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京都诸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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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怀着艳羡的目光看着朱月颜和君莫言各自散去,看得月颜莫名其妙。
“请问公子贵姓?”
月颜左顾右盼之后,突然意识到君莫言在跟她说话,“我叫朱……咳咳,颜,单名一个颜字。”
“原来是朱公子。刚听朱公子说从外地来,请问从哪里来,来京都有何事情吗?”
“我从梧州来,来京都,咳咳,探亲访友,顺便来游玩一下。你是京都人吗?”
“在下也非京都人士,但一直求学于京都,已在京都待了三年有余。今日得朱公子光彩,能到诸葛先生家里观摩一二,实在是了了在下一直以来的夙愿。”
“对了,这位诸葛先生是何许人也,值得你们都对他毕恭毕敬的?”
君莫言心想,“文采能得到诸葛先生的赏识却连诸葛先生是谁都不知道,难道没有读过诸葛先生的著作吗?说不定真是乡下来的土包子,也不知道诸葛先生到底看上了他什么了。”
“诸葛先生是先皇指定的当朝帝师,文才武略无一不精,后被皇上封为大学士,是天下文人的楷模,他所著的《水溪集》更是天下文人必读之典故啊。”
“什么什么,《水溪集》是诸葛先生所著?不是水溪老人所著吗?”
君莫言顿时一头黑线,“水溪老人是诸葛先生的笔名啊。”
朱月颜呆呆的望着玄月湖,有点晕头转向。当初家乡一举人向献宝似的把《水溪集》送到月颜手上,读后如获至宝,不禁为水溪老人知识广博所折服,情窦初开的女儿家对自己倾佩的男性自会生出几丝情愫,可惜朱月颜以为如此饱读诗书的水溪老人一定是年逾古稀了。
朱月颜有些后悔,刚才自己还因为故意挑衅跟诸葛先生说了写不敬的话,怎么平时自己都表现的规规矩矩的,却在自己最敬佩的人面前露馅了呢?
“要不我还是不去诸葛先生家了?君公子你自己一个人去吧。”
“那怎么使得,诸葛先生是邀请你拉我作陪,你不去我怎么好意思一个人去?还是一起去吧。诸葛先生住的地方小桥流水,翠竹成荫,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而且据说家里有很多稀世典籍,都是千金难求的好书,一会去如果能借的一本两本阅读,那将是多大的收获啊!不过能和诸葛先生聊上一会,已是很大的收获了。”
“这个人怎么有些痴傻,即便是对人崇拜也不用如此痴傻啊。诸葛先生家如果有他说的那么好,去看看也无妨,而且刚才光忙着作诗作赋的,连诸葛长得什么样都没有看清楚。什么书啊画啊的,要不是自己平日在家无聊读书,我才不喜欢读书呢,要借书你自己借好了我可不借,好不容易偷偷溜出来一次,玩都闲时间不够,哪有时间看书?”,这样想着,朱月颜说,“那好吧,就去一趟吧,权当去参观景致好了。”
“那朱公子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要不一会耽误了时辰让诸葛先生等就不好了。”君莫言心道,殊不知“权当”这两个字已经把这天下的读书人给得罪了。
一路上说说聊聊,诸葛家在京都郊外,沿着玄月湖一直往东绕过一座不高不低的山就到了不远处的目的地。
一条潺潺的小溪环绕着一片葱翠的竹林,正值春季,溪边的杨柳上开出了着金黄色的嫩芽。竹林开出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小道上铺着青色鹅暖石,幽幽通向一个木门,那扇小小的木门,就是诸葛家的正门了。这和月颜之前想象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但此情此景,却让月颜喜欢上了这个地方,甚至有一种感觉就是,自己将和这个地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知别人是不是这样,有时来到一个地方会突然有种熟悉感,莫名觉得熟悉,觉得似曾相识,仿佛在以前的某时或者在梦中,曾经来过,经历过。
轻叩木门,一个大约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开了门,君莫言恭恭敬敬的对着老头说:“在下君莫言和这位朱颜公子,受诸葛先生之邀,特来拜访。”
老头看了一眼君莫言,又看了看身边的朱月颜,面无表情的说了句:“请跟我来,我家先生已在书房等候。”
进院,别有一番风味。种了桃树而今开满了桃花,桃花满树满树的争相斗艳。君莫言悄悄对着月颜说:“听说诸葛先生在院子的每处都设了阵门,即便是没有任何护卫的情况下,如果熟悉的人领着,是决不可能找到要去的地方的。何况当今天子还派了一些武艺高强的护卫暗暗散在周围保护,估计我们这一路走来,不知被多少只护卫的眼睛盯着呢。”
“咦,这么恐怖,不过刚才我们聊得什么都被听去了吧。”
老头咳了一声,顿时两人年都不再说话。
七转八弯之后到了书房,赫赫然“着墨斋”三个字。老头突然转身,未收住脚步的朱月颜差点直接撞到了老头的脸上。老头对着他们说,“请二位直接进去吧,我家先生交代不用通报了。”

两人走了进去。诸葛正坐在书桌前,面前摊着一张宣纸,上面正是朱月颜刚刚写的那首词。看见两人走了进来,诸葛站了起来请他们坐下,刚才那个老头适时端进来两杯茶。
“还未请教这位小公子尊姓大名?”
朱月颜自从知道了诸葛乃是水溪老人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早上的张扬挑衅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诸葛先生发问,她连忙起身,对着诸葛先生一鞠躬,“对,对不起,我早上不知道您就是水溪老人,要是知道,我,我肯定不敢在您面前卖弄诗词,我,我……哦,小生叫朱颜。”
“朱公子确实文采了得,哪里是卖弄。看了朱公子的诗词,委实觉得朱公子与我的这个小小的院子有缘。我当初建此院时,想象的意境就如同朱公子词中所写那般,想不到今日,却遇到了知音。”
朱月颜做梦也不会想到水溪老人会说自己是他的知音,抬头看了看心中的偶像,一身青布衫穿在他的身上透出自然散发的儒雅,好像儒雅这个词,就是为了他这样的人发明出来的。此刻的朱颜不知该如何回复诸葛的这个知音,正巧此时君莫言的声音响起。“诸葛先生,在下这几年一直在拜读先生的大作,却有些疑问,不知今日先生可有空为在下解疑?”
“哦,当然可以,君公子早上所作之诗足以说明公子才华横溢,只是胸中丘壑还要靠继续读书方能继续拓展。君公子有何疑问自可提出。”
“诸葛先生,”月颜突然冒出一声,“我只读过先生的《水溪集》,今日能到先生家来实属荣幸,可否先行参观一下先生的院子,不知是否打扰?”
“呵呵,本来我是打算过一会亲自带二位参观的,看来朱公子对我们两个下面的谈话并不是很感兴趣,这样,我让许伯带你四处转转,待会转累了再到此处找我们,你看如何?”
“太好了。”
君莫言心中纳闷,能与诸葛先生请教学问是每个读书人梦寐以求的机会,怎么这个叫朱颜的似乎对此一点兴趣也没有?再好的景色岂能与之相比?殊不知人家朱月颜对于读书仅仅是个爱好,且想必他们所提所答多多少少与朝堂有关,这又岂是朱月颜愿意关心的。
许伯就是刚才带他们进来的那个老头。院子比朱月颜词中所描述的景色更美三分,看似玲珑其实柳暗花明之后又是一处景观。转了好大一会,月颜问许伯,能否先找个地方歇会?许伯指着前面一个亭台,说到那里可以歇会。
坐在亭台中看着亭台下的人工湖和湖水里自由自在游戏的鱼,朱月颜心想,这个诸葛先生可真是会享受,把自己家弄的如此袅袅不俗。看着站在一边的许伯,月颜问:“许伯,你不坐会吗?”“朱公子坐吧,府上没有客人做下人也跟着做的规矩。”
月颜也就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别人家都规矩了自己一个外人定然不能打破。“许伯,你们家先生今年多大年纪了?”“三十有七。”“才三十有七啊。”“那你家先生多大年纪成为帝师?”“我家先生二十岁中状元,之后在朝为官,官至二品,先皇驾崩指定我家先生为当年仅有十四岁的皇上老师,三年后皇上亲封为大学士,两年后我家先生辞官,专心著书立说,直至今日。”
别看这个许伯刚才一副苦瓜脸,这会说起他家先生顿时眉飞色舞无尽崇拜,看来能被日夜待在自己身边的人崇拜成这个样子,这位诸葛先生确实一代神人。
聊着聊着,月颜觉得许伯这个老头完全是因为他们家的规矩约束的面无表情,实为热情无比能侃能聊;许伯觉得这位朱公子虽为文质彬彬读书人,却是磨磨唧唧十分八卦。待聊到诸葛亲手栽种桃树的点点滴滴时,两个人竟有点心心相惜的感觉。
不知不觉,天色竟暗下来。月颜回到着墨斋,看到两人正在品茶等待她的归来,想到自己了解到这么多诸葛先生的奇闻轶事,脸不知不觉红了红。还好屋内光线暗了下来,两人都没有看到。诸葛留他们用了晚饭,期间君莫言试图提出想借两本书回去看看,诸葛一句“对不起,本人有个规矩就是书不外借。”一句话堵得君莫言有些悻悻然。幸好月颜用一个笑话给搪塞过去了,一顿饭吃得倒也愉快。
诸葛送他们出门,出门前,诸葛留下句:“朱公子,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来此找我,若我不在,可以找许伯。”
回到京都,原来客栈与君莫言所住之地相隔并不太远。君莫言主动提出过两日来找朱月颜带她到京都各处逛逛,略尽半个地主之谊。
回到房间之前,朱月颜还是忍不住看了看昨晚爬墙根的房间,可惜一片黑暗。想必那一对情侣已经远走高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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