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盛名之下无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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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洛阳城内的大小街巷一片寂静,远处城头的值哨官兵也因天寒开了小差,躲藏进被窝梦起了周公,进冬的天气,人们大多都睡了,只余下一两声更鼓与夜行人惊起的犬吠,三两声响起。回音悠长短促,各具其类。
矗立在城内南街上的伊王府三重紫朱牌楼,在皎如银盘的月色下反射出稍微夺目的红色光辉,似乎在耀示着王府主人显贵的身份。十余丈外就是伊王府高广的围墙,周围五尺列为禁地,擅入者格杀勿论。
往日戒备森严的王府要地,眼下更是每处门楼护墙都布满警哨,府卫们如临大敌的注视着外面的街道。
牌楼内侧的街上已经聚齐了数千黑衣汉子,大多内穿软甲,手执快刀弩箭,锋刃所向直指不远处的伊王府邸。人数虽众,但是面上大都透着一股紧张,握紧了兵刃的摩擦声和呼吸的急促此起彼伏。永宁郡王府谋划已久,今夜陈兵于此,牌楼一侧的“文官武将下马石”已经被扳倒在街头,若大的石碑重有千斤,足可用来抵做撞击伊王府正门的冲车。
朱驹准备以武力逼迫父亲废庶大哥,尽夺洛阳尊主地位。领兵的郡王府将官校尉全是小郡王的随身亲信,此时安排人手,撤查外围,抢占优势地形,包围数重,已然将伊王府困了个飞鸟难渡,不愁消息外泄引出援兵,没有王爷印玺根本调不动洛阳军队。余者任是谁也没有实力增援。
只等着小郡王在花月楼的事情办完,来此下令,便可展开进攻。
如此大动干戈,早被府内的人察觉,家丁使女们大多人心惶惶,碍于伊王严令,当此时刻妄动者杀!虽然心里都乱做了一团,却没有一个敢乱说乱跑,绷紧了心弦在各自屋内求神祷告。王府内各条通路早已戒严,仓储集中的甲士约有近千,列队持戈在各处要害地段巡逻。弓箭弩手全上了碉楼,空气里的凝重让墙内外的攻守双方都感受到战前的压抑。
府内离街最近的观星阁上,朱瞻隆黄袍冠冕,神色从容地把着栏杆像外眺望。见长街之上灯烛火把亮光灼天。一军排列,人尽黑衣。鸦鸦杂杂的挤满了视线所及的各条道路,可说是四面重围。相对王府守军的沉默,对方杀气腾腾的列阵在前,很有战云压城城欲催的气势。
朱瞻隆的面容平静,丝毫看不出一丝焦虑,淡笑着询问身侧的一名中年汉子:“高侯,那小畜生想造我的反,你何必牵扯进来受连累。”话谁如此说,表情却是隐有欢欣之意。
那人身着黑色云纹袍服,腰饰玉带,厚重有威的国字脸庞,鼻梁略塌,正是威远侯爷,龙门赌坊的东主高昌泰。威远侯不无揶揄的答道:“嘿!我接到手下急报,有大批人马开向伊王府。跟过来看看热闹!小驹这小子还真有胆识。”侯爷脸上满是笑容的说着。
伊王听了眉头一皱,朱驹这次发动兵谏,根由还是源于世子袭位,存心久矣。他多少也有些察觉,就是不想让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胡搞,他才派孟义山这样强梁的部下去寻朱驹的麻烦。
依小王爷那浮躁的性子,不和老孟翻脸才怪。朱瞻隆也好抓住朱驹的错由,狠狠敲打一下,剥去他永宁郡王的兵符,撤除护卫。先收了这部分军权,再逐渐将关洛一带各部卫军都集中在自己一人之手。到时候令行风从,毫无阻挡,一举扑平举事之路。
与子争权,不顾亲情,伊王固然冷酷,也是看准了这个老二没出息,没想到朱驹会押孤注,被王河稍微透露王爷要追查刺杀世子的主使,小郡王惊恐之下急于自卫,调遣了永宁郡王制下所辖护军三千余人,分批入城。又经罗平海不住的劝说,终于定下了于花月楼夜宴洛阳诸大员。予以软禁。瘫痪关洛军政。令一面兵困伊王府,拂晓进攻后抓住世子朱潘,迫他老爹伊王退位,上表朝廷册立第二子朱驹为伊王藩主。
策划周密,可是设下这些策略的罗平海却引恨花月楼,在他的师叔,少林两大高手的眼皮底下被宋继祖以凤眼锥一击所杀,老孟一伙人手段凶狠。又有王河为助。两位少林高僧也被困斗当场,一时之间难以相助小郡王赶往伊王府发令。
朱瞻隆虽然对朱驹的反应有些失算,毕竟有着伊王藩主的威风气势,很快放下心底的思虑,鹰目如电般扫了眼王府外的几千军队,对着高昌泰哈哈大笑道:“塌鼻子,我这王府甲士不及调派,大都驻扎在城外军营。眼下一千多人,就都交给你了。一会那小畜生要是命人打进来,我可要看看威远候爷如何领兵!”未了一句语含霸气,大多是被朱驹竟敢反噬一击的行为激出来的。
高候爷兴奋的一挽袖子,露出伤疤纵横的前臂,将右脚向阁楼护栏上一蹬,支起半个身子头也不回的望着墙外蓄势而发的敌军,笑道:“好,交给我了!”
花月楼内的夜宴演化成了一场激战,王河死拼智无不下,老孟这边大战黑衣悟澈,他打定主意车轮战,与莫魁宋继祖轮换着上阵。换下来的衍运几口真气,琢磨两眼悟澈的招数,稍微恢复一下便挺身再上,逼得和尚连喘气的机会都少有。
换攻了能有一二百招,眼下孟义山执刀在手,猛攻悟澈,他杀法凶悍。招数带着一股剽野之气。连环劈出取处毒辣。悟澈暗中讶异这套刀路不可小视,早已没了起初轻视之心,凝神注意拆解。
和尚的拳掌快如飘风,在刀光中穿插如梭,拨、打、推、转,老孟的刀招未待使圆便被迫得撤手回护,渐渐显得凝滞。好在盘王刀并无定数,全是散手杀招。架得住这种专击招法空袭的打法。
拳风掌势呼啸而来,悟澈的强横迫得孟义山招数火候逐渐增强,打得急了一声长啸发刀,气势满涨的一刀有如狂风怒号卷冲九天而下,破空震出霹雳之声!黑衣和尚武功再高也不想直当其锐,无奈之下跨出一步,侧身而上抢抓老孟的脉门,五指齐出快如白鹤啄蛇!取意便是那电闪一击。
中指的前梢已近,孟义山急缩手腕,借着扭力反手撩出一刀,“唰”的一声,刀弧像内急切和尚的小臂。悟澈变势转手,手指连弹叮叮两声击在刀背,他手甲半麻,却化消了刀上的劈力。一只衣袖却是被卷入宝刀寒芒之中,割了个粉碎。满天黑蝶一样的碎布尚未落地,老孟强忍着变腕过急的扭伤,刷刷刷!又是三刀急剁。借着猛锐的气势把武功高于自己甚多的和尚迫得左右挪移,躲闪着破军宝刀。
与其讲老孟武功大进不如说他手里宝刀太好,和尚一身功夫都练在拳脚。想和山贼硬拼都不行。
三式不中孟义山心里有点发空,悟澈见机双眼一瞪,眼光如炬直视老孟的双目,孟义山被他一瞥,以为他要动手,出于本能的反应格出一刀,那知走了个空,黑衣和尚立在那里纹丝未动。他心中立知不好,少林和尚的武学经验果然非他这个半路出家的山贼可比,只是徉动一眼,就诱发了他的刀招。
老孟招数落空,不待再做反应,悟澈面含忿怒,闪身一掌劈了上来,眼看那手掌由远而近,力能破碑的强横掌力直印孟义山的胸膛,老孟骇然中带转半身,以左掌做刀硬劈了上去,蓬的一声,掌骨巨痛如折。半边掌缘立时肿成了红色,鲜红的手掌有些克制不住的微微颤抖,显然手臂筋络也被震荡得轻微失控,悟澈的手掌却是坚如磐石,丝毫不受阻碍的自顶压下,孟义山将牙一咬,运足柔拳心法勉强连发三记手刀,一一砍在了悟澈横空而来的掌心。借三击之力一缓掌势,不待和尚发劲,检使大人一式懒驴打滚翻了出去!此时也顾不得什么颜面,双方相差太远。不躲只有等死。
黑衣悟澈的双掌正待连击而下,身后宋继祖一袖遥击,风中迸发的劲道让和尚心头一凛,转手就和宋继祖对攻一掌,打得宋掌教身躯一晃,显然内功不如和尚精纯。但他武学经验远比老孟为高,再加招数阴险,暂且弥补了武功的不足,拆招对攻毫不逊色,一上手和悟澈斗了个旗鼓相当。
莫魁早在一旁蓄势已久,擎着那把沉重的太师椅,等到悟澈和尚拆招走动,背影转到他的身后的时候,双膀轮圆一扫,呼!沉闷的风声直扑脑后,悟澈已经中过一招,这下有了防备,旋身直纵闪了过去,砰!身后坚硬的八仙桌被这下拍了个正着,架不住莫铁熊的猛击,哗啦一声便散了架。木屑散飞四处。悟澈心头有些哭笑不得,他这少林长老也有些忌惮这以力破巧的蛮横招数。
孟义山缓解了下痛麻如木的肩膀,狠盯着和尚看了看,赫然起手就是两刀疾劈,电闪一样斩向悟澈的胸腹要害,悟澈猛吸一口气,闪身敛腹堪堪躲过。宋继祖凝力发出一指凤眼锥,莫魁放下椅子便是一记铁拳,直捣悟澈的面门。
黑衣悟澈的额角已然见汗,以一敌三耗费的体力不说,心头的煎熬更加强烈。三人的车轮战术环环相扣。连续不断的上手猛攻。压得和尚渐居下风,很难腾出手来主动进招。

四个人在阁中放对厮杀,打得周围器物纷飞,惹起这场争斗的罪魁祸首朱驹脸色煞白,紧紧贴靠在墙边壁角,生怕孟义山凶性发做,打上了瘾顺手把他砍了。什么王爵地位,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想度过今夜这场危难便好。
另一侧王河大战天王智无,他招法颠狂,使到极处只顾伤人不顾护身,不惜真元大耗的猛催内力,十指齐出射向智无,指路阴阳互用,嗤嗤的裂响入耳生寒,气势稍微不够的对手绝难面对这种天河倒泻一样倾流过来的攻势。
智无和尚的袈裟早就在激斗中扯落,露出里面的海青僧衣。衣袍无风自鼓,显然蕴满了真气,嗔然一声大喝,老僧的双掌旋动犹如利斧,沉浑的石磨掌力将对面攻来的指风打散了大半,去势未停的直劈王河的面门。
王河猛然将头一侧,右肩却被老僧的掌风扫中,咔嚓一声打脱了臼。剧痛传来激得他脸色一片煞白,左手却也在中招的同时甩出一道指力,智无急于进身出掌,肋下现出空隙,嗤的一声,被这一指锥入,身躯一颤如遭雷殛,疼痛之余觉得眼前一黑,面前事物变得有些模糊。
智无默运真气化解伤处,感到一片灼热,真力难以通过。在受指之处被阻,心中立知不妙,已然被王河这指点伤了肝经,受伤之处影响到双眼,势必不能准确的抓住敌人动态。医家将五脏按五行分类,肝经属木,经络与双眼相连。王河深明其理,他拼着挨智无一掌,反手伤了他的肝经。这一手计算无遗,觉非幸至。
老和尚受伤后影响双目视物,王河本应大占便宜,只是他低估了智无掌上的威力,中招之时本想沉肩卸力,却被智无乘势震击,打得右臂脱臼。一时之间半边膀臂难以使动,一牵即痛,十成武功能去了一半,施展起来大为有碍。可谓两败俱伤。
这下两人心头都是一凛,钦服对方的武学造诣,王河把心一横,强压着手臂传来的刺骨剧痛,以一只左手继续猛攻,手下更加狠辣无情,只想将天王智无击败,以挫少林的威风。
老孟一伙围殴悟澈一个,黑衣和尚渐渐打出了真火,身法展开犹如一支起舞的黑鹤,鹤形掌左拍右啄。右手翻腕如蛇衔住了孟义山的刀身,左手迅疾一击震退了宋继祖的掌招,余劲未消,反弹琵琶借劲一挥,一掌印上了莫魁的胸口。
莫铁熊震得心口剧痛,闷哼了一声退出两步,嘴角已然挂上了一丝血痕。幸好是余力反拍,以悟澈的内功要是拳掌打实莫魁非得重伤呕血。
悟澈行险一击,夺回三分先手,连出两式摔碑手,刚压得老孟和宋继祖退了两步,莫魁在后回过力来,一声大喝,双拳贯风插向悟澈的两肋,和尚有心闪避,却被孟义山的刀招缠住,宋继祖闷声不响的在旁直下狠手,这两个人威胁远较莫魁为大,衡量过轻重只好硬挨。
砰地闷响一声,莫魁双拳齐中,悟澈和尚的脸上现出一丝痛容,这下打得太猛,莫铁熊被反弹的劲道震得退身坐倒,虽然显得狼狈,莫魁却是面带狞笑,他膂力沉雄,全力一击足够和尚生受。
悟澈的脸涨成了朱红色,额头的青筋直跳,被这两拳共鸣,震荡得内腑受伤不轻,再次出招已然不似原来那样灵便,闪身腾挪之际肋骨两侧传来刀刮一样地疼痛。带得身法明显发滞,闪不了几招就让宋继祖在腰**印了一掌,和尚拚力躲闪,已然气喘嘘嘘,却怎样也不敢让老孟的破军刀再砍上,斩实了实在要命。
转眼又是十招换过,这三个人的配合让悟澈气恨不已,老孟和宋继祖的武功招数威力不轻,多中几招便难以承受,三个人围在一处只得捡软的接,这才让莫魁得手,却不知这少林叛徒力大招沉,拳头太难招架。心中暗道“这三个人战法卑鄙,难以拆解。”
他让老孟一伙吃得死定,也没机会抽空观看,不知道讲经大和尚那边打得怎样?只是希翼智无能快些压住王河,赶来助拳。不然就撑不住了!
智无老和尚身影纵横,掌法威力不减,只是视力愈来愈觉模糊,感到难以和王河持久相斗,便想窥准机会狠攻数招,带着小郡王撤退,当务之急是走出花月楼,带着朱驹去伊王府发令,好促成他们父子火拼,削弱伊王的势力。
老和尚无心恋战,以少林两大高手的实力,出师不利。撤走远遁却是难以阻挡。智无口喧了一声佛号,暗喻悟澈快退。石磨掌旋圆了猛推三掌,凶猛的潜劲将王河迫得急退数步,不敢轻捋其缨!
黑衣和尚被三人围攻,正在苦苦支撑,闻声心头一振,借着拆招换势渐渐挪到了阁楼北侧的窗前,他奋力攻出数下拳招,打得虎虎生风,其实却是虚张声势。等得老孟三个凝神拆架,悟澈翻身倒跃,一掌震破了窗格坠了出去。
智无在同时一声大喝,铁罗汉拳打出连环,屋中数人竟然被他凛然的拳风威势迫得招数一缓,老和尚乘势抢到朱驹面前一把将他提了起来。甩手就要向楼下投掷。骇得朱驹哇哇大叫,真魂显些出窍。
孟义山杀气直冲眼眉,抢上去持刀就奔朱驹,心想“宰了这小子王爷也拿我没办法,老子就推说刀剑无眼!”他心里动了此念,手黑刀毒,破军刀直劈而下。
智无心头一惊,暗道“怎么是个浑人,连郡王都不顾了”连忙旋身一脚,将压顶而来的宝刀踢开,借势便把朱驹顺窗抛了出去,掉向楼外的长街。
朱驹跑了,智无可走不及了。王河五指幻成莲花开放的掌印拍了上来,宋继祖的双掌接踵而至,莫魁踏步连上一拳,三人力量汇在一处,齐击智无。
老和尚避无可避,高大的身躯一拔,奋力拍出了两式虎爪,掌力相接轰然一声大震,狂风四溢,四人身下的楼板难以承受,咔嚓两声便折了数根。智无的身子一晃,哇的一口鲜血喷出,手上的念珠串链也被这一下扯得四散,噼噼啪啪掉了一地。
智无和尚只觉胸口闷得像是堵了一块铅,脚步虚飘得有如棉絮,他强提起精神点起一脚,肩背猛然后撞击破了阁楼的木板,从楼上翻了下去,合击的三人被震退一步有余,功夫最差的莫魁膀臂发麻,剧痛从手指直传到肩。饶是天生神力也承受不起,王河的脸色惨白如纸、宋继祖也是气血浮动,心有余悸的想“天王智无,名下无虚。”
四个人紧跟着落下街心,只见两个僧人一左一右,分别执着朱驹的两手,一掠数丈,起掠之间速度快得让人咋舌,幻动如飞有如魅影流光一样,直冲街口。
王河受朱瞻隆所差,任务就是看住朱驹,那能让和尚带走,奋起身形衔尾急追,刚奔出二十余步,身后传出衣襟带风,赫然只见老孟和他赶了个并肩,心头不禁一惊,他那知道孟义山的轻功得过云敖的苗疆真传,又学了淫贼花蝶儿的七旋蝶飞窍要,论初起步的直线速度丝毫不逊于王河。
两人如此迅速,却还是落后了少林和尚数十步之多,那两人身法迅捷,交替发力,别看带着朱驹这个累赘,还是拉开了和身后追兵的距离。只要窜出大街,转入巷陌纵横的洛阳街市,便有望平安无事。
眼看便要如愿,隔着夜风传来了花月楼上严先生的声音:“快抓住两个和尚,他们劫持小郡王,罪在不赦!”话是对着这条街上伊王府的伏兵们发的,包围在此的郡王府兵士都不清楚郡王爷是事败潜逃,听到严文芳一喊立即聚拢上来将道路封锁,小郡王在和尚手里,士兵们不敢放箭,却争着上前救护朱驹,都以为抢下小郡王可是奇功一件,朱驹必定大大封赏!
眨眼间约有几十人交错着拦住了道路。两个和尚暗骂这坏事的书生。这些伏兵本来是罗平海为了对付薛大人刘总兵等人所设,顺便给小郡王保驾,眼下多出王河这等高手,变成一步废棋,反倒阻了己方去路。
王河紧追在身后,两人还要依仗朱驹来做护身符,赶往伊王府。停下来让小郡王解释是没时间了。只得加速横冲进人群之中,就像刮起了一阵飓风,撞的拦路众人东倒西歪,稍微靠前的士兵被两个和尚铁掌连拍毙了四五个,拖着朱驹快速冲向街口。小郡王被两人架着飞奔,人都骇得晕了,惊恐至极的一路叫喊:“快放下我!救命啊!”
这一叫喊,下面的士兵更认为他是身受劫持,几个官迷不怕死的兵丁更是迎在前去横刀堵截,气得悟澈眼前一黑,恨不能把这位扶不上墙的废物摔死。这一耽搁,王河孟义山已然冲近身后不足五步,一个起落便可追上,两个僧人互视一眼,智无急对悟澈道:“快去伊王府,完成平海的心愿!”说罢一把推开朱驹,回身挡在了王河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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