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凤求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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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西郊武府别院精致的厢房里,武照一袭杭州西郊武府别院精致的厢房当中,亭亭玉立的武照一袭青衣,如瀑一般的长发披在脑后,以着一枚精致的凤杈束起;完美到几乎极致的一张脸上,一双美目在不经意间总有无限狐媚流露出来,让人睹之无不怦然心动。
纵为天道门千阳一脉的大弟子元怀,此时在武照的款款欠身一礼之后,心跳似乎也比平时快了许多。
“武姑娘,不用多礼!说来这次我们能顺利脱身,还多亏了你的帮忙。”轻咳一声,稍事掩饰住自己脸上微红的尴尬之后,元怀正色说道。
原来客栈一事,凌枫因一时出手杀了两人而导致官兵前来缉拿。元怀等人凭着一身修为,当可轻易离开。但众目睽睽之下,元怀这一行人纵是可以轻易离去,事后也难免被人凭着记忆画下相貌,按图索人。
话说回来,天道门可是大唐国教,极受朝廷以及民间的尊崇。其门下纵是一般的弟子,其身份比起一般的王公贵族也低不到哪里去。
至于象元怀这种,门内辈份身份地位皆都极高的弟子,更是天子重臣的贵客。一般的王公贵族,还真没这个脸面可以请到。
如在平日,这人杀了便也就杀了,当不得什么大事。元怀只要报上名号,官府定当不会为难,说不定还会主动出个安民告示什么的,说被杀之人乃是妖孽,天道门高人出手除之,实是一大快事。
但如今元怀一行人,可是奉了师门之命下山,有着要事要办。塞外行旅商人的这一身打扮,本就是为了掩人耳目,现在又怎好众目睽睽之下,对着前来缉拿凶犯官兵们表明身份?
当时元怀在以着传音喝住程雪儿,不让其发作之后,可是为如何顺利脱身而一筹莫展。
好在得到元怀渡入一口真气,悠悠醒转过来心性玲珑剔透的武照,只是那么扫了几眼周围的环境,便已有了解决问题的方法。
那武照先是向那名带队的官差,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暗地里给其塞了几张千两的银票,再口头上许诺了些许好处。
这官差此时正为自己惹上不该惹的人,而暗自懊悔不已心惊肉跳之时,一看竟然能保住项上人头的同时,还得了一番天大的好处。惊喜交加的这名官差,当下便也顺着武照的意思,给那两名死于凌枫之手的伙计,强按了一个谋财劫色的罪名。
然后武照拉过那被吓得瘫软在地的掌柜,也给其塞了张千两的银票,再来一番声情并茂的恫吓之后,这掌柜应诺还来不及,那里还敢说出半个不字?
于是作为那两名倒霉伙计谋财劫色唯一在场的证人,这掌柜也来了一番义愤填膺的控诉。
至于其他知道实情的伙计,知道出手杀人的凌枫一行人,可非普通凡人;再一看官兵与掌柜同时改口,他们当然也不会蠢到去为那两名倒霉的伙计,讨上那么一番公道。
毕竟在客栈里杀了两人,元怀一行人也不好再在这客栈里安歇,因此在武照充满诚意,欲要将功补过的邀请中,元怀一行十二人便来到了这武照的府上。
“元怀师傅!倒是客气了!这次的事情乃是因我一时鲁莽造成,我当然不能置身事外。”武照的这一声“元怀师傅”,可是大有深意。
一来元怀身份为修真道士,按照现时人间的惯例,普通凡人称之一声“师傅”倒也合情合理;二来元怀一行人中,只有凌枫一人称他为师傅,虽是挂名的,但好歹也显出了凌枫的辈份,其实是比元怀等人低上那么一辈。因此武照的这一声“师傅”,可就有意无意当中,拉近了跟凌枫之间的距离。
武照的心思,凌枫不懂。但心头厌她的凌枫,若有所指的冷哼一声:“哼~~你倒还有自知之明!”
说完凌枫也不理那脸色忽红忽白武照,起身走到元怀的跟前,双手抱拳,大声说道:“师傅!凌枫在这般豪华的府上住不习惯,想到外面的街边随便寻个普通客栈住下便可。还望师傅准了!”
照着凌枫的本性,心中如讨厌一人,那么眼里也实在容不下她,还是有多远躲多远的好。如非自己昏迷时,被元怀等人带来这里,凌枫怕是打死也不愿跨进这武府一步。另外如不是顾忌着元怀的面子,依着凌枫的性子,早就拂袖而去了。
不待面露尴尬之色的元怀回答,边上的程雪儿也站了起来,缓步走到元怀跟前,作揖说道:“大师兄!雪儿一向粗茶淡饭,这突然之间山珍海味群仆伺候的,一时还真不习惯。因此也想到外边,寻个清净住处。”

程雪儿说的虽是实话,但根源却在于武照身上。要知这女人之间的感觉,本就极为敏锐;更兼程雪儿也是一心性玲珑剔透之人,一看武照望向凌枫的眼神,已能觉察出她已对凌枫,纵不是动了情起码也是生了兴趣。
既是潜在的情敌,那么程雪儿眼里当然也容不下这武照。更何况凌枫真要一人搬了出去,自己也跟着出去的话,岂不是得了个两人单独相处的良机?
今日凌枫杀人之时,小飞恰好被元怀派出去,与此番下山的另两组人马派回的探子接头。因此正为歹人欲要亵渎佳人,自己却不在场而懊悔不已的小飞一听程雪儿,也要搬出去。
心道此番不能错过良机,定要做个护花使者的小飞,也是大步上前,双手抱拳对着元怀说道:“大师兄!小飞在这里也住不惯,也想搬出去。”
说完生怕元怀不答应,小飞又赶紧给出了自己的理由:“这样一来,也可跟师侄,还有雪儿师妹做个伴,互相之间有个照应当不会有事!”
凌枫三人的心思不尽相同,元怀一时那能明白其中一二?心底以为凌枫三人,或许真是习惯了五指天山的清苦生活,一时不惯这王公贵族之间的奢靡生活。因此元怀只是寻思了那么半会,便点头答应了凌枫三人的要求。
至于其他人,没他们三人那般复杂的心思。再说这武府别院,在他们的眼里皆不过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身外之物,再豪华奢靡又有何大不了?
更何况这武府别院比起街上的客栈来,胜在清净没人打扰,可就更能隐藏身份,以及进行日常的打坐修行。所以除了凌枫,程雪儿,小飞三人之外,其余人等皆都留在了武府别院。
待出了武府别院之后,凌枫三人遵照元怀的意思,在离武府别院不远的街边,寻了处客栈,皆都各自要了一间房。
凌枫今日由于心神失守,导致差点让魔性污了本性,占了躯体。本就好生打坐修行一番的念头,凌枫自从下午进了房间,直至深夜都没见出来。
程雪儿虽有心上门察看一番,奈何一来始终来不下脸面,二来小飞借着讨教修行上的问题,似是牛皮膏药一般,在她房里一直缠到月上柳梢头,还不愿离去。直至程雪儿沉下脸来,说要安歇了,小飞这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迈出了她的房间。
当心头烦闷翻来覆去,实在难以入眠的程雪儿,想要起身出门走走之时。却听门外出来一阵悠扬醉人的琴声,琴上功夫也有一番造诣的程雪儿,当下便听了出来,门外所弹的曲子,名叫《凤求凰》。
相传这《凤求凰》,乃是西周时有一女子,喜欢上一男子,可这男子却因其他原因,误会了这名女子。非但不给其解释的机会,反而还百般的羞辱于她。
无奈之下心肠欲断的这名女子,便想了一法:把两人之间的事情,编成一首曲子,在隆冬深夜时分,抱琴到这男子屋前的门外,以琴声向这男子一诉心中的委屈。那男子在听了这首曲子之后,想起两人之间的种种,终于明白了误会所在,冲出门外抱得美人归。
不过此时此地,却是何人有着这番兴致,竟然深夜抱琴在这鱼龙混杂的客栈弹起了这首曲子?
好奇之下的程雪儿轻推窗户,往外一看,却是不由心头一窒,原来窗外客栈院中弹着《凤求凰》的,正是那一袭白衣胜雪的武照。
既是武照,那么这《凤求凰》自是弹给凌枫听的了。可凌枫那根木头,还能听得懂这曲子不成?
要知这首曲子,程雪儿也就只听过一次。那还是凌枫没上山之前,师娘洛芙真人偶然弹了一次,恰好被程雪儿给听到。当时甚觉这曲子意境凄美的程雪儿,缠着师娘给其解释了一番这曲子的意思。
但无论程雪儿怎样撒娇耍赖,师娘洛芙真人就是不肯把这曲子教给程雪儿,说是这曲子不吉利。而在这之后,洛芙真人直至凌枫上山又下山,都从未弹过这首曲子。照此算来,这凌枫怕是连这首曲子都没听过,又怎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可令程雪儿吃惊的却是,凌枫的房间忽地“砰~~”的一声,被推了开来。接着便见满脸泪水的凌枫,痴了一般向着武照缓缓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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