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只能安静地听她说着阿英的事。末了，我问，“你说，阿英一定要这样生活吗？”莫如又有的叹口气，“失去爱情，不能再没有了事业。你说，她不这样做还能怎么样？生活就是这样，痛苦也好，甜蜜也罢，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酸甜苦辣你都得通通尝一遍。”
我突然说，“你不要在北京了，你来深圳吧，我想你了。”
我忽然听到了他低低地抽泣着，仿佛忍受了多年的委屈。我问，“你怎么？”
莫如说，“天佑，你知道吗，我们在一起，谁也没有向对方许诺过什么，谁也不曾向对方索取过什么，我们所要的仅仅是这种感觉。我还要在这个行业里赌一阵子，如果最后真的不行，我一定去深圳找你。”
生活就是这样，它总在阴差阳错之间改变一个人。
我觉得有些压抑，就说，“可是，我现在觉得自己离你很远，有些抓不到你了。”
莫如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天佑，你以为我不想跟你在一起吗？这段时间回到北京，跟不同的人接触，找本子，谈角色，每天都很辛苦，但一想到前程、理想，再苦再累便也都坚持着。每到我在外面和人家喝得酩酊大醉之后，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回想起走过的每一段路，总有无数的痛楚停在心头。我不知明天的路如何去走，也不知我还能坚持多久，更不知什么时候能出人头地。这个时候，我总会很迷惘，也总会想起在家的快乐日子，想起上学时的美丽时光。可现在却在北京为了一个小小的角色去应付那些形形色色的男人。或许我再也没有机会重温旧梦，走过的路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头。”
我压抑得喘不出气来，问，“莫如，你难道也要走阿英那条路吗？”
莫如没有直接回答我，她说，“这么多人都奔上演艺圈这一条盘山小道，稍不留神就会被挤到悬崖下死，因此谁都得拼着命干，想着法子冲过去。能冲过去到达山顶的，永远都是少数。至于这些人是怎么冲过去的，圈外人一般不大清楚，但是大家却能眼看着一个没演过什么戏的女孩子突然在一部电视剧里挑起了大梁，出任了女一号。而就在几个月前，她想在电视上露个面都很难……这是怎么回事呢？如果经常在圈里走，你就会明白，她的背后一定有人在捧他。这种情况，在港台娱乐圈，管这叫博出位。我已经挤到这小道上了，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冲过去，一条是被人挤到一边摔死。在这里，没有第三条路，或许大家会说，第三路那就是退回去呗。其实，就像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时候已经无法再退回去了，后面的人往前冲，你还怎么退，想被踩死？那滋味恐怕比被淹死还难受吧。淹死了还算烈士，踩死了算什么，逃兵？”
我突然有些哽咽，说，“莫如，我明白了，阿英的问题我知道怎么办了。”
莫如说，“然而，天佑哥，演艺圈也是个最容易惹出是非的地方，稍不留神，你就可能被卷入一股看不见的旋涡之中。你还是顺其自然吧，你们那个董事不是想追求阿英吗，你就在旁边看，搞定了，阿英会感谢你，搞不定她也不会恨你，你说是不是？”
“嗯，继续说，旁观者清。”我忽然发现，原来莫如也是个人精，只是我以前没有注意罢了，是啊，别说是在那种圈子里面混，即使是在北京活过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没有点经验教训啊。
“嗨，我说什么呀，只能算是，看见你老这么较劲儿怕你吃亏。”莫如倒不往下发挥了。“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们的那个董事跟阿英到底什么关系，到了那一步？也不知道你跟那个董事日常工作有没有过码儿，全是胡说八道啊，可千万别往心上去，明儿该怎么着还怎么着，别因为我改变了你圣人的形象。”
“那你就赶紧来一趟深圳一趟，给我好好分析分析。说真的，没有你在我身边，我还真的有些拿不准儿呢。”
“没问题呀，过两天就去。不过，你说实话，是不是真想我啊？”莫如在那边有些撒娇的味道。
“天地良心，我向**保证。”
我现在几乎每天都跟莫如通个话。如今可就什么都聊了，有时说着说着自己多年来的煎熬，她都能在电话里哭上一顿。我一直都觉得她是个很苦的北漂儿。但是经过今天这么意料，我发现我还是大大低估了莫如。
放下电话，躺在床上，想想，再找个号打打，聊聊，感觉还真有点想跟谁聊聊的感觉。
难得这么想倾诉啊，想想莫如在或者被阿英纠缠的那些烦恼，不跟睡说说还真是心里会爆炸。何况，也得分析一下莫如。莫如谁说让我很喜欢，但一时也说不好她身上到底少点什么东西，反正总让我觉得意犹未尽。或者是，缺乏了解？又或许，她的缺点现在刚刚暴露出来？这阵儿我被阿英缠的心力憔悴，自然难把全部心思放在她身上，而且，她身上也有阿英身上那种味道。难道我是疑神疑鬼？
顺手拨了一个号码，那边正是小曹。“天总？怎么会这么晚给我打电话？这可不常见啊？怎么，有事？”
“哦，没什么事，想问问你在干什么？”我说。
“干什么？这么晚能干什么？”要是没有那个似真似幻的梦境，也许我会问她身边是不是有野男人云云，但是，现在这话却突然说不出口了。
“那，你要是暂时还睡不着的话，咱们聊一会儿，怎么样？”
再往下，我对小曹说了些像阿英那种在外面混的那些女人呀，都太复杂、贪婪和工于心计了等等的话，并且对柳海平现在想拿钱追求阿英的行为表示了蔑视。小曹一直默默听着没怎么表达观点。
但是，后来她忽然开口，“如果你要是就此不发表意见就不是你天佑了，你把你的观点充分表达，假如柳海平的建议通过了，也没什么，通不过，证明你的判断是正确的。而你假如什么意见也不发表，别人才会觉得奇怪，到时候你替柳海平背个黑锅也不一定。”
“嗨，这阿英整天折腾个屁呀！这算什么事？”我牢骚满腹放了电话。可是，马上就后悔了，怎么不试探一下小曹那天酒醉后的事情啊？想到也许自己那天真的干了坏事，便不由悲从中来。
时间久了，我可以感觉到莫如心里有一块我进不去的地方，虽然莫如总是说很爱很爱我，真的爱我，可是我还是很不安。我们现在相隔千里，更多的时候，莫如必须面对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去医院，一个人去应酬……我知道莫如很艰难，可是我无能为力。
不确定的爱情，有时候，是一种折磨。只要有爱情就有眼泪，眼泪的背后是什么？是精疲力尽，是千疮百孔，是体无完肤？那个晚上，我失眠了。
尽管投资阿英的电影的事暂时还没有一个定论，但是，阿英却经常的打电话，而且，现在不是说投资的事，又重新提起了生孩子的事。我说，那是不可能的，她就反问为什么？我每每都想说，我不爱你跟你生什么孩子，你爱找谁生找谁生去？可是，又怕她跟我吵闹，就敷衍过去了。
一个晚上。阿英鬼使神差的又来到我的住处，我开车回来时，她在我家楼下等候很久了。
进房后，阿英在房内里里外外看了看说：“怎么？莫如在你这里住了那么久，你这里连一点女人的痕迹都没有？”
“阿英，你别扯莫如，我今天只想和你好好谈谈，希望你认真对待。”我严肃的说道。
“好啊，我今天来也就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有些事可能你不肯妥协，呵呵，说吧。我还是那句话，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我忽然觉得阿英有些无赖，我只想尽快打发她快快离开。什么难言的话我也不会再有所顾及了，只想把所有的事情推开了与她说清楚。
“我并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复杂，我也不想你给我生什么孩子。你可以说我薄情寡义，但希望你明白我们之间发生的任何事都是两厢情愿。”
我还没说完，阿英又一次走向前来，坐到我身边然后环抱着我，说：“我又没说要怎样，难道只是想给你生个孩子都不行吗？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别不理我就行了。”
“你身边的男朋友一大把，干嘛死挂着我这颗老树上呢？”我怀疑的问道。
“当然不是，我只希望在这个没什么人情味的现实生活中，有一个自己喜欢，自己有感觉的情人罢了。”阿英撒娇着说：“好不好嘛？你不要不理我啦，只要你答应，我一定不会做出格的事，好不好嘛？”
面对阿英的要求，我心里矛盾不知如何是好。我无法正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更难以想象和她这样一个使我经常心里紧张的女人维持这种有性少爱的关系。可是如果拒绝阿英，她一定会因此而对我纠缠不清，这让我更加头痛。这要搁往常，我一定会好好哄她两句，但我此时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心情，只是再重复说了几声对不起。
正在我无法抵挡的时候，小曹打来电话，说到了我家楼下。我很奇怪，这妮子平时很少来我这里的，今天怎么啦？
我对阿英说，“小曹来了。”阿英似乎很有底气的笑了笑，说：“来了就来了，我跟你又没干什么，有什么好怕的。”
我开门，小曹一进来见到了阿英，便笑秘密的对阿英说：“哟，大明星，你也在天总这啊。越来越漂亮了啊。还听说你要做女主角了啊？”
阿英有些来不及回答，小曹便坐到她的旁边说：“可有段时间不见你了，听朋友说你找了正式的男朋友了，是不是啊？哦，对了，好象就是上次和天总一起吃饭的那个胡总吧？不对，应该是刘总。好象也不是，我朋友又说李总经常跟你一起的啊？”小曹笑了笑，然后对着我问：“天总，你知不知道呢？你也真是，让阿英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让别人给追走了。你真是无能啊。”
阿英这才觉得小曹有些笑里藏刀，说：“哪是的啊！你别听外面那些人瞎说，根本不是什么男朋友。我会那么没品味啊，找那些土包子啊？”
“不是吧，人家可都是老总啊，那还叫土包子的话那天下没个男人象样了。要不你分一个给我啊。”小曹笑道，然后摸摸阿英的衣服，“呦，这衣服很真漂亮，，是谁给你买的？肯定不是天总，因为他没钱。阿英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你也不能好事儿都自己占了，有时间，你把你那些马拉老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好不好？”
“什么啦，越说越不对了，什么那些，那些的，我没有和他们怎么了啊。”阿英突然想把自己洗白，这使我觉得有些意外。
“哦，那应该是那些中的某一位了，应该是郭董的，你看我这脑子，一下就忘记了。郭董好象还挺不错的啊，上次我们一起玩的时候，你和郭董出去就没回来了，还是刘总陪我的呢。呵呵，阿英姐，郭董现在就算把你包起来了吧？那可是真正的富豪呢，我可真羡慕你。”
小曹说得越发的有些离谱了，就连平素伶牙俐齿的阿英也插不上嘴。阿英木纳的坐着准备要开口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便对阿英和小曹说：“别说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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