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十一章 他怨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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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的回朝,声势浩大,程秦威风淋漓的坐在马上,成熟了不少,稳重了不少,也显得有些沧桑了。
拜谢过那毫无疑义的皇恩,拿着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冰雪莲,虽然很是想念自己的妻子,却并没有想要回家的欣喜之情。因着意枫的书信,他们的事情,在战场上那种揪心的疼痛日益增长,而这种煎熬,只因爱之深,爱之浓。
“意枫,多谢你将程秦送回。”等了一天的雪儿,终于见到了程秦,看着他烂醉的样子,心里很是难受。疼惜的扶过程秦躺在床上,然后帮着把他的外套脱掉,雪儿借着小圆打来的温水,用手帕擦拭着程秦的脸,手……
“你们先都出去吧……”半醒着的程秦,对着小圆和意枫心力憔悴的拜托着。
意枫,小圆关门后,屋子里的空气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没有温度,却胜似有温度。
“这是从冰雪莲中提取出的解药,吃了以后你就自由了。”程秦的声音如此沙哑,显然他在意枫那喝了好多的酒。
程秦从怀中拿出了千辛万苦才得到的解药,放到了雪儿的手里。
看着程秦,雪儿无法抑制内心的愁楚,伏在程秦的怀中哭了起来,雪儿的心里其实一直都是有着程秦的,只是现在的程秦,已让自己伤的太深了,自己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泪水流过雪儿脸颊,却流到了程秦的心里。“是要放手了”程秦对自己这样说。也许她有着自己的选择,只是受情毒的禁锢,迫使她留在自己身边。可这双温暖过她手的手,松开以后还能做些什么呢?自己是如此的舍不得,如此的放不下。算了,既然如此刻骨铭心,比情毒更加得让自己疼痛,那天山上的冰雪莲对自己根本毫无用武之地。就算吃了也无济于事。
冰雪莲,在程秦到了边塞才知道,这时神圣爱情的象征,也只有至死不渝的爱,服用它之后才能起效。像原先的父皇和母后就是如此,只可惜皇的心中那是一井多了一个位置给另一个女人,母后的死,应验了情毒的不专一,冰雪莲的忠心。可是自己的心呢?在查到此事之后,自己承受了一切,也放下了一切,然而依旧放不下雪儿,得知了她与他的事情,虽然她未曾表示什么,但已了然于心,那个雨天就是最好的证明不是吗?她其实是在乎他的。为了让她幸福,她愿意放弃一切,哪怕生命,现在虽然生命保住了,可是感情却失去了,但是只要是为她,就算在如何艰难和不舍,也要学会放下。爱她,不就是要让她幸福一生的吗?既然自己给不了她幸福,就要祝福她幸福,帮助她幸福。
拥着雪儿入眠的程秦,心中已经想好了,希望自己的处理,都会是正确并且是妥当的。
第二日,天蒙蒙亮,程秦睁开双眼,呆望着怀中熟睡的雪儿,紧紧拥着雪儿,真的是舍不得……
昨日面圣时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你真的要走?难道为父的话,儿也不听?”程宏痴痴的望着御书房内那温文尔雅的女子的画像。
“儿只想离去,别无他求。”看着墙壁上母后那永恒的甜蜜微笑,多年的不解,现如今也已经释然,从自己母亲的身上,明白了,原来为了自己所爱之人,竟可以放弃得如此之多。
“怕是你现在还在怪罪着为父吧!儿就真的舍得离开此地吗?舍得离开亲人吗?”程宏转身看着程秦,脸上又一次呈现出了当初看到蓝儿死去的绝望,程宏是多么的想去挽留住他。他已经失去了蓝儿,他不想在失去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了。
“既无贪恋,何须强求?”舍得不舍的,对自己来说早已形同虚设,童年是爱着自己的父母,可是母后没有了,父皇也冷漠的对待自己。那时,自己对他们的爱就封锁在心中,也是从那日,就让这无依无靠的皇宫生活称的埋葬了内心的爱。现在又再次说舍与不舍,真是对自己来说,多此一举。

“你一定在怪我为父。不错,你母后当年的死,是我间接造成的,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些许情况。”程宏转而看向了墙壁上的那个自己深深爱着的女人,好像在回忆着什么:“奸人本以为两情相悦的我们,会为了情毒而放弃所有,以为我会为了情毒,放弃江山,放弃我的子民,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蓝儿不像他们想象中的只有儿女情长,她为了不让我背上千古骂名,对我做到了解毒方法之一——忌情绝爱。当时年少情况的我,并不知情,以为是蓝儿的移情别恋,才久居深宫,大门不出,现在想想,这应该是她对我忌情绝爱的唯一方法了。也就在此时此刻,我们相互在折磨自己的同时,她来了,是月儿,她抚平了我的心伤,直到后来,我才知晓事情原由,命人找到冰雪莲,可还是……”其实程宏至今还不知道,月儿的到来,也是蓝皇后的安排。她为了他,为了整个流云国,牺牲了自己的一切,包括了自己最深的爱,自己最尊贵的身份,自己最年轻的生命。
“可还是无力挽救母后的命,只因为冰雪莲是忠贞不坚,最圣洁的爱情象征。”
“对,因着我心容纳了别人,可我仍是深爱着你的母亲,从一而终。并且我也是以同样的爱,对着你,秦儿。”
“爱我?子母后逝世,你把我托付于舅父抚养,你从未照顾过我,从未看望过我,你知道吗?那几年在宫中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宫中的我遭人排斥,他们都嫌弃我,嫌我是孤儿,嫌我的身份卑微,这些我都可以忍受,可你,既已知母后的苦楚,为何不替她申冤?为何要降罪于所有的蓝族中人?又为何纳他人为后?为何将我抛弃?为何?为何??”
“我并未抛弃你,你舅父,一直在帮助你,而我,则是在暗中关心着你,爱护着你。至于其他的,很多事情,都是按照你母后的意愿做的,我总不好违背她的遗言吧。虽然我对蓝族的人有愧,但是现在他们已然丰衣足食,生活安逸,我在用我的能力尽量的弥补着他们。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蓝儿想好好的保全你和我,还有这个江山,才做了这么大的牺牲。而我做的这一切,也是想保全你。”
“但你现在,正在违背着母后的遗言。”
“是!我违背了当初她只想让你平平淡淡过日子的遗言,违背了不让你介于宫廷纠纷中的遗言,但是你也要为为父想想,为父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为了这个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江山啊!”
“我意已决。”
“难道你不想接怪为父的江山吗?为父一直有心让我和蓝儿的皇儿当未来的国君,可你……对,还有青阳宰相的千金,那也是为父为你中意的,为父为你作出了这么多,难道你都不肯为此留下吗?既然不爱江山爱美人,那你不想她幸福吗?她其实也是一个苦命的政治牺牲品啊!”程宏极力的想挽留住自己和蓝儿唯一的血脉,他就代表着蓝儿,他已经失去了蓝儿,又怎么舍得就此也失去了儿子呢?而且他做的这些,难道还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感动吗?
“儿只想所爱之人幸福,其他无所求。”冷漠的程秦,就算听了这么多的“好心的安排”,也依旧无动于衷,因为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所谓的父亲,根本不懂自己,根本就不懂自己想要得是什么。也许懂自己的,只有深埋地下的母后了。
“好一句只想所爱之人幸福,我不强求了。”程宏感觉到此时此刻蓝儿的存在,他和他母后一样,“只想所爱之人幸福”。程宏好像懂了许多,却又后悔了很多,也许很多事情,并不是自己安排的,就一定是对的,就一定符合别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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