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跳崖玄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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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头,下面应该怎么做,我看还是你来定吧。”阿政笑眯眯地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了,兄弟,”前辈左顾右盼地,见我们没有异议便道:“还是你来吧——不过你那个样子也太冷静了一点,好像不是我们这一国的一样。”
“……要是你事先知道得多一点,保证比现在冷静得多。”
“啊?”
“不好意思,没什么……”他站起身向我们一摆手:“如果没有意见的话就赶快行动——我们现在要和凶手比快了。”
文清第一时间便有了响应,而嘉俊明瑶二人也不置可否地跟了上去。我听见前辈轻轻地自言自语着“我什么时候也成了跟班了?”,不禁暗下好笑。
走出旅馆来到街道上,才发现这已经不是能用“萧条”形容的了。薄薄的雾中依稀可以嗅出没有人气的冷,似乎只有家中才是忘却与逃避的最爱,而将仍旧“清醒”的我们孤立得近乎形影相吊。他自己走在前面,我们也满怀期待地——确切一点是跟随的本能——走在他的身后。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崭新的路供人们选择,在别人的足迹下前行也许不是最好的,但却在茫茫探索中有了一点目标,这需要的是智慧而不是勇气。不过正因为如此,只有那少数的前行者可以让人记住吧。想想倒也有趣,“娴静”的文清,“活力”的前辈,陷入“爱情”中的嘉俊与明瑶和“迷惘”的我,现在正被一个“从容”的他带领着。
也好,娴静与活力本就是生命的两半,爱情和迷惘正是最好的解释,而这一切,也只能有了从容以后,才能超脱。
随后,明瑶带我们去了岛上的摄影馆,照片要在明早才会洗出来。所以这段时间内我们要开始调查,首先便就近去了月得贵的家中。他的夫人见了我们,脸上立刻堆满了冰霜,本以为行动要告吹的——在家逢巨变时上门作这种事情一定很令人反感,不过她却淡淡地对我们说:
“族长他老人家已经同我说了,随便查吧。”
我们互相看了看,族长他一言既出,果真就不是儿戏。这种襟怀坦荡雷厉风行的做法越发令人敬佩,可也越发令人生疑。
“那么,得罪了。”
主人带着我们来到一间屋子里,看到她凄凉的神色,便知道在屋子里停放的就是月得贵的遗体。文清和明瑶安慰了几句,她便退了出去。
“喂喂喂,”前辈指着那具尸体问阿政,“你不会是来真的吧?”
“随便看看嘛,你还怕他会跳起来?”他回答十分轻松。
“……还是你们去做吧。”靖雪咽了咽口水,用手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眉头深锁。
“也好,”阿政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女孩子都退出去,问问主人家一些情况,再看看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林和嘉俊留下。”
“我也……留下?”嘉俊怯怯地指着自己。
“你一个大男人,难道也要陪她们出去聊天?”
“咦~别说了,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前辈抬脚便往外面走,“文清,明瑶,我们闪啦。”
“我要留下。”文清淡淡地笑了笑。

看来她似乎要留下,我心下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正待劝止,阿政却抢先笑道:“我们要看尸体哎,这很有损淑女形象的哟。”
“……”于是靖雪前辈拉上了文清和明瑶两个人,飞身出了屋子。明瑶望着嘉俊张了张嘴,却没来得及说什么。
“好了,开工。”阿政随后拉起了盖在尸体上的帷布。毕竟这是一时难以接受的事情,我们本能地别过了头去,停了片刻才慢慢转回来。可是嘉俊却好久不敢睁开眼睛:“喂喂……很可怕是不是?”
“你太孬种了吧——嗯,死因应该是从高处下落造成的……头与左髋部都是致命伤,右臂也有……那张字条还在那里……”他向我们示意道,“要不要来参详参详?”
“不必了吧?”嘉俊连忙回绝。
“林?”他看着我,见我没有反应,便仔细地想了想道:“不过好像也不会看出什么啦……总觉得……”
正当他要放下帷布的时候,却好像想到了什么,又猛地将它扯了下去,伸手在死者的脖子处反复地按了按,又用手指蘸了些血迹,不停地摩挲着。
“……哎,怎么又看一遍啊?”
“别吵!”我制止道。在那一刻,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有了这样一种认同:他是认真的,而且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手中正攥着真相般的,小心翼翼,行端做正。或许我们这些少男少女们口口声声的“伸张正义”,实际上只不过是在平淡的生活中寻找着一丝涟漪;而他却打着“看热闹”的幌子一丝不苟地追寻着什么。
过不多久,他悠然一笑,看去是知道了什么:“哦……嘉俊,你拿着这张字条,去问问女主人,笔迹是否有问题,再交给大姐头妥善保管。”
“嗯。”这样刚好给了他离开的机会,这里的环境是不适合诸如他一般的文弱书生的。
“发现什么了吗?”在屋子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向他问道。原来在人数十分稀少的时候,面对这么一具凄惨血腥的尸体,确实令人心生寒意。这股寒意在方才人多的时候并没有显现,而如今却慢慢地在身体里融化开来,越发令人无端颤栗了。而阿政,即使是深处这样的一种场合,脸上却仍然挂着不谙世事的笑容。
“林,你来看——我们好像开始掉进凶手的布局中了。”
我并未听出他话中的用意,只是随着他的指引向尸身看去——好像也不那么可怕似的——可看来看去也只是不解。
“没什么不对吧?”我只有这样反问道。
他笑着吹了一吹额前的头发,冒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没想过去跳楼什么的吧?”
“啊?”我简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看着我的表情,他也纠正了一下,用手势配合着对我说:“有一点你也许是知道的,就是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的活人,应该是这个样子……或是这个样子的。但是你看——”
我试着仔细地看着尸体,猛然间也明白了隐藏在背后的一些可怕的东西:“不会吧……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这也太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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