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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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了没有,昨天王爷在何姑娘房里……嘿嘿嘿,据说,何姑娘的伤口都裂了,惨不忍睹啊。”园子里的苗木工甲如是告诉苗木工乙。
“谁是何姑娘啊?”一旁的零工小弟插嘴。
“这都不知道,京城里都传遍了,现在谁还不知道这个何姑娘啊。她是前天爷从猎场抱回来的,言大人想帮个手都没成。四五个太医还差点连命都没啦,开的方子用的药可矜贵着呢,都是大内的东西。据说那何姑娘长得可妖媚啦,那一头卷发要是红色的就是活脱脱一狐狸精呐。”另一个路过的厨房大娘讲得绘声绘色,仿佛自己亲眼所见似的。
“您那也太夸张了吧,王爷哪能为一个女子砍了太医的头,上面不是还有皇上管着呢。”连巡视的侍卫甲都掺和进来了。
“您这就不知道了,我们家王爷那还不是皇上的亲叔嘛。再说太上皇要薨的时候留的诏本来就是让他做皇帝的,王爷嫌没趣扔了玉玺就跑,气得太上皇骂了三声逆子,这才把皇位传给了当今圣上。”厨房大娘一副你没见识也要有常识的模样,众人一脸受教的哦了一声。
乐慧其实很想问一声这大内秘史您又是怎么看见的,难不成太上皇要薨的时候突然想吃个红烧肘子您恰好在场。看了一眼旁边尴尬的碧莲,安慰了句,“没事,别担心。没想到我还挺出名的挖,你看我像狐狸精么?”碧莲惶恐得连忙摇头。没想到乐慧一脸挫败的样子,“真失败,果然是没有当狐狸精的资本,你说那些人看了我的真面目还不失望死。”碧莲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乐慧拉着她走到湖边的亭子,碧莲示意该回去了,伤还没好就到处乱走,吹了风就糟了。乐慧却摇摇头说不要紧。在床上都躺了两天了,出来呼吸点新鲜空气才不会被闷死。再说,好不容易才逮着机会和碧莲单独相处,当然得好好利用了。乐慧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闲聊着,其实大多是她问碧莲答。碧莲话少稳重,总是能挑她想知道的东西说清楚,乐慧这才总算把自己所处的世界搞清楚了一点(有想歪的同学请自己面壁默念“我思想不健康我思想不健康”二十遍)。这个大行国果然不是她所熟知的历史范畴里的,开国皇帝也是马背上得的天下,把分裂了五十多年的北洲统一,改国号大行,至今已经传了两代,现在的皇帝正是三王爷的侄子,乐慧回想起刚刚厨房大娘的话,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孩坐在龙椅上,下面跪着一群黑压压的老头子的画面,差点笑出声来。
另外她也知道了在大行国南面就是南羌洲,目前还在分裂中,各国之间大概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和平了,至于民风之类的碧莲也所知甚少,看来还得自己再想办法了。
乐慧倚坐在亭中,受了伤后总是很容易疲累,才这一小会已经感到有些困倦了,就随口嘱咐碧莲备了软塌,自己趴着睡去了。碧莲拿她没办法,只好帮她多盖层薄毯,放下四周的帘子,自己也在一旁休息。微熏的暖风吹动帘子,带着些许潮湿的水气。乐慧朦胧间仿佛又梦到了那个温泉,还有,小尹?好象正温柔地轻抚着自己的头发、脸颊,这个小家伙,乱摸个什么劲。想出声却说不出话来,转眼那双手已经从脸上挪到前胸,乐慧心中警铃大作,小尹什么时候手变得这么大了?是谁?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乐慧急得眼泪直打转。

那双手犹豫了一下,还从胸口的衣襟处伸了进来,小心摸索到了后背的伤口。乐慧松了口气,感觉到那手停留了一会,一阵暖流便从那手下传来。乐慧舒服地呻吟了一声,身体也懒洋洋地舒展开来。
醒来已经是黄昏时分。乐慧从榻上起来,感觉全身舒畅,连带着肩上的伤口也没那么疼了。果然睡个午觉精神好多了,不过最近老是做些奇怪的梦啊。可能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到小尹,乐慧一阵内疚,都怪自己往外跑,才惹出这么多事,落到这个变态手中。再回忆起昨天他让自己受的苦,她不由地恨声骂了句“死变态!”。一转身就证明了一句话,曹操果然是世上速度最快的人。连忙收起脸上的表情,学碧莲福了个身,“王爷。”
曲安然哼了一声,大咧咧地躺到了乐慧躺过的软榻上,讶异于那榻的柔软舒适,又哼了一声,“你倒会享受。别以为我没听见你在骂我来着,死变态是什么意思,恩?”
“那个是……变态是帅哥的意思。”乐慧挠挠脑袋,无奈地硬扯。
“帅哥又是什么意思?”曲安然很有求知心的继续问。
“哦,那个就是说你长得很俊俏的意思。”乐慧已经可以想象哪天世族公子间见面时聊天打屁时互相恭维,“兄台相貌真的好变态啊。”“彼此彼此,你也长得非常变态。”“过奖过奖……”――‖
“哦?”曲安然一副不是很相信的样子,侧着身子撑起手肘,宽大的玉色绣花袖袍滑下,露出结实而线条优美的手臂,颇为赞同地说,“本王自然是长得英俊非凡,你嘛,也就一般般的变态,还勉强能入眼。”
乐慧那个瀑布汗呐,您这颗大水仙还真是不好拐,连忙补充说,“这个变态是专门称呼男子用的,女子得用三八这个词,三八就是夸人长得美的意思。”
“你不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怎么家乡话还记得这么清楚?”曲安然俊美的脸庞在昏暗的亭子看不出表情,乐慧还是听出了他平淡语气中的一丝威胁,“我也不知道,突然一下子就冒出来了,大概是选择性失忆吧。”乐慧耸耸肩,好不意外地惹来一阵抽搐的痛。
曲安然听不懂“选择性失忆”,也懒得再和她纠缠,突然就从榻上起来,拉起乐慧的手往外走去。“走吧,王太医已经在厅里等着了。”乐慧吃惊地想把手抽出来,对方却早已料到似的握得更紧,反而又扯痛伤口,只好任他牵着自己绕了大半个院子。
一路上,丫鬟婆子侍卫苗木工厨房大娘下巴掉了一地。
乐慧看着两人握着的双手,烂水仙您还真是毁人不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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