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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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的夜生活还真是贫乏,每天几乎天一黑就在等着睡觉了。乐慧坐在窗边,思绪万千。早察觉到了对方对自己的戏耍,今天竟然这么沉不住气。宠物?脑海中浮现起那个金玉其外的变态一副你应该跪下感恩戴德的臭屁表情,郁闷不是一点点。连忙用念力在脑海中将变态踹出九天之外,眼睛看向窗外那片寂静的小花园,不自觉地叹了口气。身后的碧莲已经帮她解下发髻,拿着木梳动作轻柔地梳理着。
“小姐的头发真软,奴婢原本还以为所有人的头发都是黑的呢。奴婢从来没见过这种颜色的头发,没想到栗色的头发也是很漂亮的。”碧莲感慨着说。
“可不是,难怪王爷对小姐这么着迷,奴婢还没见过王爷这样宠过什么人。”不用说,后援会队长大人又出现了。
乐慧有些头疼地按了按脑袋,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声,“彼之蜜糖,吾之毒药啊。有些事情并不总是像人们所看到的样子。”
碧莲放下手中的木梳,向翠竹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扶起乐慧帮她换上寝衣,一边柔声安慰道,“小姐且放宽心,还是好好养伤要紧。”
“恩,多谢。翠竹你先下去吧。”
翠竹似有话要说,最终还是福了个身后走了出去。
碧莲疑惑地看着乐慧,不明白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单独留下自己,后者已经脱下外衣往床上躺。
“碧莲,帮我看一下伤口是不是又裂了?”乐慧低哑的声音里含着一丝痛楚。
碧莲连忙掌着灯查看,一声惊呼已经出口,“小姐,怎么伤口又裂开了?早上都还好好的。”一边心疼地张罗重新包扎换药。
“呵呵,这就是人人艳羡的福分啊。”乐慧苦涩地半垂下眼睑,掩饰着眶中浮起的一层水汽。
“小姐……”碧莲想要安慰几句,却词穷地找不到言语。
“没事,伤口裂的严重么?”乐慧看她无措的样子,便转了话题。苦痛于他人而言,不过是他人门前雪。向他人诉苦不过换取的是一点廉价的一时同情和嘘叹,浪费时间却毫无建树。靠山山倒啊,能依靠的还是只有自己。乐慧扯起一抹轻讽,自己是怎么了,是否穿越让人变脆弱了,竟然悲春哀秋起来。泪水却还是从眼眶中滚落下来,她将脸深深埋入被褥,柔软的棉花善解人意吸去源源不断涌出的热泪。就这一次吧,最后一次,流尽脆弱后是更勇敢坚强的自己。
“小姐……”碧莲见她埋头闷在被子里,心下叹然,轻告了一声便将灯吹熄,悄声离开。刚转过身就看见自家王爷正站在身后,正欲行礼被曲安然摆手拦下。
曲安然看着黑漆漆的内室,问了一句,“小姐睡下了?”
碧莲低眉回道,“刚睡下。”
曲安然沉默着,碧莲不敢妄动,只好也在一旁站着等候。半晌,听见他笑了一声,“到底是她看重的下人,没人教过你该怎么回主子的话么?”
碧莲单薄的身子有些抖,声音却是平稳,“回王爷的话,小姐伤口刚裂应是疼痛难以入睡,现下兴许还醒着,要奴婢进去通报一声么?”
曲安然眯眼斜了她一眼,“退下吧。”
“是。”碧莲只好福身退下,余光看到他伸手推门进房,回想起那句淡然的彼之蜜糖吾之毒药来,不由暗叹一声。夏风微凉,月光黯淡,回廊里的碧莲裙角飞扬。今夜可有几人安睡?
乐慧听见门关了又响起,以为是碧莲去而复返。于是默默擦干了眼泪,面朝里睡着。
她听到打火石的声音响起,昏黄的烛光复满溢。一阵衣袂摩擦间,人影摇曳,来人已经向着床走来。乐慧惊觉来人并不是碧莲,一颗心堵在嗓子眼,僵着身体不敢动弹。感觉到他在床上坐下,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他肯定又拿那种看青蛙的眼神盯着自己了。乐慧感觉到脖颈间的寒毛都一根根地竖立起来向着来人招手SAYHI。
让人透不过气的寂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他到底想做什么,乐慧紧闭着双眼,猜不到他为什么突然跑到自己房里发神经。
曲安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刚在园子里散步的时候不知不觉得就走到了这里。他迎着灯光伸出自己的手,傍晚的时候它有握过另一个人的温度,安全而不灼人。曲安然看向床上躺着的人,手已经无意识地抚在她的头上,满意地感觉到手下的僵硬的身体颤了一下。晚饭时两人不欢而散后,他有些惊讶自己的心情有些莫名的烦躁。在碰触到她的那一刻,一切便有了答案,看来眷养一个宠物并不是一个太差的主意。

曲安然撩起她垂在脸颊的几络头发,指下的呼吸突然紧促了起来。乐慧盘算着该不该装着被吵醒的样子,下一刻一个温热的东西就已经落在了嘴角。乐慧顿觉脑子涨涨的,身体僵得不能动弹,只听见一阵嗡嗡嗡的声音在脑海中盘旋。刚刚发生了什么?!
那厢曲安然心满意足地舔舔唇,恩,口感不错。他开心地又俯身去亲吻,这次乐慧学乖了,呢喃了一声把脸埋进被褥里。曲安然气闷得扑了个空,伸手去抓她的脸,没想到这小妮子力气还不小,死撑着不肯把脸抬起来。
“抬头。”他闷闷得命令道。
“不要!”乐慧再也装不下去了,索性大声拒绝。
“我只说一次,抬头。”曲安然冷洌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透着危险的信号。
“白痴才理你嘞,你个色狼,晚上不睡觉跑女孩子房间里来干什么,来人啊,救命啊。”乐慧已经整个人都躲进了被子里,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一着急连色狼都喊出来了。
色狼是什么意思?曲安然显然没有心思去理会,现在他正忙着扯她棉被,“鬼叫什么,这里是本王的府邸,你看有谁敢进来!”
乐慧再一次问候老天爷,这都什么世道啊,被人非礼还不许反抗,非礼人的反倒是大爷!悲愤啊!连睡个觉都没安全保障,自己一个伤残人士不单单要时时身着彩衣以娱“双亲”,现在竟然还要时刻打好贞操保卫战。心中默默流下两行清泪……手中的棉被拽得更加紧些。
原本还在扯拉被子的曲安然突然停了下来,乐慧心头一松,接着就感觉到身旁多出了一个重量,顿时结巴地叫道,“你你上床做什么!”
“睡觉啊。”对方回答地理直气壮。
乐慧被他气得无语,从被子中钻出来就往床下溜,还没沾着地就被一双臂膀拉回了原地,后背撞着床板痛得她眼冒金星。刚想挣扎就被扼杀在摇篮之中,曲安然已经一个翻身,用身体的重量压制着她。一双美眸危险地半眯,“本王最讨厌不听话的宠物了,你说该怎么惩罚你呢?”
又来这招,你不烦我都厌了。乐慧翻个白眼,脱口而出,“就罚我三天不能见主人好了。”话一说完,自己先寒了一下,主人?呕。
“看来还不是很听话呢,需要好好管教一下了。”他轻笑着将她的发卷在指上,低头便去吻她的唇。
怎么办怎么办,虽然平时整天幻想帅哥追着吵着要我泡,但是真碰上了还不是一般的恐怖挖。该咬他还是揣他,但好象不管是哪种方式,似乎下场都会很惨烈。乐慧纠结得无以复加,哪有这样玩人的,反抗色狼还得考虑顺毛摸还是逆毛摸的!自己陪吃陪笑陪睡的,都快赶上三陪了。
就在乐慧一闭眼彻底贯彻生活就像**的真理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喧哗,“走水啦,快来救火啊!”
曲安然皱眉从床上下来,推门而出,“哪走水了?”
那人看见王爷从何姑娘的房里出来,呆得说不出话了,曲安然喝道,“问你话呐!”
那人吓得一哆嗦,指着东边说,“回王爷,是书房着火了。”
“带路!”
乐慧听见他们离开的声音,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关上门插上插销,临了不放心地又顶了一张桌子在门前。心狂乱的跳着,她无力地滑倒在地上,手不停地抖着,刚刚如果不是那一场及时的火,自己……乐慧不愿再想。
他到底想干什么?不要说是看上了自己,这个理由想想都觉得可笑。乐慧讽刺地扯了扯嘴角,“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这样耍得别人团团转有意思么?”她努力逼回眼眶中的泪水,不能再流泪了,刚刚自己已经用完了最后一次的机会,不会再因为他而掉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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