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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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又黑又臭又寒,可云依天生倔性子,认为自己没有做错就是没有做错,饿死也不会反省!她赌气地坐在一堆稻草上,抱着膝头,把头埋进去,睡觉!
她心想,这样也好,又不用干活,又不用受气,多好啊!只不过是挨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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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赵府人人自危,说话小心翼翼的。因为今天赵锋发出的低气压实在太厉害了,就连三夫人那边的下人也能感受到那股吓人的怒气。
“锋哥哥,你怎么把云依姐姐关进柴房了?”赵信从下人口中知道此事,立即就赶过来为云依求情了。
赵锋看着赵信清亮的眼睛,一时间竟然找不出话来回答。难道要跟他说自己不准云依讲故事么?这理由简直就不是理由!
他拍着赵信的头,正揣摸着要怎么回答的时候,赵信却开口了。他撒娇似的拉着赵锋的衣袖,眨着闪亮的眼睛,“锋哥哥,小信很喜欢云依姐姐哦,不如你把她送给我吧!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
此话一出,赵锋的脸就黑了。没等赵信说完,他就打断了说话者的保证,“小信,云依是我的人,目前我还不打算把她送给别人。至于惩罚这事,谁也不能求情!”
他的话是如此的坚决,以至于赵信把已经准备好的演讲稿吞回肚子,一连失望地走出了风吟苑。
赵锋望着赵信失望的眼睛,想起了云依的那句话:赵锋,你以为我一辈子都是你的丫环吗?
他闭上眼睛,不去再想。一个丫环而已,没有了就再买一个呗!没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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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漫,云依却睡不着,因为今天她已经睡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柴房里一片黑暗,要是听力好的话还能听到老鼠的吱吱叫声。
当初小燕子不也是这么来着?她自嘲的一笑,轻轻的念道,“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蟑螂,低头见老鼠。”
入夜的时候凉风阵阵,柴房的气温就更低了。云依穿着薄薄的衣服,像猫儿一样抱紧自己,希望能取走一点寒意。“哈欠!”云依打了个喷嚏,低低骂道,“龟孙子赵锋,我一定会想办法挣够银子,把自己赎出去的!哈欠!”
偏偏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饭香,云依本就空空的肚子再也受不了诱惑,咕咕的凑起了交响曲。
这就到了云依发挥阿Q精神的时候了,她深深地嗅着空气中诱人的香味,脑袋里自觉地组织播放起来:鸡,牛肉,大白菜,虾,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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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赵锋就问看守柴房的人,“云依说她认错了没有?”
看守的人摇头,“没有,云依昨天一直也没有进食。”
赵锋还以为这丫头会认错了呢!没想到她性子竟然这么犟。想死是吧!本少爷成全你!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今天远之说醉月楼来了个新的美女,就去看看吧!与其在这里关心这个丫头,倒不如本少爷自己去找乐子!
一见赵锋出来了,沈远之忙迎上去,“我的二少爷,你终于来了,我等得好苦啊!”
此时赵锋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但还是有点臭臭的。
见周围没人,沈远之压低声音对赵锋耳语,“王爷,夏瞳已经回来了,他从宫中带来了许多对我们有利的消息。”
赵锋脸上终于有点喜色,“好吧,我们先去醉月楼,那个新来的叫什么?”
沈远之神秘兮兮,“不告诉你。”
赵锋有点期待,“这么神秘?”他似乎已经把云依忘了。
到了醉月楼,一股浓郁的胭脂香味扑面而来。随后,几个扭着水蛇腰的女子便粘在了两人的身上,半拉半推地把他们“迎”到了诗意轩。
赵锋这两人是常客,每一次来,他们都会到诗意轩中听歌赏舞,一出手就是几百两。别说见钱眼开的老鸨,就是不常见客的妓女,也都听说过这两人的大名。不过,这对于赵锋这种野心家来说,醉月楼可算得上是掩人耳目的好地方。既可以让别人认为赵二公子是个沉迷酒色的好色公子,又可以在这个“最安全”的地方做机密的违法犯罪活动。
到了诗意轩,两人左拥右抱的坐下。不一会儿,随着悦耳的丝竹声,一个红衣女子翩翩起舞地来到了众人面前。
花颜云鬓,衣带飘飘,溢彩流芳,的确是一个秀色可餐的大美女。
日高邻女笑相逢,满束罗裙半露胸。莫向秋池照绿水,参差羞杀白芙蓉。

只见她酥胸半露,香肩粉颈间的玉肌雪肤透着火热而性感的诱惑,殷红的嘴唇轻唱,“囊里真香谁见窃,鲛绡滴泪染成红。殷勤遗下轻绡意,好与情郎怀袖中。”
一段艳舞情歌结束后,红衣女子微微躬身行礼,“奴家红玉,见过两位公子。”
沈远之笑道,“跳得真好,来,这是打赏给你的。”说这便从怀中拿出了一张面额颇大的银票,递给了红玉。
出手真阔绰啊!红玉心想,若是嫁了这两位公子中的其中一个,下半辈子就大富大贵了。她接过银票,又行了一礼,“奴家先告退。”
随着红玉的离开,众人也散去了。待到只剩下他俩的时候,一个黑色劲装的男子出现在房中。
赵锋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问劲装男子,“朝廷那边怎样了?”
男子恭敬的回答,“回王爷,朝廷状况并不好,皇上荒废政事,宠爱贵妃张丽环。佞臣张士元不断地搜刮民脂,百姓叫苦连天,农民起义也时有发生……”
赵锋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问,“远之,你怎么看?”
沈远之说。“臣认为王也要起兵谋反,可允许起义的农民加入翼军之中。这样既可培养意志更多更强大的军队,又可以以此吸收更多人才。”
夏瞳点头,“王爷,如今赵幽王已经尽失民心,臣也赞同沈大人的话,谋反的时机已经到了。”
赵锋略作思考,说,“你们应该知道本王的意思。”
沈,夏两人相对一笑,“臣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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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锋回到赵府,经过柴房的时候,又想起了云依。但是,他狠下心,并没有进去看一看。
深夜,就在赵锋阅读兵书之时,蓝绵求见了。没等赵锋询问,她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跪下来了,“二少爷,求求你把云依放出来吧!已经两天了,她到现在还滴水未进。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又来一个求情的,赵锋冷道,“这臭丫头命大,饿不死的。”
蓝绵流着眼泪,继续说道,“可是,可是云依她生病了,又不看大夫,身体又这么虚弱。就算不饿死,也会病死啊!”
“啪”的一声,杯子打翻在地,赵锋的心提了上来,“什么?她病了”
蓝绵点头,声音已经沙哑了,“少爷,蓝绵求你了……”
等了许久,也听不到回应。她抬起了头,却发现赵锋早就不在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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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柴房寒气逼人,黑森森的还有点恐怖。赵锋提着灯,扫视了一眼,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云依。此时她正蜷缩在那里,枕着一堆稻草沉沉地睡着。他小心地走过去,才发现蓝绵说得不假。云依面色潮红的,不时还嘟嚷几句。赵锋伸手轻轻地叹了一下她的体温,不仅吓了一跳。
她生病多久了?怎么会烫得这么厉害!
他的心开始隐隐作痛,仿佛有一把刀在轻轻的切割着。他觉得好害怕,害怕云依下一秒就会离他而去。他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了这点小事而惩罚她。
他抱着云依,在她耳边哄道,“云依,我不惩罚你了,你快点好起来好吗?”
云依一声不吭,沉沉地睡着。
“你不是常说你是打不死的小强吗?怎么一下子就病了?”赵锋开玩笑的说,希望看到云依又恢复原来充满活力的样子,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淫贼。
走出柴房,赵锋急切地对下人说,“快去请大夫!迟了我要你的命!”
下人一听这话,吓得脸都发白了。
“小依,乖,大夫很快就来了,你忍一忍,会好起来的。”赵锋把脸贴在云依的脸上,,轻柔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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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依生病,自己怎么会这么心慌呢?赵锋看着床上的人儿,想道。她又没有做错事,我怎么就会这么重的惩罚她呢?我究竟在在意什么?
大幅刚刚已经走了,说幸好及时,不然姑娘的命就没了什么的。那时,他真的感到很快乐,似乎云依很快就会好起来,明天又会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跟他大眼瞪小眼的。
之前,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对云依的感情。认为自己关心她,对她好,完全是出于自己对她的好奇。知道这一刻,他才有点明白了。
轻轻的划过云依的小脸,眼睛和嘴唇,他才站起来打算离开。走了几步,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把她的手塞进被子里,才不舍地离开。
唉,若是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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