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文士张文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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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府知府衙门里,一位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坐在上首,旁边站着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文士,下面依左右而分坐着八位同知,通判等府衙官员,这十人中除了青年文士,其余九人都眉头微皱,颇有心思
坐在上首之人则是杭州府知府刘犀,他首先说道:“这次王大人给本官强插一位十三岁的幕僚,不知各位同僚对此有何看法?”王大人自然是指的浙闽总督王睿山。
谁知刘犀话音落了半响,下面八个官员却都闷不作声,一时之间,气氛尴尬异常,刘犀心中不由暗骂眼前这群见风使舵的家伙,本次会议之前,这八人一起要自己就这个幕僚的问题想个即不妨碍自己升官发财,又不得罪王睿山的方法,但现在一说正题,嘴巴全都紧闭,一个屁也不放了。
不过这也难怪,虽然知府衙门不想朝堂之中复杂,但这九个官员,却各分几派,像刘犀本人就是三皇子李盛的人,而同知和通判分别属于太子李天和七皇子李寻,其他的六名官员也都有归属,利益均沾的时候,大家一致排挤王睿山的人,可一旦碰到这种情况不明朗的时候,便成了各顾各的。
而且王睿山虽然手握浙江,福建两省的军政大权,但第一,浙江省是肥省,油水最多,诸位皇子不管这里主事的人是谁,都必定会派人来捞上一笔,第二,王睿山不属于任何皇子大臣一党,这是整个大楚朝的官员都知道的事情。
也因为王睿山只忠于皇上,从不参与皇子之间的争斗,所以,杭州府每年只要动作不是太大,王睿山都会视而不见,这种情况在杭州已经持续了八年,而在王睿山的管辖范围下,底下官员有些动作他是不会不知道的,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从王睿山的态度隐隐的可以看出当今圣上的态度,而今王睿山突然一反常态,安排了一个少年人来当幕僚,有安插人员,监视官员的嫌疑,这是不是意味着圣上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在坐的人都已经在心里盘算,是不是要给自己主子写封书信报告一下这里的情况,但是现在情形并不明朗,所以知府衙门的人都各怀心思,把这个难办的皮球踢给知府刘犀。
刘犀也知道众人的心思,但现在自己是杭州知府,而且人是安插在自己身边,也实在是骑虎难下,正在不知所措间,刘犀身边站着的书生突然一摇羽扇,笑了起来,对着刘犀说道:“大人,可否让张某说一句?”
刘犀这时才想起自己的王牌幕僚张文轩就站在自己身边,忙说道:“先生有话请说。”
张文轩也不慌忙,慢腾腾的走到大堂中央,才说道:“依在下看,各位大人敏感了,实在不用这么紧张,且不管总督大人到底有何用意,我们知府衙门只管照平日里运作就可,不用管其他的,大人们想想,我们杭州府往年是如何运作,各位大人又是哪位皇子的人,总督大人会不知道吗?既然知道,如要参各位大人,又何须强插以为幕僚到衙门里?而且如此明目张胆的派个人来,不是正好让诸位大人先有提防,而且这次总督大人安排之人不过十三岁而已,没有功名和官职,连衙门的书房都进不去,又如何监视各位?到是这少年如此年轻就让总督大人亲自安排,他的身份才是诸位应该注意的事,说不得就是京中某位大臣的后人,抑可能是圣上十几年前在民间留下的龙种,大人们应该暗中调查清楚,再谋定而后动,方为上计。”

张文轩话一说完,包括刘犀在内的在坐的所有官员都豁然开朗,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有官差来报:“总督大人派人带来一位少年,正在门口等候。”
众官员的心事都被张文轩一段话给解开了,刘犀也轻松的就这么解散了会议,让八位官员从衙门后门离开,张文轩也跟着回去了厢房。而刘犀则自己径直去见一见这位有可能是龙种的少年。
另一边,林云道进了衙门之后,知府衙门自有人接待,那王府下人便离开了。
此时的林云道正悠闲的坐在木椅上,手中捧着一杯地道的西湖龙井茶,顺着茶香,林云道观察着这本名义上为杭州府最高机构的地方。
只一会儿,知府刘犀就快步走了出来,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林云道,笑容满面的说道:“小兄弟就是王大人介绍的林云道吧?”
林云道站起身来,朝刘犀拜了一拜,想到对方被王睿山在身下压了八年,看到自己还能满脸笑容,这份从容和忍气吞声的养气功夫,就值得自己高看了,于是也恭敬的说道:“小子林云道见过知府大人,能得知府大人亲自来见,实在是荣幸的很。”
刘犀听了心中不由暗骂,“安排给自己的幕僚,自己能不来见吗?”,脸上却依然如故,笑道:“哪里,哪里,云道小兄弟年纪轻轻就能得到王大人力荐来知府衙门历练,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到时还要云道小兄弟帮本官在王大人面前说几句好话。”
林云道没想到这个刘犀这般躬亲,而且明明是三皇子的人,还能厚着脸皮要自己提携,心中鄙夷一下,打起太极道:“小子才疏学浅,本是想出来历练一番,在王伯伯那里听说刘大人是浙江第一能吏,故而要求前来学习,往后的日子还要大人多多照顾。”
两人又虚情假意的客套寒暄了半天,就是不说正经话,林云道毕竟年少,受不住继续这样耗下去,只得或明或暗的询问自己日后再衙门该做些什么,刘犀也不含糊,见林云道不玩太极了,自己一个人打也没意思,便告知对方,自第二日起就可以来衙门跟着自己学习处理公务,有不懂的,问自己也可以,问其他官员也成,反正给了林云道相当的只有,接着又安排了一间厢房当做林云道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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