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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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的一番骚乱过后,耶太后又恢复了那和蔼的笑容,领着一众孙辈往已经摆下了茶点的后花园去。只是四皇子与大公主明显还在自己的母亲被罚、自己将由别人抚养的打击之中,精神萎靡不振,整个人无精打采的,眼眶还红红的。
月叹息了一声,吩咐了水儿一声,让她把两个孩子领到自己身边来;又吩咐了雪儿,让她告诉太后,自己要安慰下两个孩子,就不去了,两个孩子现在的状况,也明显不适合这样的情况;再把风儿叫过来,仔细吩咐了遍可能出现的情况的应对办法,让她注意照顾昀韬还有在必要的时候,“压制”、缓和一下昀韬的表现与气氛。
耶太后也过了气头,知道这次处理的有点匆忙。起码,不应该在孩子面前。母亲再有错,孩子还是苍家的子孙不是?只是可怜没个好娘亲来好好教导。现在月主动要去安慰两个孩子,她是求之不得。更何况,将来,这两个孩子也是要归她教养的。现在正是让两个孩子消除对她的敌意、培养感情的好时机。而且,如果月在,怎么说,处罚华充媛也与她有关,气氛多少尴尬。现在这样一来,两下一合计,自然是欣然同意了月的请求,同时,也感慨着,这么有智慧有头脑又识大局的媳妇,怎么不多几个?那样,自己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这厢,月到是没有想那么多。她自来是喜欢孩子的。以前在宫家,也就是她真正的娘家的时候,虽然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体还是小孩子一个,可是思想,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了,对于小自己几个月的妹妹,都是照顾有加,连比自己没大多少的姐姐、哥哥,有时候多是去照顾的。更不用说,之后在外面游历的时候,“捡”、买回来那么多孤儿,也是悉心照顾。那些孩子,与其说是月安排他们进入自己手下的组织的,到不如说是他们争着抢着,要去回报如同自己父母般照顾的救命恩人的。月一直的想法,都是不管大人做错什么,孩子都是无辜的;孩子做错了事情,也是大人教得不好的缘故。即使这世界上真有天生作恶之人,也是少数的、能够感化的。阿道夫•西特勒换个成长环境,还会成为纳粹头子吗?基本上,答案都是否定的。
月带着霜儿,领着两个孩子到了离其他人比较远,别人听不到看不到自己,自己也听不到看不到别人的亭子里坐下。
看着有点局促不安,但仍努力保持镇定的两个孩子,月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这两个孩子,四皇子才五岁,大点的大公主,也才八岁,都应该是在父母身边撒娇的年纪啊。人道生在天子家,自是金枝玉叶享荣华的,却不知道,皇帝的儿女有几多?得宠的,要学着防范别人,要学各种东西,以免皇帝对他们失望、以免被人抓了把柄打压,不再得宠;不被重视的,生活可能连一般人家都不如。宫里一贯攀高踩低,踏着失败者的身子往上爬的。这自然要学更多的东西,还要学着去创造机会,让皇帝发现他们的好。不要说自古帝王家没亲情,只是,在生存面前,什么都是狗屁!为什么要权势?就是为了能够在这个吃人的地方生存下去!说到底,他们只是比一般人有更多的生存之忧,所以有更强的权力意识而已!
月拿了亭子里石桌上摆着的小点心,两个孩子手里一人放了一份,带着平时对自己家宝宝还有那一干孤儿时候的笑容,说:“吃点吧。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的,心情会比较好哦!而且,你们一大早就起来了吧?小孩子,消耗快,这时候,也该饿了,是吧?”
两人带着点惶恐看了看月,低头,默默地啃了起来。
月有点无奈地笑了笑:“你们,恨哀家,是吧。”句是问句,语气,却是绝对的肯定。
两人惊恐地抬头,想要反驳什么。脸上,带着孩子应该有的稚嫩。
月笑得复杂:“不用在我面前装什么孩子的天真可爱无暇的。我自己有个孩子在,还不了解?我可不相信,历代帝皇都是一代代最优秀的,而孩子母亲的选择,也要求是最优秀、聪明的。这样的帝皇家的后代,会出笨人?没出多少传世的天才,怕是一个个的都在韬光养晦,是吧?”基因选择啊,就跟金鱼是怎么样被我们伟大的古代劳动人民培养出来的一样。所以,就算朱元璋长成那副尊容,他的后代,也不乏美男子。

两个孩子收起了那无辜、慌张的表情,露出一般这个孩子绝对不会有的恨意与狠劲。两个孩子在桌子下面,握住了彼此的手,大公主发话:“是的。是你把我们的母亲逼到了那样的境地!是你让我们成了没娘的孩子!”
月这时候反倒笑得开心了。是的,开心,两个孩子这样的反应,说明他们的心思已经足够的成熟,而前面的隐藏,说明他们有足够的理智。跟理智、聪明的人说话,真的要轻松很多的。
“我一开始就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们自己,尤其是四皇子,你这些日子,在书房的时候,是怎么对待我的儿子的?还有,你们的母亲,刚才怎么会被我逮到了机会教训的?想想,仔细想想,到底,是哪个先出的手?”
两个孩子有一听,低下了头。确实,不管是前些日子,还是刚刚,对于储君的,都是他们先挑衅的。只是,之前皇后这边一直都没什么反应,他们就忘形了,竟然忘记,那可是皇后和储君啊!刚刚,自己母亲的举动,也确实过火了。其实,按照宫规,对于母亲的处罚,也真的不算重。对于自己本身的发落,也算好的了。
月看着他们的反应,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也是聪明的孩子,只是之前一直被蒙着自己的视线,没有看清楚,导致没有想明白而已。你们的母亲的资料,我也不是没有。虽然她一直是个直性子,藏不住话,有什么想什么,就说什么的人,可你们不觉得,她今天的举动,很奇怪吗?怎么就有那么大的胆子,就那么直接地挑衅我了?虽然我之前没说话没反应让她以为我懦弱好欺是可能的一个原因,可她到底也是在宫里的老人了,规矩不会不知道,是什么,让她这么无所顾及,这么大胆?她到底得了什么来撑腰?还有你,四皇子,在书房对我儿的举动,可不符合你一向的你这个年纪的表现啊!”说完,抿了口霜儿刚刚送上来的茶,等着他们的反应。
她现在有九成九的把握,华充媛,一定是被人推了出来的试路石。剩下的一成,就是她真是个那么愚蠢的女人了。只是,一个能够生下两个皇帝的孩子,其中一个还是皇子的女人,真的能够蠢到这种地步吗?
两个孩子在那边嘀嘀咕咕了半天,脸色难看。想来,也是明白自己母子在被人利用了。接着,又露出了坚毅、带点凄凉的神色:“我们,从此就跟随皇后娘娘、储君殿下!誓死效忠!”就是被人利用,要选择比较有前途的!而且,她若是利用自己,也是说明白的,总比那女人,那么阴险地,又装好人又玩他们母子好!
月无聊地挥了挥说:“跟着我,当宝宝的玩伴、一起念书玩耍就对了,什么‘誓死’的,就不用了。怎么说,你们跟宝宝也有一般的血缘,是他的姐姐和弟弟,我还没有缺人手缺到要用你们。更何况,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孤儿还捡来当自己家人养哪,不用说你们了。”
月的话语,让他们有点感动,有点吃惊。感动的是,自己的母亲与自己,明明就是宫廷斗争的失败者,可眼前这个女人,作为胜利者,虽然没有明说,却也明确表示接纳自己、会当自己是真正的家人;吃惊,是她话里暗暗透出来的,她绝对不会是现在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单纯、只有她的“养父母”家里那点势力,更吃惊,她会把这些东西透露给自己。这,分明是真当自己是自己人了!这让两个孩子,接纳了月往后作为他们的母亲的代理人的身份。
这边,月也很高兴。两个孩子解开了心结了,可以跟自家宝宝玩的伙伴又多了,自己可以“**”的孩子又多了!梵毓那孩子,不知道学得哪个,那么酷酷的,一点不好玩的说(-_-b)!更重要的是,自己宝宝在宫廷里,少了两个对手,多了两个帮手,一来一去,赚多了哦!
这边几个人解开了心结,解决了一个心腹之患,开心了;那边,耶太后却眉头紧缩,很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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