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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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慧走了没多久,昏暗的光线中,单薄的身影团坐而起,简单的几个吐呐之后,尹夜开始试着催动体内封着的剩余功力,开始还没什么动静,片刻后丹田处暖意升起。不消半个时辰,已有一成功力恢复了。
尹夜慢慢睁开双眼,湿润的双眸透着晶亮,竟是说不出的冶艳。他调整好呼吸,看到那仔细被遮掩过的洞口,心里微微有些温暖。这个傻瓜!不过这倒也提醒了他,身上的味道也该想想办法了。那个人,尹夜眸色一暗,他能抓住第一只鬼猴,自然也能抓到第二只。多年的情谊和信任,还是没有办法么?
斜疏的阳光描绘着树叶班驳的影子,尹夜负手立在树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大的锦织白袍被风灌起,只稍低头便可以清楚地看见星星点点的暗褐色血迹遍布其上。尹夜凝神看了一会,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锁的眉头渐渐松开,嘴角微钩。
话说我们可怜的乐慧同志,正在以岩洞为圆心,五十米为半径的圆圈内转悠,望着四周满眼的碧绿,乐慧有些气馁发昏,都转了这么久了,却还是没能找着水源和食物,看来还得再将搜寻范围扩大。
乐慧继续走着,手无意识地摸到了自己口袋里的香烟壳大小的锡铁盒,里面放了十来根火柴,一些药片,还有一米的棉线和两根针,空的地方都填上了棉花。这还是上一次露营时娜瑞帮她准备的,当时她还笑她,“你是去孤岛求生还是去露营啊,最近的城市文明离我们的驻扎地只有不到半公里的路呐。”没想到现在还真的是派上了用场,要不是有火柴,昨天自己还升不了火,要不是这些药片,小尹恐怕也不会好得这么快。
“哎,只怪自己看生存手册的时候只模仿了一点皮毛,没有学会先人们空手套白狼的本领,真是悔得连肠子都青了。”乐慧想起那一天,娜瑞在看见湖里胖得游不动的鱼时的感慨,现在自己也是深有同感:到处都是食物,只是这些食物还能跑能飞,必要时刻还能采取一下正当防卫。
树上有鸟巢,乐慧狠狠地看着那只啾啾乱叫的小鸟,磨拳檫掌,抱着树干啃哧啃哧地爬了半天,终于在悲观地发现自己始终没离开地面50厘米后放弃。只好深情地向着鸟巢望上最后一眼,心中默念,我放你自由了;林间有白兔,乐慧看它呆头呆脑傻乎乎的样子,乐得立刻冲上前去。兔子撒了欢地在树间跑,乐慧在后面踉踉跄跄地追,上演了一幕真人版守株待兔,只不过这次撞昏的是人而不是兔子。乐慧敢拿人格担保,在她眼冒金星之际,分明看到那只兔子在咧嘴嘲笑她,那个郁闷!

等到中午乐慧身心俱残地回到岩洞时,却惊讶地发现少年已经生起了火堆,上面正烤着油滋滋的兔子,边上还堆着五只鸟蛋。火光潋滟,映得少年脸色有些红润。乐慧咦了一声后不由怀疑地望向尹夜。“难不成这家伙一直跟在我后面?”想起自己一路的蠢态,乐慧挫败地一**坐下,脸上泛着可疑的红晕。乐慧看着他,似乎尝试着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火苗跳动,尹夜只顾专心转着手中的兔子,去无辜无害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向她解释说明打算。一时之间,她反倒不知怎么开口了。
“恩……那个,那个小尹你吃过没?”一问出口乐慧就想抽自己一嘴巴子,典型的没话找话,吃了人家还烤什么兔子,X的。尹夜低垂着脸,掩过眉眼间隐约可见淡淡的调笑之色,再抬起头时已是一脸正色。他摇了摇头,乖巧的样子活生生一可爱小正太。乐慧已经无暇去顾及他是否跟踪自己这一疑问,若此刻内心还有关于小尹是不是个厚道孩子的疑虑,也都已经被好可爱的小正太的呼喊声所淹没。
以上感慨都是建立在乐慧已经认定小尹作弄自己的事实却刻意忽略不计的情况下,所以某种程度上,女人是不可理喻的生物,尤其是乐慧这种腐女加干物女的特危人群。
一顿午饭总算是在忽高忽低的心情中过去。乐慧看着小尹熟练地灭去剩余的柴火,将两个蛋埋入灰烬中,猜测想必他生火也是干脆利落的。思及昨天自己生火时被烟熏得眼泪直掉,好不容易才成功点起火,不由地感叹,论野外生存能力还是古人厉害啊。自己一大好青年,还不敌一个小鬼。短短两天时间里,一下子遭受到这么多挫折教育,乐慧有些沮丧,一个人躲到树下自卑去了。尹夜看她心情不好的样子,一时也猜不到她的心思,还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心一揪一揪的,脚下已经跟着走了过去。
乐慧躺在草地上,鼻间满是新鲜的青草味道,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能看到金色细碎的阳光,在自由跳跃。她本是个开朗的人,一时的沮丧很快就被眼前的安逸美景所替代。看见小尹也走了过来,乐慧立刻招呼他也躺下休息。尹夜犹豫了一下,在她身边躺平。
乐慧感觉到他正担忧地注视着自己,以为那是小孩子对大人情绪的敏感,于是微笑对他解释,“没事,我只是刚刚想到了点事情。你也休息一会吧,今天可把我累坏咯。”伸个懒腰,便安然睡去。
尹夜静静地看着她,眸色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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