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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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吃这个?”那男子微笑着问道?
他本来不想回答这个陌生人的话。他知道,有不少“摸花子”,不仅摸女娃,连男孩子也不放过,只要被“摸花子”摸过了,你就会毫无知觉地只知道乖乖地跟着他走。他会把你卖给妓院。
爹曾经掐了掐他的脸,说道:“真要没钱花了,就把你卖去窑子当小倌,长得这么细皮嫩肉,再过个几年。好这口的男的见了你,骨头都能酥了。”
虽然不是特别明白爹这话的意思,但是他还是抱感到了隐约的恐惧。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明明爱干净,却也会在脸上涂些泥污的原因。
可是,面前这个男子,就好像有着什么魔力,由不得他不回答。
他僵硬地点了点头,一脸防备地看着眼前的人。
那男子随意地笑了笑:“要不要跟我走?我可以给你吃许多人这辈子都没有吃过的美味佳肴。”
他摇了摇头,肚子却咕噜噜地响着。他看了看那男子背后的路,他想离开这里。这个男子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可是他觉得他不是会跟自己这样的叫花子说话的人。
这个世界里,有钱人和穷人是永远都没有话可以说的。而自己是比穷人还要穷的人,是连穷人都可以鄙视和漠视的乞丐的儿子----还是乞丐。
“跟我来。”那男子似乎会什么法术似的,只不过袖子一拂,他手中的死耗子就立刻掉在了地上。
他有些惊讶地后退一步。他知道自己刚才将那耗子抓得有多紧!见到那耗子犹如一团破碎的棉絮,掉在尘土扬起的地上,变得更加脏兮兮的。
他赶紧跪下来,将它小心翼翼地捡了起来。
那男子的嘴角轻轻上扬,眼中有股恶毒的笑意。
“跟我来。”他说着,转身走了。
他正犹豫着从相反地方向立刻走掉。却忽然发现,那个本来已经走出去很远的人,却突然有转到了自己的前面。
他真的有什么法术吗?
当时的他,还不知道这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武功。
“你走不掉地。”
男子语气淡淡地说道。眼神没有遗漏他眼中露出的每一丝慌乱。
“我带你去看看你爹,看看他在做什么。”
这回。他却好像真地有些想跟着他走了。他的确想知道爹在哪里,在做什么,因为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
反正也逃不开,那就跟着他走吧。自己是一无所有的,他却显然气度不凡----自己做乞丐。唯一学会的就是不管怎样,都以能活下去为第一目标,而唯一的本事,就是察言观色。自己不太可能有什么是对面这个男子想要地。
于是。在这样想法的催动下。他抬脚,暂时忘记了饥饿,跟着那个男子走了。
走了挺远的路,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巷子里。
斜对着巷口的,是一个小酒馆。虽然是小酒馆,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来过。因为,他不会有资格被允许踏入这家酒馆地大门地。
但是。他看到了一个他很熟悉的人----他爹。

一向衣衫褴褛的爹。此时穿着丝绸制成的华丽衣裳,就像是学人的猴子。显得滑稽不已。他的桌前,放满了各式菜肴,荤素俱全,小二则捧着酒壶在旁边恭敬地站着,似乎随时准备听候差遣,上前满酒。
要是放在往日,小二绝对会把爹一脚踢出门去。但是,现在,他乖得就跟个孙子似的。
此情此景,让他想起爹常挂在嘴边地一句话,有钱地人就是大爷,没钱的人就得叫别人爷爷。
只不过,如果坐在里面地那个人不是他的爹爹就好了。
他一直如同宝贝一样紧握在手里的耗子,颓然落地。
他一直以为,爹把钱花光了,所以现在也在哪出熬着饿。他从来不会怪爹把钱花了,让两人一起饿肚子。但是,他却无法容忍,爹明明可以有机会,让自己和他都吃饱,却好似完全忘记了他似的。
很多年之后,等他学会了读懂人心的能力之后,他才明白。其实,人都是这样的,不是人不自私,只是没有到他自私的临界点。譬如,他不会介意跟爹爹一起忍受饥饿,因为这饥饿是两个人都在感受的。但是,他却恨爹一个人享受。
人都是能同困苦,而不能共富贵的。
如果到了富贵不等的时候,必然会产生矛盾。因为总有个人,会心生不甘。
那男子朝他笑了笑:“你还想认他吗?”
他咬了咬牙,回答:“认。”
子也不说什么,只是道:“我先带你去吃东西。”
那天,他第一次吃了一种叫桂花糕的东西,那男子似乎很有钱,随手就给了他很多。于是,这个本来只能算零食的东西,他却因为吃了很多,而也饱了。
尤其是吃完,他又喝了一大杯水。
于是他的肚子几乎撑破了。
那男子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他吃,既不出声,也不离开。
直到他说:“我吃饱了。”
那人才笑了笑,笑容有些冷清:“你真是好胃
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满手的桂花糕的粉屑,他下意识地想往身上擦,却想起自己的身上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这时,一块丝质的白色帕子递到他的面前:“用这个。”
他疑惑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那个男子,他不由有些局促。那块纤尘不染的帕子,好像在嘲笑自己的肮脏一般。
刚才因为太饥饿,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食物上,倒没有想到太多,此时则终于有些不安起来。
他不知道,这个男子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回去吧。”那个男子见他不接手帕,就将手帕放在桌上,“别跟任何人提起你见过我的事。”然后转身就走了。
一如他出现时的莫名其妙,他离开得也很突兀。
他原本以为,等自己吃完,对方会说些什么的。
看着桌上的帕子,洁白一如初雪。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将那帕子拿了起来,收好。
犹如做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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