河边,银色的月光洒在平静的河面上,闪耀着淡淡的光芒。裴靳把马拴在了河边的一棵小树上,然后坐了下来,我还是不太明白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他回头看我,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我过去坐下。
看到裴靳那暧昧的笑脸,我突然打了个哆嗦,这家伙该不会有是同性恋,这回把我当成追求对象了吧?怪不得一直以来都用那种眼神看人,这可如何是好?
“快过来啊,马上就要出现了。”
我回过了身,在他身旁坐了下来,然后偷偷地看他,只见他正兴奋地盯着平静的湖面,他到底要让我看什么啊。一阵冷风吹来,“阿嚏”,我又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果然是弱不禁风啊,我看你啊,不适合当兵。”裴靳的嘲笑让我有点受不了,不就是打了个喷嚏吗,再说,我也没比其他男人差啊,每天出操的质量可比很多所谓的男人好多了。
我白了裴靳一眼,没有再说什么,懒得理他。突然,我感觉到身上多了一样东西,回头,他正为我披上一件披风。身上虽只是多了一层薄薄的布,却温暖很多,抬头看裴靳,他却是一副痞相:“这样都还感冒,那就不关我的事了哦。”果然还是个不可靠的家伙。
“你到底要给我看什么?”我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嘘。”裴靳目不转睛地盯着湖面,突然,他兴奋地叫道:“快看,快看,来了。”他高兴地像个孩子。
我顺着裴靳指的方向看去,突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湖面上,一群群的鱼正不断跃起,它们的背部成红色,在月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芒,背部大大小小的黑色斑点点缀其中,它们的下颚长过上颚,是钩上去的。
“樱花钩吻鲑!”我突然也兴奋了起来,很久以前就知道这种鱼了,觉得它非常特别,却从未有缘相见,没想到在这奇怪的空间里,倒是让我遇上了。
“钩吻?你就是这么给鱼取名字的吗?”裴靳的邪笑似乎包含着其它的东西,这个色狼。
“那要不然这叫什么?”想想也是,古人应该不会管它叫樱花钩吻鲑吧,而且它到底是不是樱花钩吻鲑我还不确定呢,可能只是神似的鱼而已呢?
“梅花鱼,每年秋天,它都会从赤国游到上游来产卵,而到了春天,小鱼就会重新游回赤国,等它们再回来的时候,就变成红色了,人们都说,它们是喝了赤国的水,才变得这样鲜红的,我们国家的人都不喜欢它们,看到的话,一定会把它们都杀掉的。”裴靳淡淡的说着,表情竟有些忧伤,这是我从未见过的。
“它们不过来产卵而已,产完卵,它们的生命也就终结了,大家又为何不能对它们网开一面呢?”古人就是愚昧,这鱼,它的命运就是长大后会变成红色,这与赤国的水又有何关系?如果真和水有关,那赤国的人不都成了红皮肤了?
裴靳用一种惊讶的眼神看着我,我想他应该没有想到我也会懂这些吧。“其实,它们很伟大,不是吗?为了生命的延续而牺牲自己,甚至不畏任何险阻。虽然知道那是生命的终结,却依然一往直前,你看,那场面多美。”裴靳带着对这种鱼的欣赏,望向那成群结队而过的樱花钩吻鲑。真没想到,其他人都痛恨的东西,在他眼里却被理解成伟大,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此刻认真的他,实在和那个痞子联系不起来。
我静静地站在他身边欣赏那些美丽的樱花钩吻鲑,看它们在月光下划出最美丽的弧线,那一瞬的绽放,只为那一个信念——生命的延续。
此刻的我,并没有想到,裴靳也是那种为了某个认定的信念,而愿意付出所有甚至生命的,如果现在能明白,后来的一切会不会……
“你知道我为什么爱这种鱼吗?”裴靳突然认真地问我,我摇了摇头。“那是因为每当看到它们,我就会想起我的娘亲。”他突然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说话的声音也酸酸的,月光下,我甚至看到了他眼角的泪光。“我娘亲是生我的时候死的。我甚至连她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裴靳低下了头去,看着他的样子,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
裴靳低着头,身体微微**着,我以为他在哭,一时乱了分寸,该怎么安慰个哭泣的大男人啊,这我可没经验。“你还好吧?”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裴靳突然哈哈大笑着抬起头,他笑得很夸张,连眼泪都笑出来了,笑得连气都喘不过来,隔了半天他才说:“你真的相信啊。”
我意识到我上当了,脸气得都白了,他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地拿别人的同情心来开玩笑,还是用母亲死掉这种事情。我一转身就准备走,真希望这种人立即从我生命中消失,真是太可恶了。
裴靳走了几步拉住了我:“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你还想一个人回去不成?”
我看了看四周,乌漆抹黑的完全不知的是什么地方,哎,还得跟这种人同骑一匹马,真是作孽。“对了,牛福生的事你到底问得怎么样了?”
“附近的三个营我都问过了,倒是有一个叫牛福生的,可是是个老头,应该不是你要找的人,远一点的几个营要过几日才有消息,很快啦,我办事,你放心。”
我不信任地白了他一眼,最好是跟他说的一样,要不然……我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顿,虽然我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我径直朝那匹马走去。裴靳却在我背后问道:“找到了他,你会离开吗?”他的声音,竟带着些许忧伤。
我突然停住了脚步,是啊,我是必定要离开的,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更不该混进这个军营,就算我是个逃兵,又如何?可是,为什么这一刻我却犹豫了呢,为什么我内心深处竟有个声音让我留下来呢,是因为他吗?那个高高在上的将军?

“我又不是逃兵。”我只能敷衍地回答裴靳,因为明天会是怎样,我也不知道。
“上马吧。”裴靳让我先上马,我上了马,才意识到那样的话他不就是抱着我骑马了?正想下马,裴靳已经先我一步跨上了马,从我身后环过手,拉住了马缰,然后策马离开。他的身体靠我很近,让我有些不自在,可不知为什么,我却很有安全感。一路上,他一直沉默着,倒不像平时的他,也好,落得清静。
那天晚上,我已经记不清是怎么回到营帐的了,反正一进去倒头就睡,连睡袋都懒得拿出来了。
第二天,我的精神很萎靡,幸好今天负责训练我们的是裴靳,专门教我们枪法,他也明里暗里让我休息着,算是还有点良心。
晚上的时候,刘二突然兴奋地冲进来道:“大家快准备一下,今天终于可以洗个舒服澡啦。”洗澡?太好了,这几天每天躲进茅厕鬼鬼祟祟地擦身体我已经受够了,可是,等一下,这个洗澡该不会是……
“队长,这里洗澡怎么洗啊?”我刚一问完,整个营帐除了钱进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也是,你还不懂这里的规矩,反正就是两个队一起洗,我们得快去抢,万一轮到最后,热水都被前面的抢光啦。”两个队的人一起洗……靠,连个独立间都没有吗,哎,古时候哪有这么好的条件啊。看着大家都收拾东西准备往外冲,我一个人愣在了那里。
“快点啊。”左安修出门前还催我快点过去,我怎么可能过去啊,过去这不一切都完了吗?我坐在空空荡荡的营帐里唉声叹气,哎,再坚持几天吧,裴靳的消息应该很快就会到了,到时候就可以离开这里了。离开?为什么一提到这两个字我竟会有丝丝的伤感?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裴靳突然掀开帘子进来,“哟,人都跑去洗澡了?”
我点了点头,没怎么想理他,我还是无法原谅一个竟会拿自己母亲开玩笑的人。
“你怎么不去?我们军营可不喜欢浑身发臭的人。”他倚在营帐边,一脸坏笑。
“我不喜欢洗澡,不行啊?”
“那你为什么每天都偷偷去茅厕擦身?”天哪,他不会连这都偷看了吧,这个色狼。
“靠,你竟然**?”
“我才懒得看,你每天拿着东西出出进进的以为我会不知道吗?”我白了他一眼,他却好似没有感觉。“走吧,带上你的换洗衣物。”
我警惕道:“你想干嘛?”
裴靳没说什么,走到我跟前,拿起我的几件衣服,拉着我就往外走。我挣扎道:“你想干什么?”
“带你去洗澡啊。”
“我都说了我不要洗。”我想挣脱裴靳,却发现他的力气巨大,哎,再怎么狠,我始终是个女人,怎么可能挣脱得了他。
“你这可是违反军纪哦。”他竟然拿军纪来压我,可是去洗澡还不是死路一条。
我一手抓住了营帐的一根柱子,死活不跟他出去:“那你直接杀了我好了。”我大义凛然。
裴靳突然放开了,一脸坏笑地看着我:“那你说,不去洗澡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我……”什么原因呢?要是子昱在就好了,这说谎高手一定能帮我撒个圆满的谎。
“因为你是女子,不能和他们一起洗澡?”他竟然,他竟然……他是在开玩笑,还是,他真的知道了?
我一下呆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却趁机把我拉出了营帐,直接骑上一匹马,呼啸着来到了一片树林里。而我,一路还有点回不过神,只想着该如何解释,如何逃跑。
马终于停了下来,前方是一个小小的木屋。裴靳到底想干什么,这色狼该不会是想……好吧,我今天就跟他拼了。他把我拉进了那个小木屋,我一路挣扎,可一点用都没有。
小木屋里,放着一个大大的水桶,里面一桶的水还冒着热气。“洗吧,水刚烧好没多久,这里不会有人来的,我会在外面守着的。”等等,他这又算什么意思,是让我在这里洗澡吗?我看了看四周,唯一的一扇窗户已经被紧紧关了起来,房顶也盖得很严实,可是,有这个家伙在,我怎么可能放心地洗?
我不信任地看着他,他微微靠近我,嬉笑道:“怎么,还是说要与我鸳鸯戏水?”
我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你去死吧。”
他故作疼痛地退到了门边,惨兮兮地说:“原来你就是这么对恩人的啊。”他一副伤心的表情,我则是一脸木然。“好了,你快洗吧,水都要凉了,我在外面守着,我裴靳发誓,要是偷看的话就让我从此变成瞎子好了吧。”他转身离开了木屋,我偷偷打开门,透过一点缝隙看他,他坐在离木屋有段距离的地方,拿起一片叶子吹了起来。
突然,他又停了下来,回头对这小木屋道:“放心,这声音离你的距离不会变,也不会停。”
虽然还是有所顾忌,但看着那一桶热气腾腾的水,浑身痒痒的我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先等了五分钟,那声音的确还在不变的位置上响着,好吧,姑且就信他一回吧。我跳进了水桶,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远处那用叶子吹出的声音果然没有间断过,位置也不曾变化,那清脆的声音倒也被他吹得有些音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悲悲的。算了,没空理这个家伙,洗完澡才是最重要的。
洗完澡,我走出来,裴靳还在原地,他转头看我:“怎么样,舒服吧?”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与其自己漫无目的地猜测,还不如直接了当的问他,省得麻烦。
“知道什么?”他还故作不知,真是个狡猾的家伙,一定要我自己开口吗?
“知道我是个……”
“女人?”
我惊讶地望着他,他真的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遍,然后露出了那招牌式的邪笑:“我见过的女人,比你见过的男人还多呢,一看见你,我就知道你是个女的了,还用想吗?”果然是个色狼,见过那么多女人,肯定也……
“那你为什么不揭穿我?”
他慢慢靠近我,仔细地盯着我的脸,我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军营里全都是男人,难得有个女人,不是件很让人兴奋的事吗,我可是很久没有嗅到女人的味道了,特别是刚洗完澡的,真香啊。”这个王八蛋,我真想一拳揍上去,可现在有求于他,我也只能忍气吞声了。“好了,该回去了,出来久了该让人怀疑了。”他一转身,去解他的马,背对着我,他又说道:“今天又有两个营那边来消息了,还是没有你要找的人。最后还有四个营,如果再没有,我也无能为力了。”如果连他也无能为力了,我是不是就可以死心,放弃,然后去找子昱了呢?
我看着裴靳解马的背影,突然觉得他很忧伤,这个男人,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那么坏,却又如此这样地帮我……还有他刚刚吹出的音律,又在表达些什么?算了,还是不要去想这些无谓的事了,裴靳,根本就是个和我不想干的人,生命中的过客而已。
“对了,以后想洗澡,就跟我说一声吧,这地方没人知道的,除了我和……反正你什么时候想洗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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