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林听后有些哭笑不得。大概是上次被我们联合起来耍了一番以后，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话也说回来，这种时候还有闲心清打牌，真不晓得这大姐头的脑袋是不是空的……
虽然是这么说，我们却还是找了四个人，在客厅里玩起牌来。有道是说人不如人，大不了一起作榆木脑袋喽，权且当作放松嘛。
大姐头的苦心随处可见，与其说是打牌，还真不如称得上是情侣大战。文清与林作一组，和明瑶嘉俊小两口玩得倒也融洽。而她本人则跑东窜西的，到处充当狗头军师，我便在文清的后面静静看着。
就这样子很快地过了半个小时。
“喂，小鬼，文清，你们两个要窝里斗斗到什么时候啊？输得好惨了啦！”大姐头终于急了，撸胳膊挽袖子，暴露出了好凑热闹的本性。
又不是赌房子赌地的，你急什么？
“剑笙，文清，你们要是再输下去的话，可要照规矩往脸上贴纸条的哟。”嘉俊笑道。
你多大啦？靠……半个小时了，林这一组也没看见过过“赢”字怎么写，根本就不是对手牌法好，而是他们两个……回回窝里斗，斗了整整半个小时，我算服了。可是奇怪的是，越是不会玩的人牌运便越好，要是给我这种牌的话，早把他们输到桌子底下唱戏去了……
不只是打牌，林与文清好像从头至尾都在互相争执着什么，真不知道原来是情侣的他们，怎么会连一点起码的“基础共鸣”都没有。
又或是说，是彼此缺乏或是不敢去信任？还是……
“算了算了，换人！”大姐头跳着嚷嚷，玩什么都可以身临其境畅快淋漓，这也是她的“优点”。说得直白些，是三岁口长不大才对。
“阿政兄弟，你会玩吧？我们上——”
我摇摇头：“算了。”
“快点，快点。”嘉俊用手指轻快地敲击着桌沿。
“前辈，你和剑笙玩吧，我有些累了。”文清笑笑。“淑女”与大姐头的区别就在于，前者将游戏只看成游戏，而后者将游戏看成了一种桌上生存。
可是不一样的却是，大姐头与林的组合再也没有输过。
“本大姐一上，大杀三方！哈哈哈……”
“唉呀我的天，不玩了不玩了……”嘉俊按着桌子一发力，于是整个人被反推了出去。挺标准的玩不起的姿势，没地位的综合体现。
“我去泡一点茶，顺便拿一些点心。”明瑶大概也觉得有些累了。
“文清，我们陪他们玩玩？”我对着她摆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可是我不会啊……还让嘉俊他们打得那么惨”她有些怯怯的。
“没关系的——你只管出你的牌，他们两个有我来对付。”
“哇，狂啊你！”大姐头坏笑道，“文清，当心陪着他倒霉！”
对此我不置可否，林看着我，疑惑间有一点不知适从。
我笑着，轻轻坐下开始了又一轮战局。有的人说牌桌是一个完美的小世界，因为任何的诡计与阴谋都是公正、善意和可以一笑置之的；而智慧、勇气与性格却在有些时候可以表现得淋漓尽致。文清的智慧与性格就在于她的超脱，所以每一次都可以用她的超脱，将手中的纸牌尽情挥洒；而我呢，在没有负担的情况下，对付那个狂妄的大姐头自是绰绰有余——这就是几个彼此还不算了解的人在一起打牌的战术，也是纸牌作为一项集体娱乐，为什么能将那么多彼此都不十分了解的人变成好友的原因。
“兄弟，牌场高手啊。”又过了一些时候，大姐头的脸上渗着汗水，乍舌叹道。
“不敢当——桥牌，showhand，麻雀，样样都行！要不然离家出走缺钱的时候怎么过活啊？”
“哈哈，我信——真的看不出来你是个大少爷，街头小混混倒是当之无愧。”
“过奖，过奖。我做混混的时间确实比做少爷长。”我说的也是实话。话刚刚出口，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大姐头夸人、骂人一直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林看上去有些忧郁，大概又是在想些什么事情。阿源曾经告诉过我，如果将心声憋在心里太长时间，那么就连智慧也可能变成愚蠢的。林，我自信我知道你和文清的心结，我又惋惜我没有办法去解它。
小小牌桌不能说明什么，但是人手中的牌却已然说明一切。
打好你手中的牌吧，林剑笙。
“年轻人，别太贪玩了。”说着说着，月老爷子突然出现在了我们身后。
“爷爷，用些水果和茶么？”明瑶见状，便微笑着起身相让。
“对了，宇文少爷，”老爷子简单地客气了两句，便进入了正题，“你对岛上的情况会如何处理？令尊大人的意思是……”
“老爷子，是族长让你来探风的吧”，说真的，我也不清楚老爸会做什么，说不定他会在最后的关头冒出来，笑着说句‘算了’也不一定呢。”
我虽然是这么回答的，但是心里也没有底细。但是有一点我是可以确定的：我们每一个人都好像是在答卷，我拿到的是月灵岛的难题——而有些人面对着的是另一种考验——不过我想，卷子只有一份，如果我们不幸当掉的话，恐怕就没有机会补考了。
林看着文清，文清看着林，大姐头看着他们两个，月老爷子看着我，他们不明白还有的看，而我却只能抬头看着天上的那个、从来不说话的上帝……
“警官先生，有了调查结果了吗？”门口响起了老白的声音，看来我们要做些正经事了。
“少爷——这是您要的照片。才冲洗出来，因此耽误了。请少爷原谅。”老白对我一个劲儿的致歉。族长老头子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脸色铁青。
“过了这么长时间才冲洗出来？”大姐头叹了口气，“这岛上都是什么效率啊？不会是钱给得少就偷懒吧……”
我接过老白的照片快速地翻着，大姐头也伸长了脖子。
“宇文少爷，各个命案的调查已经有结果了。”警察头头憨笑着，递上来一大堆文件，那个厚度简直可以当枕头睡觉。
“谢谢您，警官先生——月老爷子，族长老爷子，你们两位要不要一起来参祥一下？”
“不用了，”族长似乎是很放心的样子：“长江后浪推前浪，宇文少爷既然有本事能够控制住局势，那么还是接着让你们这些年轻人发挥好了。我老喽～”
这话说得，典型的绵里藏针，顺带着笑里藏刀。
“警官先生，那就烦劳您将结果简单说一下吧。”说真的，我看着那种厚度的报告文件就想睡觉。
“那么我就按照案发的顺序向您做以说明。是这样的，在望月崖的死者是月灵岛上外族村长的独生子。很可惜的是由于烧毁程度太严重，所以已经很难推断死亡时间，这期间不能排除其他的可能。关于另外一个……宇文少爷？”
“照片上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嘛……”
“宇文少爷，您在听我说话吗？”
“……哦，对不起警官先生，请您继续。”
“这第二个死者嘛，是月氏族人村中的月得贵……”
很快地，他便将“准确”的警方调查向我们做了详解，可是这中间仍有一些出入是我们对不上的，例如笔迹的问题。真不知道是我太聪明还是警察们太笨。
“警官先生，有一件事情我忘了告诉你，”于是我对他说，“我们这一行人曾经了解了整个事件的经过，可在有些问题上与您似乎有些出入。”
“这个……愿闻其详。”
“好——大姐头，作为我们的首领，你来主持吧。”
“我？”她调皮地一笑：“作个娱乐部长还可以。这些正经的还是你来吧。”
“别推了——要知道我可不是随便的就会让一些什么人来做我的领导。”
“那，兄弟，我可说了——”她潇洒地用双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大圆圈：“圆桌会议！”
就这样，我们几个，连同警官和老白，都坐到了客厅内最大的一张圆桌旁。这倒真有一些中世纪的和谐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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