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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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之后将军府御膳部
“去拿些碗来”
“当归牛腩隆庆院处”
“纱月,燕窝加了鸡丝没有”......
此时正值午膳时间,御膳部很是忙碌。不过有三个人却依然悠闲。
“叶姜、夜姝,快来试试,这些从滇国来的点心”一位体形肥胖的中年妇女竹桑,正坐在一只装有二盘糕点的食几前,两眼正盯着寻三盘点心。
“来啦”一位五十多岁老妇人
“来啦”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子
“先试这盘”寻位老妇人指着眼前这盘白里透红的花形糕点说。
“这种叫做蟹粉糕”坐在旁边那名叫的夜姝女子拿起盘中的膳单看了看说道“是滇国的特色,还是贡品呢”
竹桑首先拿一块放入嘴中,满意地说道
“好好味啊!”一边说一边拿起第二块。
旁边两个听到后纷纷拿起点心吃起来。后庭法度规定:只要是进入后庭供食用的,一律要经过御膳部女中试毒后,才能供后庭的主子夫人吃食用。
“这些点心是准备这几天大公子生辰的点心?”叶姜将手中点心吃完后问
“诺”竹桑点头
“说起这事,将军自从继位以来一直勤于政事,很少临幸夫人们。已在位五年了只得大公子一个儿子。”叶姜品赏着眼前的美食,悠然自得地说。
“你别说,啊亦夫人真本事。她原来只是御内证而已,却能生下子嗣真是前所未有”竹桑眼中充满妒忌。
“就是,鸢罗夫人入庭都三年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好真好运。”夜姝又拿起一块放入口中
后庭法度规定:迎娶御台所之前,必须在众位高级女中之间挑选一名女子教导将军男女媾合之事的女子称为御内证。由于将军只临幸御内证一晚,所以在整个大治朝的统治里只有两位御内证能够下子嗣;一位第八任将军家恒公的御内证,一位是第十二任将军的生母。
此时在屋外,只见一名女子身穿碧绿色平绣水仙梅花扇纹长袍,红绿花边点缀的蛋黄色深衣。将她那灵动的双眸、小巧的鼻子、快要滴出水来的脸蛋,和让男从想入非非的雪白后颈发挥得淋漓尽致。此时一束残阳恰好斜照在她身上,整体看起来高贵而不失随和,艳丽而不失庄重。就是这样的一位女子,若有所思的听着屋内的谈话。没有发现在身后一条廊子上,有位中年妇女披着淡金丝暗花牡丹长袍,身穿紫蓝色缂丝深衣。站在桂花树后面,旁人不容觉察她存在。她就是掌管后庭,连将军生母都要敬她三分的总管事。
“好一幅夕阳美人图啊!”妇人望着绿衣女子不觉脸上神秘一笑,令人引发无思的遐想。
“啷啷啷....”一阵阵清脆的玲声响起。那些夫人们和高级女中们听到铃声像得到了什么命令似的都放下手中的事,不约而同的走向一个方向--御铃廊.
“快点快点”一些来迟的女中慌忙走向自已的位置,有人还在窃窃私语。总管事不慌不忙地走近御铃廊的大门,用钥匙打开锁在门上的鱼型铜锁。刚回到位置上,就听见一声长音。
“将军大人驾到-”倾刻间御铃廊内外一片寂静,原本跪坐在两旁的夫人女中们都纷纷斜跪向中央。此时站在门口的是年约二十来岁的青年,他长得身材魁梧、面庞俊俏而威严,一双锐厉的仿佛能看穿人心思的眼睛。全身散发出一种统治者的气息,令人不敢直视。身穿平纹丝织罗烟色复合菱纹直裾深衣,缓缓向后庭走去。跪在两边的夫人女中跟随将军身后,一个由将军领队的庞大队伍井然有序地向寝殿前进。

后庭法度规定:晚上酉时将军从御铃廊进入后庭,以御铃廊的金铃响起为号,铃声传遍后庭。只要是有资格的无论身在何方,正干何事听到铃声就要迅速到御铃廊处跪迎将军的驾临。
晚上戍时,后庭的活动已基本结束,除了御膳部的尚食们在为几位后庭主子们准备宵夜,和浣衣局的尚洗女中在忙活之外。大部分女中都以回到长屋(女中居住的地方叫长屋),贵夫人们也已安寝,周围一片寂静。而在铜壶阁里有一位衣着高级华美的年轻女子,在晓有兴致的欣赏月景,还一边品着茶。
“鸢罗夫人好有兴致啊,在这里品茶赏月,介不介意与我一起啊”
“难得总管事有兴致,我求之不得。”总管事为避忌,从来不会与夫人们闲聊。而且总管事与慈永院不和,而我是慈永院落作主入的后庭,这次深夜造访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我听女中说,鸢罗夫人每天习惯很晚才睡觉”总管事转过头来望着我,那双不怒自威的眼睛中透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奸狡,不过这眼神一闪即逝,转为诚恳而温柔。或许当初她凭借这本事得到前任总管事的青睐,从一个死囚之女变成在前朝和后庭能叱咤风云的总管事。我别过头去望屋外的景物,只见一阵微风徐徐吹来把蒲公英的花瓣给吹了起来。那些雪白的蒲公英满天的飞,与周围晕暗的景物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看,那蒲公英风吹它到哪里就在哪里落地生根。从不埋怨周围的坏境,随遇而安。”
总管事听到这里脸上一沉,随即又笑盈盈地说:
“蒲公英只是山间的野花,就算将它带入庭院之中都只是作为陪衬存在,永远不可能好像兰花一样作为名贵之物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后庭的花圃里”她望着屋外的兰花,脸上的笑容不减却夹杂着骄傲。
“天下的花草名贵予否都是来自山野之间,人们因为喜好它的姿色而将它移植到庭院内。再根据美貌和存世多少来规定其高低贵贱而已”我毫不退让的驳回她的话,她站起身整理一下衣表之后对我说
“今天下午的对话,你已经听到了。花草的贵贱一旦确定就很难改变,如果要强行更改的话只能是惹来非议。我想鸢罗夫人你也不想,被埋没在野草贱花之中吧”说完长袍一挥,扬长而去。
我听到这句话不由得一颤,今天下午我在御膳部门口的事她知道了,我独自一人前往的,难道……。我望着一屏之隔的贴身侍女璃瓦,此时她睡得很平稳,但我的心却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久久不能平静:从总管事今天的举止来看,她一直在暗处关注我的一举一动,她这样做是否想拉我加入谋事。想到这里我入后庭的前一晚母亲与我的谈话不断在我耳边回响。
“女儿,入了后庭你可千万要小心啊,不要以为退让和避世就能明哲保身。将军家的侧室这个令无数女孩子都梦寐以求的名分,其实是充满血腥的,将军的宠幸就是祸端,一味退避和忍让只能成为他人的棋子。”
“没错,我要变强,我不要成为他人的棋子”拿茶杯的握的更紧了。“啪”一声茶杯握碎的声章,像是鸢罗的警钟,从此她便开始思量自已的未来。她真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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