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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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嵩门正仲秋,轩辕早行雾中游。
颍水春耕田歌起,夏避箕险溽暑收。
石淙河边堪会饮,玉溪台上垂钓钩。
余雨少室观晴雪,瀑布崖前墨浪流。
崎岖的山道上,一翩翩少年在满山秀美景色之中陶醉的吟完这赞美的诗篇,转头,对旁边之人道:“你觉得美么?”
少年衣着华丽面目俊朗,与他在一起的是一个邋遢至极的老人,两人站在一起是那么强烈的对比,可是少年和老人对这些却毫不在乎,依旧在这晨光之中漫步在山路之上。这两人正是昼夜兼程赶来的阿布与江南。
嵩山少林离亳邑并不远,普通人走路也只有两天的路程。以他们二人的脚程纵使不是故意急行,半天一夜过来却也赶到了嵩山,到了阿布梦寐以求的少林地界。
阿布哪里懂得人间美景,虽然江南吟的诗句他也能听懂一些,却还是看不到这地方哪里有美存在。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美吧?
当下看了江南一眼,没有说话,这便算了回答。
江南却毫不在意,微微一笑继续欣赏那些美景去了。
阿布的思绪却又飘到来时路上两人的谈话之上,原来那天阿布在被武疯子掳走以后,两人本来以为阿布凶多吉少了,为此两人自责了很久,之后落寞的江南和冬梅心灰意冷的便各自回家去了。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江南越发觉得不能那样干等着,一丝莫名的牵挂让他总是不安心让阿布就这么失踪。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考虑很久以后,江南谁也没有通知,再度偷偷跑了出来,这几个月他几乎转遍整个神赐大陆,却没有一丝武疯子和阿布的线索。就在他失去信心的时候,忽然想到阿布那么向往少林,何不到北商这少林的所在地来找找线索呢。就因为这个想法才有了他与阿布的亳邑重逢。这些是阿布知道的,其实江南此刻还有一个没有说出来的心中疑惑就是,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萍水相逢的老者如此在乎呢?是因为自己的主意他才被掳走吗?虽然自己觉得还是哪里不对,可江南也只能找到这个合理的理由。
阿布此刻同样有他的为难,路上江南特别兴奋的打听阿布怎么逃离武疯子的‘魔掌’的。阿布不善于说谎。可是他又知道他所经历的那些根本就不能跟别人讲。纵使是江南也不能。但这样做的后果就是阿布根本就找不到一个合理的借口解释他的逃离。虽然江南理解的笑了笑就没有再问,但是阿布却更觉得有一股难受的感觉在折磨着他。说吗?可怎么说呀?
就在阿布心中挣扎的时候,缓步前行的江南可能想岔开自己问阿布逃离武疯子后出现的尴尬气氛,指着山谷间迷蒙的雾气道:“你说这迷人的景色是不是诗句中所说的‘轩辕早行雾中游’呢?”
阿布看了一眼陶醉的江南道:“我不是太懂你说的话。不过你写的诗,你才清楚。”
江南闻言忽然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道:“嘿嘿,你错了。那根本不是我写的。我也写不出来那么好的诗句。”
阿布露出一个疑问的表情。
江南接着道:“其实这诗句是我从家里一本藏书上读过的。”
阿布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江南丝毫不以为意,接着道:“这本书家父说是太古遗书,讲的全部都是一些优美的诗句,可惜竟没有人知道这书是哪个年代的。”
阿布听到太古遗书四个字,忽然莫名的想到了在魔界看到的波纳魔君和卡蒙、霓裳两位仙人,不由流露出一丝关注。
江南看到终于有事情能吸引阿布的注意顿时兴致勃勃的接着道:“可是让人奇怪的是,书里很多写景的诗句根本就和现在不符。”
阿布终于开口道:“不符?”
江南面色一肃道:“对。不符。就像我刚才吟的诗根据意思和实际考察应该是描写“嵩山八景”可是我们在现实中却只能找到五处和诗句中相同、相符的地方。”
阿布接口道:“那怎么了?”好像想到了什么,阿布又道:“假的?”
江南微微一笑道:“除了这八景,还有一个十二胜的描写。可是这么多年,也只能找到九处景色。其他的根本就不存在。”
江南微微一叹,吟道:“龙潭贯珠琼将流,嵩阳洞天景色幽。
少室夕照垂金钱,御寨日落苍谷口。
石池高耸云崖畔,石僧迎实站山头。
石笋闹林柏涛滚,珠廉飞瀑震山吼。
高峰虎踞云天啸,猴子观天盼解咒。
熊山积雪稍奇观,峻极远眺天地悠。”
吟毕,江南仿佛跟阿布说,又仿佛自语道:“是不是很美?可惜只能看到九处美景。”
阿布忽然想起波纳和卡蒙他们战斗的场景,道:“是不是有个奇怪的大事发生?”
江南好像很喜欢阿布多说话的时候,开口笑道:“你是说地震?没有。其实,我家各代都看过那怪书。不只是嵩山,很多地方的景色根本和书上形容的不同或者本存在。”
话到此处,两人之间忽然出奇的一阵沉默,这一刻两人都在探究那未知的谜团,心中都在思考着那迷一般的答案,山路两边俊峰耸立,上面松林苍翠,山风拂来,一阵呼呼作响,轻如流水潺潺,猛似波涛怒吼,一时之间当真韵味无穷。可惜如此美景,却没有引起这两个人神游的心思。

少林是武林的泰山北斗,少林武功更是博大精深,藏经阁内收集了三十六路拳脚十八般兵器、七十二项绝技等各式各样的武学密籍,易筋经、洗髓经更是少林的镇山之宝。除此之外,少林木马巷内的棍阵令武林人士闻之色变,据传至今还无人能闯过。
阿布和江南此刻就站在少林寺那巨大的朱漆大门之外,门口站着两个小沙弥,见两人要进寺内,匆忙上前一礼道:“南无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留步。”
两人有事相求自然不敢无理,当下赶紧站住,江南道:“小师父请了,请问为何不让我二人入内啊?”
一小沙弥道:“施主,我寺烧香礼佛都是初一、十五进行。今天刚好不是日子,请施主过段时间再来吧。”
江南闻言,呵呵一笑道:“你看这个是什么?”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牌子。
小沙弥一见那牌子马上一脸肃穆的道:“阿弥陀佛,小僧可否一观?”
江南一笑递了过去。这牌子是这十大门派协议之后所制,乃是证明身份的东西,每个门派只有三面,不是派内核心人物不可能持有此物,所以小沙弥必须要确认一下。
片刻,小沙弥把牌子递还给江南道:“江家的师兄请稍等,我去禀报方丈。”
不一会一高大白胖的大和尚就满面喜色的赶了出来,一见江南,呵呵一笑道:“南无阿弥陀佛,我以为是江老施主呢。来请,里面请。”说完,转身带头走了下去。
阿布注意到,今天来的这个大和尚不是那天争夺赤阳花在场的那释海大师。其实阿布不知道,那天去的多数都是宿老级人物,掌门虽然身份尊崇,但仰仗那前辈地方还多自然不能和前辈争夺,因此那次聚会只能说功夫高的十大门派相聚,真正去的掌门却寥寥无几。那释海便是面前这大和尚的师叔,这大和尚则是法字辈第一号人才,少林的方丈,法静大师。这法静大师不仅佛法禅理精通、功夫也着实了得。
入得厅内,法静、江南几人分宾主落座之后,法静大师道:“一别数年、想不到老友之子都已有如此修为了。江家真是后继有人啊。”
江南忙道:“哪里,哪里,让大师见笑了。”
法静大师道:“不知道你父亲和江老爷子身体可好?”
江南一笑道:“劳大师费心,我爷爷父母身体都很好。”
“恩。”法静大师点点头,道:“贤侄此次来少林一定要好好玩一玩,多住些时日,也让我少林寺略尽地主之谊。”
江南闻言,赶忙起身,正色道:“方丈大师,实不相瞒,小侄此次前来实为一事相求。”
法静大师呵呵一笑道:“坐下说,不用这么客气。”
江南并不落座,继续道:“大师,我这位朋友一心想学少林功夫,恳请方丈能法外开恩,将他收入门墙。”
阿布从一见到这个大和尚,心中就有一股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和他进入这寺庙之内相同,只是此刻更加强烈。这是一股厌恶和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交替出现。
此刻见江南提到自己,赶紧放下纷繁的思绪,不由赶紧注意法静的态度。
法静看了阿布片刻,转头道:“江家武功天下闻名,不知为何偏要送他到我少林?何况我看他年龄,似乎也不适合学武了吧?”
阿布闻言,心中一沉。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年龄这个问题,早知道自己在山洞之外就把皮肤变成和江南一样多好?
不提阿布心中的悔恨,江南见法静有推脱的意思,不由苦笑一下道:“实不相瞒,我并不是没有教过他武功。可是虽然他的资质很好,但就是不能产生内力的气感。听闻少林七十二绝技乃是外练功夫,特带他来拜师,完成这个心愿。”
法静没有说话依旧在那里好像在思考什么。
江南见此,不由急道:“大师,就算江南求您。我这朋友向来少事,只有这么一个愿望,望大师成全。”不经意间,江家未来的家主就欠了少林一个大人情。
法静闻言嘴角微微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再度看了看阿布道:“好吧。就收他入我少林。可是却有个条件。”
江南和阿布同时露出关切的眼神,法静见此道:“在寺内以俗家弟子称呼,出寺外不许以少林弟子自居!”
江南非常奇怪这个要求,不由疑惑的看了法静一眼,心想:大和尚没糊涂吧?这叫什么说法?
阿布心中没有名分这个东西,见对方肯让自己留下学艺,当下接口道:“行!”
法静微微一笑道:“好,今天开始你寺内的法名就叫仁祥。仁光,出来见过你新来的师弟。”
随着一声清脆的佛号,一个面白如玉,眼如弯月的俊俏小和尚走了出来。不经意间,小和尚还俏皮的对阿布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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