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一场交易
芩月猛一甩头，抛开那些回忆，虽然现在想起赵伟心里仍有微微的痛意，在现代的他得知自己的死讯时，不知会作何感想；也许他已被愤怒的李伯伯和世勋哥赶至穷途末路了吧，但这已不管她的事，自己现在最要紧的是努力，努力为达成自己的愿望在这个时代好好的活下去，才对得起爸妈为自己的那份付出。
现在还是冬天，所以没人耕作，但白轩宇把工具已送回了国，照理说不会连农人也弄不懂呀。如果真如此，那么青龙国的农业确实比白虎国强。不知现在两国的情况是否就如中国历史上的宋国与辽国一般，只是这两国可能都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也没有那么多的仇怨，所以还没到水火不容之地。
想到白虎国也许是一片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现牛羊的情景，她不由向往，将来自己一定可以亲眼看到的。考虑完她所能想到的原因，她现在对于解决白轩宇的问题信心百倍，自由，不远了。
两日后同样的地点，一身男装的芩月准时赴约，二人对桌而坐，面对他询问的眼神，芩月微一颔首，带着自信的笑容是那么的耀眼。
“这么说，月儿，你已找到这其中的缘故了”白轩宇有些抑制不住激动的语气略微高声问道，门外有人把守着，必无人能近他们左右，听到不该听的话，所以他仍是喜欢叫她月儿的，即便是她一身男装也不能掩饰在他心中她的独一无二。
“我想是的，那太子殿下是否也已考虑好，可以和小女子达成交易了吗”芩月沉稳应道，她必须要他的承诺，还必须得白纸黑字的写下来作为凭证，这样就算事成后他也不能反悔，想来一国太子还不需为她一个女子做出背信弃义之事。
“恩，如若你真能帮助我国百姓摆脱疾苦生活，我答应你，这场交易成交”他严肃的回答，心里却偷偷盘算，不就是她离开侯府后自己不能强迫她跟他走吗？她不愿跟他走，他可以跟她走呀，这不算背弃条约吧。
两人立好字据，芩月就把自己所能想到的答案告诉了他，本以为他会表现出高兴，却不料他满脸疑问。
“月儿，你说种些大树在风沙强的地方，这个我懂，阻挡作用，其他的是什么意思，你仔细解释一下可好”他真是不太明白，所以不耻下问。
真是笨死了，她真想翻白眼，果然是三年一个代沟，他和她之间的代沟怕是媲美天坑地缝了，不，比那还要深。
她只得重新又开始详细的讲解了一遍。
“哦。是这样啊”他有些恍然大悟道。
她慎重道，“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布棚了，这个布嘛，不必用什么好的，很差的都可以，布棚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增加温度，也可防防风，但切记，一是要随时观察温度，太高了粮食也会热死的；二是在白天最好撤下来，因为它挡住了阳光，不能进行光和作用。在春季，特别是倒春寒时就可以用，到了气温回升就撤下来”看他点头又继续道，“还有，我建议你们种的小麦，若是没有种子，可以去买，还顺便可以打听有没有早熟的品种”他完全摸不着头脑了，什么小麦？没听说过。
看他一脸茫然的样子，芩月心中忍不住哀叹，看来又只能靠自己带他们去买种子了。
还好她在现代时为了赵伟他老家的亲戚，也实地考察过一些适合北方生长的农作物，认得小麦，不然也只是纸上谈兵了。也多亏她观察过青龙国的主食，发现其中就有小麦，估计这京城附近就有种植的，米行里也有交易买卖，要不让她到那去找种子。
“最后说说这个农具”她指着图样，“这个，叫牛犁，是藉着牛的拖拉用来翻土的工具；而这个，叫做犁耙，是在牛犁后用于打散大块泥土后用的，还可以将厚薄不均的田土耙平”。
她又拿出自己绘制的详细图样，解释道“你们画的这个牛犁并不完整，它应该是由犁箭、犁辕、犁头和犁壁四部分组成”她喝口茶继续道“这个犁箭位于牛犁的后方，用于控制犁田的深浅度；犁辕位于牛犁的最前方，用来连接牛和犁的；而犁头与犁壁则为一组，前者用以切如土中，后者则用于将土向两旁翻转”做事嘛，要嘛不做，要做就要做好，必须弄懂自己所有的疑问，她对于工作一直是这样认真负责的。
他听着她详细的讲解，心里却越来越多的疑惑，她一个京畿衙门书吏的女儿，连门都可能没出过几次，怎么会懂得这些，比自己知道的还多，还详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最后，我总结一下，真正的原因就分为两部分，一、是你们国内自身的问题，如气候、土壤、选种的农作物；二、就是青龙国确实有比你们先进的生产技术，如新式的耕种农具牛犁、犁耙等。但现在，原因已清楚，条件也全部具备，假以时日，相信白虎国的百姓应该很快就可以安居乐业了。不过殿下，你真的得到消息，国内无人认识这些农具吗”芩月问道，她真是表示怀疑，他国内的农人居然还不如她吗？
“那是自然，虽说我们国内在耕种这方面不是太在行，可我们北方的牛羊那是放牧得极好，出了名的肥美可口。月儿，有机会我带你去品尝品尝。”白轩宇语带骄傲应答道，在他炫耀的同时还不忘小小诱惑一下她。的d7
她真想大声命令他不准再叫她月儿，这人——屡教不改，算了算了，越制止他越来劲，名字也无非是个代号，随他叫去吧。
芩月随即扬扬手中刚签的协议道“太子殿下不会是想出而反而吧，小女子相信殿下不会做出有损国誉之事，至于殿下刚才所说，小女子将来必会自己去见识一番。而现在所有问题已迎刃而解，小女子在此敬侯殿下佳音了”。
“呵呵，你说的这些条件都好解决，可那土地——现在农人耕种之地大都沙土居多呀，照你刚刚所说，是不易耕种的，可那还来这么多的田地让他们种呢”他笑笑道，心中是有些担心的，国内北方给农人耕种的土地确实不好，他也是知道的，但．．．朝堂之事不是那么容易的，常常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有何难，你们国内北方一样会有皇亲国戚、大量豪门乡绅，他们的田地要么空着，要么雇农人种地收重租，再不就是修自己的别院等等。殿下回国后，让他们把这部分土地交出来不就有耕地了吗”她想了想道，心中觉得这种情况应该类似清朝时期的圈地运动吧，只是可能没那么大规模。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呀，我父王不是没考虑过，可反对的呼声太大了”他摇摇头，她毕竟还是天真。
“无非就是利益二字。你回国后让你父王下旨，凡自愿交出土地的，封他一个虚名，反正贵族们的府邸都够大够住的了，只要有一人带头不怕没人学样；然后把这些交出来的地由国家交与农人耕种，待粮食丰收后，上缴一定数量归国库作为税金和租金；再由国家根据这些贵族交出土地的大小每年相应作出金钱上的一点补偿。这样一来，农人有地种有粮食吃，不怕逃饥荒闹暴动；贵族也为得到虚名和实际经济利益沾沾自喜；而国家也可以为此减少战争开支，收回大量土地归国家所有，甚至可以不用再为饥荒拨发大量赈灾款项。”她以一个经商者的眼光看待这事，提出自己的一些建议。
“你——你究竟是何人？”白轩宇起身呵道，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一件让自己和父王都头疼的国家大事居然就这样从她嘴里轻松说出一箭三雕的解决方案。她太让他震惊了。
“我，我不就是吴雪月嘛，殿下怎么了，你不是早就调查清楚了吗”她故意嘟着嘴道，开玩笑，说什么，跟他说自己是借尸还魂，自己又不是猫，生了九条命，少一条无所谓。
“赫赫，殿下不必多虑，小女子也只是随便那么一说，也知道自己太过天真了，这样的国家大事殿下早已有安排，是小女子多嘴妄议了。不知者不为罪，还请殿下海涵，赎小女子无罪”芩月笑嘻嘻道，神色间全然一派小女儿的憨态，她不知道现在亡羊补牢是否未为晚亦，但为了两国百姓，为了自己的自由，她不后悔。她这辈子除了想游山玩水外，就只想多做些善事，为爸妈祈福。
他牢牢的盯住她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什么蛛丝马迹，可她的眼中一片坦然。她说的也对，自己的确早已调查清楚了她的家世背景。但——他总觉得那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从她坦然的眼神中他相信她是绝无害他之意，也许自己多心了，但——会不会哪日她告诉自己她不是凡人，将要回到天上去呢？他慌乱的想，罢了罢了，不知道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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