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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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甩开那精力总是十足的二小姐,冷清清独自向后山的小竹林行去。因为听得朱家大少爷说那里倒有些奇花异草,或许对兰若用得上。
三日前,路过的他给不慎落马的二小姐接好踝骨,也因她的邀请来到朱家大宅。本只是想收取一些医药费,谁知大少爷朱自飞盛情款待,考虑到兰若经长途跋涉也需休息,遂答应了朱自飞的邀请在朱家小住几日。
刚进入竹林,冷清清便感到一阵熟悉的气息。于是飞身上了竹尖,果然看见林中一小块空地上兰若以枝当剑比画的身影。
“兰若停下!”冷清清立即飞身前往并大喊,只是兰若惘若未闻,依旧比着自己的招式。
这样下去,很容易走火入魔——冷清清眉头微皱,突地又计上心来,于是向前,以掌击向兰若。
果然,兰若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来接掌——这一接冷清清便不再放开他,兰若体内乱蹿的真气便顺势导入冷清清体内。
待到感觉差不多时,冷清清才稍用力推开兰若。体内两股真气,一冰一火,煞是难受,不过也并无大碍,隔几日兰若的真气便自会消弭。抬眼看向兰若,却正以不赞同的延伸看向他。是不同意他这么做吧?
“你又乱来了。”
果然——冷清清嘴角擒着一抹笑:“反正这毒性也不可琢磨,用异常之法也未尝不可。”
“反正你怎么说都有理。”兰若撇嘴角,颇无奈。
“方才你差点就走火入魔,不感谢我又救了你一次,反而说我的不是?”冷清清挑眉。
“还要谢什么,你自己种的因,后果当然要你负责——这可是你说的。”兰若也做不在乎的样子。
“我若早知如此,便也不会拿你做实验了。”冷清清轻哼。
“那不是浪费了你的苦心?”兰若反问。
两人早已不再相敬如冰。
“清清?”兰若见冷清清不再回话,以为他真的生气了。
“叫一个字便可,两个字你不嫌麻烦?”冷清清白他一眼。
“是你嫌麻烦吧。”兰若笑道,“你嫌这个名字太连绵了一些?”
知道还问。
“清。”兰若稍微正色,唤了一声。
冷清清回头。
“年个微度日还是比较中意我这样叫呢。”兰若又回复顽笑的神色。
二人正吵着顽,一个丫鬟小跑过来,看见冷清清,才急忙停住,着急地唤道:“冷大夫,冷大夫!”
冷清清望向她,挑眉:“什么事?”
“我家大公子旧疾复发,还望冷大夫去瞧一下。”
朱自飞么?他虽然气质文弱了些,气色倒也无异常,能有什么旧疾?二人对望一眼,毕竟为客人身份,也好拒绝,于是决定去看看。
“云……云……”朱自飞在床上昏迷不醒,嘴里似乎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冷清清上前,托起他手臂替他把脉。
“如何?”兰若问道。
“并无大碍,只是,会无故昏迷——”冷清清沉吟,问向婢女,“你说你家公子患的是旧疾,那大概有多久时间了?”
“两年半,从那次公子从云南回来后便是这样。每三个月发一次病。请遍了名医也无法医治。我看冷大夫医术高明,我家二小姐摔断腿三天便可下床,所以请冷大夫过来瞧瞧。”
她家二小姐摔断腿三天就下床不是因为他医术高明而是因为她实在是任性好不好?冷清清无言以对。兰若在一旁忍住笑意。
“云南吗?”冷清清想了想。
“那边的人善用蛊毒。”兰若接口道,“还是说,又是冷兄下的什么毒——他方才可是叫的——”
“我是医生,不象某人,以施毒为生。”冷清清冷冷回答。他居然把他与此事联在一起,岂有此理?!
“是蛊毒没错,”冷清清抬头向婢女,“这种病我无能为力。”
“既然已经知道是何种原因,为何还——”婢女不解。
“解铃还需系铃人,谁下的蛊,便谁解去。”
“如若那所谓的系铃人已死呢?”朱自飞问道。
“已死?”冷清清挑眉,看样子,朱自飞自己是知晓点什么事,“抱歉,在下实在无能为力。”
“真的没有办法么,冷公子?”朱自灵面色担忧地问,“只要你治好了我大哥,你要多少钱我家都可以给你。”
“灵儿,”朱自飞叹口气,“或许真没法治了,其实……”
“其实这病本身也不牵扯到性命,为何执着于一定要治好。”兰若摇着扇子,在一旁笑说。
“哈哈,”朱自飞也笑道,“兰公子所言极是,不妨当作缅怀那人也好。”
“朱公子说那人已死,或许并不尽然。”冷清清说。
“什么?!”朱自飞一脸不信神色。
“你的脉象平稳,所中蛊毒在你发病期间也异常温和,应该是放蛊之人曾养在自己体内,所以才对人体无大碍。如若放蛊之人已死没,那蛊虫应该不会如此安静。”

“此话当真?!”朱自飞一改平日温和谦逊之色,急急问道。复又想起什么:“冷公子何以知道这么多?”莫非真是高人?
“冷某也只是猜测。”冷清清淡淡说。
“我也来猜猜,朱公子所中的蛊毒属样,放蛊之人可是一名男子?”兰若笑问。
“对,是一名男子。”朱自飞轻叹,“朱某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一个人。”
留下几粒丹药给朱自飞,要他每月中旬服下。冷清清与兰若便拜别朱家。
“你在想什么?”本在替内汹涌的真气被冷清清收去后,兰若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
“你也知我在想什么。”冷清清答道。
“你在担心朱自飞么?”兰若挑眉。
“说不上‘担心’,他与我本无瓜葛。”冷清清瞥他一眼,“只是在想,本是保命的蛊,用在不适合人身上,反而导致病祸。”
“那是因为阴阳不适,”兰若接口,“本是蛊师养来送给意中女子的,用在了男子身上,当然会有不适。也好在朱自飞本身温文儒雅,偏阴柔——呵,朱公子似乎还不知所中蛊毒其实是订情信物呢。”
“你,”冷清清突地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兰若的眼,“你知道他们都是男子,你会觉得这是对是错?”
兰若笑笑:“这个世上,有很多事都不知对错与否,又何必去介意两个男子的事呢?莫非冷兄介意?”
冷清清也淡笑:“与我无关。”
“那两位师父的事可与你有关了。”兰若带笑看他。
“对了,你身体情况如何?”冷清清不答他话,而问道。
“还好。”
“我们得尽快行路才行,我看你的身子——”冷清清摇头,“单凭我一人之力,要保全我们两人,我恐怕做不到。”
“喂,你这老不休,干嘛偷来我的酒喝?”冷无双怒瞪雄霸。
“你的?”雄霸也不甘示弱,“你叫它,它要是应了便证明是你的,我便还与你。”
“你!”冷无双气结,“这明明是清儿酿来孝敬我的,你——你不要脸!”
雄霸不曾理会他,已拆开封,仰头一大口。
冷无双气不过,终于夺过酒坛也是一大口——只是太过在意与雄霸争斗,吞下肚后才发现事情隐约有些不对劲。
“你下了药?”冷无双眯起眼。
“方才你也看见我才开封,何来冤枉我?”雄霸也自觉下腹窜起火热,仍佯装不在意。
那么——是他被清儿摆了一道咯?——孽徒,你倒是越来越大胆了呵!
药性之烈,不过一口而已,冷无双过四十仍显俊逸的脸上已泛起红潮。
“你那么会算,怎么不事先算一下,省得因此种原因死了两个武林至尊?”雄霸仍在一边嫌不够热的煽风点火。
“你也知‘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冷无双白他一眼,这下该如何是好,这个孽徒啊……居然敢冒险也不怕犯下弑师大罪?
“你徒弟的功力不错嘛——”雄霸已察出药性不简单,“果然不是‘欲仙’就是‘欲死’。”说罢欺身上来。
“走开,别碰我!”冷无双一掌挥出去,可惜连一成功力都使不上,轻松被雄霸化解,“死又怎么样,死了你便可下去见你的兰儿,你还怕么?”
雄霸翻个白眼,似乎问题又回到二十多年之前啊……“我还不想死,”雄霸一改平日与冷无双争风相对,突地放柔表情,“我想活在人世上陪我的双儿呢!”
……
一阵风吹过,冷无双打个哆嗦,看着眼前这个认真的极具危险性的男人。
……
“既然当时你已选择她……”
“她与我只是兄妹之情……”
“为了她你还与我反目成仇……”
闻言,雄霸停下解冷无双衣杉的动作,对上他的颇……哀怨的眼神。
“我杀了她,你心里根本就是恨我的为何还要——”冷无双痛苦地别过头,“难道你就是为了要羞辱我,折磨我……”
再度翻个白眼,雄霸露出残酷的笑:“你这么冰雪聪明,果然知道啊。”又开始手上的动作。
“喂……喂喂,我说说而已,你还真——”冷无双转回头,怒瞪雄霸,无奈身软无力,身子更是随着雄霸手上撩人的动作而起伏……只可恨这药配得奇——更可恨为什么当初他学的是冰力而不是火力啊!
“那就闭嘴!”雄霸大吼。
终于,带着委屈的神情,冷无双闭了嘴,也合上眼……久违了二十多年的热情啊……孽徒,待你回来后,为师再和你好好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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