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老乡的儿女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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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乡的儿女们
这么多年,我是第一次看见老覃完整的一家。
最初,是他一人赴直辖市跟着老挑打天下,只是一个下力的棒棒;随后两口子在铁路边创业回收废纸,身边有一个小孩,还在地上乱爬,那时全家穿着褛垮,炊烟也不兴旺;而如今,三个女儿,一个工作,一个读初中,一个读小学,全家人蜗居直辖市,成了地道的城里人。
其致富之快,变化之大,令绝大多数城里人望尘莫及。由于他们的到来,我又见到了已长大**的田七娃的儿女们。
一次过生,老覃请客,招待自己的亲戚,一辆载重车,载来了一群年青人,其中有两个人,主动上门问我,你还认不认得到我们。
不说姓甚名谁,的确,我已经分辨不出他们谁是谁。这中间,一个就是田七娃的儿子,另一个就是田七娃的幺女晓妹。
在我的印象中,小儿子原来在此处读小学,父母疏于管理,经常在父母的钱箱里摸点漏油,出来吃零食。一个小不点,当年还在打横锤(流鼻涕),现在已经长大**,成了会开车的大小伙子,让我这个一天数着日子过的老者,深叹时间老人的深奥莫测。
幺女,小时暑假来过一次,给我的印象十分深刻。大姐,哥哥随父母在直辖市,老家仅留下她一人。
时在小学读书,自己弄饭,饭后上学,春播秋收她还到田里监工,一人独当一面,农村的孩子早当家,很不简单。
假期来直辖市,父母为了补偿平时对她的亏欠,带她进城买了一件连衣裙,她脚穿一双胶鞋,套上连衣裙,直喊穿不惯。
大姐有点讲吃讲穿,父母不说,她还要站出来教训,其神态,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较深的印象。
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丑小鸭,现在成了一个婷婷玉立的大姑娘,马上就要在直辖市的职高毕业了。没有说上几句,一声喊吃饭,晓妹像飞一样的跑了下去。
一次,我在解放碑乘405路公共电车回北江,晓妹和同学一路也乘这辆车,见到我她主动打招呼、买车票,并和我一道聊起了家常。
我首先问起她那位大姐。她讲,现在她搞得不错,也发了,承包了一条跑长寿的船,一个月能赚万多元。
出乎意料,想不到最差的人也能干。
接着又问起田七娃,离开北江去南岸后,在早已定居南岸的老乡梅秀英家办炼铝炉的事,她讲,早已没有来往。
谈到过去,小姑娘的一席话,令我大感意外,始料未及。

她讲:新华街原派出所的所长,给他好处他不要,上次我父亲看到他,在街上邦老婆卖串串香,言下之意,你看不识实务,只好受穷。她在上清寺下车后,我在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有它的道理。
暑假,老覃的大女和二女跟我学电脑,提供了我近距离了解她们的机会。
老覃的大女在**公司工作,还在读自考,不断地用知识充实自己。正因为书读得多,比较而言,更懂得做事的利害关系。
我在和她的接触中,婉转地谈到,你父亲从事的职业,风险很大,年轻人自己的出路要靠自己,她赞同我的话,但她也感到,自己人生的变化,如果没有父母甘冒风险,也没有她们全家的今天,矛盾中她有时也主动押车。
至于另外两个妹妹,老三读小学,都还小,只知道用钱粑和,也不考虑这钱来之不易,以及这钱的风险,其花钱的大手大脚,令常人吃惊。
学电脑的二妹,中途告假而别,理由十分充分,学校组织军训。父母给了一百六十元钱,她就自行出门。
我们都在为她记日子,该是回来的时候,却没有一点消息。一天同学来家找她,父母答,军训去了。让这句话说蒙了的同学说,有啥子军训哦!
这下一家人才着急起来。父母要老大去找,老大要上班,不可能不要工作。后来打听到,是回武胜老家,看旧时同学。
我告诉她姐,回来后还是好好教育,不要打。听她们讲,父亲不会讲道理,只会骂,要么就是打。我是侧边人,只能做到这样,希望以教育为主,讲清道理,父母的担心,主要是怕她一个女孩,一人在外出事。
二妹回来后,重新来学电脑,父母这次作了最大的忍耐,没有打人。
谁知没有过几天,传来了二妹哇哇的哭声。我问老大,啥事,说的不打,怎么又打起来?她讲,不是为那件事,而是为另一件事。
记得他们搬来不久,就听见老板娘在吼,有人偷打电话,一个月电话费千多元。老大讲,后来又出现过一次一个月千多元的电话费。上个月电话费是两千多元。
话机安在老大和老二的房间,外人不能随便进出,分析来分析去,电话只可能是老二打的。老大讲,她用长话和原来的同学吹牛,大人进屋就放下,大人一离开又开始吹。
听此一说,我不再言语,只是说,她不懂事,用钱不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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