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做贼人的对话（七）
二月九日晨四点，有运贼货的车来；五点一刻又是一趟运贼货的车，有人喊老覃开门，随后是贼货下车；六时一刻听到一声金属撞击的巨响，以为是装贼货走，但只响了一声，估计仍是运贼货来的车；七点一刻转运贼货正式装车，计数到五袋，不再有响动，传来多人的嘈杂声，其中也有老覃的声音，随后是老板娘的骂娘声；我怀疑是否出了事？
不久传来俩口子的争吵声。上楼一看，还在上车，揭成渝B77***，装了至少三、四十袋扣件。八点二十，车开走，用时一个多小时。
餐馆没有人，我坐在门口，看着老板娘押车开走。八点二十五，见两个女人从窝棚走出，是康雍和另一位女性。刚低头看表又见康明和巫二俩人急步进入窝棚，我估计昨晚的货是他们弄的，可能去结帐。
我问买菜回来的师傅，铁老板在吵啥子？答，没有啥子，就是骂今天找的几个棒棒装车慢，喊他们快点。
如此一说，到也合情理，贼货多停留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遗憾的是，他们实在多虑了，长达一小时的转运，事实上没有一位公干人员来打扰。
古人云：识实务者为俊杰。没有文化的老覃只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而对所谓的实务，却是全然不顾，有恃无恐。
由于复线桥的施工需要，二月六日就在他平常停车上货的地方竖起了一块交通管制牌，此处禁止停车。
说是从下周一（二月十二日）开始执行。加上对面的厂房是复线桥的出口，正在加紧拆出，收购点的转运赃物，将暴露在主干道的视野之下。如果我是老覃，早就该打注意，另觅地方。但他全然不顾，处变不惊。认为此处地扼要道，处理赃货方便。
不一会康明从老覃处出来，和我打招呼，递烟。我谈到了康雍今早才出去，工作找得怎样？他答，还未找到。
并说与她一路的是汪华伦的老婆。汪也是章风一个案子，正月初六在垫江老家被抓，这次上来是给他送点东西。
他讲，那次案子案值是十一、二万，一吨半全新的高压电缆，作废铝收购，卖了一万七千多元。那件案子因拿到了赃，所以处理要重得多，还有一个人至今没有抓到。
又说，元月十日的案子，只有作案企图，没有拿到赃，所以最多拘留几个月，半把年，就要放人。
现在除了幺六，其它人都放了。幺六是个老贼，江北这一带很出名。估计他要关得久些。捉贼拿赃，这是古往今来，办案的重要手段和依据，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公干人员，对收赃、转赃的窝点，如此熟视无睹。
想请教一声，按我的办法，亲眼目睹，或者用摄像机拍摄，在此连续取证，算不算贼赃俱获。
随后康明谈到了小陆，大意和我的分析差不多，重申了几点。一是小陆没有搞到多大的着，让他如此东搞西搞，出了事，家里就麻烦了。那个食店在我们那个小地方，找不到好多钱，维持他那个家问题不大。
餐馆辞退康雍，没有其它原因，主要是经营困难。我讲，春节前十天的生意都可以（持平），现在一天只有几十块钱（倒贴）。
康明讲，我们的人只上来了几个，还没有来齐。我讲，上来后，不见得会住在这里，对餐馆的生意没有多大影响。
他说，有十几人要住在这里。我讲住在老覃这里（其香居的老板告诉我，小陆讲，住在老覃这里一个月要交几十块钱）？他讲，也可以在附近租房。
康明的一席话，预示着老覃渡过这二十余天的暂时沉寂不会太远。而百姓对政府惩恶扬善的企盼却因贼人的如此自信，像断了线的风筝，又一次失去方向。2001.2.9中午11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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