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篇 源之聚会[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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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感觉自己好象睡在柔软的地毯上,一股说不出名字的香气环绕在我的周围,一只细腻的手好象充满怜惜的抚摩着我的脸。
“奈夕?呵呵,想不到你竟是这么标致的人儿,我都忍不住要喜欢你了。”一个动听,娇柔的女声充满了陶醉的在我耳边自言自语,我甚至能够感觉到她近在咫尺的体息。“怎么,你还要再继续装下去吗?卡溪。”她的语调突然一变,调皮了揭破我的面具。
知道我是伪装?这个女人是谁?听声音年纪应该不大。凭感觉,我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那条船,那么刚才的那群人到底把我带到什么地方来了?至少目前来看,我完全没有生命之忧。魔王?!我猛然想起自己是他们口中将要进献给魔王的人质,那么,这里至少应该就是黑暗大陆了。可是为什么,没有丝毫恶魔的气息。想到这里,我没有动,继续躺在地上装昏。
“呵呵,卡溪,你真的不理我了吗?”那个女声转而埋怨道,我突然感觉这声音有些耳熟。不由睁开眼坐起来。竟看到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生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荡秋千。
她?!我的确都没想过会是她。生为卡溪之时,正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女生充当向导才让我平安的在黑暗大陆生活了三年。可惜至今我任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是人?可她从出生起就生活在黑暗大陆,而我已是唯一去过黑暗大陆的人,她不可能是被遗弃在那里的。是魔?可她天生一副人类的模样。记得当年我曾经怀疑过她是人类和恶魔的混血,可她的身体又没有任何恶魔的特征。我甚至还三番两次的问过这个问题,可她总是笑而不语,怎么都不肯告诉我,甚至就连自己的名字也只字不提。
“真想不到会再见到你,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好奇的问她,不知道是不是她从那群人手里救了我。当年的我在黑暗大陆,魔法能力大增也是拜她所赐。所以我不怀疑是她救的我。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我现在是女生的外貌,她又怎么会认得?不对,她刚才的问题明显是知道我的身份。
“这里是魔王殿。”她笑眯眯的盯着我,好象是等待着我对答案的反应。
果然。我心下了然,稍有兴趣的站起来打量着周围。“这里就是魔王殿吗?”我环顾着四周:金黄着的墙壁上镶嵌着各种闪闪发光的宝石,头顶上的水晶吊灯散发着绚丽的光芒,一张巨大的书桌和一个庞大的书架屹立在房间的一角,而一张宽大的云丝水床静静的放在房间的另一边。整个房间尽管简单明了,却怎么看都不像是魔王所住的地方,反而像是人类女生的闺房。
“我终于来到魔王殿了。”当年的卡溪曾希望目睹一下传说中的魔王殿,却不想竟是这样的祥和温馨,完全没有权利中心的那种威严。
“哦?你的反应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她从秋千上跳下来,慢慢的走到我的面前,紧紧的注视着我的眼睛。似乎非常奇怪我的反应会如此平静。
“拜见魔王陛下。”和她对视了片刻,我才礼貌的向她问安。
她似乎略有吃惊,表情一怔又很快的恢复了常态,却没有发问,而是走回去继续荡起了秋千。“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魔王的?”她的语气虽然平和,却无不透着她对这个问题的兴趣。
“呵呵,刚才送我到这里来的人曾经说过我就是魔王陛下点名要的人。”
“可我到刚才为止并没有表明过我的身份啊?况且为了不让你有所怀疑,我还命令房间周围百里以内,不准有任何恶魔存在。就是想不想被你察觉到恶魔的气息。”她一边荡着秋千一边问我,并没有因为身份被识破而影响到心情。
“六年前,我曾经占卜过自己的命运,知道自己将会不久于人世,所以我借由光护之战,提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我停了下来,并没有继续往下说。
魔王静静的荡着秋千,等待着我的下文。
“我当时不相信自己会死,于是我又占卜了一次,并且将时间提前了半年,结果我从占卜结果里看到了一个人。”即使是当时,我也并没有告诉过爱维亚,其实我并不只占卜了一次。因为我本来就想借此逃避她和维尔丝。
“你看到了我?”魔王笑着接下了我的话,完全是肯定的语气。
“是啊,我看到了你。当时的我立刻明白到,自己将会不久于人世,而终结我生命的就是魔王陛下你。”
“等等,这似乎并不能证明我就是魔王。”她面带微笑的询问着我的叙述中所存在的逻辑问题。呵呵,果然是属于智慧一类,想混都混不过去。
“魔王陛下果然心思细密。当时的我看到占卜结果中出现了你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我不明白自己的死为什么会和你有关系。于是我占卜了第三次。这一次,我把时间延后了五年,也就是今年。结果,我又从中发现了两件更奇怪的事。”
“呵呵,你又一次从占卜的结果中看到了我,而且发现自己居然还活着。”魔王就好象亲眼所见一样,完全猜中了当时的情况。
“没错,我不明白明明已经在一年之后将要身亡的自己为什么又会在五年之后奇迹般的复活过来。当时尽管奇怪,我也当是因为占卜结果发生了偏差而没再记挂于心。不过让我非常关心的是为什么会两次看到你,所以我开始怀疑起你的身份。”
“然后呢?”
“直到刚才我把所有的这一切联系起来。我和你在黑暗大陆生活了三年,你却从没有告诉过我关于你的任何情况,却对整个岚黎星的情况了如指掌,我当然会猜想你的身份。然后刚才一看到你,我又立刻想到了那两次奇怪的占卜结果,所以我在想,占卜的结果和现实温和,那么我和你一定存在着某种关系。”

她抬起手,伸出右手食指,和头一样左右摆动起来。“这些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却不足以证明我的身份。”
“所以我刚才才小小的试探一下,借此证明了你的身份。”
“哎呀,原来是我自己大意了。”魔王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坐在秋千上笑得花枝招展。直到这时,她才明白我到刚才都未敢肯定她的身份。
“另外,不知道魔王这次是不是依然想要我的命呢?”看到她终于从娇笑中平静下来,我这才问起关于自己的未来。即使没有失去心之力,我也很清楚自己绝不会是她的对手。
“杀你?呵呵,为什么要误会我呢?即使是在五年前,我也从未想过要取你的性命。”她听完我的话,奇怪的瞧了瞧我,突然在秋千上消失,又立刻出现在我的身旁,伸手抚摩着我的脸,双眼充满了深情。双目之中的确没有丝毫的杀意。
“魔王陛下说的是真的吗?”我装出吃惊的表情,微微加重了些语气,“还是说,暗之源很心软?”
她的手猛然抖了一下,半晌不语,眼神的闪烁仿佛预示着她此刻激烈的心理思考,但表面上依然神态平静的问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暗之源的?”她转身重又走向秋千,又突然转过身轻皱秀眉的提醒道:“可不要告诉我,这一次也是你在试探我的。”
“呵呵,当然不是。我刚来岚黎星不久,化身奈夕根本不认识几个人,却突然出来一群人要抓我,这不是很奇怪吗?”
“也许是因为你长得很漂亮啊。”她看着我的脸娇笑着反问道。
“本来这个理由还算合理。但当我刚才确定你是魔王之后,我也同时确定了你就是暗之源。因为就算魔王有非抓我不可的理由,那也是上一世的事。这一世,我和整个岚黎星几乎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要是抓我,绝对会是另外一个原因。
另外,我想从你离开初之源他们开始起,你就知道他们绝对不会就此罢休,一定会想办法对付你。况且,我作为新培养的暗之源,对你的力量多多少少都会有影响,你不可能什么都察觉不到。加之初之源专门派我来岚黎星寻找你的下落,而岚黎星又是你的栖息地,你不可能对我的到来置之不理,绝对会有所行动。另外,再加上占卜结果中,我和你之间命运的缠绕,如果把这几件事联系起来想,你的身份不就呼之欲出了吗。”既然暗之源对初之源他们有所防范,一定会时刻注意他们的动向。而经常和他们在一起的我不可能不引起她的注意。这样一来,她当然会想办法对付我,以维护她的地位。而暗之源的目的又和魔王的想法同一时间不谋而合,这中间,怎么想都该会有关系。
“呵呵,很不错的推理。”她象征性的拍了拍手,却没有了下文,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怎么,暗之源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置我吗?”自从初之源向我阐述了他们所谓的源之计划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夹在他们和暗之源中间。即使不是炮灰的角色,也会落得垫背的下场。
“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好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她的心情突然变得开心起来,秋千越荡越高。
“好啊,跟着你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既然爱维亚和维尔丝的问题迟迟无法解决,我何苦以此为难自己。再说我也从未想过要和暗之源对抗,因为和她相处,让我有种又熟悉又舒服的感觉。我开始有兴趣知道自己和她是否存在某种联系。
“真的有这么简单吗?”房间里突然出现第三个人的声音。
“偷听了这么长时间,你们终于出现了。”暗之源并没有感到吃惊,似乎早就发现他们隐藏于此。而我则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
无声无息的,房间里多了七个人,正是七位源。
“今天是源的大聚会吗?”欲之源笑嘻嘻的问向正在荡秋千的暗之源。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讨厌看到你们。”暗之源的话隐隐透着杀气。
“不要这付态度嘛,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们来也是有些事想找你谈谈。”欲之源并未在意暗之源的冷言冷语,依然笑脸相对。我突然觉得,初之源他们的攻于心计似乎更甚于人类。
“……”暗之源并未说话,好象是默许了。也许,她也不想就这么和他们永远的明争暗斗下去。
“你看你自己一个人生活在这里,多无聊啊。不如搬回来和我们一起住,大家还可以有个照应。”欲之源就像是个二赖子,完全没个正经。
秋千上的暗之源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我们走,不要理他们。”
“呵呵,八妹,别生气啊,这不是好久不见,跟你话话家常吗?好了好了,那我闲话不说了,说正事,可以了吧?”欲之源又瞬间换成了无可奈何的表情,像是埋怨暗之源不明白自己的好意。“我们来只想问你一句,你到底还愿不愿意回来?”
“回去?”暗之源头也不回的冷笑了一声,“当我发现你们和那些智慧生物一样迂腐,粗俗,表里不一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恶心。”是吗?她也讨厌那些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东西。我刚开始转世的时候,也很厌恶那些东西,不过后来就默然了。
“既然你不愿意回去,那我们也不勉强。不过在此之前……”初之源瞬间移动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你做的很不错,暂时休息一下吧。”他的话如同安眠药一样,让我立刻觉得昏昏欲睡,意识很快就迷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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