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福兮祸伏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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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簌秋风,染黄了树叶,吹打在身上,敲碎了绮丽的梦
也许我们还太年轻,未知因素太多,谁也没办法给谁许诺一个天荒地老。
我如是想道。
平息了下愤懑的心情,我径直往学校走去。
“小弟,你现在有空没?”
正当我走到学校门口的荷花池时,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定睛望去,原来是傅芸。我忙走上前问道:“姐,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有什么事吗?”
“当然没事了。我在家里画画、学习,也挺累的,总要劳逸结合吧!本来想找你聊聊,打你寝室电话结果没人接,所以,吃完午饭,就来学校溜达溜达,顺便找找你。走,跟我回家去!”傅芸说完,也不管我同不同意,就拉起我的衣角向校外走去。
搭乘出租车,没几分钟,我们就到了傅芸的住处。
“小弟,来试试看,合不合身?”傅芸从沙发上拿起两套衣服来。
“给,给我的?”我瞪大眼睛,诧异地问道。
“嗯,你看你衣服太旧了,如果再添加几块补丁,你就可以去当苏乞儿了,哈哈!”傅芸说着说着,便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只要我穿的舒服就行了,管别人怎么看呢!我不要,不用你来可怜我!”我好像心情还没调整过来,本不想对傅芸发火,可是脑袋一热,这些话还是从嘴巴里溜出来了。
“哦吽,少爷,今儿个,是哪位不识好歹的家伙惹着您老了?只要您吱一声,奴婢这就叫人去摆平他!”傅芸刚见到我时,就看到我一脸不快,也没和我计较,反而是和我开起了玩笑。
“对不起,姐,今天是我心里不大舒服,我不该把火气是撒在你身上,你别生气啊?”我自知有点过分,就急忙道歉。
“呵呵,算了吧,我可受不起,再说,我这个当姐的,也可不是白当的!赶快把衣服试了吧,这可是我请人特意为你打板设计,赶工出来的!”傅芸说完,便动手帮我换起衣服。
“嗯,谢谢姐,等我毕业后,拿到第一份工资,我也给你买套衣服来!”我好像暂时忘记了上午的事情,就任由傅芸帮我换穿她给我的衣服。
“嗯,亏你还算有良心!姐啊,不求你什么回报,将来啊,无论你在天涯海角,只要能还能惦记着我就行了!”傅芸帮我换好衣服,就围着我转了两圈,接着说道:“哦吽,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呐!小弟,你穿了这身衣服后,果然比以前帅气多了。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你这四六分的发型太老土,看来姐今天要自找麻烦了。你先去洗下头,然后我给你重新做个发型!”
“你?帮我理发?真的,假的?”我难以置信,便问道。
“什么真的假的,那这么多废话,赶快去!”傅芸不等我打消疑问,就递来一条毛巾,然后把我硬生生地推到了洗手间。
我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便老实的把头洗了。完毕后,刚走到客厅,傅芸便把我摁到一个长腿凳子上,然后用一块很大的塑料薄膜把我的身体遮盖的严严实实的。
“姐,你怎么剪我的头发都可以,但千万别把我的耳朵给剪了!”我看到傅芸拿出一把明晃晃地剪刀,不禁心里发慌。
“噗嗤”傅芸听到我一席话,就乐了,然后扶了扶面前的试衣镜镜面,接着说道:“别门缝里看人啊,我弟让我给她剪了十几年的头发,他都没说过什么,你个土包子就少唧唧歪歪了!”
“噢,我假装相信你一次吧,只要不让我见血就行,这就是我低的要求!”我看到傅芸脸上又出现了伤感,忙瞎扯道。
“呵呵,嗯,这才听话!”傅芸又笑了下,然后就开始动手剪起头发来。
一边剪着头发,一边闲聊,不知不觉近一个小时时间过去了。
“好了,你再去洗个头发,回头再给你吹下,就OK了!”傅芸拿掉那块满是碎发的塑料薄膜,然后对我说道。
“噢!”我应了声,就起身去了洗手间。当我再次出来时,她已经把客厅收拾干净了。
“这是什么?”当傅芸把我的头发用吹风机吹的半干后,我见她又拿出个长筒罐子,就好奇问道。
“呵呵,发用摩丝,头发定型、保湿用的。”傅芸说完,便从那罐里摁出一些白色泡沫状在手上,然后用梳子蘸取,认真地帮我梳起头发来。
几分钟过后,我的新发型便通过试衣镜很直观地展现在自己面前。盯着镜子,我头不住地左右摇摆,一时还难以适应现在短发的模样。
“怎么样?”傅芸好像很满意,也很有成就感地的样子问我道。
“头发短了很多,洗头发肯定能省掉很多洗发水,早上起来也不用那么麻烦地梳理头发了!”我想了想应道。
“哦吽,土包子就是土包子,烂泥巴糊不上墙!我辛苦了这么长时间,竟落得这个结果,太伤心了!”傅芸咬着牙,按住我的头狠狠地摇了两下。

我急忙挣脱掉,脸上流露出皮笑肉不笑地表情,然后急急说道:“姐啊,我这小脑袋瓜子,可经不起你这番折腾。其实,你剪的发型肯定很好,只是吧,我土老帽一个,暂时还不懂得欣赏,你总要给我进步的机会吧?”
“嗯,这倒是,阳春白雪,曲高和寡啊!”傅芸想了想,便说了句几乎让人吐血的话来。
我被她打击也不是一次两次,免疫力有些了,所以情绪上根本没什么波动。随意翻动着放在茶几桌面上的傅芸的相册,突然,当我看到几张她和一个男孩的照片时,不禁惊道:“咦,这个男孩怎么和我有点相像呢?”
“因为那是我弟!”傅芸接过相册,坐到我身边,颤声说道。
“噢!五官部位,除了耳朵、眉毛之外,其他都很像的,还有脸型也很像,其实他看起来比我清秀多了!对了,我现在的头发是不是依照他的发型剪的?”我因为好奇,就没顾及傅芸的神情,不断地说着自己的观感。
“嗯,你不会怪我把你打扮成我弟的样子吧?”傅芸看了看我,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呵呵,没关系啊!放心好了,我不会介意的,反正我也没有姐姐,你人又那么好,相反,我感觉还是占了便宜呢!”我联想到傅芸可怜的身世和遭遇,怜悯之心油然而生。
“噢,那就好!说起来,他要是在的话,应该也和你一样高,一样大了!”傅芸说着说着,竟呜咽起来。
“唉,唉,姐,你别哭啊!”我一看傅芸这样子,顿时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儿,傅芸停止了哭泣,便拉起我的手说道:“小弟,相信姐,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除了你的父母之外,全天下对你最好的人。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都是为你着想。假如你误解姐了,你可以和我发火,但记得不要不理姐啊!”
“嗯!”这时候,我除了不住地点头,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虽然涉世不深,但也能看的出来,傅芸是想让我帮忙填补她的亲情缺口。自幼没有了妈妈,又失去了弟弟,傅芸是太可怜了。我不是草木,有血有肉更有人情味,对于她的要求,我当然没理由不答应。虽然稀里糊涂地成了她弟弟“替身”,但自己也没什么好埋怨的。
“嘀、嘀……”傅芸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了看,便起身拿着去了卧室。
我坐在那里无事可做,就继续观看起傅芸的相册来。突然感觉到肚子里有些动静,我这才想起午饭还没吃呢,忍不住就从果盘里拿了个雪梨啃了起来。
“哈哈,小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十一幅油画作品全部卖出去了。”傅芸兴高采烈地从卧室里走出来说道。
“是吗?姐,恭喜你呀!”我彷佛也被她的情绪给感染了,也跟着乐了起来。
“嗯,谢谢小弟!走,跟姐一起收钱去!”傅芸拿起一件风衣,拉着我就往外走。
乘车没用多少时间,我们就来到了文化路上的一家画廊。一个精明练达的女老板接待了我们,按照约定,对方很爽快地拿出一张面额人民币5,5000的现金支票递交给傅芸。傅芸见到钱已收到,客套了几句后,便带我离开了那里。
“小弟,我刚才发现,你穿的是一双布鞋!姐今天小发了一笔,走,去给你看看鞋子去!”傅芸还没忘记那女老板瞅我的眼神,然后沉声说道。
“噢!”我虽然不想让傅芸再为我破费,但又担心一旦违逆了她的意思,又会招来她的不快。算了,以后这份情,慢慢还吧,我如是想道,然后就老老实实地和傅芸步行来到了旁边的一家鞋店。
经过多番挑选,以及傅芸的坚持,最终买下了两双和衣服配套的皮鞋。正当我被傅芸高兴地拉着走出店门的时候,突然看到丁凝正抱着一袋栗子呆立在路边。只见她纤弱地身体不停地颤抖,斜视着的眼睛里充满了幽怨和失望,串串泪珠随风飘洒。
“丁凝?”我嗫嗫嚅嚅地喊了一句。
丁凝没有理睬我,她看了看还在抱着我胳臂的傅芸,然后就向着丁家小院方向跑去。
“小弟,这是谁啊?”傅芸不解的问道。
“我班上的同学!”我缓缓答道。
“噢!好像她很生气的样子!你要不要跟上去解释下?”傅芸建议道。
“不了,星期一我自会和她讲的!”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对傅芸说道:“姐,我饿了,想吃东西!”
“嗯,我们到那里等车吧!”傅芸仔细看了看我,然后点了下头,便拉着我沿着人行道向路对面走去。
秋风乍起,吹起了衣角,吹碎了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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