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新年新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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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路期间不知不觉新年已经临近了,我在晚上掰着指头算,“这么快就两年了。”当初发生那件事的时候好像也是春节刚过吧,不知道这个时空在节气上是不是也和原来的时节一致?
青砚仰在我身边看书,听见了转头问,“什么两年了?”
“啊?我是说,我和你遇见两年了。”我连忙打哈哈。
青砚合上书想了想,“说来也是,”他伸手执起我一束发丝轻轻的捻着,出神的道,“那时候的你是个脏兮兮的小孩呢,比起熙文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抢回发丝瞪他,“我那是生死一瞬,哪里顾得上那么多。”
“是啊,有时候觉得你傻的出奇,有时候又古灵精怪,现在想起来,当初你一言一行我都还记得清楚。”
我锤了他一拳,“把我欺负成那样你还好意思提,原来还以为你会改什么称呼,居然叫我傻小子。”
“难道叫你爱妻?”青砚坏笑着看过来,气得我脸上发热,“胡说什么?我的意思是本来就不聪明,每天被你叫傻子,不傻也难。”
“傻了我也喜欢你。”忽然不知道想起什么坐起来,“对了,当初戒仕有样东西留给你。”说着起身下床在包袱里翻了半天,捣出的剑谱堆了一桌,我看不下去了跟过去替他收拾,他却忽然捉住我的手腕,“你还记得这个吧。”
我定睛细看,烛光下古韵流转的一只镯子,不禁惊道,“这是……你,你居然还留着?”
“不是我留着,是戒仕留着,我其实早也忘了,当初我审他好久他什么也不说,只把这个给了我,说是……希望我和你百年好合。”
我怔忡的接过镯子来捏在手里,“你有没有想过,他也许从没有意害过你?即使对我做的那些事,也只能说是各为其主吧。”
青砚默然的握着我的手,我抬头说,“其实我后来有些后悔对那孩子太过刻薄,月见已经不在了,所以失去这一个我很不甘心,他有些话现在想起来应该是发自肺腑的。”
“那就接受他的祝福吧。”青砚淡淡道。
我将镯子套到手腕上,竟然十分合适,不禁自嘲,“那老婆婆还真是独具慧眼,针锋相对的人竟然能看到相依相伴的一天。”
“难道还记恨我?”
“不提倒不记恨了,你当时怎么想的,那么整我。”
青砚笑着拥住我,“因为你这人太有趣,总想欺负欺负你。”
“人面兽心,”我恨道,脸上却抑制不住的露出笑意,“年前是赶不到京城了,不知道凌微现在怎么样,不过有熙文在也不能糊涂,我们三人就自己过个年吧,像一家人一样。”
“你想怎样都好。”
“那你得帮忙。”
青砚深吸一口气退了半步,“你又要怎么折腾我?十年磨一剑,都给你用在刀刃上了。”
“这次不用你切菜,”我神秘的摇摇手指,“是手艺活。”
因为新年有的店家歇业,青砚干脆包了一家客栈,我对于他这一财大气粗的举动完全不予置评,本人一向是支持享乐不吝花钱的主,倒是熙文不满的嚷嚷了几句,因为店家的人一撤,端水铺床的事都落在了他的头上,这个正牌的风荷宫少宫主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折磨,可是碍于他在人前是我和青砚的打杂小厮,人后又无力对抗我的胁迫,青砚他更是从来不忤逆的,虽然他并不知道青砚是池家的遗孤,却听过武林上的风声,我尚且能在他面前武上几下子,更别提青砚的剑了。
“我这辈子是没有出头之日了。”熙文无数次皱着小脸哀叹。
据青砚那些风吹草动都能察觉局势动向的侦探级朋友所言,周续昶的残兵已经与我们错肩过了黄河,我于是大胆摘了纱帽领着“小厮”熙文去买菜,五谷不分的熙文被我折腾得一个头两个大,总算分得清菠菜和油菜的差别。
“切碎了还不是一个样,都是绿的!”他一脸烦躁的嘟囔。
“脚丫也是五个瓣,你能拿来吃饭吗?不是我吹,一道菜里放的什么佐料我都能品出来,更别提菠菜和油菜。”
“不务正业,大男人对吃这么精通,一看就没什么出息。”
我看看提着篮子头系布巾的梁熙文,看来人靠衣装真是有理有据的,这么看他一点也不像个大家公子,“我是没出息,起码我还能做饭。”
他瞪着圆眼睛说不出话,除了偶尔能配几味药,他完全没有自力更生的能力,即使我这样说他,他也只能气鼓鼓随在我身后寸步不离。

我在街角转了转,蔬果倒是琳琅满目,我拿着青砚给的银子却不知道那些菜什么价,往往一出手就给了一大块银子,搞的几个小本生意人手足无措,熙文虽然不懂这些市井的事,起码还能掂得出银子的分量,于是我选菜他付钱,总算该买的都买了,我回身就想拉熙文回去,几个流里流气一身酒臭的男人忽然撞过来,一看就是宿醉未归的败类,我退了一步,为首的人盯着我的脸愣了愣,忽然含糊的笑道,“哪家的千金,居然……”
不等我反应,熙文已经健步拦在身前,尚嫌稚嫩的身板挺得笔直,厉声道,“你又是哪家的混账,赶来沾惹我家小姐!”
我正要为他奋不顾身的维护感动,一听到“小姐”二字立刻头发倒竖,被调戏都没这么恼火,“你想死啊!”
“听见没,你想死啊!我家小姐发话了,还不快滚?”
我晕死,那几个流氓原本还没有在光天化日闹事的意思,被熙文这么一激个个红了脸,我暗叫不好,“你这傻孩子,故意的吧。”挑衅啊……
熙文冷冷的哼了一声,对了吵闹着冲过来的两人扬起衣袖,之前还凶神恶煞的两个人立刻中了法术般软倒下去,后面几个稀里糊涂的看到这景象,一时吓得四散,我呆若木鸡的立在当场,直到旁边摊位上的老大爷赶过来问,“姑娘?姑娘你没事吧?这几个是这一带的地痞,平日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我茫然的向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头,老大爷愣了一下,“您是……池大人?”
我依然没反应过来,熙文插道,“嘘,我家大人微服私访,可别透漏了风声。”
大爷立刻了然的点头,低声在我耳边说,“池青天在我们就能过太平日子了,早前多亏您清了贪官王县令,减免了我们不少农税——这些您拿去,虽然不是好东西,只算老农一份心意。”
一团青菜从天而降的落到我眼前,我这才恍然的接了过来,“那个……并不是……”
“真对不起,我家大人清早总是神智不大清楚,谢谢您老。”熙文接过我怀里的菜一边赔笑一边扯着我衣袖走,牙缝里低骂,“有你这张脸还真不怕无聊。”
有没有搞错?明明是他用词不当的激将酒鬼……我理了理思绪试探性的问,“熙文啊,你刚才用的什么药?”
“朔风,我最近新研制出来的强力迷药,比暗香渡效果强上十倍,暗香渡是慢效,朔风可以瞬间致人昏迷,解药目前还没头绪,算那两个人倒霉。”熙文开始滔滔不绝。
“那……我能不能知道暗香渡是谁发明的?”
“我啊!那种小玩意我十岁就会做来玩了,谁知道被宫里当作专用迷药,那些属下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你又怎么了,天然呆犯啦?”
“没,没什么……有点冷而已……”
回了客栈我就贴到青砚身边,连熙文爬到楼上偷懒都不管,青砚奇怪的问我,“你今天怎么不折腾他了?昨天还嫌桌子擦不净。”
“狗剩,你会保护我吧?如果我那天忽然晕过去醒不过来,你可要有心理准备……”我哭丧着脸说。
“胡说什么呢,”青砚点了点我额头,“又犯傻,柴都替你劈好了,煮饭吧,不是说手艺活,到底想煮什么?”
提起来我忽然心花怒放,霎时忘了之前的郁卒合掌道,“大年三十,当然是包饺子!”
傍晚的时候已经揉好面,青砚一边擦着剑一边跟和馅的我聊天,总算打消了我新生的顾忌,“不知道你们怎么回事,明明吵的天翻地覆,却不准对方受别人欺负。”
我拍拍胸,“这就是男人的友谊,你先切面,我上去叫那小子下来。”
“喂——”
我是不会有负罪感的,之前只说不用他切菜而已。
“熙文!”我站在楼梯上喊,“下来包饺子。”
“你开什么玩笑?”熙文的脑袋从窗口探出来,“我才不干。”
“下来吧,林大哥也在包,你不是说要向他学习。”
“我是说剑法,不是受你欺负这件事。”
我继续诱哄,“来吧,剑客要从小事做起,一言一行都跟着他,你会先学到剑客的气质。”
上面鼓捣了半天,到底看见熙文走出来,我跑回厨房,青砚正对着一堆面块懊恼,熙文跟过来叹了一声,“早告诉过你不要逼他用武功烧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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