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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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是骗了他那么几次,可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呀。
“求求你了,义兄,让我先把衣服穿上,有什么话,咱们一会儿再说好不好?”我语气尽量的温柔,温柔,再温柔,可能我天生就不是个温柔的人,竟然丝毫不能打动他。
“穿上衣服?穿上衣服你就又跑了,我可能一辈子再也找不到你了。”
“不,我保证不跑,绝对不跑。义兄,你看,洗澡水都凉了,我好冷啊!”我夸张的打了个冷战。
他伸手摸了摸洗澡水,“嗯,是有些凉了。这样吧,我帮你加点水。”说着,真的从门口提了一桶水进来为我加水,“我是叫你过儿呢,还是叫你改之?还是叫你什么?”
“我,我叫诸葛云,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皇上到处找我,我也是不得已。”“噢,你不得已。我来帮你搓搓后背吧?”
“啊,不,不要,义兄,你还是先出去,要是让人知道你偷看女人洗澡,对你的名声可不大好。”
“哦,你是女人吗?义兄可不知道,你可没对义兄说过。”他的一双眼睛突然盯着我的胸脯,神情一楞。
看见他的神情,我羞愤交加,“喂,大色狼,你看什么看?快出去!”他神态有些不自然,对我解释道:“我只是在看你的手镯。要不你对天发个誓,保证你穿了衣服也不跑,我就出去。”
“行,我诸葛云发誓,保证穿好了衣服也不跑。”
他“扑哧”一声笑了,“你这发的叫什么誓?你还得说你如果跑了,该怎么惩罚你!”
“哦,我不是没发过誓嘛。我诸葛云发誓,穿好衣服绝对不跑,如果跑了,让我,让我……”
一时间,我还真的不知发个什么誓好,说让我自己不得好死,要是以前,我可能毫不犹豫的就说了,我以前可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原先的我了,这话,是万万不敢说的。
“我若跑了,就让我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好了!”我心里想着,就算嫁不出去,也没什么。
黄裳放声大笑,好像一辈子也没听见这么好笑的事。
“你笑什么,我嫁不出去,就去你家吃饭去!吃穷你!”他的笑声再一次激怒了我,我不管不顾的吼道。
“行,行,那我还求之不得呢。”他嘴上虽这般说,仍然退到了门外,就守在门口。
我犹豫了一下,外一我正穿衣服时,他进来了怎么办?一咬牙,进来也没什么了不起,沙滩上游泳的男男女女多了,身上也不过比我多了一小块布。他要是敢对我行不轨之事,我就把他人头打成猪头!
我从浴桶爬出来,擦干身上的水,再一找我准备好的干净衣服,竟然没了,只有一套黄裳刚拿进来的衣服,没办法,只好赶紧穿上,却原来是一套女装。边穿衣服边想,黄裳什么时候发现我是女人的?一路上,我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啊。
一切收拾停当,我坐在床沿上,等着即将到来的审问。
“我可以进来了吗?”我心里无比鄙视,刚才你怎么不这么懂礼貌?嘴上却不得不回答,“进来吧。”
我眼看着他的一双脚移到我面前,久久地,谁也没有言语。
“你生我的气了?你长得很美。生气的时候都美。”我“哼”了一声,也不理他。
“你叫诸葛云,是诸葛世远的女儿?”
“我才不是呢!我只是恰巧和她重名而已。京城里那个才是。”
“可是,你手上戴着天地镯。”
“这镯子我小时候就戴着,已经戴了二十多年了,才不是你们皇上的天地镯呢。”
“我不信,云儿,我叫你云儿行吧?你让我看看。”
我白了他一眼“你见过天地镯吗?我自己都戴了二十多年了,还能不知道?”话虽如此说,可我还是伸出胳膊让他看。
他坐到我旁边,握了我的手,仔细的看那只镯子,嘴里谁道“我听老人讲,这天地镯无主时暗淡无光,一旦遇到主人,就会焕发异彩,而且能保护主人不受一丁点伤害,今天在蟒山,我们没受到一点伤,应该感谢这个镯子。”他的双掌轻抚我的手腕,我感觉到一丝暧昧,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还生我的气吗?云儿,”他的语气从未有过的温柔,“我告诉皇上,你才是他要找的天地之女,好不好?”
我大吃一惊,张嘴就说:“不好!”
“你是不是对皇上有什么成见?皇上人很好的,很善解人意,他一定会喜欢你的,说不定能封你为贵妃,让你享受人人羡慕的荣华富贵,岂不比你江湖漂泊要好上千倍、百倍?”我这时才清楚,我们的观念相差的何止千倍、百倍。
“做什么贵妃,就算他把皇位让给我,我都不稀罕。”
“你,你怎么可以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义兄,做皇上真的那么好吗?一旦做了皇上,就只有敌人,没有朋友,虽然高高在上,却是高处不胜寒,一个人孤单单,冷清清……”
半晌他不也言语,我见他的神色变幻不定。
“哎”我幽幽一声长叹“义兄,你想过没有,退一步来说,就我这样的性子,适合那样的深宅大院吗?我自由自在的惯了,让我一天到晚、一年到头的呆在同一个地方,看着同一片天空,我早晚会郁闷死的。我就是一只山里的麻雀,如果小时候就养在笼子里,那也罢了。可如今长大了,你再把它关进笼子,它最多活不过三天。皇宫内院,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笼子,你若是一定要把我关进去,我豁出去一辈子不嫁人,只好自己飞走了,天下之大,总有我容身的地方吧?”
黄裳面色一震,一把拉住了我的手,“不行,云儿你不能走。我答应你,不送你进宫,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说说看,只要不让我嫁给皇上,别的,都好说。”
黄裳苦笑了一下“第一,皇上有什么问题要问你,你不能有什么藏藏掖掖的地方,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没想到黄裳竟提出这样的条件,“义兄,你真的以为我是什么国士吗?我真的什么也不懂,你让皇上向我问策,你不是想让我出丑吗?”
“你只管回答皇上的问题就行,至于你说的能不能用,那是皇上的事。”他的话,一时间让我心乱如麻,我知道一旦卷入皇权,麻烦就会接踵而来,我自己就会在这个世界越陷越深,难道就真的没有一块能容我安心生活的净土吗?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权势之争的生活,为什么我就不能拥有?
黄裳见我沉吟,说道:“云儿,你想什么呢?”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吗?”我看了他一眼,“我希望的生活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尔,无案牍之劳形。”
“你说的,我明白,我可以代表皇上向你保证,绝不会把你的存在泄露出去,这样,你放心了吧?”我淡淡一笑“也不知你能不能代表皇上。不过,如果你做不到,我可以随时走人。”
“行,就这么说定了,至于第二条,我还没想好,想好了再告诉你。”我笑道;“规矩嘛,也同上,我不同意,就可以走人。”黄裳脸上的无奈看被在我眼里,我暗暗得意,总算扳回一局。
“你既然不愿嫁给皇上,不如嫁给我吧,我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还年轻英俊,也是个不错的人选。”黄裳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我猜测他的话半真半假,却也愣住了,转瞬间,我笑道:“好啊,义兄义妹,正好一对,不过,你得把家里那二三十个姬姬妾妾都休回家去才成,我最讨厌男人三妻四妾了。要是我丈夫活着就好了,他对我从无三心二意……”
我看见黄裳的脸色变了几变,心里暗爽。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你成过亲了。”
“是啊!可怜我丈夫在战乱中,被溃军给杀了……”我就是要编一个身份,编一个让所有人都对我望而却步的身份,只是不知道这个寡妇的身份……我好不容易挤出几滴眼泪,我容易吗我,既是编剧,又兼导演,还亲自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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