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长谈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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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长谈受教
“邓大人怎么有心事吗?”本来两个老朋友久别重逢应该痛饮尽欢可谢枋得却现邓光荐似乎强颜欢笑、心事重重的样子。
“唉谢兄你现在是无官一身轻、逍遥自在哪知道我的难处啊!”邓光荐被勾起了心事不由得长叹一声。
“哦不如说给小弟听听看看是什么事情让邓兄这样才高八斗、身居高位的钦差大臣愁啊?”谢枋得调侃地说道。
“还钦差大臣呢?在福建路可没人当回事啊!”邓光荐苦笑着把来到泉州后生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谢兄你说这许汉青和陈复文如此执迷不悟怠慢朝廷如此大逆不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难道真要做千夫所指的枭雄奸贼吗?”最后邓光荐气愤地嚷道。
“切才多大点儿事。”没等谢枋得答话郑虎臣放下手里的筷子满不在乎地说道:“不让文官坐轿改骑马啦很好啊!又省人力又快方便。东奔西逃时怎么不摆臭架子到了泉州又显摆起来了。不让你们任职让你们去学习也不错啊!俸禄不是还给一半吗饿不着就行了再说人家辛辛苦苦打下的地盘凭什么让你们来坐享其成啊!”
“你岂有此理不知所谓。”邓光荐被郑虎臣噎得够呛指着郑虎臣斥道。
“邓大人邓大人。”谢枋得赶忙上前解劝“虎臣是个粗人您别和他计较。”说完狠狠瞪了一眼郑虎臣郑虎臣却浑不在意撇了撇嘴继续向桌上的酒菜起进攻。
“邓大人请稍安勿躁。”谢枋得笑着给邓光荐斟了杯酒“对于这些事情您可愿意听听我这个局外人的看法。”
“谢兄您也曾是朝廷命官再说以咱们的私谊怎么能算局外人呢?”
“既如此谢某便实话实说了有什么失礼不当之处还望邓大人海涵。”
“谢兄大才有何见解但讲无妨。”邓光荐充满希翼地望着谢枋得。
“谢某自信州战败城陷便开始四处游走得遇虎臣。后隐遁于建宁唐石山中每每夜半长叹大宋三百多年的社稷真的便要亡于北元蛮夷之手何以至此啊!”谢枋得边说露出了沉痛的表情。
“唉文恬武嬉奸臣当道才让北元有机可乘啊!”邓光荐痛惜地解释道。
谢枋得微微摇了摇头自顾自地说道:“后来许汉青率光复军突然崛起连战连捷谢某便开始时时关注希望他能是中兴我大宋的名臣良将。可以这么说光复军由小到大由占据一地到占据一路谢某都看在眼里。等到福建路大定我便与虎臣下山在光复军所占之地四处走动观察是略有所悟啊。近日我在泉州的图书馆翻阅书籍才终于明白许汉青与陈复文施政的奥秘光复军屡战屡胜的诀窍。”
“哦难道这答案都在书中不成?”邓光荐疑惑地问道。
“不错谢某在图书馆中除了古代典籍的手抄本外还翻看了许汉青与陈复文颁布的各种政策法规并且仔细阅读了从创刊到现在各个报社刊行的报纸。从中终于得以窥得其所实施新政的管中一斑啊!”
“邓某心神已乱现朝廷正在风雨飘摇之时深恐以许汉青的官位、权力再加上光复军的兵威纵倒行逆施天下亦无人能制之。所以谢兄若有所悟望不吝赐教。邓某将代天下百姓拜谢谢兄点拔之恩!”邓光荐站起来对着谢枋得一揖到地。
“邓大人折杀谢某了!”谢枋得赶紧站起来用双手将邓光荐搀住心中一阵感动。郑重地答道:“谢某但有所知定当言无不尽!”
“邓大人请看这是谢某在翻阅书籍时所记录的一些心得与感悟虽不全面也望能对邓大人有所帮助。”谢枋得从怀中掏出几张纸递给了邓光荐。
“孟子曰:有恒产者有恒心而物权法就是要给百姓一个恒心解放生产力、展生产力、调动百姓创造财富的积极性这是国家要走向繁荣富强必须解决的一个根本问题……”邓光荐轻轻地念道。

“《物权法》的颁布将泉州的百姓与巨商的利益牢牢地捆在了许汉青的战车上稳定了当时的局势使泉州的繁荣持续到今日。人不怕穷怕的是没有致富的权利和自由。我记得报纸上还登了这样一句话: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来说明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谢枋得在一旁解释道。
“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似乎…”邓光荐摇着头说道。
“屁话难道老子辛辛苦苦赚的钱都不能算是自己的吗?什么道理吗?”郑虎臣吃满喝足剔着牙在一旁说道。
“邓大人不要理他。”谢枋得赶紧说道“先看下去不要急着驳斥就算您要说服许汉青和陈复文改弦更张也得了解他们所实行新政的利弊不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贻吗。”
“中国历史上的法律都因为缺乏真正的制衡机制难以为政府的权力系上法律制度的缰绳。这好比一个弱者终于有一天能够在名义上不再受欺侮可这所谓的不受欺侮不是因为滥施暴力的强者被真正制服而是源于一份强者自愿交出的书面承诺。这自然不是长久之计弱者所得到的短暂安全也不可期望过高。能不能以制度驯服公权将公共权力置于法律的约束之下真正实现任何机构、个人都不能凌驾在法律之上………”邓光荐边读边思索着。
“在我想来这便是许汉青与陈复文所最终要达到的目的也便是他们常说的以法治国吧?”谢枋得边细细咀嚼着食物边说道。
邓光荐点了点头“现在我倒有些佩服许汉青的魄力了把自己也要置于法律之下。但愿他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是不是说说而已只有让时间来证明了。”谢枋得笑着回答道。
“那许汉青是不是为了借正统之名行悖逆之实。也得让时间来证明了吗?”邓光荐有些不满地问道。
“不这样做邓大人难道还有别的方法不成?”
“难哪!”邓光荐想了一下摇头道。
“福建路根基已成许汉青羽翼已丰朝廷处于弱势自然没有太多制约他的手段。”谢枋得也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现在是什么时候如果挡不住蒙古人社稷没了朝廷也没了。即便知道许汉青是个大奸臣恐怕也没什么用了吧!”
“这个…”邓光荐愣住了。
“依谢某看来许汉青所行新政并非要标新立异哗众取宠而是期望以此为基础让国家强大百姓富足。以便驱逐鞑虏重建华夏。观点上虽然与圣人之道有所出入但最终目标却与朝廷相同。只要不逼之过甚他未必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再说对陈复文的品质、人格咱们都很清楚他既然甘心听命于许汉青并与其合作得亲密无间这也值得咱们好好考虑啊!”谢枋得继续说道““依谢某愚见若邓大人欲劝许汉青回头当以其矛攻其盾。不可再以自己先前所学来劝谏与他。只有知其然知其所以然只有亲身走进去在其实施的新政上找到破绽必然会有所收获切不可学馆驿内那些自以为是的朝廷官员只知鼓噪瞎叫却没有勇气去学一学看一看。”
“邓某受教了。”邓光荐谢道“不知谢兄这几日准备做些什么?还要去那个图书馆吗?”
“当然还要去我对书上所说的那个好象叫罗马的帝国很感兴趣倒要看看一个人口不多的国家是如何强盛一时又是如何衰败没落的。”谢枋得回答道。
“明日一早邓某当在夫子庙恭候不知谢兄可愿否?”邓光荐拱手说道。
“君所愿也敢不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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