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有没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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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
一个雕着邪异门独有标记‘双龙卷云柱’的令符,给掉在地上。
商良连忙伏跪。
厉若海的声音传来道:“立即以此符传我之令,由此刻起,邪异门全体解散,避隐山林,除非听到本人厉若海再现江湖的消息,否则邪异门就没有了。”
商良大震道:“门主!”
厉若海道:“不必多言,我意已决。”指着地上的风行烈厉声道:“二十五年前,我厉若海能在十只野狼手上将这畜牲救出来,今天也能单枪匹马,在魔师庞斑手上将这畜牲带回去,庞斑啊庞斑,我要让你知道在浪翻云之外,还有一个全不惧你之敌手。”
商良颤声道:“那宗副门主方面又怎样!”
厉若海淡淡道:“以後再也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叛徒!”
商良躬身退下,忽又似想起什么,道:“少门主那里”
历若海眼中爆出精光,开怀大笑道:“告知我儿,吾先去矣!”
邪异门水寨外三里处,有一无名山谷,谷中青林茂盛,草木繁多。只是自从12年前,每月十五那晚,必会从谷中传出一阵呜呜鬼叫,所以当地人便给此谷起了个名字:鬼笑哭。
这鬼笑哭说来奇怪,除非每月那一晚之外,其余时间都是一幅安宁景象,在此开宗立派的‘邪异门’也曾派人去谷中探听虚实,却无一例外的躺着回来,所以在当地人眼中,此谷越发神秘起来。就连在江湖上数得上号的邪异门都铩羽而归,旁人那是万万不敢进去的了。
商良熟门熟路的在林中穿行,此地正是邪异门人铩羽而归之地,水寨之外两里的鬼笑哭。片刻之后,商良眼前出现一片开阔地,四周树木如被狂风吹散一般,四下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开阔地中,一杆青色大枪直指长空,大枪旁一青衫年轻人身形如枪般笔直,此时正背对着商良。
商良屈膝跪倒在地,额头触地,恭声道:“属下商良来见少门主。”
年轻人声音传来:“你又不是我的下属,无需向我下跪。”却是依旧没有回头。
商良不敢抬头,朗声道:“邪异门商良拜见历公子。”
年轻人转过身来看着跪伏在地的商良,笑道:“你有何事?”
商良道:“门主执意救回风行烈,现已独自挑战魔师庞斑去了。”
年轻人面不改色,只是哦了一声:“父亲有何话让你转告?”
商良抬头,直视着身前年轻人那与门主相差仿佛的面目,仿历若海大笑道:“告知我儿,吾先去矣!”随即再次伏跪在地。
年轻人眼里闪动着精光,喃喃道:“去矣先去矣”
突地朗声大笑,听在商良耳里与门主却是一般无二。
年轻人反手将插在地上的长枪一提,倒背在身后,迈大步向谷外走去。
商良抬头目视年轻人背影,忽高声道:“少门主真地不打算接掌本门么?”
年轻人身形渐渐隐没在林中,语声隐隐传来:“你需记得父亲先前之言。”
商良无奈起身,再次看了眼刻着‘双龙卷云柱’的令符,无奈的叹了口气。
历子然在路上已得到消息,父亲与魔师庞斑决斗迎风峡,重伤后带着叛徒风行烈冲了出去。历子然心中明白,父亲必然是先前帮那叛徒治伤,损了元气,否则必不会重伤逃去。只因他最懂得父亲。
历子然心中叹道:“父亲必是及不甘心,能在巅峰时刻与那曾是天下第一人的魔师庞斑死战一场,该是何等的畅快,只可惜”
脚下不由得更是加快了步伐。
离武昌府不远的另一大城邑,黄州府闹市裹一所规模宏大的酒楼上,风行烈正愁眉苦脸地看着范良极和韩柏逗弄谷倩莲,一旁伙计恭敬地递上一张字条。
城外三里送别亭,今日酉时准时恭候。落款:历子然。
正在一旁调笑的范良极眼尖,当先问道:“什么人来的信?”一旁的韩柏与谷倩莲也一齐看过来。
风行烈将字条折起,递给他们,神情甚是落寞。
范良极看过字条,皱眉问道:“这历子然是何人?你认识吗?”
风行烈踌躇半晌,方才说道:“此事本不能对外说给人听,但既然他已经自己出来了。那也没什么关系。他是我师傅的义子。”
三人大惊,其中谷倩莲的惊讶程度绝对超过另两个人,因为以双修府和历若海的关系,这个什么历子然竟然是谁也没听说过的。
风行烈接着说道:“子然在我三岁的时候被师傅带回来,但师傅一直没有教他任何武功。师傅传我燎原百击时,他便在一边观看,师傅也并不阻拦。十岁之后,师傅便将他送去了邪异门外的一处地方,除了师傅和四大护法中的商良以外,没人知道。我曾听师傅说,有一天他去时,唯有子然可承他遗志,传他衣钵。”
范良极皱眉道:“能被历若海如此称赞,这人肯定不简单,他叫你能干什么呢?”
韩柏插嘴道:“管他要干什么,我们一起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范良极猛地拍他肩头道:“果然如此,小柏儿这次也能出了好主意!”
韩柏假装厌恶地拍开他的老手道:“我何时想不出好主意了?倒是你这年轻的老鬼,思想莫要退化了才好。”
谷倩莲看了看风行烈,“酉时可是快到了,你们到底去不去帮忙?”
范良极立刻停止了与韩柏斗嘴,坏笑道:“你怎么如此关心风小子,放心,我是一定会去凑这个热闹的,历若海唯一的衣钵传人,这诱惑可大得很哪。”

韩柏刚要开口说话,范良极便抢先说道:“小柏自是跟着我去的,嗯?”
韩柏苦笑道:“你那里留给我说话的余地?不过本来我便是要同去的,历门主我可是甚是敬重,这点用不着你老贼头来鸹噪。”说完后恶狠狠的瞪着范良极,后者满不在乎的搂着他的肩膀。
历子然送完字条后,便一路向城外行去,他本无心观看黄州府的喧闹市集,不想突地感觉到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直透心底,那颗坚定的武道之心此时竟微微波动起来。他顺着感觉看过去,入目的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但他却清楚感觉到了那个人,就像双眼透过人群一般,一个一身素淡白色粗衣麻布的女子,那女子此时也转过头来,充满灵气的美好脸庞让人生不出一丝尘世间的想法。那女子好似也看见了历子然,轻抿嘴角微微一笑,历子然点头回礼,然后两人同时回过头去,各自走开。但彼此间却有了一丝常人难以想象的联系,这种感觉玄之又玄,无以言表。
走出城后,历子然再次回头,口中轻念道:“慈航净斋。”
城外三里的送别亭简陋得不能再简陋,唯有四根柱子一个顶棚,就是连那一般亭子里常有的石桌石凳都没有,但当风行烈来到亭外时,却感到没来由的一阵心悸。由于历子然仅仅邀请了风行烈一人,所以风行烈教谷倩莲和范韩二人在近处寻一棵大树,随时准备出来帮忙。
青衫男子负手背对着风行烈,一边柱子上靠着一支枪匣。
风行烈慢慢走近男子,却在十步外停住了,风行烈勉强笑道:“子然还记得我?”
历子然并没有回过头,只是冷声道:“你不过叛出邪异门几年,怎的学得这般假样?”
风行烈摇头道:“是我累了师傅,你便是找我报仇的吧。”先前他已猜到历子然的目的,这才将另外三人支得远远的,自己又走得这么近。
历子然猛地回过身。双目如电,直视风行烈道:“父亲可是将红枪传给了你?”
风行烈解下身后枪匣,放在地上,凄然道:“师傅将我从庞斑手里救出,留下的便是这支红枪,你若要,便拿回去吧。”
历子然盯着地上的枪匣,半晌问道:“父亲亲口说要将红枪传你?”
风行烈惨然点头,想起师傅弥留之际,双目几欲落下泪来。
历子然悠悠道:“那你便留下吧。”
风行烈愕然看着那与师傅面目神情极其相似的脸,诺诺说不出话来。
历子然高声喝道:“莫作此等让父亲厌恶之态,如今的你还配称历若海的弟子吗?”
风行烈身躯一震,直起腰身,双目紧盯着历子然。
历子然点头道:“既然父亲将红枪传给了你,你需的不辱没了邪灵的名声,否则我必会取你性命。”
说完后向左近的一棵树上看了一眼,轻轻拾起一旁的青色枪匣,缓步悠然远行,却在片刻间不见了踪影。
风行烈看着历子然消失的身影,问道:“如何?”言语间带有一丝落寞。
范良极和韩柏已出现在他身后,范良极思索片刻道:“历若海真是让人嫉妒。”
韩柏本和范良极一样作那感怀之态,却突地笑出声来。
范良极瞪眼道:“你笑什么?”
韩柏依旧笑着道:“我与庞斑的徒弟交过手,在我看来,那方夜羽一定不是这位历子然的对手,历门主没有打过庞斑,却在后辈上胜了一筹,假若历门主有知,也一定会像我一般笑的。”
范良极重重拍了韩柏一巴掌,韩柏正待反击时,却看他向一边沉思的风行烈一努嘴,韩柏方知自己失言,正要开口补救。那风行烈却神情一变,好似变了个人一般,开怀笑道:“小柏说得对,家师有知的话,必会如此开怀大笑。”
韩柏在一旁故作苦脸,道:“叫你别这么叫我,现在连行烈也这么叫上了,不行,以后得改称你小烈才能找回来。”
谷倩莲在一边一直担心地看着风行烈,此时看风行烈解开心结,也高兴道:“现在这么开心,不若我们再回去吃一顿吧。”
三人愕然看着谷倩莲,谷倩莲难得的娇羞道:“人家刚刚光顾着和你们闲聊,那记得吃东西嘛。”
白道八大派齐聚武昌府,顷刻间便将这古城搅得混乱不堪。历子然此时正在回雁楼上品茶,凭窗远眺,街上佩刀带剑的八派弟子比比皆是。这次出来他本就没有什么目标,恍若佛家所说得入世一般,而现在刚好来凑凑这里的热闹。
韩府命案已经引得长白和少林相互猜忌,现在听说又牵出了点别的什么事情,事情越发难解。
历子然放下茶杯,心中叹道:白道便是如此麻烦。
他信步走在武昌的大街上,父亲和邪异门的事情渐渐离他远去,并非他是无情之人,只是历若海早已叮嘱过他,邪异门并没他这一号人物,而若自己死了,那便不需记得有这一号父亲,历子然唯一所求得,便是武道的极致。
体内邪灵突然躁动不安,比之上次更加强烈。历子然愕然抬头,发现自己竟然走进一个背光的小巷中,穿过阴影,他看见了那个恍若活在另一世界的女子。她显然也发现了他,开始向他慢步走来。
历子然当先开口:“历子然。”
女子道:“秦梦瑶。”
两人相视许久,而后并肩一起走出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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