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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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350年,群雄并立,纷争不断,其间的惊心动魄绝不亚于春秋战国时期,为了让读者更清楚冉魏在当时的困难处境,先简单介绍下中华大地的群雄。首先登场当然是幅员最辽阔、国力最强盛的南朝东晋。
南面,公元344年9月,年值23岁的晋康帝司马岳离奇暴毙,两岁的穆帝司马聃在祖母褚太后和外戚何冲的帮助下即位。公元346年何冲去世,就在这一年桓温率军灭掉成汉,收复蜀地,一举奠定了他在东晋王朝的显赫地位。公元350年桓温三十八岁,正当壮年,这一年谢安三十岁,早已失去年青时和王羲之一班友人吟诗作赋的宰相心中想得更多的是江山社稷,初露锋芒的他为了保护幼主,不得不屈服于桓温的专政下,多方周全。这一年他的侄子,后来淝水之战主角之一的谢玄已经七岁。虽说暗涌潜藏,但表面上将相还是相安无事,东晋的国力在桓温和谢安的配合下也蒸蒸日上。对于冉魏的态度,东晋朝廷上下自然是不屑一顾,毕竟冉闵是在胡人的统治下长大的,且已称帝,名义上讲就是不承认南朝,简单点说就是“非我族类”,东晋朝廷非但不会支持冉闵,相反去掉了石虎这个悍敌,他们考虑得更多的是从冉闵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上夺回中原。
西面,占据凉州的前凉在世祖张重华的统治下,已经十余年未经历过战事,国力已达到前凉史上最鼎盛的时期,只是年事已高的张重华,身体江河日下,前凉长达十年的王位之争即将在两年后张重华去世拉开序幕。对于冉魏,早已失去年轻时雄心壮志的张重华已无心考虑,只要冉魏不攻过来,前凉也不会打过去,可以说前凉此刻的立场是中立
东面,前燕鲜卑慕容氏将成为冉魏政权最大的敌人,因为前燕史上最强悍的政治家、军事家慕容恪生活在这个时代,虽说慕容俊称不上是前燕史上最强悍的君主,可他有一点好处,就是他对慕容恪的无比信任,这份兄弟之情在帝王之家是相当罕见的,就凭这一点也可以让他成为前燕史上最有作为的君主。而且此刻的前燕除了慕容恪外,还有后来建立后燕的旷世奇才慕容霸,他还有一个大家更为熟悉名字——慕容垂。在慕容兄弟之下,武有慕容翰、慕舆根等一班骁勇之士,文有封奕、阳骜一班才智之士,前燕正在辽东悄然崛起。对于有并吞中原之志的慕容兄弟,冉魏政权成为他们道路上最大的敌人。
北面,除了被魏军击溃的羯赵余部,还聚集了其他诸胡,余众诸胡皆碌碌无为,但有两股势力却不得不提,因为他们在不久以后都将成为左右中原格局的重要力量。首先是氐人,即便是石赵时期,氐人的战力让石氏也不得不叹服,羯赵灭亡后,陇西异族流民纷纷投靠已经归顺南朝、更名为符洪的蒲洪,此时符洪的军士已有十余万众,加上“草付应王”的图谶之言,让其部众更加坚信符洪就是真命天子,虽然后来的事实并不是这样,不过这也并不影响这位前秦奠基者的雄才大略。接下来就是羌人,姚弋仲的足智多谋即便是放在整个中国历史上也是不多见的,这只本来在当时并不被看好的势力,硬是在姚弋仲的带领下打出了羌人的一片天地,姚弋仲的孙子姚苌将在数十年后领导羌人推翻前秦,建立羌人的政权——后秦,这是后话。

不过此时姚弋仲还真有点头痛,邺城一战后,姚弋仲率领羌军顺利突围,本想在河北稍事休停下,再做大计,却不知哪里忽起的谣言,说他誓言要率领诸胡共灭冉魏,这月余来匈奴、丁零、白奴、铁弗、卢水等胡族头领已先后来拜会过他,更让他头疼的是前日符洪竟然亲率五万氐人大军来找他共商大计,本来还想来个坐山观虎斗后再浑水摸鱼,这下好了,计划全部落空,他此刻的状况可谓是骑虎难下。到底是谁在搞鬼,让他成了冉闵的头号大敌,直到慕容俊派遣使者和冉魏结盟姚弋仲才算明白,自己这次真的被慕容家的小儿给耍了,不过这样也好,要是联军胜了,自己将是最大的受益者,且不说土地的得失,就是羌人在诸胡中的地位也将得到极大的提升。不过说句实话,究竟能不能胜他也没有底,他姚弋仲可是从来都不会打没有胜算的仗,冉闵在陵水一战的表现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他此刻已重新对魏军的实力进行了定位。
“老姚!究竟何时开战呀?你倒是支一声呀!”性情刚烈的符洪实在受不了姚弋仲的沉默,他不知道这老狐狸在打什么算盘,这两日来他始终不谈军事,五万军队可不是摆设,每日都要消耗大量的粮草。
“襄国。。。襄国。。。”姚弋仲并不理会符洪,喃喃自语道。
“什么襄国呀?!”
“老蒲,哦不!老符,你来看。”姚弋仲起身用手指着军势图。
“冀州和邺城之间连接的纽带是哪里?”
“这还用问,自然是襄国了!”
“我们现在占据冀州,如果要拿下邺城,你说要先攻下哪里?”
“你是说。。。”
“不错,要拿下邺城必须先攻下襄国!”
“那还犹豫什么?现在就起兵去打呀!”
“你当冉闵是白痴呀!如此重要之地他不会派重兵把守吗?我早已派人探明,襄国守军三万,守城之将正是久历沙场的老将董闰,听闻此人最擅守城,此前石虎攻襄阳,正是此人把十倍于己的羯赵大军拖了一月有余,而且董闰的副将贾宠也是冷静谨慎之人,他们一定会凭据城池坚守等待冉魏援军,若援军一来,大势就去矣!”
“老姚,你说了那么多还不是废话,打不下来还谈个屁呀?!”
“你急什么?!等我把话说完呀!襄国地处河北要冲,地势平坦,的确无险可用,不过襄国东北三里外有一片密林,我已派人去探过,襄国地质松软,正适合挖掘地道。”
“挖地道?!在襄国守军眼皮下挖,他们会不知道么?!”
“所以我们要趁佯攻的时候,派人在密林挖掘地道。”
“挖三里的地道,老姚你没发烧吧?”
“那你说个破城的良策出来!”
洪面红耳赤,他的确想不出有什么法能尽快拿下襄国,“不过老姚,你这想法也太大胆了些吧?”
“不冒点风险能有收获吗?此战关乎诸族的命运,我也不想失败。”姚弋仲叹了口气。
“好吧,就照你说的做!”
姚弋仲和符洪心有灵犀地望向帐外,夜色已经降临,军营的篝火已经升起,他们此刻也无法预料未来究竟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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