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倾盆大雨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每天送上门的厉鬼,乌云密布的天空,朋友圈和群里地府众人的议论,皆是营造出了一种大战将至的危机感。
但是牢画,却觉得日子平静的难以忍受。
一开始,她只是在偶尔忍不住的时候才会打电话给战神,问他为什么不让自己见宅女。
后来,她几乎是每天一个电话。
战神牢庸对于自己女儿每天吵着要见妈妈的行为很是头疼。但是无奈,每次给牢画的答复,不是沉默,就是时机不对。牢画有时候甚至觉得,是牢庸在敷衍她。
以至于,牢庸在接到牢画电话的时候,就如同地府收到天界求助函时给出了一样的反应。
淡然安抚,狠狠斥责。
“你妈她确实不像话,这么久了也不来看看女儿。女儿啊,你生气是对的,你爸我能理解。只是这么久了,她不也没来看看我吗?一定是忙,忙,忙着哪!”
对于这种套近乎的寒暄,牢画已经听得耳朵都出茧子了。素未谋面的人,凭什么就占着她老妈的名头?她老妈早投胎到人家家里去了,这算什么老妈?
通常牢庸这么一说,牢画都会被恶心的早早挂掉电话。但是今天,牢画就是这么执拗的追问了一句。
忙,到底在忙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
牢画以为又是沉默不语那一招,冷哼了一声,就要挂电话。她也是疯了,才会和战神大人发脾气,要求见一个从没见过面的魔头老妈。
着实无趣。
“女儿啊!”就在她挂掉电话的前一秒,电话里传来了牢庸无奈的叹息。
因此,牢画没有听见电话挂断后的那句话。
今夜过后,你就知道她在忙什么了。
黑云压城城欲摧。这句诗,牢画一直以为是诗人想象力的加工。但是在一大早就看见这犹如黑夜一般的天空时,牢画方体味到这诗中意境。
若当真是黑色的天空,倒也罢了,顶多让人觉得天还没亮。
只是,这乌云压得也太低了点吧?还有那云与云之间的间隙里,还透着若隐若现的光。
天生异象,必出妖孽呀这是。
“工头,早饭做好了。”青魂不管天色如何,一日三餐是他必须完成的任务。特别是在薛焰入驻后,这种规律的生活已经刻进了他的骨子里,再难更改。
“你们吃吧。我想出去走走。”第一次对于美食失去了兴趣。牢画只觉得心绪不宁,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我陪你。”薛焰跟了上来。但他并没有选择和牢画并肩,而是跟在牢画的身后。牢画每走一步,都能听见他的脚步声。
这声音稍稍安抚了牢画那乱糟糟的心情。
城市里的人赶着上班,早早就从被窝里爬了起来,走到了大街上。面对着这样的奇景,皆是拿出了手机对着乌云猛拍,也不知道是不是发在了朋友圈或是微博里。
“好久没下雨了呢。”牢画感慨着,接着就听见身后的人轻轻的“嗯”了一声。
有着乌云压顶的城市,没有了平日里的繁华气息。更多的,是一种萧索的文艺感,像是某个抽象派的艺术家做的画,并不令人舒适,但却有种独特的韵味和质感。
伸出手,牢画似是要去够那天空。只是,虽然看起来近的东
西,伸出手去探,却还真的有些远。释放出灵风,也是许久也没有摸到。
看到牢画这幼稚的行为,薛焰在身后笑了。
“都说了,是自然现象。那么远,碰不到的。”
牢画被他说的有些脸红,气呼呼的收回了手,怄气似的“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薛焰赶紧跟上,走到牢画身边搂住她的肩膀,笑着哄她。
在这诡异的城市北京下,两人居然逛着逛着,走出了点恋人的甜蜜。一个闹着小脾气,一个没有底线的哄着,有来有往。
不知不觉,居然走远了。
而且,还下起了雨。
雨点打在牢画的脸上,牢画方才惊觉,自己居然离开家那么远了。
薛焰及时用灵风给两人挡住了雨,这才堪堪避开了忽然间倾盆而下的大雨。雨点打在用灵风临时搭建的伞上,噼噼啪啪的,像鞭炮一样响。
牢画第一次听过这么响的雨。大概,攒了许久吧。路两旁绿化带里的花花草草,已经被打得东倒西歪。
这是菩提老祖所担忧的苍生吗?
如果是,那不用等到宅女攻打天界,这雨再下一会子,苍生也快不行了。
抬起头,她还能瞧见那乌黑的天幕,在大雨浇下的时候,黑暗有了一丝松动。
心里,却更堵了。
虽然知道在暴雨下打电话容易遭雷劈,但是此时此刻,牢画就是很想拿出手机,给自己那位缺心眼的老爸来一个连环夺命call。
电话响了许久,才接通。
这个点,牢庸应该早就吃过早饭了。他在地府没什么事儿,若是许久没接电话,那就是不想接。
但他还是接了。

“还是那件事。”没有任何寒暄和问候,父女之间的对话,直接切入了主题。
牢庸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但是牢画能够确信他在听,而且,还在思考。
似乎,是在斟酌着该用什么词拒绝她。
“女儿……”许久,战神牢庸才缓缓开口。语气,有些异样的沉重。
“你们那边,下雨了吗?”
这个时候,牢画可没有心情和牢庸玩什么父女情深。她记得有一首歌好像叫做《你那里下雪了吗》,整首歌都在问对方“你那里下雪了没”,絮絮叨叨絮絮叨叨就是不说重点,令人捉急。
如果她说有,恐怕下一句就是:你带伞了吗?
“没。”为了避免被没完没了的寒暄,牢画决定直接断他后路。但对方并不死心,坚持说道:“别扯,我都听见下雨声了,哗哗的。”
牢画:“……”
“下雨了,就好。”牢庸说着,语气里,忽然有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这种情绪曾经不止一次出现在他的话里。牢画察觉到了。也正是因为如此,牢画才愈发的不安。
而这种不安,在听见牢庸的一声叹息后,直接转化为了恐慌。
没有再继续,牢画直接挂断了电话。
“怎么不说了?”薛焰有些奇怪。这些天都是牢画主动给牢庸打电话,先找各种借口挂电话的,都是牢庸。
这回却是倒过来了。凭薛焰的耳力,早已从手机里将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牢画,这是在害怕
没有问出“你在怕什么”这样的问题,聪明如薛焰,并不需要从牢画那里得到答案。他将牢画搂在怀里,没有蜻蜓点水的试探,没有不懂装懂的刻意深沉,只是尽一个丈夫的所能给她提供安全感。
“回家了。”
“嗯。”
薛焰在地府多年,自然有自己的消息网。回家的路上,薛焰就通过自己的消息渠道了解到,天界这回,又遭殃了。
据说,上回在参加过专题会议以后出事儿的事情,已经找到了原因。那位负责茶水的仙童被毁了仙身挂在南天门头上,连仅存的那一点意识也差点不保。被救下来以后,仙童透露了真相,说是某位大人物控制了他,用他的身体去给参会的人茶水里下了东西。
那位大人物当即否定,天界为了证实他的清白去他殿上搜寻,却又查出这位大人物曾经与参会那几位结仇的证据。
对于天上的仙人来说,这一手未免有些low了,很多人是不相信的。但是这位大人物无法自证清白,就被临时禁足了。禁足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死在了自己的寝殿里。
这个“死”,是真正意义上的“死”。
比起之前破坏七魄坏人仙身的做法,这种做法,其实更加符合当前的局势。
你死我亡,绝不留情。
之前虽然不知道开过多少紧急会议,但是表面上天界还要维持着该有的沉着与冷静,每天过的有时有晌的,所有仙的日常,还要继续。
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做法,在这种较量里显然不讨好。但是,在这种备战的情况下,又莫名其妙死了一位。
这就有些可怕了。整个天界陷入了强烈的恐慌。但是比起之前那些损招,天界的众仙们,似乎更愿意接受这种对战的方式。整个天界大肆戒备,真正进入了备战状态。每个仙人都放下了曾经的矜持,聚在一起,像是《死神来了》系列电影里头害怕死神降临的孩子,生怕自己一个人上个厕所的功夫就回不来了。
在这之后没多久,就迎来了这场大雨。地府与天界已经断了联系,谁也不知道天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场雨,已经持续了三天三夜。电视新闻里不断传来了各地的汛情。持续大旱后出现大雨,一般不会有什么好事。这不,东边有泥石流压死了人,西边有庄家被淹了,南边的小区地势太低给泡水里了。到处都在防汛,同时也有各种专家开始分析到底为什么天气会这么反常,在鲜少会出现大雨的季节里发了疯一样的下雨。
有人说是因为温室效应,有人说是因为过度开采资源,也有人说是这某个地方的冰川发生了剧变从而产生的蝴蝶效应。但是民间却流传着一个说法,说是天庭的瑶池漏水了,正在维修中,让大家不要恐慌。
虽然薛焰一直坚持说这是自然现象,牢画倒是觉得,这个说法还有点靠谱。
尽管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样可怕的事情,每天晚上,那些满身怨气的厉鬼,却是丝毫不减。感受着自己体内充沛的能量,牢画觉得,这事儿更加诡异了。
如果说这些厉鬼都是宅女捉来喂她的,那么宅女这些天大闹天界,怎么连这种活都没耽误?比起她诛天的宏图大志,这点事儿,压根不重要好么?
所以说,这厉鬼,难道不是宅女送来的?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