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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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步云心神深入阵法,在识海中步步为营,探索前行。
幻境既破,步云只觉身上一轻,飘飘荡荡在阵中穿行。跟着那道银光,掠过无数山峦,不知过了多久,眼前景物一变,似来到一处荒漠,举目望时,但见红日当空,干燥异常,狂风袭人,黄沙漫卷。
忽地,自那黄沙中射出无数飞剑,向步云飞来。一时破空之声大作,剑气逼人,步云不由大惊失色,展开身形,将青霜剑掣出,舞成一团。
此刻步云功力大进,真元一催,青霜剑尖剑气迸发,最长竟可达三丈。飞剑临身,被舞起的青霜剑劈个正着,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偶尔有那穿过剑团的,击在身上,即被冰蚕丝坎肩挡住,并未伤及分毫。但那飞剑源源不绝,漫天呼啸,步云防不胜防,不移时便自气喘吁吁,真元殆尽。
无奈之下,步云唯有不断催动真元,激发潜力,眼见就将不支。忽然识海中那声音又道:“将心神驱使丹田那珠子,快!”
不及思索,步云便随之而动,心神迅疾投入那颗奇怪的珠子,霎时,异变突起。
只见那珠子旋转加快,发疯也似将两个丹田内真元球吸进其内,继而表面银光闪动亦随之加快。那珠子吸进真元后,不断变大,颜色也不断变深,只几息功夫,便成了一片金黄色!
跟着,那珠子释出一股股金黄色真元,在经脉中快速流淌,瞬间经脉中一片金黄,就连脑后玉枕**处原本银色光点,也变成金色。
步云只觉识海中轰然一响,霎时在识海中现出一幅阵图,步云一看,正是那戮神阵阵图!
此刻,步云眼中只觉那激射过来的飞剑忽然放慢了速度,手中青霜宝剑轻而易举便可将那些飞剑击落。正自奇怪,又见身上金光连闪,有如一个小太阳般,那些飞剑遭遇金光,登时化为烟尘,跟着怦然一声大响,荒漠、黄沙、狂风尽皆消失,只剩下步云自己站立在一片虚空之中。
步云四下望望,不明所以,见已无危险,便自盘坐调息。心神一动,见识海内那戮神阵图金光闪闪,再仔细看时,见一条红线曲曲折折穿过全阵,一个不停闪动的绿点正在金阵内。
步云恍惚之间似乎明白,这应该是自己现在所在处。看来自己估计没错,这戮神阵正是颠倒五行外套十方灭魔阵改动而来,以困为主,杀阵为辅,那幻阵不过仅是外围而已。如若阵法全开,便是大罗金仙也难以逃脱。
步云对布下此阵的清源仙尊不觉肃然起敬。仅用几个凡人界和修真界的常用阵法稍加组合变化,便成了这威力莫测的仙阵,加上一个封印结界,就将戒嗔前辈二人困住两千余年。
只是不知阵图中那条红线是怎么回事,难道竟是破阵之路么?想到此步云不觉暗喜,遂驱动心神,小心翼翼沿那条红线曲折前行,所过之处,一丝动静也无,霎时竟然穿阵而出。
步云收摄心神,这才发觉,浑身竟已被汗水湿透。
自年前静心诀修习有成后,无论怎样劳累都不会流汗,今日只在识海过一遍阵法,竟是大汗淋漓,不由骇然。
缓缓睁眼,见天色已是大亮,步云思量,难道只在识海中过了一遍阵法,竟已过了一晚么?
正自疑惑,耳边响起戒嗔话语:“呵呵,小施主醒了,可有破阵之法了么?”
步云忙起身道:“不敢,小子鲁钝,只是大约将这阵法运行推演一二,昨晚一夜已基本有了眉目,再行推演几次,想来可以寻得一条平安之路了。”
他是不想把话说满,只因识海中那张阵图来得诡异,不知是否真能穿过此阵,万一不行,岂不是把自己小命搭上了么?
戒嗔笑道:“小施主想来是推演激烈,感觉不到时日变化了。你在此处打坐,已有七日之久了!老衲每日来看一次,见小施主用功,便自离去,今日过来,恰见小施主出定,故而有此一问。”
步云不觉吃惊,没想到自己只觉时间不久,竟然已过七日。遂想起赵师爷说过“修真无岁月”一语,不由感慨。
戒嗔见状道:“小施主不用疑惑,修真者一个入定,可能就是百年千年,乃是常事,今后小施主自然明白。
“想你推演阵法,必然疲劳,老衲便不打扰,小施主可安心调息,等完全恢复后再行推演。不必着急,那大阵跑不了,只是辛苦小施主了。”

步云见他说得有趣,不由也笑了起来,与戒嗔执礼道别后,又坐下调息。
谁知心情激荡,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无奈之下,便又逐一反思起破阵之法来。
适才在识海中闯阵,可说是凶险异常,屡屡遇险,两次危急之时,两次皆有一个声音提醒自己,只不知是何许人也?
但两次提醒皆与阵法有关,而且都与丹田内那颗珠子有关,难不成那珠子又有什么古怪?难道那珠子里还有人不成?
一念及此,“妖怪”两字几乎冲口而出,不禁心中一阵紧缩。
兀地,识海中那声音又一次响起:“小子,居然敢说老衲是妖怪!可知老衲一生降妖伏魔无数,今日却被你这小儿称作妖怪,真真气煞我也。
“小子,老衲知你修为低下,见识太差,不知世上许多事情,故此老衲也不怪你。但老衲并无害你之意,只是有些事情相托与你,你可仔细听好了,中间最好不要打岔。
“老衲时间不多,这不过是老衲一丝神魂,附在这佛宗至宝,也就是你说的奇怪珠子之上,此时老衲便是以神魂与你交谈,不必奇怪,今后你便会懂得。老衲强用神魂不过支撑半个时辰,余下之言你须得要牢牢记住。”
步云闻言,惊讶不已,忙应声说道:“前辈请讲,小子无不谨遵。”
那声音又道:“老衲本乃佛宗四大长老之首,佛号虚空。多年前天界巨变,清源仙尊等不知何故,忽然率人越界攻进佛宗山门。猝不及防下,我佛宗损失惨重。事起突然,老衲等人仓促应战,奈何对方人多势众,且有备而来,老衲等人不慎落入陷阱,力战之下仅以身免。
“逃脱之后,老衲只身使出星际挪移手段,自天界一路亡命。谁知早已被人紧紧盯住,追杀至此星球。当时老衲为保住这佛门至宝,便强催功力分出一缕神念紧附其上,至一处万仞绝壁时,自体内剥落,跌落山谷,以待有缘。
“但老衲肉身因受伤过重,便待那追杀之人靠近,催动真元自爆,与其同归于尽,老衲肉身尽毁,那贼子也在老衲自爆能量冲击下灰飞烟灭。自爆之前,老衲元神便已出窍,但没了肉身,只好迅速隐匿逃向天界一个老朋友处,留下这一缕神魂强自支撑。”
步云听到此,想象当日情景,那自爆之时,两个修真高手竟自同归于尽,一起灰飞烟灭,其惨烈之状可见一斑,不由冷汗直流。
那虚空长老接着道:“老衲一缕神魂与这珠子一起,在那绝壁之下苦苦支撑,直到数十年前,此宝方被一重伤之人捡到。奈何那人已是重伤,功力全废,无法以心神驱动,故而老衲神魂也只能徒呼奈何。那人因无功力,不能识得此宝,只把这佛宝当作一个玩意儿把玩,倒叫老衲哭笑不得。之后那人又将此宝赠送与你,但那时你连起码真元也无,更别说心神之力了。
“当你被掳至此之后,那夜危急之际,天龙令自动护主,阴差阳错之中,你被天龙令易筋洗髓。想那天龙令何其神圣,功效极其强大,易筋洗髓之下,强过服用多少天材地宝。
“故而你小子一夜之间真元大进,继而又机缘巧合天人合一,一步跨过筑基期,功力直追苦修数十上百年的修真。且境界之高,令人咋舌,这才有了驱动佛宝的基本能力。故而老衲神魂驱动佛宝至你体内,并预先设好后路。
“你际遇之好,机缘之巧,天下不作第二人想。那天龙令与佛宝皆为天界至宝,并无冲突,互有弥补,你小子只管放心。
“小子记住,待你日后炼化佛宝一层之后,内中有一篇法诀,名为《九天真诀》,乃天界顶级功法。整个天界唯有一人修炼成功,便是那天龙令主人,故绝少有人知晓,老衲也是见你适合修炼此诀,方才代他传功,今后你自有机缘与他见面。
“此诀集佛道魔修行方法为一体,威力之强,超乎想象。与一般修真法诀不同,奇特之处在于只结金丹,不修元婴,具体的你可自行查看。
“此诀正好适合你如今情况,亦是老衲传你此诀与佛宝缘由,以你资质悟性,很快即可上手。今后你的修为不可以常人标准衡量,也无法以道魔佛三家标准衡量,只能大体估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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