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两度会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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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淡驾车来到市区,依照信上指示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一家名为神始的咖啡馆。是的,神始组织除了暗地的勾当,还经营一些光明正大的生意。这主要是为了在各行各业安插耳目,收集情报。这家咖啡馆只是其中之一,这样的营业场所还有很多。像上次他们带陈幻看病,也早就被医院的眼线上报到组织了。尽管亦淡脱离组织,行踪却始终暴露在组织的监视之下。这一点亦淡心里相当清楚,只是装做不知,所以他和雨肼很少外出。
神始咖啡馆门口的服务生应该是早就得到了消息,看到亦淡下车,立刻机灵的跑去帮他停车。神始的经营产业除了核心的领导层是自己的人,其他全部都是普通市民担任。
亦淡欢步的走进去,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可以借此打量一下环境。毕竟刚见面的时候谁都不会动手。
咖啡馆里灯光调得很暗,好象所有咖啡馆都是这样类似的环境,也不知是为了情调还是为了节约成本。木制的桌子和板凳现得很简单,桌上摆放了一张饮品目录,还有一个细长的花瓶,瓶子里是一朵鲜红的玫瑰。每张桌子上方的天花板都有一盏灯笼一样的吊灯,很古朴的感觉。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挂着一副山水画,让喝咖啡的人偶尔抬起头看到,有一种赏心悦目的舒适。总体来看,这里充满了复古的感觉。此时里面空无一人,应该是一早就为亦淡的到来做好准备,驱赶了所有的顾客。这样来看,神始真是料事如神,知道亦淡看了信之后一定会来。
亦淡四处看了看,在咖啡厅偏左的角落里有一个钎细的手臂朝自己挥舞了几下,亦淡忙快步走过去,在桌旁坐下。
他看着面前的少女,有些疑惑,自己在组织怎么也有二十多年了,和组织上层也有少许的接触,却从未见过面前的这位少女。特别是她的年龄,看起来可能还未成年。不可否认的,她肯定很漂亮。这是亦淡对她的第一感觉。不过,亦淡知道组织从不以外表识人,只要实力够强,就越得到组织的器重。更何况,组织里几乎每个人都是独挡一面的能手,这在现代社会几乎是不可一世的实力。把如此一群人召集到一起,亦淡有时候真的很好奇他们那个神秘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你不用猜疑我是谁,相信你已经很清楚组织这次的要求了。”她带着太阳镜,又是背光而坐,再加上室内本来就非常灰暗。亦淡根本就看不清她的样子。此刻听到她冷漠的声音,竟从心底感觉到凉意。
“我想知道你们要小幻到底做什么?”亦淡这次来就是想弄清楚这件事,所以明知道问了她也不会回答,还是问了出来。他很清楚组织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要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一个刚满周岁的婴儿。
“脱离组织不过两年的时间,你连组织的守则都忘了吗?”那少女冷冷的说道。神始守则之一,不问原因,坚决完成组织的任务。“你没有完成任务,私自脱离组织。这些全都不与你追究,现在只不过是要你的孩子,更何况他又不是你和胡雨婧的亲生孩子。”
“对不起,我不能把他交给组织!”亦淡一口回绝了,他和雨婧早已经把陈幻当成了自己亲生的孩子,怎么可能把自己的骨肉交到别人的手上。他早已知道自己一家人根本躲不过组织的追查,所以一直来没有对此太多在意,只想好好的过完剩下的日子。
少女似乎早就猜到他有这样的反应,慢条斯理的问:“既然你执意坚定自己的决定,我就稍微跟你透露一点组织的意图。”没想到她竟会漏些口风,亦淡立刻聚精会神的看着少女的嘴唇,准备仔细聆听她说的每一个字。“陈幻在组织的计划里,是不可或缺的角色。”
亦淡更加纳闷了,一个婴儿能有什么作用。祭祀吗?组织里的奇人异士是普通人根本想象不到的人物,西方的狼人,吸血鬼,东方的道士,相士在组织里都有着各自的使命。可陈幻怎么看都不符合组织的条件,唯一就是聪明。
“组织会把小幻还给我们吗?”听她的口气,组织并不是要陈幻的命,这也是他和雨婧所担心的。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会冒险。
少女有些轻蔑的看了看亦淡:“当然不会。”难道亦淡忘记了自己为组织偷盗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归还过吗。
“对不起,那我不能把小幻交给组织!”如果组织能够保证不伤害陈幻,亦淡说不定还可以考虑看看。但现在,组织分明是想把陈幻据为己有。他只是希望可以保全家人的幸福。
“是吗?难道你真的不考虑胡雨婧的安危吗?”少女慢慢的搅动着面前的咖啡,转移话题。在组织的计谋中,刚才的话已经足够搅乱他的思维了。组织当然不会让他猜到真正的想法。
“雨婧从和我在一起开始,已经有过心理准备了。”当雨婧知道了亦淡身份的那一刻,是喜悦和关心。从没有害怕过。对这一点,亦淡很庆幸自己所做的决定,和雨婧的结合绝对是明智之举。
“好吧,你到底要怎样才可以把陈幻交给我们?”少女的口气软下来,组织的意思是尽量不要使用武力,友善的得到陈幻。
这让亦淡非常奇怪,以组织的实力根本不用和他坐在这里谈条件,大可以直接杀了自己夫妇俩抢了陈幻。他们这么大费周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亦淡越来越糊涂了。对面的少女看着亦淡阴晴不定的深情,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我已经说过不会把小幻交给你们。”亦淡再次肯定自己的决定。
少女优雅的放了两颗糖在自己的杯中,然后说:“这样吧,我给你一个考虑的时间,希望你好好的把握这次的机会。一年!组织让你们考虑一年。”
“什么?”亦淡震惊的站了起来,虽然组织的行为一向令人费解,这次却更加的奇怪。再怎么考虑也用不着给一年这么长时间吧。
“还有,这一年的时间里,你必须和以前一样为组织做事,以弥补你的背叛行为。这么做并不过分吧。”少女对他的激动视若无睹,既然对亦淡做过如此让步,当然不会白给他轻松。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如此以来自己岂不是又回到组织?不过现在听起来,他们一家人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应该是完全没有性命之忧了。这到是比什么都值得高兴。亦淡僵硬的脸慢慢的软化下来。
少女看着亦淡纳闷的走出咖啡馆,得意的笑了:“幻!你注定是我一个人的!”
从亦淡出门,雨婧就抱着陈幻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家里没有其他人,其实家里除了亦淡,雨婧,陈幻,张叔便再没有其他人,亦淡觉得自己身份特殊,不便有多余的人参与这个前路迷茫的家庭。张叔是为报恩才执意留下来。
刚才回来之时,张叔已经按照亦淡的吩咐出去了。
直到亦淡开车回家,雨婧才完全放下心来,组织做事相来奇怪,难保会对亦淡不利。
“老公,你和他们谈得怎么样?”一进房间,雨婧立刻迫不及待的问他。
亦淡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放心,我们暂时是不会有危险了。”他转而恋爱的看着陈幻,捏了捏他的脸。
“暂时?暂时是什么意思?”雨婧非常奇怪。
亦淡摇了摇头,雨婧立刻明白过来,把陈幻哄睡着了这才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拉着雨婧坐在一边,把刚才的经过慢慢的说给她听。
“那么,你准备怎么做啊?”雨婧也放下心。这不是表示还有一年的时间想办法应对吗。
“老婆,你不要指望这一年我们可以做什么。”亦淡打消了她的想法。
雨婧一听,想了想立刻明白过来。既然组织放心给他们一年的时间作为考虑,也一定会预防自己有什么应对的行为。可是,不管怎么说如果这一年什么都不做也太不值得了。
“老公,你准备怎么办?”毕竟亦淡在组织里工作过,熟悉组织的想法。
“小幻,我们当然不会交给他们。我们先按照他们所说的做。”亦淡已经让张叔去准备了。只是,这一年的时间够吗?他感到深深的忧虑。
从那天以后,亦淡重新回归了幻之怪盗的身份。每次他出去工作,雨婧总会带着陈幻远远的看着。
“小幻,那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就是爸爸哦。”雨婧指着远处的亦淡,不无得意的说。在知道了亦淡和组织的事之后,雨婧也从没有后悔过,面对一个把她捧在手心的人,同时也是自己最爱的人,又有什么理由值得自己后悔。她只是希望现在的快乐时光不至于太早结束,只要这样她便满足了。
“爸爸,爸爸。”小家伙总是恰倒好处的配合妈妈。虽然知道陈幻身上肯定藏有什么秘密,亦淡夫妇也没有过多的寻找。珍惜现有的生活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他们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
“小幻,爸爸现在的样子才是最迷人的哦。”雨婧看着亦淡站在房顶上望着自己。这是他们的默契,从那天回来开始,以后都要生死与共。
远处的亦淡好象得到了鼓励一样,戏耍了警察一番之后消失在现场又同时出现在她们的身边。关于这一点,雨婧一早就曾经问过他是如何做到的。亦淡解释说,奇门遁甲之术说白了只是一些阵法的运用,不同的阵法有不同的用途。只要事先准备好相应的阵法就可以来去自如。比如他现在瞬间移动的阵法,是将两块相同的移动阵法画在不同的地方,就可以轻易的在这之间来回移动了。听起来是很简单的,不过亦淡并不知道其中的原理。
说起来,自己的父亲当时也是教了自己这些之后就突然去世,他也没有时间详细追问了。
亦淡尽管离开过组织一段时间,实力并没有退步,任然完美的完成了每一次任务。
一年的时间转眼近在眼前,又到了陈幻两岁生日的时候。亦淡和雨婧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哀愁。这一天很有可能是他们殒命的一天。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装出开心的样子为陈幻庆生。
看着墙上的钟,亦淡深深的叹了口气,距离十二月十四日还有一分钟。张叔出去已经一年多了,现在还是没有消息,不知道是还没有完成自己的委托还是已经被组织解决了。雨婧抱着陈幻站在他身边,心情一样沉重。
等待死亡的这一年来,他们没有焦虑,只有遗憾。看着时间越来越少,他们的心情莫可名状。
啪!一声凌厉的枪响打破了房间里沉静的气氛。四个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房间里,和亦淡第一次出现在雨婧时一样神秘。四个人安静的看着他们,房间里再次回到沉静。就像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暗杉,我和你好象没有什么交情吧?”亦淡保持着冷静的问,内心里吃惊不小,自己为了这一天费尽心思在别墅四周步下的各种阵势好象对他们完全没有作用。如此来看,这四个人每一个的实力都应该在自己之上了。
“组织给了你们这么长时间,考虑得怎么样了?”其中一个冷冷的问,应该是亦淡口中的暗杉了。
雨婧有些害怕,毕竟这些“牛鬼蛇神”看起来比从亦淡那里听来的更加骇人。她往亦淡身后移了移。
“不给就是不给。”亦淡依然很坚定,完全没有改变的意思。
“好!”暗杉不再多说,抬起手。
“等等!”雨婧突然叫起来,“请给我们几分钟时间。”她猜到自己的末日来临,想和面前两个她最爱的人话别。
亦淡愧疚的看着她:“老婆,对不起,看来我的准备已经晚了。”张叔的变故完全让他失去了生的希望。
“老公,和你在一起我从不曾后悔过。只是舍不得小幻。”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突然紧紧的抱着陈幻。“小幻,他们会怎么对待小幻?”现在她只关心陈幻了,这次组织十有**不过放过自己和亦淡。
“他们要小幻,绝对不会伤害他。“亦淡安慰她,心中更加悲哀,自己的骨肉命途多揣真叫人死不瞑目。可这一年,他们缴尽脑汁也知道该怎么安排陈幻。
“你们放心好了,组织要你们的孩子,绝对不会杀了他。”暗杉突然出声打消他们的疑虑。
雨婧凄惨的笑了笑:”只要小幻没事,我就安心了。”
陈幻一直安静的看着自己的父母,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就和他的父母一样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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