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之生死 By易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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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封奕营帐里弥漫着一种紧绷的气息,仿佛只要轻轻一触碰,一切就会生生的断裂。
封奕表情严肃地走到摊着一张地图的桌前,沉思了一会儿。
崔沫儒的剑眉微微一皱,正色道:“将军,我军现在守军人数寡于敌军,又不占地势上的优势,绝不能硬拼。”
封奕点头道:“你们二人带两路人马从两边包抄,我带军在前方迎战,来个前后夹击,这样,胜算应该会大很多。”
范原接道:“这虽是最可行的方法,可我怕,我们的兵力还是不够,万一无法顺利包抄,被敌军突围,恐怕我们的损失会更惨重。”
这时,封奕他们三人早已忘了营帐之中还有我和左安修的存在,左安修认真地听他们讲着话,似乎是在很认真的学习。而从刚刚开始一直被封奕忽略的我,始终都不甘心,难道仅仅因为我是女儿之身,在这军中我就没有一点立足之地了吗?
听着他们匆匆地讨论着作战的策略,我心里突然生出了一计,韩信的背水一战,或许我们可以……此时,我也顾不得封奕会怎样看我了,总之,我是不会甘心被看扁的,我就不信我会比他们差,好歹从小,也看过不少兵书,说不定就能借鉴一下呢。
“将军,属下倒有一计。”我刚一开口,其他人都纷纷投来了惊讶的目光,特别是封奕,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安,我却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贾齐既然对这场仗如此有信心,我们就该好好地利用一下他的自信。我们前方迎战的人可以佯装不敌,丢弃军旗盔甲四散逃离,赤军一定会乘胜追击,而我们另两路兵马便可从两侧进行包抄,夹击赤军,而前方的士兵又可重新掉头痛击赤军,赤军定会以为自己被包围而后退,不过此时,我们可以派一小队人马,前往赤军军营偷换掉他们的营旗,到时后撤的赤军看到自己营帐挂起我军的旗帜,一定会以为自己已经输了这场仗,军心涣散,我们只要迎头痛击,必定大败赤军。”虽然说得自信满满,但,这是一场骗局,若能骗过去,自然是好,若骗不过去,这场仗谁胜谁负就难说了。而且,封奕会用这么冒险的一计吗?
“妙计,贾齐如此自大,定会上当。”崔沫儒非常赞同我的方法,显得有些兴奋。
“这会不会太冒险,万一贾齐……”范原似乎有些担忧,看来他是个保守派。
“贾齐向来是个好大喜功的人,若我方退逃,他一定会乘胜追击的,这样我们就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了。后方换了军旗,也能大乱人心,到时候乘胜追击的,就是我们了。”崔沫儒似乎想要劝服封奕采用这条计谋,而封奕一直低头沉思着,我摸不透他的心思。
“就这么办吧,范原,你带4000人从右路行进包抄,元青,你带4000人从左路行进包抄,沫儒你与我在前方对阵贾齐,立即出发。至于后方,让剑清带五十人的轻骑小队前往敌军军营,卯时调换敌军的军旗,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封奕快速地部署了一切,然后抬头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带着信任,却也有更深的不安。
“将军,剑清已经守了康平两天两夜了,可能不适合上前线,还是让他留守后方吧。”范原和乔剑清关系一向很好,康平回来之后,他也去看了好几次,所以对乔剑清的情况,也是了如指掌。以乔剑清现在的状况,的确不适合上战场。
“这主意是易阳想的,不如让易阳带人前往后方吧。”杨元青这样提议道,自从很久以前我跟他过招之后,他好像一直很看好我,每次打招呼,看我的眼神总是充满赞许和信任的。
“是啊,不如让易阳去吧。也是时候锻炼一下了。”范原也附和道。
真的,要上战场了吗,我真的准备好了吗,这可不是电影,不是游戏,一切都是真实的。儿时,我曾经有过上战场做英雄的梦想,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我却一点都不觉得轻松。
“不行,易阳不能上战场。”封奕的话是那样的决绝,那样的不容反驳,让所有的人都惊讶不已,除了我。
我看到了他担忧的眼神,我知道,他不同意,仅仅因为我是个不该上战场的女人。其他的,我不会再多想,我做一厢情愿的傻瓜已经够久了,现在,我不会再去费心猜测他的眼神,他的动作了。既然他是一个与我不相关的人,那我决不会允许他看不起我,我要证明,我一样能做他们男人做的事。
“将军,养兵千日不过是为了今天,易阳愿上阵杀敌,为国效力,请将军成全。”我抱拳跪了下来,此时,上战场的热情前所未有的高涨,让我自己都有些意外。
封奕愣在了一旁,许久没有出声,他大概不会想到我会违背他的意思,主动请缨吧。此时左安修也跪了下来道:“属下愿协助易阳完成此次任务。”我感激地看了看左安修,
果然是好兄弟,不论我做什么决定都会站在我这边。
“将军,没有时间了。”范原在一旁催促道。
封奕抬头,眼里充满了矛盾,看似痛苦不堪。我知道,如果此时不占据上风的话,他一定不会让我上战场的。
我迅速地站起了身,再次抱拳道:“多谢将军成全,易阳一定完成任务,不负将军所望。”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营帐,接着左安修和范原也跟了出来。范原迅速地给我分配了人手,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
很快地,我已经跨上了法拉利,匆匆离开军营了。夜色中,我看到了冲出来的封奕,可是他,显然已经拦不住我了。
前路茫茫,我早已失去了正确的判断力,为了赌气,我已经赌上自己的性命了。现在只希望赤军军营之中守军不要太多,这样的话有左安修在,我应该能保住我的小命,而且能远离最残酷的战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天微亮的时候,我们走捷径一路绕到了赤军军营附近,在远处观察了一下,似乎留守阵地的人非常少,希望这次能够成功,我默默地想着。手紧紧握着剑,一切,终于要开始了。
卯时到了,在我的命令下,我们策马冲进了敌军军营,趁敌军还没反应过来,已经飞快地换下了几面旗。
不过很快,敌军便跟我们厮杀了起来,马嘶鸣的声音,人惨叫的声音,兵器相击的声音,我的脑中开始混乱了起来。
“易阳,小心。”我还在晃神,突然听到左安修叫我,这时我的右前方一个敌军正骑着马向我举剑砍来,我赶紧用剑一挡,侧身躲了过去。而那人,则被赶来的左安修挥剑甩到了地上,满身鲜血。
“易阳,你怎么了,小心点啊。”左安修说着,又解决掉了一个敌军。是啊,我这是怎么了,这可是战场,我要是再走神下去,唯一的可能就是被敌人消灭。
我终于恢复了状态,开始与敌人周旋,左安修也放心地绕到远处去杀敌了。
不过,我还是下不了手杀人,招招留情,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的话,早就被我抛掷在了脑后。
突然,我看到大河被一个赤兵甩下了马,那赤兵长长的枪正准备插进大河的身体里去,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我挑开了那支枪,一剑将那赤兵逼下了马去,想要再补上一剑,然而看到他祈求的眼神时,我还是没有下手,每个人都有对生的渴望,我无权去夺取他的性命。
倒在地上的大河似乎伤得不轻,挣扎着想要支撑起身体却没有成功,我赶紧跳下马去看他。
“大河,你没事吧?”我扶起他时,才发现他背上中了很深的剑伤,血不停地流着。
“没事,你别管我,你忘了以前为什么受罚了?”
“可你伤得很重。”
“我没事……小心。”大河突然起身将我挡住,我这时才发现,刚刚被我放过的士兵,此刻那支长枪已经深深地刺进了大河的身体里。
大河含笑着看我,然后我又看到那支枪硬生生地从他身体里抽离,他的鲜血,溅满了我的全身。那一刻,我几乎崩溃。
我讶异地望向那个赤兵,他的脸上,是嗜血的快感,生命,在他眼里,是微不足道的,尤其是敌人的。
我放过了他,他却杀了大河,是我错了吗,是我错了!
我拿起剑飞快地冲向了那赤兵,他本来就受了伤,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此时已经疯狂的我,一剑直刺向他的心脏,他渐渐跪了下去,低下了脑袋。
我抽出了那把沾满鲜血的剑,看着一滴滴血顺着剑尖滴落在地上,我愣在了当场,我杀人了,终究,我还是杀了人,这个人,也有父母,有家庭,有爱他的人在等着他回去,可是……然而,转念又想到是他杀了大河,杀了我的一个好兄弟,心中又有了一种报仇后的快感。原来战争就是这样在扭曲着人的心理,杀戮,慢慢就会变得正常,只是此刻,我还没有接受这种心理的转变罢了。
突然,觉得左肩生生地疼,像被什么东西刺穿了,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是幻觉,低头,却看到一支箭已经刺进了我的左肩,穿透了我的身体。
抬头看的时候,只见一个威武英俊,却显得有些憔悴颓废的男人坐在一匹骏马之上,手里拿着弓,满脸怒意地看着我,是他,柳副将,他怎么会留守在军营里,他是副将,竟然没有上战场,难道这里的守军,比我们相信得要多得多?
“是你带走方仲的,我不会让你有好下场的。”柳副将扔了弓,飞身下马,拔出剑向我刺来。
死亡,从未和我如此接近,我几乎窒息,那一瞬间,我脑中闪过了封奕那双深沉的褐色瞳孔。
就在柳副将的剑离我仅有五公分距离的时候,突然一把剑将柳副将的剑挑到了一边,我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出现的人,他浑身是伤,表情却是喜悦的淡然,康平,怎么会是他?他竟然带着这样一身伤,赶回了这里?他是为了柳副将吗?
“柳云昊!”康平轻轻地唤出了那个他每夜梦中念叨的名字,他的眼里,是一种绝然。
“你这个叛徒。”柳云昊的声音是带着疯狂的绝望。
我终于支撑不住,身后有一棵大树,我缓缓地靠着它坐了下来。远处,厮杀声不断,赤军应该已经败退回来了吧,看着赤军军营里挂满了我们的军旗,我笑了,这一仗,我们会胜吧。

康平竟和柳云昊在周旋,他这么重的伤,这么弱的身体,怎么对付得了柳云昊?如果他们真是我所想象的关系,此时的他们,该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在拼斗?
我的眼前越来越模糊,我看到自己的鲜血一直在流,可是为什么,我的身体却越来越重?我已经无法睁开双眼了,死亡,终于还是要来了。
原来真正面对死亡,并没有那么可怕,只是有些微微的疼痛。脑海中,出现了从小到大的一幕幕,像走马灯一样,爸爸,妈妈,他们都在微笑着,轻轻唤着我的名字,女儿不孝,不能回去看他们了。子昱,她正鬼笑着让我看她的恶作剧,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总是这么轻松快乐,可是,到最后,我都不能去找她,她一定在骂我重色轻友了吧,对不起,子昱。
当然,我也没有忘记那个整天挂着邪笑,只会气我的裴靳,以后军营里,恐怕真的没有女人陪他玩了。然后,脑中开始浮现出封奕的身影,从初次的相遇,到后来和他相处的每一幕,清晰地展现了出来,这才发现,原来每一次和他的接触,都是那么幸福。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世纪吧,我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着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易阳,易阳……!”那声音渐渐清晰了起来,是封奕,是我听错了吗?还是,他终于来了?
“易阳,你不能死,我还欠你一个答案,你不想知道了吗?”是啊,他欠我一个答案,可是他的不答,不已经是一个答案了吗,残酷决绝的。
“易阳,你醒醒,醒来看着我,我心里有你,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是当我发现的时候,你已经在我心里了,那个最重要的位置,你听到了吗,你醒醒,易阳。”他的声音,听来是那样的痛苦,然而他的答案,让我如此幸福。
我要睁开眼睛,我要看他此时的模样。
我挣扎着,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此时,封奕正半跪在我的身边,头深深地低了下去,手握成拳,狠狠地捶在地上。
我张了张嘴,想要喊他,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于是,我加倍地用力,伤口撕扯着,可我忍住了:“是不是……只有等我死了,你……才能给我……这个答案?”
封奕抬起头来,看到我醒来,他的眼里闪烁出耀眼的光芒,那一片不再平静的大海,此刻只属于我。“这个答案从来没有变过,只是我现在才有勇气说出口,对不起。”封奕将我抱了起来,“我带你回去,你是我的女人,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是他的女人,他说,我是他的女人,那一刻,我想即使死去我也甘愿了,不,我不能死,我要活着,我要好好感受封奕的爱。
战争似乎已经结束了,到处都是尸体,封奕抱着我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了康平和柳云昊的尸体,康平躺在柳云昊的身边,表情是幸福的,或许死,才是他们的解脱,最好的归宿吧。
血腥味,焦炭味,四周的一切是死寂的,这一仗又死了多少人?我那些战友,会像大河一样吗?我不敢再想下去,只希望快点逃开。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睡在将军的营帐里,一个年迈的军医正在不远处熬药,强烈的气味直扑过来。然后,我看到了趴在我床边的封奕,他闭着眼睛,眉头紧紧地锁起来的,他看上去很累,很憔悴,我的心,有些许疼痛,但又伴随着淡淡的幸福。
我突然发现肩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我立刻敏感地看向那个老军医,这么说,他已经发现我的女儿身了?
这时,封奕睁开了眼睛,看到我醒了,他眼里露出了无限的喜悦,马上回头道:“老达,她醒了。”
那个被唤作老达的军医走了过来,封奕立刻让了位置,老达坐下为我把脉,然后点头道:“脉象已趋于平稳,不过需要时间调养。”
封奕的脸上露出了笑意,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老达,这次真是多亏你了。谢谢。”
那老达没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将熬好的药慢慢倒进了一个碗里。封奕跟他说谢谢,他竟然一点表示都没有,这个军医,行事作风倒是很酷。他将药端了过来,不会是让我喝下那碗黑乎乎的东西吧,要是在现代就好了,动个手术,吃几粒药丸就没事了,哪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封奕接过了碗,轻声道:“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老达迟疑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将军你已经两天两夜没好好休息了,还请注意身体。”封奕他,竟然两天两夜未睡?他一直守在我身边吗?我的心又揪了起来。
老达出了营帐,封奕回到我床前,轻轻扶起了我,然后准备给我喂药,他轻轻地吹了吹勺子里的药,然后送到了我嘴边,原来他,竟是如此细腻的一个人,可是,如果,他能环着我,喂我吃药……我赶紧摇了摇头,我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封奕看了看我,问道:“怎么了?”
我笑笑:“没什么,只是在想这药应该很难吃。”
“良药苦口,我只希望你能快快好起来。”这时,封奕竟起身坐到了我身侧,然后从后面把我搂进了怀里,环着我开始喂药,那一刻,我真的以为自己还沉睡在梦境之中,直到刺鼻的药味传来,我才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来自封奕的温暖。
这一仗,我们大获全胜,贾齐为他的自大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左安修受了些轻伤,钱进、大块头和刘二都没事,只有大河,想到这里,我不免难过,战争的代价,我无言以对,我甚至,亲手杀了人。我在封奕的怀里抽泣了起来,他轻拍着我背,还好,我还有他。
“别难过了,药都凉了,先把药喝了吧。”
我看着那碗药,迟疑了一下:“老达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是女的?”
“你放心,老达在封家已经四十多年了,是我父亲最好的朋友,他不会将此事泄漏出去的。而且我已经封锁了任何关于你的消息,军中即使有人怀疑,也不会怀疑你是女人的。在你离开军队之前,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原来是这样,老达对封奕来说,是一个长者,这就能解释他们刚刚那种奇妙的氛围了。
一碗苦涩的药终于被我努力地咽了下去,封奕轻轻地将我放在了床上,然后深情地看着我,在他那双褐色瞳孔中,我终于看到了自己,他眼中的唯一。
“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吧?”幸福来得太快,我依然觉得不太真实。
封奕轻轻拨了拨我的额前的刘海,他指腹的温度传来,一切,都是真实的。他的眼中,是无限的温柔,那个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大将军,此刻,在我的身边,轻声道:“我封奕绝不说假话,我会证明给你看。”
我点了点头,这一刻,我幻想了很久,盼望了很久,我想,我是幸福的,可是,为什么心里又会涌上淡淡的不安,是对封奕的不信任?不,我是相信他的,那么,就是对自己的不信任了,是的,我和他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我始终是要离开的,从前,我那样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是因为我不甘心离开,如今,得到了这个答案,我却更不甘心离开,好不容易握于手中的幸福,真的要这么快放手吗?
从前,不一直想要找一个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人吗,如今,或许是命运的安排才会让我跨过几个时空见到他,我又怎能随随便便放弃?
可是,我终究还是要回去的吧,子昱在等着我,爸爸妈妈一定在更焦急地等着我。心有两股力量开始牵扯,矛盾,始终存在。
我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了一张带着淡淡忧愁的脸,他那深不见底的双眼直视着我,看我醒来,却立即露出了招牌式的邪笑,是裴靳,他回来了。
“你回来了?”看到老朋友,我有一丝兴奋,真的好久没见他了。
“想我了吧。”裴靳双肘撑在床上,嬉笑着看我,他还是老样子,嬉皮笑脸,没点正经。
“谁有功夫想你,我们在战场上拼杀,你却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活。”
“我可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我的战马都跑残废了你不知道?”
“谁信。”本想跟他好好吵一架的,可是实在没那个力气。
“看来伤得不轻啊,吵架都没力气了,这封奕也真是的,就这么对自己的女人,太不像话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脸有些发烫。“哟,还脸红啊,开心吧?”裴靳的语气是一贯的戏谑,可是为什么,又是夹着丝丝的痛楚,有些事,我希望不是真的,裴靳,我只想把他当朋友。
我别过头,不去看他,不知如何回答,也不知如何面对。
“想不到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倒是发展的挺快。看来我这次走还是走对了,都省得我回来费心你们两个的事了。”裴靳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似乎这样,就能掩饰掉许多东西。
“她醒了?”这时,封奕的声音传来,我回头,看到他掀帘进来,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真希望,以后这样的笑,能一直挂在他的脸上。
“看来是我该撤退的时候了。”裴靳故意凑到封奕身边,不怀好意地笑着,可是他眼中闪过的几抹忧伤,却让我有些不自在,希望我只是想多了。
“你小子,我有话跟你说,你先去外面等我。”
裴靳单眼一眨,朝我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迅速地离开了营帐,封奕坐到了我的床前,握着我的手道:“好些了吗?”
“好多了。”良药苦口,但的确有效,身上的疼痛感,已经减轻了不少。
“我先去跟裴靳说点事,你等我。”封奕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担忧,我突然想起了战前的那个晚上,那一道被封奕拒绝了的圣旨。他要跟裴靳说的,是关于那件事吗?明天是怎样的,谁会知道,而我能把握地,不只有现在吗?我们,会幸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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