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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元手突然想到,今夜之中,那华衣少年何行舟要带师叔在这古庙之中和神丐宗涛相会,如若双方一言不合,说不定会动上手,当下急对下氏姐妹说道:“今晚上,你们要到外面去躲上一宵,说不定今夜这古庙里,要发生剧烈的恶斗之事,你们留此,于我无益,而且对已有害。”
丁玲笑道:“我们已经知道了,你快运气疗伤吧,也许你还能参与这场是非之中。”
徐元平道:“神丐宗涛的武功,我已领教过了,何行舟和那小叫化子亦非弱手,我虽未见过何行舟那位师叔,但想来定非泛泛之人,留我一人在此疗息伤势,纵然被他发现,也不致对我下手,如果你们两姐妹也留在这里,情势就不同了,如若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咱们决非人家敌手。”
丁玲略一思忖,笑道:“此言并非无理,我们留这里,可能会引起他们疑心,不过,留你一人在此,也是一样危险,只要被他们发现,决难见容。”
徐元平笑道:“他们见我独自在此疗伤,必是无意到此,或能见容于我。”
丁玲叹道:“私窥武林门派典现,乃江湖大忌之事,除非他们没有发现你,一经发现,决不宽贷,纵然不把你置于死地,亦必要你变成哑吧瞎子,甚至要你手足残废.合牌门吊非江湖上大门大派,但亦算是一个独立门户,这等江湖上的一般习规,自然适用,眼下只有一个妥善这策,那就是在他们未到之前,咱们先一步离开此庙。”
徐元平道:“不行,我这最后一次运气疗伤,事头生死成败,如若移动身子,只怕要前功尽弃。”
丁凤笑道:“我去打个门板来,和姐姐把你抬上,你坐上面既可照常运气疗伤,也可适时离此是非之地。”
徐元平摇摇头,笑道:“不行,我在运气疗伤之时,受不得一点震动,你们还是快点走吧!”
丁玲抬头望望天色,道:“眼下时光还早,也许你还能在他们到此之前,完成最后一次运气疗伤,此刻寸阴宝贵,别再作无谓争论了。”
徐元平正容说道:“如我能在二更之前运功醒来最好,如若不能在二更之前醒来,你们必须在二更以前离此。”
丁玲笑道:“好吧,我们遵命就是。”
徐元平闭上双目,开始运气,此时,他脉**早已畅通,行动权是快速,片刻间已人浑然忘我之境。
待他运气醒来,睁眼看时,这荒凉破落的大殿上,已是烛火辉煌,神丐宗涛和那小化子,早已到此,两人静静的站在大殿中央,何行舟手执金牌,当门而立,脸上微观焦急之色。
神丐宗涛嘴角间做现着一丝凄凉的笑意,神色间似悲似怨,一副英雄穷途末路之感。小叫化却一脸愁苦,垂首一侧,额角间汗珠隐现,显然,他心中正有着无比的紧张。
一种庄严悲论的气氛,笼罩着这破落的大殿,徐元平缓缓的长吸了一口气,回头望去,只见丁玲、丁凤紧偎一起,躲在他身后,不禁一皱眉头,正要开口责问,丁玲突疾仲右手食指,按在樱唇之上徐元平只得把欲出口之言,重又咽了回去。
三人存身之处,正好在供台神像之后,被供台倒映的阴影遮住,不留心很难看得出来。
丁玲做事又极细心,趁徐元平运气疗伤之时,早已把留在殿中的痕迹毁去,宗涛和那小叫化子心情都极沉重,根本就没有留心四周景物,何行舟很少在江湖之上走动,亦无思料及此,这么一来,徐元平和丁玲、丁凤的隐身之处,才算没有被发觉。
只听神丐宗涛长长叹息一声,问道:“现在天色到什么时了?”
那小叫化子探头向外面望了一阵,道:“正交子夜三更。”
何行舟冷笑一声,接道:“师叔既答应了来和师父相见,决然不会失约。”宗涛黯然一声长叹,缓缓盘膝坐下,闭上限,运气行功。他内功深厚,吃一静坐,立时灵台空明,杂念顿消,耳目也特别灵敏。
忽听他冷哼一声,霍然睁开双目,话还未说出口,突闻佩环叮略,四个红衣婢女,护拥着一个珠光宝气的绿衣丽人,姗姗步入大殿。
何行舟疾向旁倒让了两步,躬身笑道:“弟子何行舟敬迎师叔玉驾。”
绿衣丽人绽唇一笑,目光瞥掠何行舟脸上而过,直对宗涛走去。神丐宗涛站起身子,抱拳一礼,笑道:“咱们已十余年未见过面,师妹的风姿依然如昔。”
绿衣丽人冷然一笑,道:“师兄找我到此,不知有什么教育吩咐?”
神丐宗涛名震大江南北,豪气干云,武林道工人物,对他无不谦让三分,不知何故见了这绿衣丽人,竟然手足无措起来,半响才讷讷地说道:“这个师兄担当不起,不过……”
绿衣丽人听他不过了半天,仍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禁微微一颦柳眉,冷冷地接道:
“你既然没有什么事情,我要走了。”说完,缓缓转身面去。宗涛高道:“师妹请留步片刻,小兄有事请教。”
绿衣丽人做现愠色,道:“什么话快些清说,我无暇在此久留。”宗涛叹道:“过去之事都已成过眼云烟,难道师妹心中还在记恨不成。”
绿衣丽人突然放声一阵格格娇笑,道:“师兄太客气啦,我哪敢记恨于你,哼哼!我已没有闲情逸致再想到过去之事了。”
宗涛道:“既然如此,只求师妹看在先师份上,把金牌交还小兄,使咱们金牌门的武功,不致在江湖之上失传,至于小兄个人,愿听受师妹任何裁决,我已年近古稀,生死之事早已不放在心上了。”
那绿衣丽人冷冷答道:“咱们金牌门的祖师,早有遗训,谁能得到金牌,谁就是本门中掌门之人,金牌既然在我手中,你竟还以掌门身份自居,此等行径,实有藐视咱们金牌门的掌门祖师遗规之播,也亏你说得出口。”宗涛被她斥责的呆了一呆,正待答话,那绿衣丽人又抢先说道:“再说师兄已存下必死之心,我如把金牌交付于你,只怕你那衣钵弟子,也无能保得金牌,如若咱们金牌门中的金牌被人抢走,那可是麦见历代师祖的大辱之事。”
何行舟扫掠了宗涛和那小叫化子一眼后,道:“师叔潜隐深山,苦研咱们金牌门中武功,早已身集大成,此次出山,心怀大愿,要把咱们金牌门的武功,在江湖上发扬光大,和天下各门各派,以及近年崛起江湖的一宫、二谷、三大堡以争长短。”
宗涛吃了一惊,道:“什么,咱们金牌祖师遍规,代代只传两人,行侠江湖则可,如若要和人逐霸武林,势必得广收弟子,此乃有违祖师遗规之事,如何能做得。”
绿衣丽人突然一沉脸色,娇如春花的粉脸上,雾时间如罩上一层寒霜,冷冷地说道:
“这又有什么不可,祖师虽有代代只传两人的遗训,但是并无限制各代门人收徒年限,我如广收弟子,各分辈数,代授武功,既不违背师祖遗规,又可扩大咱们金牌门的门户。”
宗涛叹道:“这么说来,师妹已决心扩大门户,放手胡闹了。”
绿衣丽人怒道:“金牌既然在我手中,我就是金牌门掌门之人体这等藐视于我,难道我不敢惩治作吗?”宗涛爷脸大笑道:“老叫化一生纵横江湖,所向无敌,生平浅有挂念在心上之事,唯一大憾,是未能追回师门金牌,今宵既然目睹师门金牌,死而无憾……”
绿衣丽人突然轻扬罗袖,掩口娇笑道:“我这次重出江湖,早已由传诵之中听得师兄大名了,果真是名播遐尔,威动大江南北。”宗涛道:“好说,好说,老叫化……”
绿衣丽人不容宗涛再接下去,又抢先说道:“师兄盛名得来不易,如果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不觉着有些不值得吗?”
丁玲附在徐元平耳边低声说道:“这女入阴险得很,不知要如何摆布神丐宗涛了。”
只听宗涛哈哈一笑,道:“老叫化下愚之人,恕我不解师妹言中之意。”
绿衣丽人突然缓移莲步,向宗涛走来,脸上笑容如华,媚态横生。
宗涛似是很怕那绿衣丽人的笑容,望了一眼,立时垂下头去,向后退了两步。
小叫化看得一皱眉头,缓步向师父身侧移去,何行舟却面现激愤之色,双肩一晃,欺到那绿衣丽人身后,探手抓住那绿衣丽人的香肩,向后一拉,硬把她向前缓行的娇躯,拉的倒退了三步。此人大悖伦常的放肆举动,只看得神丐宗涛脸色大变,冷哼一声,忽的举起右拿掌。何行舟一举手中金牌,大声喝道:“跪下。”宗涛扬起的掌势还未劈出,但见何行舟高举手中金牌,只得缓缓屈膝而跪。那小叫化子紧倍师父身侧,也跪了下去。
绿衣丽人微微一颦柳眉,白了何行舟一眼,但并未阻挡他的举动,缓缓的退到一侧,星目流动,四面张望。
何行舟目光中满是怨毒,盯在宗涛的脸上,问道:“弟子已遵照约言,邀请师叔到此和师父相见,但不知师父应允办理之事,是否已经办好?”
宗涛两道冷电般的眼神,投注在那绿衣丽人的脸上,问道:“咱们金牌门中素有牌无二主之规,执牌之人,就如祖师复生亲临,师妹既以金牌门中掌门人自居,金牌却又执在别人手中,不知叫老叫化何适何从?”
绿衣丽人笑道:“我以掌门身份,要何行舟代我行金牌令谕,有何不可?”宗涛微微一叹,道:“罢了,罢了,老叫化实不愿亲眼看着咱金牌门的丑事,扬拂在江湖之上,倒不如死在金牌令谕之下,落个眼不见心不烦……”。
何行舟冷笑一声,道:“你想一死百了,只怕没有那么容易!”突然提高了声音,接道:“三日之前,我传下金牌令谕,要你去夺职南海门下奇书,今宵限局已满,还不交呈奇书,用心何在?”
宗涛正容答道:“老叫化子已尽所能,曾和南海门下护书之人力斗一昼夜,但对方武功高强,致未能道路夺得奇书,愿领受门规制裁。”
何行舟回头望了那绿衣丽人一眼,问道:“宗涛末能夺得奇书,咱们该如何惩治于他?”
绿衣丽人罗袖一拂,直斯宗涛身侧,冷冷问道:“你既未夺得南海门下奇书,约我来此作甚?”
宗涛突然哈哈大笑道:“幸得老叫化没有夺得南海门下奇书,如若被我夺得,那就愧对历代师祖的阴灵了。”
绿衣丽人娇笑道:“你觉着我没有南海口下奇书,就不敢扩大咱们金牌门的门户吗?”。她微微一顿,敛去笑容,又冷冷地接道:“师兄视死如归的豪气,实叫小妹佩服,但咱们谊属同门,昔年小妹学艺师门之时,又得师兄多方爱护,如要我亲手杀死师兄,小妹心中何忍?”
小叫化面现欢愉之色,伏身拜道:“自师叔离山之后,师父无日不在想念之中……”
绿衣丽人轻伸纤手,一推宗涛,笑问道:“师兄果真日日夜夜都在想着我吗?”
宗涛黯然叹道:“师妹要惩治老叫化子,尽管下手就是,这般的讥讽于我,老叫化死难瞑目。”
小叫化子忽然想起师叔的性情,愈是笑的满面春风,下手愈辣,心头一凛,霍然跌挡在宗涛面前,求道:“师叔如若愤怒难抑,只管对小叫化子下手,但望能饶了师父,小叫化子纵受零割碎剐之苦,也是一样感戴师叔大思。”
绿衣丽人缓缓抬起右腿,水绿罗裙下露出来红花绣鞋,纤纤莲足,撩人心族,脸上媚笑生风,娇声娇气地说道:“像你这般敬爱师父之人,世上真还少见。”莲足缓伸,轻轻点在小叫化子前胸之上。罗裙飘飘,举步如舞。姿势曼妙,好看至极。
可是那小叫化子竟然挡受不住这绿衣丽人的轻轻一点,大喝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跪在地上的身躯,倏然间飞了起来,跌到五六尺外。神丐宗涛目光如电,望了绿衣丽人一眼,喝道:“师妹这等辣手对付一个晚辈,不觉着太狠了一点吗?”
绿衣丽人表面人娇笑道:“你们师徒情如父子,如若师兄一人死去,他定是痛本欲生,那就不如我一手包办,成全你们师徒两人。”
宗涛冷笑一声,回头望着那小叫化子,说道:“徒儿,从现在起,你已不算金牌门下弟子……”
小叫化挣扎着跪在地上,接道:“师父待弟子思重如山,弟子纵然不明不白的溅血这荒庙大殿之上,也不愿落得被逐门墙之名。”
宗涛怒道:“老叫化言出必践,还能由得你做主不成,还不快给我滚出庙去。”
绿衣丽人道:“我已点伤他‘肺海’重**,纵然不死,短时间也难养息得好,师兄功力深厚,这点伤势,自是有能力疗治,但怕师兄即将失去替他疗伤之能。”陡然一沉脸色,右手食中二指一并,疾向宗涛“玄机”**上点去。
突闻一声大喝:“住手!”呼的一股暴风,由神像后面直击过来。绿衣丽人疾向旁侧一闪,转头望去,只见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和两个娇艳如花的少女,由神橡后缓步而出。
原来徐元平和云梦二娇躲在神像之后,把几人对答之言,以及神态表情均都看到眼中,丁氏姐妹本就担心徐元平动了侠义之心,挺身而出插手这场是非之中,已暗中阻止他,不让他自找麻烦。两人如果不阻止他,或许他自认大伤初愈,还不致于出面管人闲事,但丁氏姐妹这一阻止于他,反面激起他侠心豪气,他见绿衣丽人放荡神情,和何行舟大背师伦狂妄之态,越瞧越不顺眼,越听越难入耳,只觉一股忿慨不平之气,由心中直冲上来,待那绿衣丽人伸手要点宗涛**道之时,再也忍耐不住,霍然挺身跃起,大喝一声“住手”,运气打出一记劈空掌风,人随着由神像后面缓步走出。
丁氏姐妹一见徐元平挺身走出神像。只得跟着他一起走出来,徐元平经过这一次疗伤之后,内功又增进不少,蓄势劈出一记劈空掌力,势道威猛异常,在他本人并未觉出什么,可是绿衣丽人却知来了劲敌,故而不肯硬接那逼击过来的猛烈潜力,向旁侧闪让避开。
丁氏姐妹亦看出他经过这一番疗伤之后,内功似又深了一层,心中既感惊骇,又有些欢喜,说不出是一番什么滋味。
那绿衣丽人被徐元乎一掌击的让闪开去,心中本来甚是愤怒,但一见徐元平之后,不觉怒意顿消,星目流波,微微一笑,道:“你是什么人,可如江湖之上,**别派的执行典规内幕,乃是武林中大忌之事吗?”
徐元平冷然一笑,道:“在下三日之前就在此殿养息伤势,你们自己不查,在有人养息之处,举行派规之事,那自然是怪不得我。”
他乃毫无江湖经验阅历之人,一开口就先把自己曾经受伤之事说出。绿衣丽人两道汪汪澄澈的秋波,在徐元平脸上仔细的打量了一阵,摇摇头,笑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然会说谎言,而且面不改色。”
徐元平怒道:“往口,我乃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岂肯说谎骗你。”
绿衣丽人微微一笑道:“就算你说的实话吧哪两个女娃儿是你什么人?”徐元平道:
“什么人你还能管得到吗?”
绿衣丽人娇笑道:“我管不到,难道连问都不能问吗?”
丁凤看那绿衣丽人和徐元平说话的时候,满脸媚笑,故作娇态,不觉心头火起,冷笑一声,骂道:“哼!妖妖气气的怪样子,难看死啦。”
绿衣丽人星目流转,娇艳的粉脸上闪掠过一抹杀气,但口中却仍娇笑着说道:“这位姑娘可是骂的我吗?”缓步直对了风走去。丁凤道:“你怎么知道我骂的是你,哼!做贼心虚。”
丁玲早已看出那绿衣丽人不怀好意,急声叫道:“妹妹快些闪开……”她虽然洞悉先机,招呼丁凤后退,但那绿衣丽人行动奇快无比,猛然一挫柳理,突然向丁凤身边欺去,身法怪异,疾逾飘风,绿影一闪,人已欺到,右手罗袖一拂。猛向丁凤肩上搭去。这绿衣丽人的罗袖,似是专门留作和人对敌之用,一拂出手,突然暴长数尺。丁凤万没想到对方身法如此迅快,微一怔神,绿衣丽人已欺近身,匆忙中一吸气横向一侧跨了两步。
那绿衣丽人一抽拂空,头不转,势不收,暗中运劲一带,那排出的罗袖,有如长了眼睛一般,倏忽之间,倒转过去,又向丁凤拂去。眼看丁凤就要被那绿衣丽人罗袖拂中,突闻徐元平大喝一声,呼的一掌,猛然向绿衣丽人后背击去。
绿衣丽人娇躯疾转,拂向丁凤的右手突然一收,长舞罗袖忽然自行折叠腕上,露出纤纤玉指。好整以暇的理着鬓边秀发,左手却同时一挥击出,长袖带风,反向徐元平疾扫过去,徐元平虽然觉出地挥出的罗柏,来势甚劲,但却不肯闪避,左臂一举,硬把拂来罗袖架开。
绿衣丽人似是本想到,他竟硬接自己拂出的罗袖?匆忙中一挫玉婉,收回击出之势,娇声笑道:“好蛮打法,你就不怕伤着吗?”身躯一旅,衣抉飘飘地向一侧让开三步。”
徐元平措她退让之势,倏然斯身而进,左掌一翻,抽出一招“飞瀑流泉”,右手却施出十二擒龙手中一记“五岳困龙理,直掏那绿衣丽人手脱之上扣去。
左掌力打,右手巧取,刚柔互济,奇正并施,左掌威势如铁锤台芝而下,右手却去的疾青难测。
绿衣丽人一着退让,失去光机,赶忙斜侧娇躯,避开了徐元平左手掌劲,但左脱却无法让开徐元平直南的擒龙手法,只觉手腕一麻,雪白的昭腕,已被除元平握在掌中。
徐元平这一攻得手,不但出了一调观战的何行舟和丁氏姐妹意外,就是神丐宗涛也看得脸色激变;只觉这少中擒龙的手法,和江湖所有的手法,完全不同,出手部位之怪,中途变化之奇,为生平罕见。那绿衣丽人心头大吃一骇,暗中运气,一双柔软滑腻的皓脱,登时变的坚如铁石,正待用力摔脱徐元平韵右手,忽觉左腕一松,徐元乎意自行松开右手五指,向后退了三步,冷然说道:“你刚才自动收回了拂向我臂上的衣袖,我现在也自动放开你被我扣住的左腕,彼此相互不欠。”
何行舟自目睹师叔手下留情,陡然收回罗袖,心中已是不满,又见徐元平竟还报施惠,放了师叔被扣左腕,心中妒念大起,一举手中金牌,大声喝道:“金牌门一十二代弟子宗涛接听金牌令逾。”宗涛抱拳当胸,答道:“弟子家涛恭候令下。”
何行舟冷然一笑道:“限你百把之内,搏杀那姓徐少年,不得有误!”宗涛霍然起身,转脸望了徐元平,只见他神充气足,英气勃勃,横掌持敌,毫无惧色,不觉心中暗生借爱之心。
何行舟看宗涛迟迟不肯出手,一举手中金牌,正待以掷牌绝令摧迫宗涛,忽见那绿衣丽人娇躯一晃,斯到身侧,伸出右手,笑道“把金牌还给我,今晚之事,由我自己处理吧!”
何行舟呆了一呆,道:“为什么?”
绿衣丽人笑道:“我和你师父谊属同门,从小就在一起长大,见了面,自然要生出见面之情。”
她说话声音,虽然仍甚柔和,但神色之间,已隐隐泛现怒意,何行舟素知这位师叔喜怒难测,一句话说不对,立刻就要变脸,看她已现怒意,哪里还敢多说,乖乖的把手中金牌递了过去。绿衣丽人回头对宗涛笑道:“不管你同不同意我扩大金牌门户,我已经决定要做,同时我也不一定都要用金牌门的名字不可。你如果能夺得南海门的奇书,我愿把数年辛苦寻得的金牌和作相换。”宗涛叹道:“老叫化已尽了最大的心力,南海门下武功,确是诡异难测,但咱们金牌门下的金牌,乃祖师留下的信物,老叫化只要能活一天,就要想办法收回金牌。师妹如把金牌交还于我,恢复了老叫化的掌门身份……”

绿衣丽人微微一笑,接道:“你恢复掌门身份之后,就要行施掌门之机,把我看作背叛金牌门弟子,追踪生擒,按咱们金牌门的门规惩治于我,是也不是?”
宗涛道:“不错,此乃祖师遗规,凡是咱们金牌门下弟子,均应一体遵奉。”绿衣丽人笑道:“如果我不服从金牌令谕你怎么办呢?”
宗涛道:“老叫化既蒙师祖慈悲,忝为本门十二代掌门之人,自然要尽我之力,以维护咱们金牌门各种门规,师妹只要把金牌交还中我,老叫化自会奉牌执法。”绿衣丽人笑道:
“奉牌执法是你的事,听与不听,那要看我。不过,你现在还没有取回金牌,这些事最好暂时别谈,没有南海门中奇书,你就别妄想取回金牌,金牌换书,各求所需,谁也没有吃亏,我花了数年之功,才把金牌找到,你花一点气力夺书换牌,那也是应该之事。”宗涛叹道:
“夺书之事,老叫化已失信心,但我总要尽力而为。”
绿衣丽人沉思了一阵,突然道:“这个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但你必须要全力以赴。”
话至此处突然回头望了徐元平一眼道:“你横眉竖目的干什么,如果存心想和我出个胜负出来,咱们就找一处无人所在,好好的打上一架看看,究竟谁胜谁败。”徐元平冷笑一声道:
“当得奉陪。”
绿衣丽人又转望着宗涛说道:“你那宝贝徒弟,我下手之时,已留了三分情面,他伤势虽重,但决不致殒命,以你功力,不难替他疗治复元,我把何行舟留这里,如有需我相助之事,让他去通知我,我立即就可赶到……”,突然盈盈一笑,又适:“师兄万安,小妹就此拜别啦!”缓移莲步,直向大殿外面走去。何行舟急声叫道:“师叔留步,弟子……”
绿衣丽人回头一笑,道:“你放心跟着他好啦,你师父本取金牌之前,决不敢伤害于你。”
何行舟道:“弟子为着师叔,死亦无憾,不过……”
绿衣丽人一颦柳眉,笑道:“你既然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呢?你放心留在这里好了。”
何行舟道:“弟子……”
绿衣丽人微现温怒之色,道:“不必说啦,两三天内,我自会派人来接你回去。”说完,转头向殿外走去。
四个红衣婢女迅快的一个转身,随在那绿衣丽人身后,护拥着她出了大殿。
那绿衣丽人走出大殿之后,一瞧徐元平没有跟来,立时又回过头,伸手指着徐元平笑道:“你不是要和我比试武功吗,为什么不来呢?”
原来徐元平仍然站在原地未动,听得那绿衣丽人叫陈,立时怒声说道:“难道我还怕你不成?”大踏步向殿外走去。
丁凤心头一急,大声叫道:“站住。”
徐元平征了一证,回头问道:“是叫我吗?”
丁凤追:“当然是啦,这女人心怀鬼谋,你干嘛要听她的话,哼!比武就比武,为什么要找一处无人之地去比……”
丁玲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妹妹说的不错,这女人并不是真的要和你比试武功,只怕是另有存心了吧。”
绿衣丽人眉宇间闪掠过一抹杀机,双肩微晃,衣执飘风,绿影闪动,人已欺人大殿,格格一阵娇笑,望着丁玲问道:“这位妹妹,你说我另有存心,可知我存的什么心啊?”口中问着话,却缓步直逼过去。
丁玲虽然机警绝伦,但她究竟还是黄花闺女,被那绿衣丽人追着一问,登时娇羞泛颊,哼了一口,骂道:“谁知道你存的什么心,哼!反正你心里有数!”
绿衣丽人连受丁玲口上羞辱,杀机早起,但外形仍然不动声色,故意大声娇笑着说道:
“这位妹妹说话,实在叫人费解,年轻轻的女孩子,怎么能胡思乱想,信口开河……”
宗涛想不到十余年未见的师妹,竟然变成这样一个轻浮放荡之人,心头大感羞愤,冷哼一声,转过脸去,面壁而立。
丁玲心窍灵活,听得宗涛一声冷哼,心中忽然一清,不待那绿衣丽人出手,纵身向右侧跃升五尺。
绿衣丽人暗骂一声“好机伶的丫头”,微一躬身,笑道:“你跑什么?”突然一长身,疾比电火闪动,直追过去,同时右手疾拍而出。
她武功本已高强,这一招又是蓄势含怒面发,其势不但迅块绝伦,而且还含蕴着极歹毒的一种内家气功,丁玲两脚刚刚落地,突觉一股热气直通过来。
徐元平究竟是缺乏江湖阅历之人,虽然感觉丁玲所受那绿衣丽人一掌,大是怪异,但却不知出手拦住那绿衣丽人。而那绿衣丽人却一跃而去。
丁玲中掌之后,已然觉出不对,淡淡一笑,道:“我中了那女人的暗算了……”丁凤惊道:“什么!姐姐受了伤啦?”但见丁玲粉顿之上,忽然泛现出艳红之色,满头汗珠,纷纷滚下,右手复额,缓缓坐下身子,说道:“我快要热死了……”这位一向坚强的少女,忽然间变得柔弱起来,娇喘吁吁,似正勉强忍受着无比的痛苦。徐元平想不到那绿衣丽人出手一掌,竟有这等厉害,不禁也有点慌了手脚,他乃情感既丰富又易冲动之人,一见丁玲伤的很重,陡然间向前一上步,伸手按在丁玲额角上,只觉高热烫手,心头大吃一惊,忽然想到神丐宗涛乃那绿衣丽人的师兄,或可知道解救之法,当下回头对宗涛说道:“老前辈和那绿衣女人有过同门之谊,想必知道她用的什么武功。”
宗涛在江湖之上身份极为尊高,徐元平在慌急之间,问话神情未免有些操急,宗涛一皱眉头,冷然答道:“这个么?老叫化也不知道。”他因感激徐元平相救之思,心中虽然不快,但却勉强忍下怒火,没有发作出来。
丁玲虽然非世俗儿女,但她究竟还是黄花闺女身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徐元平按在额角之上,心中又羞又喜,婉然一笑,接道:“我还支撑得住,别太为我担心。”
徐元平回头望了丁玲一眼,又转身对宗涛说道:“老前辈乃快名卓著之人;晚辈早已心慕甚久,如若眼看着一个女孩子身受着极大的痛苦而不加援手,那可是大损老前辈威名之事。”
这几句话说的十分激动,但又义正词严,宗涛果然被他说的心中一动,缓步走到丁玲身前,仔细的瞧了一阵,又回头对徐元平道:“她是被三阳真气所伤。”
徐元乎听得征了一怔道:“老前辈可有解救之法吗?”
宗涛沉吟了一阵,道:“三阳真气是我们金牌门中最难练的一种内家气功,老叫化子尚无解此伤势之能。”
徐元平道:“这么说来那三阳真气是中人无救的功夫了。”
何行舟突然插嘴说道:“救虽有救,但必须我师叔自己出手,除她之外,当今之世只怕难找第二人能够解救。”
丁凤听得姐姐无救之言,苦心大是感伤,两行泪水夺眶而出,缓缓蹲下身子,抱住丁玲娇躯,说道:“姐姐,咱们回去吧!也许爹爹能救治体的伤势。”
丁玲虽觉身如火焚,但她神智仍极清醒,伸手握住丁凤的左腕,摇着头笑道:“我恐怕支持不到回家了,你一个人回去吧,见着爹娘之时,就说我病死客地,别告诉他们我是被人用三阳真气所伤。”
忽听徐元平大声喝道:“你放心好了,我必要把那绿衣女人抓来,让她替你疗好伤势。”陡然欺身而进,双肩微一晃动,人已欺到何行舟身边,右脱一翻,疾向何行舟手脱之中扣去。
何行舟已和徐元平动过手,又曾目睹他和师叔过招,自知武功难是敌手,当下纵身一跃,向旁侧闲了开去。
但徐元平早已存了一未必中之心,出手之前,早已想好了对付何行舟的办法,见他向旁跃避,立时一伸左掌,打出一股奇劲的掌风。这一掌蓄势而发,打出的时间恰当之极,正好对住了何行舟跃避之路,硬把他逼了回来,右手又向前一探,五指已搭在何行舟左腕之上。
何行舟被势所迫,只得一提其气,正等挥拳反击,忽觉腕骨一麻,全身力道顿失.脉门已被涂元平紧紧扣住。
神丐宗涛一皱眉头,瞪了徐元平一眼,似欲出手抢救,但他终于忍了下去,转身向那小叫化子身旁走去。
徐元平暗中猛地加力,五指渐紧,何行舟只觉左臂行血返向内腑回政,腕骨剧疼欲裂,满头汗水滚滚而下。
宗涛本已伏下身于,准备替小叫化子疗伤,但见何行舟满脸疼苦之色,立时又站起了起来,冷冷喝道:“老叫化的门下,从不愿别人管教,快些给我放手。”
徐元平回头望了宗涛一眼,傲然问何行舟道:“那绿衣女人在什么地方落脚?”
何行舟侧脸望了宗涛一眼,看他眉目间隐泛怒意,大有出手相救自己之心,立时胆气一壮,强忍着痛苦,答道:“不知道。”
徐元平眉泛杀机,怒声问道:“你是说也不说?”右手突然又加了一分内力,抖了两抖,何行舟突觉左臂上的筋骨,有如散了一般,不但奇疼刺心,而且发麻难耐。不觉哼了一声。
突听宗涛大喝一声:“放手。”飒然微风声中,欺身直攻过来。徐元平早已有备,右时向前一推,点了何行舟在肘间京门**,左手反臂拍出一招“神龙出水”,把宗涛攻来之势一挡,人却借势向后疾退了三步。
宗涛次来之势,看去虽然猛快绝伦,但他心中并无真和徐元平相搏之心。只不过想抢救何行舟而已。
徐元平向后跃退之时,右手同时松开了何行丹被握的右腕,他**道被点,身已劲力全失.徐元乎一松手,身躯立时向后倒去。宗涛左手一探,抓住了何行舟的身子,右手向何行舟被点**道上面推去。
徐元平大喝一声:“老前辈这般作为,可莫怪晚辈无礼了。”扬手一掌,平推过去。
他自疗伤之后,内力大为增强,掌势出手,立时有一股强猛的暗劲,直逼过去。苯涛武功渊博,内力深厚,徐元平一拳击出,他已警觉不对,只觉这少年在短短几天工夫之中,内力似又增进很多,不禁心头一震,顾不得再解何行舟被点**道,左手用力一推,把何行舟身体推震出去五六尺远,摔出徐元平拿势威力圈外,右手向后一挥,硬接了徐元平劈来一掌。
徐元平已吃过苦头,知道家涛功力较自己深厚极多,如若和人硬拼,决非敌手,怕他反震之力强猛难挡,掌势劈出之后,立时向后飘身而退,宗涛仓促之间硬接了徐元平一掌,只用出六成真力,掌势一接之下,竟被震退四步。
徐元平向后飘退的身子,一点实地之后,猛向前面欺去,轻飘飘落在宗涛身前三四尺处,说道:“老前辈乃侠肝义胆之人,眼看着一个女儿家,受了暗算,不但不肯相助施救,反而阻挠晚辈,一旦传言开去,只怕有伤者前辈的侠名。”
宗涛怒道:“老叫化作事,素来不求闻达武林同道,何行舟虽然是背叛我的门下徒弟,但他仍然算是金牌门中之人,任何人也不能在老叫化面前欺侮于他。”
徐元平道:“如若金牌门下弟子犯了十恶不赦大罪,老前辈也要翼护于他不成?”
宗涛道:“那自有我们金牌门中规戒裁治,用不着别人多管。”
徐元平冷笑一声,道:“金牌现在绿衣女人手中,老前辈只不过也是金牌门下一个传人,有什么凭执能载治金牌门下的叛徒。”
宗涛道:“老叫化乃金牌门堂堂正正第一十二代掌门之八,纵无金牌,亦可约束我金牌门下弟子,谁还敢说者叫化多管闲事不成?”
徐元平怒道:“你这般强词夺理,翼护门下恶徒,天下英雄,人人可以责备于你,在下素来心慕老前辈的侠名风范,但如以老前辈今宵这等作为,实叫晚辈寒心。”
他乃生性率直之人,想到之言,就冲口说了出来,也不管对方能否受得。神丐宗涛威名卓著,江湖上人人都对他谦让几分,几时听过人这等面对面相资之言,也不知心中是急是气,一时之间,呆在当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徐元平骂过宗涛之后,转身走到丁玲身前,问道:“你现在能不能支持得住?”
丁玲虽觉五内如焚,烧得十分准对.但见徐元平翔土之情,芳心甚是感动,暗中咬牙,强忍痛苦,摇着头笑道:“这点伤势,我还能支持得住。”
徐元平一挥左手,对丁凤说道:“二姑娘请抱着令姐先走一步。”丁凤看他满脸愤怒之色,只得依言抱起丁玲,向外走去。
丁玲虽受重伤,但神志尚未昏迷,低声对丁凤说道:“叫他和我们一起走吧!宗涛武功何等高强,他决然打人不过。”
丁凤依言回头叫道:“徐相公,我姐姐要你和我们一起走啦。”
徐元平一皱眉头,道:“你们先走一步,我还有点事要办,随后就到。”
丁凤看他神色坚决,不敢再劝,低声对丁玲道:“姐姐,他不肯走,怎么办呢?”
丁玲道:“那咱们也别走啦,还是留在这里看他和宗涛动手,必要时,你还可助他一臂之力。”
徐元平着丁凤停在大殿门口,知道两人已看穿自己用心,略一沉思,朗声对神丐宗涛说道:“三日之前老前辈一掌震伤了晚辈内聪,使我在这荒庙之中,疗息了三日。”
宗涛接道:“老叫化幸还未死,你如不服,尽管讨还欠债。”
徐元平冷然一笑,接道:“晚辈生平之中,最根伪善行恶之人,因平日常常听得老前辈行快江湖的诸般事迹,是以对老前辈的快名、风仪,也就特别向往,不幸今宵所见,竟使我大失所望,看来江湖的传言,十九都是子虚乌有,以讹传讹。”
宗涛仰脸一阵大笑,道:“骂的好,几十年来者叫化都没有被人这般骂过。”
徐元平冷笑一声,道:“我知道我的武功多半不是你的敌手,但我如不和你打上一架,心中这股怨愤之气实在难以平下,不过在没有动手之前,有一件事必须要事先说明,希望你也能共守此约。”徐元平的豪气,使这位生手中罕逢敌手的大侠,为之心折他轻轻的叹息一声,笑道:“就凭你当面向老叫化挑战的这份胆气,就足以自豪了,什么事尽管说吧?”
徐元平道:“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大事,今宵这场搏击,不论谁胜谁败,都不能牵涉到别人身上,如果我败了,你只能对我一个人下手,不许波及到和我同行的朋友,万一我胜了,我也只对你一人说话。”
宗涛笑道:“老叫化生平之中,从未听过别人的话,今宵破例依你,你还有什么事,请一起说出,免得一件一件的听来麻烦。”
徐元平傲然一笑,道:“我的话已经说完了,老前辈请出手吧!”
宗涛笑道:“老叫化的年纪也比你大了一大把,哪有抢先出手之理。”
徐元平道:“既然如此,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陡然向前欺过三步,举手一掌劈去。
神丐宗涛双肩做一晃动,向后跃退五尺,转脸望着殿门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躲外面。”
徐元平听得证了一怔,收掌向后跃退。只听大殿外面,哈哈一声大笑道:“在下误打误撞到此,实非有心偷瞧,两位不要见怪才好。”一个身着长衫少年,手镣衣角而入,正是冀东查家堡少堡主闪电手查玉。
神丐宗涛一皱眉头,正要发作,徐元平已抢先说道:“查兄来的正好,劳请为家老前辈和兄弟做个比武的见证如何?”
他这一叫,宗涛只好把欲待出口之言,重又咽了回去,冷冷的望了查玉一眼。查玉是何等机警之人,一见宗涛脸色,已知他对自己偷听两人谈话之事,甚是不满,当下一转头,看见装做没看见,转脸望着徐元平道:“家老前辈乃一代武学宗师,徐兄乃身怀南学之人,兄弟不才,如何敢当见证重任,但徐兄既已吩咐下来,兄弟也不便推辞,说不得只好勉强应命了。”
徐元平向前大踏一步,左手“手拔五弦”,右掌“飞跋撞钟”,一攻之势,用出两种大不相同的力道,左手巧肌右掌力攻。
神丐宗涛见多识广,一看徐元平攻出右掌,立时认出是少林派的手法,不觉心头一震,左手“乘风破浪”,消去徐元平右手击来掌力,右手“傍花拂柳”,破解了徐元平之一招“手拨五弦”,问道:“你是少林寺哪位高僧弟子,快些说出令师尊号,免得者叫化开罪故友。”
原来宗涛这人,性情冷怪,很少朋友,只有少林寺慧字辈中的高僧慧因和他相交莫逆,徐元平以不及弱冠之年;身挟武林绝技。这使家涛想到当代高人之中,能调教出这等弟子之人,实在聊聊可数,又见他出手施展出的掌法,乃少林派十八罗汉掌中一招南学,不自禁想到老友慧因大师,故而出言喝问一声,如是慧因的衣钵弟子,今宵倒是要让他一着,拼上数十年英名受损,让他一战成名武林。
徐元平看对方一眼就辨出自己武功渊源,心下亦是暗自敬佩,他本想承认自己武功学自少林一脉,但转念又想到慧空大师在传授武功时相诚之言,不许自己承认是少林门下弟子,当下一挺胸说道:“天下武功本属一源,无知世人故意把它分成派别门户,这无非私具用心,在下武功虽有和少林相同之处,但并非少林门下。”
宗清冷哼一声,道:“好大的口气,老叫化好意相问,你竟敢信口雌黄,今宵如不让你受点教训,你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陡然欺身而上,举手劈下一掌。
徐元平大喝一声,右手一举“天王托塔”硬接宗涛劈下的掌势。双掌接实,砰然微响,激荡的潜力涡旋成风,吹飘起数尺外观战的查玉衣抉,但徐元平却仍是屹立不动。
宗涛冷哼一声,道:“好小子,果然不错,再接老叫化一掌试试。”右手横向而出。
徐元平厉声喝道:“再接一章,也未必能要我的命。”
左掌斜出一招“力屏南天”,果然又硬接一击。
这一掌宗涛已运足了八成劲道,心想这一击定能把徐元平重伤当场,哪知大出了宗涛意料之外,徐元平硬挡他这横击一掌,竟仍兀然岳峙,纹风未动,不觉做做一征,暗道:三日之前他被我一掌力道未必就强过这一击暗劲,怎生三日后武功竟他似陡然增强许多。
这两人几招攻拒手法,只看得一侧观战的查玉,心中大生惊骇,只觉徐元平的武功,较数日之前,似又增进极多。
相偎坐在大殿门口的丁玲、丁凤,原本十分紧张,在她们想象之中,徐元平决难挡接宗涛十招,不被击毙掌下,亦将重伤当场。哪知几招攻拒过后,徐元乎不但毫无败象,而且掌法愈出愈奇,功力竞也似与宗涛在伯仲之间,力拼巧打,丝毫不落下风。
宗涛一轮急攻被徐元平硬拼巧封的挡了回来,心中既惊又怒,大喝一声,重又挥掌攻了上去。
徐元平挥掌接斗,两人重又打在一起,这次激斗,较刚才尤为猛烈,霎时间掌影缤纷,四周风生,十合之后,已然难分敌我,只看得云梦二娇和查玉眼花缭乱。
激战中忽听神丐宗涛大声喝道:“再接者叫化一招‘五岳压顶”试试!”运气其力,当头一掌劈下。
徐元平一横右掌“一柱撑天”,运起功力,横架一击,左手突然施出十二擒龙手中一招“金素缚龙”,疾如闪电而出;扣向神丐宗涛左腕脉门。
这一套独步武林的奇奥之学,果是把招变化精妙,饶是宗涛见识广博;能辨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学,竞也无法闪避徐元平这一招擒拿手法,左腕竞被他一把扣住。
这肃诡的一击,使宗涛惊骇得征了一怔,右掌下击力适,减去不少。徐元平振脱一招,推架开宗涛下去的右掌,大喝一声,左手用力向旁侧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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