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谨书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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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从父亲那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了,夕阳的余辉还眷恋着不肯离去,我想去冷心苑,想去看夜儿,可是又不敢去,因为刚才父亲眼里明显的占有欲警告着我:不许再接近夜儿!说我懦弱也好,说我害怕也罢,总之,我不敢违背父亲的命令。
走走停停,不知道该往哪走?正当我踌躇不安的时候,恰巧抬头看见了出现在自己眼前冷欣苑三个大字的门匾,才猛然惊觉,自己竟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这里。
算了,既然自己的心已经到了这里,那就随心而安吧,哪怕是能多见一刻那也是好的,因为不知道下一刻,我是否能再站在他的面前用如此近的距离看着他。
可是迟了,终究还是迟了。当我走进去的时候,换来的却是一雨辰的句:“凌夜刚被一个叫蓝愁的男子带到他父亲那去了。”如晴天霹雳一般,为什么会这么快?恨,好恨自己,恨自己的犹豫不绝,恨自己的懦弱无能。
为什么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明天我又该以何种身份来面对他?难道我就这么输了吗?
我跟雨辰等了好久好久,久到我都忘记了时间,久到我知道夜儿今晚根本就不会回来了。雨辰不停的追问我:“凌夜到哪里去了?”“凌夜怎么去了那么久?”“凌夜为什么还不回来?”“凌夜不是说他一会就回来的吗?”……我只能回答他:“不知道。”“不知道。”……
其实我是知道的啊!可是因为我的懦弱,因为我的害怕,我不敢让雨辰知道,我怕雨辰会逼着我再次从父亲的手里将夜儿抢回来,这种事我不敢再做了,我真的不敢再做一次了;从来没有如此地痛恨过自己,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连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明明,明明是我先遇见夜儿的啊?!
天终于快亮了,我看见远处有个人影走来。夜儿,是夜儿,我的夜儿回来了?!可是当人走近的时候,我却失望了,不是夜儿,而是我的二弟——谨昊。
没好气的开口:“你来这里干吗?”
不在乎地不请自坐,斜斜地靠在椅子上:“呦,只准大哥你来,难道就不准你弟弟我来吗?对了,大哥怎么也这么早就来了,不会是跟弟弟我一样想夜儿了吧?!夜儿呢?不会还在睡觉吧!要不由我去将他叫醒,如何?”说完,双眼意有所指地瞟了瞟内室的方向。
连我都已经没有资格叫“夜儿”了,你又凭什么这样叫:“不劳你费心了,夜儿不在这,我也不是早上才来的,而是在这守了一夜。”将头撇开,为什么我会和他是同父同母的兄弟,他虽然从小也称得上是天资聪颖,可是为什么会后如此令人厌恶的性子?!平时总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在外面爱怎么玩我不管,可是他为什么还要来纠缠夜儿?我知道夜儿讨厌他,可是我又能拿他怎么办,他毕竟还是我的亲弟弟啊!
“那……”还想再问些什么,可是看见我撇开头去不再理他,也只好自觉没趣的闭嘴了。
又等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我看见了夜儿的身影,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想要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不想再失去他了。可是在我看见夜儿身后的父亲时,一切的动作都在瞬间戛然而止。连冲口而出的一句“夜儿”也在喊出:“夜……”字后再也喊不下去了。
此刻,我该唤他什么呢?“夜儿”是万不能再唤了。“凌夜”,里面含有父亲的名讳,按照族规,所有凤族的人都不得在自己的名字中有族长的名讳,更不能直呼其名;雨辰不是讽族人,他可以不必有所忌讳,可是我不行啊!“夜”,如此近乎于情人间的亲昵称呼,只怕是我还没喊出来,就已经被父亲给送去惩戒堂了吧?!也许这还是最轻的后果,毕竟父亲的独占欲在全族是出了名的!
那该喊什么,愣了好久,看见夜儿疑惑的眼神,最后硬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句:“三弟,你回来了。”
看见夜儿更加疑惑的看着我,你听着别扭是吗?可是我唤起来更是难受,故意忽略夜儿的疑惑,可是却不知道如何打破这尴尬的局面,幸好这时雨辰走了过来,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
我看见雨辰跑了过来半抱着夜儿,刚碰到,夜儿就被父亲拉进了怀里,虽然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是还是吃了一惊,我知道,父亲是在像我们宣誓他的所有权,父亲的独占欲不允许他的东西被别人碰一下,今后,我又该如何面对你呢?心底的最后一次呼唤——我的夜儿!
我看见了雨辰惊愕的表情,怕是如何,你也想不到会是这种结果吧?!

谨昊一开始的错愕转瞬既被了然的神情所代替,我和他跟父亲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他又怎么会不了解父亲的脾气呢,其实谨昊的独占欲也很强,这一点完全遗传自父亲,所以我想,他现在一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吧!
正在所有人都困在这诡异而压抑的气氛中时,被蓝愁的适时出现给他打破了。呵,蓝愁,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真的很傻,万一你要是将父亲惹怒了,那后果我想你也是知道的。其实我很早就知道在你冰冷面具下隐藏的是怎样的感情,只是你比我更傻,你不知道如何地去忍受心痛,为何要试着去触碰你不该碰的禁区,就如同飞蛾扑火一般……
在蓝愁的努力劝说下,父亲终于还是跟他离开了;这种烂理由连我都不相信,父亲又怎会信,聪明如你,又为何要如此。不过令我想不到的是父亲竟然真的跟你去了,是施舍的感情吗?在父亲的眼里,又怎会容忍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怕是早就看穿了吧!说句不好听的,父亲对你如此地若即若离,想必也是利用你的忠心吧,你又怎会不知道,果然你还是最傻的一个啊?!
父亲终于离开了,我也正好有些话想对夜儿说,因为我看见了他脚上的凤凰缚。我刚要开口,却被谨昊打断了,他用嘲讽的语气说他要先走了,想必他也看见了夜儿脚上的凤凰缚,所以不敢再叫“夜儿”了,只好跟我一样地换“三弟”。
我将凤凰缚的一切都告诉了夜儿,不为什么,只是纯粹的想让他知道而已。当我告诉他摘下凤凰缚的最后一个办法时,就后悔了,我怕他做傻事;可是被夜儿看出来了,反倒变成是他在安慰我了。
终于,我将一个忍了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刚才我就一直很想问你了,父亲他……他抱……抱你了吗?”可是夜儿给我的答案却让我啼笑皆非,想解释给他听,可是转念一想,夜儿什么都不懂,看来父亲应该还没有抱过他,那也就没必要让他知道了,毕竟什么都不知道会不知道一切要幸福的多。很奇怪啊,按照父亲以往的性子,不应该是这样啊?算了,不管怎样,只要夜儿没事就行。
然后夜儿告诉我,他要搬去父亲那儿住了,其实早就知道了,不是吗?表面上装做很平静,其实内心却已是巨浪滔天:“为什么同意?”
“你知道的,大哥,我……别无选择。”是啊,你别无选择,而且你现也根本就选择不了,父亲也不会让你有其他的选择。
“凌夜,那个……你,你不能和你父亲住在一起,他……”看来雨辰终究是憋不住了,想将心底的想法告诉夜儿。
“我怎么了?”突然而至的父亲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说,我怎么了,恩?”捏住雨辰下颌的手越发用力,眼中的杀气暴露无疑,想去阻止,夜儿却强先了一步,改变了父亲杀雨辰的想法。看来父亲真的不是一般的疼夜儿啊,居然那么容易就让他改变了想法;但更不想看到的是父亲又将夜儿抱在怀里,何时我才能有这种资格?呵,不可能有了,真是痴人说梦话啊!
雨辰的突然要求让我大吃一惊,他居然有勇气提出要和夜儿一起住在父亲那,是不放心吗?可是父亲的回答更让我诧异,答应的干脆、利落,有一瞬间令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不管了,我也豁出去了,就连明明害怕的要死的雨辰都有勇气,我又为什么要当个缩头乌龟呢:“父亲,请再等一下,我有话和您说。”
父亲放开怀中挣扎的夜儿,点头示意我说下去:“父亲,既然您已经认了三弟,那,孩儿认为父亲您是不是应该举行一场祭族大典,让三弟入族?”是的,夜儿,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举行祭族大典,让父亲公开你的身份,希望他能够捻在世俗的牵绊上有所顾及。
可是父亲却告诉我他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就举行祭族大典。又在自欺欺人了不是,父亲怎么可能会在意世俗的牵绊呢?他要是在意的话,那他就不是我的父亲了。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抱着夜儿离开了我的视线,再不舍又如何,说我懦弱我认了,因为我根本就斗不过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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