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农家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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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勇的外公姓孙,是这桃花坳的村长,据他自己说,曾经念过两年私塾。
他一边看着乡亲们送来的让他写春联的红纸,一边说:“老了,字也写不好了。”果然,他拿笔的手颤抖的厉害。这位全村唯一一位写得一笔好字的老人有些伤感。
“要不,我来替你写吧,不过我可不知道写些什么。”名联绝对我倒记得一些,用来做春联显然不合适。“那感情好!”老人高兴的把笔递给我。
老人边看着我写的字,边爱不释手的说:“和我当年写得一样好。”一旁石勇的外婆笑骂道“老货,好不要脸,就是我也看得出来,比你写的不知要强多少倍。”老头尴尬的笑。春联都写完了,老人说道:“孩子,你再帮我写几个字,我就挂在墙上做字画。”
“您想要写些什么?”
“就写我做的诗。”
“您还会作诗?”
“什么话?我当然会作诗!我念你写。”老人有些急了。这位只念过两年私塾的老人要作诗,我还真有些期待。老人说道:“我这第一首叫《咏雪》,
天将面粉撒吾庐,老幼相安乐村居。
杨肥柳胖云情厚,松托竹代风力虚。
大江南北清一色,长城内外更突出。”
预示年丰天降瑞,万民齐欢庆有余。”
我不能不说,老人还是有一定文学根底的。
老人洋洋得意的说道:“孩子,我老人家写得还不错吧?”“当然,若是让我写,我便写不出来。”老人笑道:“我和你比什麽?你就是写得比我好,你也不会这么说。我是和我自己比,只念了两年私塾,这么些年,除了做农活还是做农活,还能写出这诗,我自己还是满高兴的。”
老人得意的拈着胡须,“接下来这首叫《拣柴小词》。”“拣柴,您这么的年纪了,还拣柴?”“你不知道,我那是锻炼身体,赶紧写。”他清了清嗓子,念道:
“晨起仿佛五更,背笼走出门庭,着意加慎慢步,唯恐凹凸不。餐前必须回返,筐内才有半笼。不具多少转回程,自勉功到可成。
数九寒天真冷,室内有时结冰,拣些桑柴有积盈,确能战胜寒冬。而今春回大地,眼看柳绿桃红。莺歌燕语喜人听,美景可慰平生。”
我挥挥洒洒的写完,心中只觉着老人越发可敬可爱起来。诗词写得朴实无华,却都是自己的真情实感,自己的真心体验,远胜于那些个无病呻吟之作。
我为老人简单的装裱一下,老人自己欣赏,笑得合不拢嘴。石勇探进脑袋,向我招了招手,我不知道他又有什么鬼主意,却还是跟了出去。
石勇笑嘻嘻的说道:“师父,咱们去打猎好不好?”我跟他说了至少一百遍,不准叫我师父,这小子总是笑嘻嘻的答应,最后还照叫不误,我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也懒得理他,心中叫着倒霉,怎么尽遇上这么难缠的人?
见我冷冷的不理他,他讪讪的笑道:“师父,刚才我听村东头的韩老六说了,南山上出了一只老虎,白色的,咬死了好几个猎人,县里贴了榜文,谁要是打死了老虎,赏银一百两。师父,咱们去试试吧?”
“咱们?就你?”我上下打量了他两眼“老虎把你吃了,还得嫌你瘦呢?”“我当然不行,但师父你行啊!山神庙那会儿,六只狼,眨眼功夫就被您给收拾了……”
“停。”我板起面孔,“你没到处胡说吧?”“师父,您放心,您说的话,徒儿我一直当圣旨似的……”我“哼”了一声,“我让你不准叫我师父,你怎么不听?”石勇立刻红了脸,呐呐了半天,小声叫道:“师父……”我没奈何的摇了摇头,破裤子缠腿,没法子啊。

“我告诉你啊,我不缺钱花。你要是敢上南山半步,你以后就别想再学武了!”我郑重其事的说道。我还真怕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跑去打老虎。
柔儿来到桃花坳已经十来天了,小家伙一天一个模样,越来越好看了,也越来越象我,只不过大家谁也不知道,因为我的面具只有晚上睡觉时摘下来一会儿。其时她是越来越象她的母亲。
想起她的父母,我就想,如果有一天,她的父母来要她,我会不会舍不得?答案不得而知。我又想起春花和秋月,那天,她们应该看见她们的小姐跟着官军走了,她们还呆在这儿干什么?实在是让人猜不透。就算是不跟着她们小姐,至少也应该回诸葛家去啊?
后天就是春节了,一年一度的春节,看着家家户户喜气洋洋,我却半点兴致也提不起来。昏昏然只是想睡,石勇一脚踏进门来,“师父,师父,不好了……”他边说边大口的喘着粗气“老虎下山了。刚才韩老爹家的狗不见了,大伙出去找,在南山脚下看见了血迹,还有老虎的脚印……师父,咱去一趟吧,外一伤了人,就不好了……”
“哼,你小子打的什么鬼主意我还不知道吗?你呀,老实在家呆着,要去呢,也不用你去,我一个人就行。”
石勇嘻嘻的笑着“师父,要说打老虎,徒儿肯定不成,不过徒儿可以给你引路,您要是找不到老虎,那可也没法打。”我一想,倒也是这么个理儿,要说打虎我不成问题,可若是让我追踪猎物,那我可就是外行了。
说到打虎,我就又想起一个问题,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曾经打死了一只老虎,不,准确地说,是我的手镯箍死了一只老虎,只是为什么会这样,我一直想不明白。
这手镯为什么会如此神奇?它平时的样子也没什么异样。我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是个无神论者,出现了这样匪夷所思的事,几乎倾覆了我十几年所培养的观念。
从那以后,我闲来无事,就会研究这个手镯,我盲目的相信,如果我再遇到了什么危害生命的事,这个手镯就会第一时间来救我的性命。它是一个神奇的存在,会带给我无限的惊喜,当然还有恐惧……
我相信,如果它把你也带到了古代,你也会同样感到恐惧。
石勇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我的身后,兴奋的一路滔滔不绝的说话,完全不像他在妹妹面前的表现。在我的面前他完全像个孩子,其实,他本来也就是个孩子,只不过,生活让他过早的成熟了。
南山的山脚下,全都是野桃林,据村长老孙头说,这野桃林是天然长成的,桃子毛又长,个头又小,味道又不好,我同他说可以嫁接啊,他显然不懂。
其实,我也只是看农业节目时,看见果树如何嫁接,如何插接,自己可从未试过,老孙头一听说能嫁接,忙左劝又劝,一定要我教他们,哪知道我的苦衷。无奈之下,我只好答应。
石勇很快就找到了那摊血迹,看那足迹,果然是老虎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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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看以前的日记,无意中发现了几首诗词,是我爷爷所写,心中感慨万千,诗人已逝,空留此诗词。此章中所录的两首诗词,是我的爷爷九二年时所作,因内容所需,略有改动。另,我爷爷是位地地道道的农民。
————以此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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