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怒火与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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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同的天空下,就有不同的人生。在棺材里,他仿佛度过了一生的光阴,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但还有一点力气,他就要挣扎。赵匡义使出所有的力气,用膝盖重重敲打着棺材的盖板。然后,他在绝望中等待希望。
‘啪’!
随着棺盖的打开,强光射了进来,朦胧中出现一张熟悉的脸孔,那张大了的嘴巴,傻傻的脸蛋令他倍感温馨。
“呜~!”
小圈子赶紧扯出了还塞在他嘴里的裹脚布,将他从绝望中拯救过来。
“这群王八蛋!!”他一张开口就骂人,好像世道亏欠了他很多。他一把扯住了小圈子的衣襟,厉声问道:“张庭呢?她在哪儿?”
小圈子从没有见过他这么愤怒过,吓得大便失禁,一股臭味由双腿间传来。赵匡义忙掩住鼻子,匆匆将他放下。
一旁的丫鬟跪地颤声说道:“娘娘……娘娘……去了马槐岭……”她刚把话说完,赵匡义已冲出了大厅。
成正阳见到一脸怒火的赵匡义时,他一拳头正好砸在公案上。就连昭义军节度使李继勋都赶来了,一个个大小官吏都大气不敢出,等待着王爷的训斥。
一看到成正阳跪在堂中,赵匡义就一肚子无名火,又狠狠地拍了几下桌子。豆大的汗由成正阳额顶流下,他很努力地擦拭着,生怕稍微重一点,连皮都会掉下来。
“王……王爷……洪福齐天!”
把这句话说完,成正阳感觉自己度过了数年的光阴,一下子显得苍老了许多。赵匡义冷笑了一声,说道:“很好!我的指挥使大人,王妃被你弄到哪儿去了?!”
“我……我……”成正阳一时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满头的冷汗也不敢用手去擦。
赵匡义沉声朝众人大声喝道:“是不是该有点行动了!?”
李继勋立刻起身抱拳向王爷行礼道:“臣等立即发兵……”
那成正阳立刻回过神来,在一旁‘咚’地磕了一个响头后,然后抱拳发誓说:“末将等立刻跟随王爷一同踏平北汉!不寻回王妃,誓不返朝!”
赵匡义连说三声好,将惊堂木丢在地上。
看着王爷起身离去,成正阳才暗松了一口气,向李继勋等人投以感激的目光。
军事战略会议在盘龙镇官衙仓促召开。由晋王、李继勋和成正阳众人联名写的奏折由八百里快骑直接递交到了枢密院,枢密院在经过了宋太祖的批示后,又连夜将圣旨和发兵符令赶送到了前线。
一天之内,宋**队全体将士都处在紧急的战备状态。所有士兵的武器装备全部都分发到个人。一把把战刀擦得雪亮,一根根抢套被解开,露出了锋利尖刃……
战书也写好,密封在一个竹筒内,由一名快骑直接送往汉国的都城——晋阳。
战书一直交到了刚即位的汉英武帝刘继元的手里,随着他手中的战书滑掉在地上,一时间,晋阳宫和晋阳城都陷入了战争的恐慌。汉皇帝立刻派人将战书送往辽国的都城,同时严令前线备战,然后安静地坐在宫殿里等待援军的到来。
奋勇的宋**队从盘龙镇出发,在边境城镇中和汉军发生了战斗冲突,主力一时缓滞。而赵匡义迫不及待地和成正阳率了一支骑兵转道由雁门关直接奔入到了汉国的腹地,在晋州平原上与当地驻守的汉军形成了对峙局面,双方都面对面地摆开了阵势。
一时间,数不清的尖利的长矛刀锋下,一张张憨厚朴实的脸,看着远方的来回奔跑的敌人,都不知道谁还能活着看到明日的太阳。

如果战打得好,这次可以一举消灭掉汉国的主力,如果败了,则要受到严厉的军事处分。赵匡义权衡利弊,只要赶在辽军到来前,将这批汉军的主力击溃,攻占晋阳则如同探囊取物。他坐在高头大马上凝神观望着敌军的动静,暗中想到:汉军在此地只有四千兵马,而且一半是老弱病残,我军五千骑兵,消灭对方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就在他为即将到来的胜利高兴的时候,一个太监匆忙地赶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道新的圣旨。
当赵匡义听到圣旨中‘撤兵等待’两字的时候,他整个心都寒了。
宋军来得快,去得也快,汉军不敢追赶,也都退回了城镇。这些士兵本来都被挑起满腔的热血,以为有一场恶战要打,可到最后不过是白忙乎了一场,一个个耸拉着脑袋回了营地。
坐在宋营大帐的赵匡义更是愁眉苦脸,只有成正阳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综观朝廷的态势,晋王的势力最为庞大,依附于王爷,将有利于他未来的仕途。要想有出头冒尖的时候,这个机会是最好不过了。成正阳对自己很有信心,这些年他一直厉兵秣马,苦读战书,每日都奋勇苦练武艺,为得是什么?为的就是这一刻。
此时,大帐的将领都被赵匡义挥退,成正阳见机会来了,便撩起裙甲,朝王爷单腿跪地说道:“末将愿意带罪立功,亲率一千骑兵前去那马槐岭寻找娘娘的下落!”
赵匡义面露难色地问道:“可娘娘此刻是否还在那马槐山?”
成正阳立刻答道:“禀告王爷,护送娘娘的左羽林王将军已在沿途做好了记号,末将已在前日收到了护送骑兵队的消息,此刻见大战在即,所以未敢上报!”
“可圣旨说要即可收兵,不知是何用意?”
那成正阳道:“只怕是圣上对王爷还是有所顾忌,让王爷亲自领兵,那可是功高盖主啊!圣上是为王爷考虑,给王爷留有了余地,这样大家都好过一些。”
听他说完,赵匡义长叹了一声,拨给了成正阳兵马一千,命他即刻率部奔赴马槐山。
看着骑兵队伍留在空中的滚滚烟尘,赵匡义的脸上充满了忧愁。
成正阳深知山林里需要的不是骑兵,而应该是步兵,为此他特意去了一趟盘龙镇,拿王爷给他的骑兵与节度使做起交易,一共换来了三千个精锐步兵。他为了力求一举获得胜利,又私自大出血本,用重金聘来数百个在江湖中闻名的高手来助阵。
他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将军队驻扎在马槐岭的附近,以百人为单位,分成三十组,将马槐岭地区整个包围。
包围期间,他以二十人一组进山搜索,一连派出去了五次,等了两夜都没一个人回来。这下,他可暗暗着急了。而赵匡义的询问函又接连不断的被人送来。他心急如焚,但偏偏不敢贸然进山。
就在他焦灼不安的时候,一个传令兵快步跑入,向他禀告。
“王将军的密函已到,请将军大人过目。”
一听王墨有了消息,成正阳不由得大喜,连忙接过密函,挥退了所有人。
当他打开密函一看时,整个表情都僵住了。
‘羊已故,围猎失败!’
这是军队的暗号,意味着王妃已遭不测,而他酝酿了许久的计划也随这张密函的到来而彻底落空。
成正阳失魂落魄地跌坐在虎皮凳上,一时不知该如何向王爷交代。他看了看悬挂在帐上的剑,难过得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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