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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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记得你赢弱的手臂轻揽着我的腰,却无法想象你去轻捧她的脸,特别喜欢你早起为我准备的早餐,却不能原谅你牢记她爱吃的菜……”
幽怨而悲伤的闹铃让我不得不从熟睡中苏醒,尽管我的睡眠质量很好,属于那种一沾枕头就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的人。但只要一听到这首歌,我就非醒不可。说不上为什么,这首歌的歌词配上低缓悠长的旋律会让我感到淡淡的自责和愧疚,使我完全不能安下心来。尽管换首闹铃是最简单可行的办法,但都被暗心以这首歌是她所唱的这种不可理解的理由而驳回。
平心而认,暗心对我很好,从她把我拣回家,就无微不至任劳任怨的照顾我,除开日常生活不算,有时候我只是无意识的说句热,哪怕当时已经是寒冬腊月,也或者是我本来就穿多了,她也会立刻不动声色的把当地温度降低十度.出门逛街经常连我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注意过哪些东西,但是回到家,房间里已经被可能是我注目过的东西堆得满满的.由大见小,就更加不提日常穿衣吃饭之类的细微小事是如何精心考虑到我.
如此细心到今天已经整整十八年了。虽然就相互之间的责任而言,她应该算是我的监护人,但实际上我们之间的关系相当的微妙,更多时候我都觉得她对我就像是对挚爱的呵护疼爱般的态度,只是她从来没有解释过,也不许我问。所以更多的时候,我们就维持着像是夫妻般的生活,和谐却莫名其妙,或者该说只是我觉得莫名其妙而已,她则乐在其中。
但在内心深处,我很怕她,不是单纯意义上的畏惧,而是骨子里对她的恐惧。
我记得那还是上小学时的一次春游,男女生牵着手排队等着上车。即将而来的游乐让大家都非常的兴奋,身旁的女生也一直和我说个不停。当时谁都在想待会儿要怎么玩的尽兴,只是突然间,面边的女生就楞住了,然后她旁边所有同学都楞住了,她们很惊恐的看着我的背后,浑身发抖却一动不动。我刚想回头,就感到脸上突然被溅满了鲜血,面前女生的头高高的飞了起来,留下一个躯体还保持着直立的状态,失去头颅的脖子就像是喷泉般喷涌着鲜血。而她的手还紧紧的牵着我.所有人连惊吓都来不及喊出口就直接被这突如其来的事给吓得呆立当场.
接着我就被抱了起来,然后就看到了她----眼眶湿润的暗心。她紧紧的抱着我,和我的同学们一样浑身发抖却一动不动,抱得我连气都喘不上来,而我一句话也不敢说。之后我被关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等再去学校的时候,那个女生已经消失了,不是**的消失,而是所有人都不记得她了,包括她的父母,那个女生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我坐在教室里看着她原来坐过的课桌,班上的同学却在兴致勃勃的谈论着那天明明没有成行的春游。偶尔想起来都觉得那是一副非常恐怖的情景.
从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怕她,怕我有一天会惹怒她,然后她就会像消减那个女生一样的让我突然消失,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留一点痕迹,没有人会记得,所有人都忘记。
我并不害怕死亡,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被子里突然伸出一只白皙光滑的小手,径直伸向床头的闹钟,抓起它轻甩向墙角。只听砰的一声,支离破碎的闹钟就让快要进入**的情歌嘎然而止了。
接着还不等我有所反应,那只手就把我用力的扯进了被子,如风铃一样清灵悦动的声音庸懒的在耳边响起:“今天别去学校了,在家陪我。”
暗心?!我微微有些惊讶,虽然过的形似夫妻生活,但我们一直都是分房睡的。可今天,她怎么突然跑到我床上来了?!虽然她经常做些我不能理解的事情,但今天这事可就完全超出我能承受的极限了。
惊讶归惊讶,我连忙简单的答应道;“哦。”反正旷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说她对我的学习根本就不关心,除了限制和其他女生的来往,其他方面完全任我自由.
不知道是我的反应太平淡还是她已经睡醒了,就看到一张白皙剔透,亦幻亦梦的脸从被子里伸出来,一双明亮,闪烁,妩媚迷人的眼睛专注而认真的盯着我,轻轻的问道:“怎么了?已经醒了吗?”
我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哪天早上响起了那首闹铃她还见我能继续睡觉的,了解我还明知故问,这不是没话找话说么。想归想,我还不敢表现出来,忙回答道:“没有,只是不想睡了。”
她的眼神一黯,似乎对我的反应有些失望,淡淡的叹了口气,道:“不想睡那就起来吧。”一边说着一边披着被子站了起来,接着就看到一对光滑洁白的大腿一闪而过。我又忍不住一阵苦笑,虽然我对她没什么印象,但她和我相处的举止间却透露出对我的知根知底,就像刚才那般,明知我喜欢女生那种欲盖弥彰的美感,还不忘小小的展现一下,始终在我面前保持着一种神秘朦胧。
等到她关上门,我连忙从床上跳了起来,迅速的洗漱完毕,穿好衣服下楼。虽然她的情绪没什么起伏,但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我也看得出她刚才心情不好,所以我更要小心注意自己的言行,避免触发她的脾气。
“还没有起床吗?今天早餐我要吃蛋糕,不要水果,但是要菠萝,再多加点巧克力。”刚出门就听她又催促上了,我心里又是一松,听这口气她倒是没生气。
下楼一瞧,她已经端正的坐在厨房的吧台上了。虽然从没有看过她化妆,但这十八年来,就没见过她的形象有一天重样的,每天的造型都不相同,或乖巧,或冷艳,或成熟,或端庄,就算是换套衣服形象也是一个大转变。看她今天穿的是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加个粉黄色的小背心,两个粉嫩洁白的手搭在台边拖着腮,抿着樱红的小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恬静优雅又带着点小矜持,真是梦幻优美啊。
只是默默的看着她。我却想起另外一个人来,一个和她一样特别偏爱十七岁的女生。当初暗心把我拣回家时,她才十七岁。如今我刚满十八,而暗心依然是十七岁的外貌。暗心就和我记忆中的那个女生一样,喜欢这个生理即将发育成熟而又趋于成熟,即将成年又未成年,正处于含苞待放的美丽年纪,永远美丽漂亮,永远年轻……
“快点,我俄了。”
还没等我看够,她又温柔的开口了。得,继续让我保持对她的意犹未尽。这女生还真够了解我的想法啊。
我加快了几步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早餐。虽然背对着她,还是能够感觉到她的目光像是扫描一样的锁定着我的一举一动。我赶紧做好了早餐端到她面前,免得背上被她看着像针刺般难受。
“今天没有工作要做吗?”受不了她即使吃东西还盯着我看,我连忙找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有啊,不过推了。昨天晚上助理突然提醒我今天是你生日,所以把未来一个星期的工作全部都推了。”她轻描淡写的说着,眼睛还是没有看向其他的地方.
好,我服了你.我低头吃自己的东西,不看你总行了吧.
不过她说到生日,今天是我的生日吗?每年都是她在操心,我也不怎么记得,就更不谈会知道她的生日是几月几号了.不过......我抬头偷瞄了一眼,她的心情看起来简直就是心花怒放,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
“把手给我。”她突然放下刀叉,抓起我的左手,仔细的端详着无名指。那上面戴着我婴儿起就被她套上的乌黑却闪烁着白光的戒指。从戴上手指的那天起就没有取下来过,已经完全嵌进肉里,和手指成为了一体。记得幼年时她哄我睡觉,曾经摸着我手上的戒指,自言自语的说过,虽然不喜欢人们结婚的形式,但对这种证明两人关系的物什,到是由衷的喜欢.
笑眯眯的看了半天,她又突然抬起头看着我,没来由的说道:“我们结婚吧。”
“结婚?!”
我的脑子猛然像是炸开一样.实在为她天马行空的想法所惊诧.
和她生活在一起,我从来没奢求过什么,她愿意对我怎样就怎样,我也不会因为她的态度而心存想法.再说以她的身份,我又怎么高攀得起?
对外,她是万众瞩目的大明星.对内,她能够随意自如的操纵生命和自然.这些都还只是我知道的,谁知道她的真面目是什么?
想到这里,我的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发觉她对我好象充满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能让我待在她身边,仅此而已。
但是,我有值得她这么做的原因吗?
一无所有,身无长物,貌不惊人。而她仅仅只凭表面上大明星的身份,已经足够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了。
为什么!!她处心积虑的和我在一起就是为了结婚吗?就是养头猪过年还有肉吃呢?我又能带给她什么?隐藏在迷雾下面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我正陷入沉思中,惊觉嘴唇间转瞬的柔软。一回神,更是吓的不轻。她竟然偷吻了我?!摸着自己的嘴唇,我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只能惊疑不定的看着她,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她穿过餐桌,牵起我的手,毫不在意我现在近乎呆滞的状态。
混乱是肯定了,但我还保持着清醒,一听她说走,惊得抽拖了她的手问道:“走?去哪里?”
她回过头轻轻的一笑,再次轻柔的牵起我的手回道:“结婚当然是去教堂啊。”
真的要结婚?!我完全混乱了,任凭自己机械似的被她牵着也不开口了,再说就算我问了她也不一定会说。算了,走一步算一步,我也没得选择.
想到这一点,我才慢慢的平抚下思绪。只是默默的看着身边的暗心,什么都不想。等到我注意到周围的环境,才发现我们已经站在了一座教堂里。
说是教堂却不像是教堂,内部完全是圆形,而天花板成圆锥形向上顶起,看起来十分奇怪,再加上室内没有窗户,所有墙壁又被刷成了淡淡的粉红色,根本没什么庄严可言。此外也没有基督耶酥的雕像,没有神父,甚至于连观礼的人都没有。除了我和暗心这对即将结婚的“夫妻”,就只有我们正前方不远站着的一位手执权杖,身穿白袍,面目慈祥,灰白头发的老爷爷。整个婚礼现场显得特别冷清,完全没有一点喜庆的气氛。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盲目的和暗心站在一起,面对着那位老者。对于即将而来的婚姻,心里更是不知所措。倒是暗心脸上隐约透露着迫不及待的表情,更让我搞不清楚状况。
正胡思乱想中,忽然觉得气氛不怎么对劲。抬头一看,那位老者和暗心正微笑着看着我,反而是我还一头雾水不知所以。
见我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老者走近了两步,慈祥的问道:“暗幻,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哦?他知道我的名字?这还是暗心给我起的,只是听起来感觉很奇怪,好象这两个字并不仅仅只起到称呼的作用,而是透露着更深层的含义。偶尔问起暗心,她也总是抿嘴一笑,就是不肯透露一个字。
不过看暗心和他熟捻的谈笑,知道我的名字也不奇怪.只是想想,以暗心的身份,认识的这个老人的身份不会简单。特别是他现在离得近了,我才发现他的皮肤竟然不似老人那般苍老和灰暗,相反还透着光泽,充满红润。再仔细一看,简直就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只是刻意的在外表上做了些改变,使自己看起来充满沧桑感罢了。
本来就不晓得暗心是个什么身份,现在又多了个神秘人物。我不由的感叹身边能不能有个身份清白的人啊。
说起他问的问题,我又是一阵无奈。从小长大到现在,我就没有一件事是弄明白的。
从记事起就生在一个昏暗的地方,没有水,没有人,什么都没有,只有我自己孤零零一个人,混混沌沌的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突然有一天出现几个自称是源的人,接着就像是木偶一样被他们操纵着我的生死,操纵着命运:投胎,生活,转世,再投胎,再生活,再转世……没有休止的生命延续。刚开始我还觉得新鲜,毕竟能感觉自己是个生命。但时间一长也觉得乏味了,反正生命不就那个样吗,不过是瞎折腾罢了。
也许是看出我的想法,老者带着惋惜的意味笑了笑,转而表情严肃的开口道:“那么现在,以我运之源的名义,在这里为你们主持婚礼……”
起初我还没觉得怎样,突然听到运之源三个字,猛的甩开暗心的手,退后了几步,惊恐的看着他们。
心中不禁冷笑,千算万算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和“他们”有关系。那这么看来,暗心就算不是什么源也会和他们有什么联系了。
对于那些初次见面就能将我的命运**于股掌之间的人。我一直都没有好感。虽然不清楚他们挟制我的原因,我现在没有办法脱离他们的控制,但是我不会让自己受制于别人,总有一天要摆脱他们。
一看到我的反应,暗心狠狠的瞪了那个老者一眼,像是怪他说了不该说的话,然后慢慢的小心翼翼的解释:“额,不是你想的那样,运之源不是和初之源那些人一起的,你要相信我和运之源都不会伤害你……”
“那你呢?你是源?”我忍不住打断她。
“我?”她的表情变得迷茫起来,“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说不定我和你是一样的。”
一样?我有点好奇。“哪里一样?”
“你现在只要相信我会对你好,不会伤害你这就够了。就算我现在跟你解释再多你也不会完全相信我不是吗。再说你总会想起以前的事,但那个时候已经晚了呀。”
“以后?那我要怎么相信一个能若无其事抹杀生命的人?”我平静的看着她,看着美丽的双眼闪烁不停却无法辩驳的暗心。
看了看尴尬得无声自白的暗心,那位老者越上前来,笑呵呵的反问我:“既然你不相信她,之前又为什么能够和她一起生活了长达十八年之久,而且还是同居?”
他这番话就跟重磅炸弹一样,一下子把我问蒙了。
我突然发现他好象能够一下子把我看穿。是的,我不相信暗心,甚至怕她,但还是和她在一起,因为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摆脱她,只能等,等自己能够摆脱她,能够全身而退,能够安心的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所以在这之前,我要隐忍,就算遇到怎样难受不如意的事都会忍。
但是今天,这个老者一眼就把我看穿了!!而且还当着暗心的面问了这个问题,这不是变相的暴露了我的想法吗?以暗心的聪颖不难想通这一点。
没想到今天接连遭遇无法挽救的状况,不知道暗心恼羞成怒会做出什么事来,尽管她刚才口口声声说过不会伤害我什么的,但极度的恐惧感还是让我不由自主的一步步往后退,只到背靠着墙壁才稍微有点安心。
暗心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目光中又充满了我的身影。整个人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最不喜欢她这种眼神了,就像隐藏在树梢上的豹子看着树下经过的猎物,耐心等待那瞬间的机会,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声势扑向猎物,我知道我现在就是那个心惊胆战的猎物,却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
沉默了一会儿,她慢慢的走过来,走到我面前,牵起我的手捧着她的脸,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是初之源他们。不管你现在怎么看待我,我都要你待在我身边,也只要你有我一个……”
“哎呀呀,真想不到这么肉麻的话竟然会从暗之源的嘴里说出来。”充满了调侃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暗心的话。
我恍然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略偏了偏头,就看到暗心身后,一个穿着嘻哈的人,翘着二郎腿虚坐在空中,冲我大力的摇了摇手:“Hi,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好吗?”
尽管已经通过猜到了他的身份,但看到真实的存在,我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惊。无之源?如果他在的话,那么其他几个人应该不会缺席。
就像是应证我的想法一样,教堂里一下子又多了六个人!而站在最前面,连我最近,留着拖地的长发,额前的刘海又盖过眼睛的中年人就是初之源。再加上暗心和那个老者运之源。呵呵,能够主宰宇宙的九个高位存在竟然会聚在宇宙边缘一个小小地球的一间不伦不类的教堂里。
这瞬间的反差让我全身的寒毛都不由自主的竖了起来,也许是察觉到我在瑟瑟发抖,暗心紧紧的抱住了我,像是要让我安心。
面目冷漠的初之源看也不看我们,转身走向运之源,语带疑问:“你刚才说你是运之源?什么时候这世上多了一个我不知道的源。”口气中满是漠视一切的霸道。我狠狠的瞪着他的背影,如果以后我的实力能够超越他,绝对不会让他在我面前这么嚣张。
面对气势凌人的初之源,运之源就表现得淡然许多。他笑着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不值得您放在心上。”
“是吗?”初之源又走了几步,没在追问他的来历,转而抬起手指着我和暗心,“那他们的事和你有关系吗?”
这,我紧紧的盯着运之源的嘴巴。教堂里似乎除了暗心就只有他还能对抗初之源了。而且我还不指望暗心的实力能赢得了初之源。
运之源那边还没回答,我怀里的暗心突然转过身,却还抓着我的手,愤恨的嚷道:“你也太不我把放在眼里了吧,初之源?!”
“你?”旁边看起来和初之源差不多年纪的力之源轻蔑的笑了,“你还不够资格。”
“是吗?”暗心回转身踮起脚吻了吻我的额头,小声的对我耳语:“找一个叫暗珀的女生,她会带你来找我。”
“找你?”我们现在在一起,干嘛还要找别人来带我找你啊?再说你能应付得了现在这种状况吗?难道你准备独自对付初之源吗?运之源难道不会跟你不是一伙么?那个暗珀到底在哪里,长什么样我也不知道。找她来就能救你吗?还有我的身份是什么?消失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啊?
带着这么多疑问的我就被暗心轻轻一推跌入了一个虚幻的境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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