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审判(5)——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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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更新还是晚了3天啊……
首先一如既往感谢各位的支持~为了稍微补偿更新缓慢给各位带来的怨念,某D最近的每一章都很长~这一章也有近6千字哪!请各位享用吧~-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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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开内心对外部情绪波动的抵御的一瞬间,四面八方涌来的情绪便迅速将我淹没了:愉悦,悲伤,担忧,彷徨,愤怒……
虽然由于茧村强大结界对巫力的削弱作用,我的能力强度多少得以抑制,但这种久违了的、仿若能力肆虐的感觉仍是令我控制不住地一阵恶心想吐。花了几分钟慢慢适应这感觉,我努力地让心情平静下来,开始寻找那似有若无的寒冷的绝望情绪……
——冷!
我突然一个激灵。是树林正中的方向,丝丝缕缕的绝望情绪正从那边若隐若现却源源不断地传来。
循着寒冷的方向,我努力捕捉和分辨着任何类似人类思考的波长。虽然我并不能像好那样读心,但追随和影响情绪波动可就是我能力所在了!
意外的顺利。仅片刻后,一缕断断续续、仿佛被什么阻隔了的微微波动就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谨慎地辨认着,这种感觉,应该就是结界的影响了吧?循着那个方向过去,似乎有堵能阻隔巫力的墙?那个难道就是——结界!
我震了震,好……就在里面了吧?咬咬牙,更加地集中了精神,我硬是驱动着意念撞了进去——
冰冷。
黑暗。
还有……无尽而强烈的绝望。
这就是尹冷飘尘的结界?这种仿佛能够搅动人心黑暗的无边的禁锢……阴冷的负面情绪一**向我袭来。才进来一会儿,我的神志就已经难以维持清醒了,内心里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开始蠢蠢欲动。
尽管只有心理感觉上的影响,我仍觉得吃力起来。幸而这次我的能力很顺从地任我操纵着,并没有要失控的趋势。
忽然想到,在这种地方,那个憎恨人类到想要毁灭人类的好,又会怎么想呢?然而奇怪的是,我完全无法捕捉到那绝望情绪的源头,就像消失了一般,只留下绝望的情绪在结界里扩散、发酵,却没有任何活动中的感情信息。
难道好昏倒了?
可是就算是昏倒,也不至于情绪上完全没有一丝波动啊!要知道,人类即使处于睡眠状态,也不会完全停止脑部的自然思考。
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已经死了一样。
“死”的想法一在脑海里浮现,我就浑身不自在起来。寒冷依旧一**袭来,冻得我心神不宁。
不敢在这种地方久留,我深吸一口气,提了提神继续寻找那情绪波动的源头。
——直到,看见眼前一片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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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正闭目打坐的尹冷飘尘忽然动了动。
有什么入侵了结界……不是实体,是……一个意念体?
尹冷飘尘睁开眼,笑笑。竟然有勇气闯进来,是为了那个小子吗?有趣。虽然不知道这东西的真面目,但来者皆是客,既然进了我的结界,就让我好好招待招待你吧!
饶有兴趣地调控着结界的巫力分布,尹冷飘尘包围了“入侵者”,黑暗一点点渗入,试探猎物会做出何种反应。
但很快,尹冷飘尘便失望了。
入侵者似乎只是一般的通灵人,而且也没有什么攻击性的样子,尹冷飘尘并不认为能够从中挖掘到多少黑暗的部分……结果出来了,和他猜想的一样无聊——如同一般通灵人那样的脆弱与单纯。
尹冷飘尘漫不经心地收起巫力,准备将这不明意念体弹出结界——无谓的杀生不是他的兴趣。
突然间,一股阴暗的气息幽幽袭来,带着些许飘忽的寒意。
尹冷飘尘猛的一震,这个,是死灵的气息啊!
可是,入侵者身上明明带着活人的气味啊,又怎么会散发出如此不协调的气息……
——夹杂着死灵气息的生灵。
茧村里怎么会有这种人?!
不等尹冷飘尘细想,阴暗的情绪便跟随着死灵气息扑面而来——
——这也是一个内心阴暗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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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叶王,过了今天你就满4岁了,要好好庆祝呢~”“叶王,长大后一定要振兴麻仓家!妈妈知道你能行的,因为叶王很强大,而且一直都很努力呀。妈妈啊,最爱叶王了,叶王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人哦!”
——温柔的妈妈握着叶王的小手走在回家的山路上,不远处的小茅屋在山野中显得温馨而安全。忽然妈妈转头对小叶王一笑,慈祥的笑脸眨眼成了骷髅白骨!呛人的烟熏味随风而至,小茅屋笼罩在熊熊大火之中……
“麻仓叶王,你果然不一般。本天皇喜欢你,来为本天皇效力吧!”“年纪轻轻便是全国最厉害的阴阳师了,麻仓叶王真强大啊!让人想要追随他呢。”
——战火弥漫之处,尸横遍野,白骨嶙峋。表情狰狞而猥琐的天皇轻描淡写地下达屠城令。昔日以麻仓叶王马首是瞻的同僚们、麻仓家的亲族们一同拿起了手中的法器,发动了尽全力的围剿……
——“不愧是帕契族的十祭司,真是优秀善良的人啊!”
帕契一族全族出动,对转生成为帕契十祭司的麻仓叶王追杀剿灭;昔日恩爱的妻子眼中只有仇恨与屠异的光芒……
“喂,你也是孤身一人吗?在这乱世中存活,真是坚强呢!跟我来吧,以后就和我在一起吧。”
——跟随身边五百年、麻仓叶王最为信任的猫又举起手中的灵媒,给了主人致命一击……
“好大人,您是最强的!让我跟随您吧!”“您将是未来的通灵人王国至高无上的王!”
——好的同伴们,在自以为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大开杀戒,满足自己的杀戮**;对自然界的生灵毫无怜惜之心,任意毁灭大自然赐予的一切……
……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不停切换、闪回的骇人画面,心张惶地跳个不停。
这些……是什么?
一次次的伤害,一次次的背叛,一次次的缴杀——这些就是麻仓叶王千年来的境遇?
——这些,就是他憎恨人类的缘由?
明明知道这一幕幕骇人的景象都只是结界化成的幻境罢了,我却无法置身事外。那一片片猩红的火光,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那一声声凶恶的嘶喊,全部生动地环绕在周围,直逼得人要发疯。
心底里有某种东西在蠢蠢欲动,一阵阵的恶心想吐。我颤抖着,神经紧绷着几乎要断掉;反射性地想要抱紧双臂,却无法动弹,这才反应过来这种阴冷只是心冷。
索娜说过,结界里的幻境都是被审判者内心的影象。那么,面对记忆里如此深刻而哀恸的一幕幕,好是如何小心地将其压抑、带着微笑度过了这一千年的?
心寒。
心酸。
好那个家伙,肯定是把这种事都藏在心底里,从来也不告诉别人的吧?他一定是,孤独地守着自己最初也是唯一的信念,一个人走过这一千年,却不肯脱下那王者的面具吧?
我深吸一口气。
无论如何,地球少了谁都照样转,能够拯救自己的,终究还是只有自己啊!哪怕只是自欺欺人,但是为了迎接明天的到来,还是得好好地过,不是吗?
寒流仍旧毫不客气地往我身上招呼,我的乐观情绪正在一点点冻结。
沉下心,我眼神精亮,祭出我最后的一招:
“麻仓好!快醒过来呀!出来呀,不要被这种小结界给困住呀——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算啦,没有必要把自己也搭进去啊!要相信光明的未来一定会到来的啊喂——”
我卯足了劲,屏气凝神地在心中大声吼叫——有着读心能力的好,就算自己不想听,也是抵不住这种强烈的音波的吧!
各位兄弟姐妹,各位老幼妇孺,你们的爸爸妈妈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们,女人最厉害的武器之一就是大喊大叫吗?嘿嘿~
我在心里得意着,却没有注意到,周围黑压压的寒气忽然开始流动,从四面八方猛地朝我压了下来——
我一时间脑子里全乱了,强烈的恐惧感和无力感油然而生……
——死亡。
——背叛。
胸口一阵纠结的痛,身子突然痉挛起来。待我反应过来,剧烈的疼痛已经席卷了我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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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咳!”毫无预兆地一口血喷了出来,嘴里全是腥甜的味道。我低头看手心,触目所及一片刺眼的红。
周围忽然一片寂静。
“小雨?”坐在我身边的白夜最先反应过来,她紧张地抓住我的手,“你怎么了?”

我愣愣的,茫然地抬头看了看白夜。
卓雷和夜雪接着反应过来,一前一后跑过来,一个问话一个把脉;索娜、紫芸见状也围了上来。
“脉搏好微弱……奇怪,只是单纯的身体虚弱而已吗?气血衰竭……怎么会这样的?”夜雪小巧的眉头越皱越紧,不禁喃喃自语,“奇怪……奇怪……怎么会突然……”
卓雷闻言,脸色微变,握着我的左手,紧了又紧。
“夜雪,这是怎么回事?”索娜察觉到异状,疑惑地问。
夜雪看了看索娜和紫芸,又看了看卓雷,犹豫了一下,把他们拉到一边悄声低语了几句,就听见索娜惊叫:“怎么可能!”卓雷的脸色也沉了下去。
白夜坐在我身边,脸色也微微沉重下来,她贴在我耳边低声问:“小雨,怎么回事?”
我困难地想要动动身子,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那个力气:“不知道……可能是那个结界的问题……好恐怖……”
“结界?”白夜似乎怔了怔,看向我,“是你的能力导致的问题?”
“大概是吧……”其实我自己也很疑惑,因为我并没有感觉到能力失控,因此这种情况只能解释为——我也被牵连进“审判”里了。
白夜的表情有点古怪,建议道:“那撤出来吧?把能力切断应该就没关系了吧?”
我点头同意。唉,看来我果然还是无法适用这种能力呢,或者说我根本不够格使用这种能力吧!真是不好意思,都吓到大家了。没办法,顾不得寻找好了,停止吧……
“……嗯?”能力……停不下来……?
我一身冷汗,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将意识从那个阴冷的地方抽离,寒流仍旧毫不客气地网我身上招呼。我害怕得抓紧了白夜的手。
我……被缠住了?
尹冷飘尘他——盯上我了!
突然又一阵巨大的寒流砸在我的意识体上,我的意识一瞬间似乎离开了**。
“——咳咳咳咳!噗!”我猛烈地咳嗽,再次吐血,眼泪一下子溢出了眼眶。
“小雨!”
夜雪迅速跑过来,召唤出她的持有灵,以药用棉为媒介完成了,转瞬间一只巨大的白色海豚就包裹住了我,并开始给我过渡生气。这是夜雪的治疗系超越灵魂,也几乎是她救人的最后一招了——夜雪紧张地看着我,眼里流露出疑惑和慌乱……
“花雨姐姐,你要坚持住啊!夜雪说你的身体长期累积疾病,如果这样衰竭下去可能会死的呀!”紫芸似乎是忍了很久,终于哭着叫出来。旁边茧村的大家闻言骚动起来。
而其中最惊骇的莫过于我了。
死……?
我……只是一不小心用错了能力而已,为什么……我……会死?
我感觉着身体里的生气渐渐涣散,夜雪的超越灵魂过渡来的生气仿佛进入破碎的玻璃盒子般,根本无法在我体内停留。死亡的恐惧攫住了我,我突然意识到——我可能真的,会死。
白夜表情复杂地观察着我的状况,嘴唇被咬得微微发白。我看见她眼波流转,似乎要说什么,却终究是咬紧了嘴唇没说,只是紧紧抓着我的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股阴寒之气在体内深处升起,那种接近死亡的气息那么熟悉,一切仿佛回到两年半前那场意外——
再也顾不了其他,我疯了般想要跳起来抓住白夜,然而剧痛麻痹了身体,我只是虚弱地拉住了白夜的手……“白……夜,我、我是不是会死……死……”
我想我当时的眼神一定很可怕,因为泪绝和小夜看到我的样子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卓雷紧紧抓住我的肩膀,大声叫我的名字,想要我振作一点。
白夜的眉越皱越紧,最后索性扭过头去。
无法再顾及这许多,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自顾喃喃着:“我不要死……我不想死……我……不要……”
往事开始一件件回放,曾经的喜怒哀乐纷纷回到我心中。
真是讽刺啊~两年半以前,我在一场意外中受了致命的伤,却带着这古怪的能力侥幸生还了;然而在遭受了两年半的折磨后,因为这种能力,我竟要被迫再次迎接死亡吗?
绝望……心寒……
我渐渐沉默下来,眼神呆滞,任剧痛吞噬我的意识……然后是我的生命。
“小雨你给我清醒点!你会死才怪!”正当我意识模糊、就要昏睡过去时,一阵猛烈的摇晃又逼我睁开了双眼,白夜的脸出现在我已经模糊的视野里,“你不会死的,因为……你还背负着……”白夜忽然咬了咬牙,俯身在我耳边小声说,“还记得那次意外吗?那时你没死,现在你也不会!你的能力跟了你那么久,你都撑过来了,怎么能在现在死掉?这两年半你都没死,怎么会在这次死掉!”
“她的元神散了……所以无法再凝聚生气了。”萤神色严峻,靠着树干远远看着这边。
“那要怎么办?萤你有办法救她吗?”幽问。
萤眼神复杂,慢慢地摇头道:“没办法,元神的凝聚是由她的意志和生命力决定的。等到她的元神完全散去,那就真的回天乏力了……”
忽然白夜握紧我的右手,目光深沉地看着我,却是问着卓雷:“我可以带小雨到俱乐部里躺一会吗?这里风大。”
“可以。”卓雷顿了顿,立刻靠过来扶我,“我来帮忙。夜雪你等会也过来吧,其他人就待在这里吧,安静些对病患好。”
一直到我安然躺下、卓雷也离开,我才领悟了白夜的意思:
“全力,驱动你的能力吧!我会在这里守着你。”
“……什么?”我抬头。
俱乐部里只剩了我和白夜,外头大家的声音听起来好遥远,气氛静谧得诡异。
白夜静静地看着白色的墙壁,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小雨,在结界里,你有没有感受到什么?”
“我看见了……好的心里,黑暗的记忆画面……”
“审判僵持了,对不对?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我想麻仓好他应该是被困住了,却又没有失败,所以尹冷飘尘才不肯放人。而这样僵持的结果,却是把你也连累进去了。”白夜终于收回视线,直视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也就是说,必须让这场审判尽快结束,你才能够脱身——在你精力耗尽死去以前。”
我睁大了眼。
“以现在的情况看来,能够影响这场审判的,只有你了。能够拯救你的,也只有你自己了。”
“……可是,我失败了啊!我尝试过寻找好的意识了,但是怎么找都找不到……”我挫败而绝望地摇着头。
“小雨你听我说!”白夜抓住我的手臂,看起来也是焦急不堪,“我想过了,你能够在结界里看到好的记忆,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那也许就是你的另一个能力——能够看到过去的能力。在这种情况下,你的这种能力活动了,说明你们之间或许有某种不一般的共鸣存在!”
我愣了愣,对了,好刚到茧村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对话——
『没有那么简单。如果你的巫力真的那么弱,那么就算耗尽你的巫力、体力也不可能看得到我的过去。』
『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了。要么我们的波长和合拍,要么你很想让我知道你的过去。』
也就是说,我还有希望咯?
可是……一个能力失控就把我弄到这个境地了,如果又失控一个……
白夜一眼看出我的犹豫不定,她忽然深深地盯住我的眼睛:“小雨,你不要太天真了,这两种能力已经是你的一部分了,你还以为你能摆脱它们吗?你忘记了这两年半你因为它而受到的待遇了么?不如好好利用吧……”幽幽的语调在耳边悄然响起,竟有种阴森的感觉。
我猛转头去看白夜。她的眼神深邃,幽黑的水瞳让我看见了两年前所遭到的背叛与中伤——
白夜当机立断,握紧了我的手:“事已至此,再没有动作也只能是坐以待毙,你就好歹挣扎一下吧!放心,我会守着你的。”
白夜的眼神坚定,握着我的手也很有力。
挣扎……吗?
死前的挣扎啊。
其实我这条命也算是在叶的奇迹下捡回来的,不好好珍惜是不是会对不起叶呢……我忽然有点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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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脚步声远远传来,似乎是某种大型动物在奔跑。
卓雷一下子站起来,紧紧盯着声音的方向,眼神里流露出了疲惫,还有期望。
幽跟着卓雷的动静往那边瞟了一眼,立刻就兴奋地大声叫起来:
“村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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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的章节终于快要完了,预计再两章完结!我都累了……OY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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